星野悠喜歡和人貼貼，他貼上藍染的臉，笑眼彎彎，「老師，藍染。」

藍染輕輕地嗯了一聲。

星野悠說，「你特別好。」

藍染嘴角一揚，「然後呢？」

星野悠親上藍染的嘴角，他低聲喃喃，「喜歡、喜歡藍染。」

這是藍染第一次從星野悠嘴裏聽見喜歡兩個字，儘管聽起來，與他想的喜歡有所差距。

他微微側臉，準確無誤地噙住星野悠的唇，在昏暗的監獄裡把星野悠按在懷裏肆意親吻。

星野悠的眼角泛出一滴淚，很快消失不見。

「藍染。」星野悠的聲音輕輕的，像是含著一顆糖，又軟又甜，「藍染。」

「一直叫我做什麼？」藍染手上用了點勁兒，讓星野悠和自己貼得更緊，「在這種地方，即便是小悠想要，我也不能給你。」

「藍染。」星野悠又說，「我是一隻鳥兒。」

「……」藍染愣了愣，「你是……」

「抱歉我忘記說了。」星野悠低聲說，「失憶後忘記了自己的真實身份，想起來的時候完全沒想到要告訴你我的本體，因為感覺它不是很重要，我一直沒有變成鳥兒過，被我忽略掉了。」

藍染的手摸了摸星野悠的腦袋。

「我是一隻藍色的鳥兒。」星野悠又說。

藍染微微笑了笑，他說，「我知道了小悠，你是不是鳥兒確實不重要。」

「但是你沒見過我的樣子。」星野悠輕聲說。

「一隻藍色的鳥兒，我藍染惣右介，我們是天生一對。」藍染又含住星野悠伸過來的手指。

星野悠微微睜大眼，他小聲叫，「藍染。」

「我在。」藍染的聲音極其低沉，「小悠一叫我，我就會出現在小悠身邊，這樣好嗎？」

星野悠抽出手，整個人纏到男人身上，不像鳥兒倒像是菟絲花一樣的妖怪。

他親吻藍染的眉，親吻藍染的眼，親吻藍染的唇。

星野悠的聲音很輕，「我想跟藍染一起去現世，可以不用活很久，但是要跟藍染在一起……」

藍染低聲說，「好，但是要長長久久地在一起。」

星野悠彎了彎眼睛，笑得如同現世的月亮，但是他莫名有種無法長長久久的錯覺，他無法告訴藍染。

藍染沒忍住，又親了親少年的眼睫，他重逢說，「小悠的願望，我會滿足，無論是去現世，還是想要跟我在一起。」

星野悠點頭。

「因為藍染惣右介，真的很喜歡星野悠啊。」藍染這樣說。

……

星野悠抱著藍染給他的衣服躺在硬邦邦的床上，他沒想到，那件衣服被藍染收著了。

「當然要收著，這可是我和悠的『兄弟裝』呢。」藍染說，「很快我就帶你出去，小悠在這裏玩幾天，再睡一覺醒來你就會發現，你已經在現世了，我會把一切都準備好的。」

星野悠看著藍染離開，這才慢吞吞地閉上眼睛。

他確實是喜歡藍染的，可是他也清楚，自己的喜歡裡摻雜了太多的水分。

他失憶之後所有的感情都從藍染身上產生的，這種感覺很奇妙，星野悠心知肚明如同藍染那樣濃烈的愛意，他永遠也不可能有的。

……

星野悠在監獄了待了好幾日也沒有人重新提審他。

倒是朽木白哉天天來告訴他進度，說是在調查什麼的。

面對朽木白哉地道歉，星野悠表示對他們工作的理解和支持。

藍染有兩日沒來，他來之後遞給星野悠一隻玩偶，「小悠拿著，然後乖乖地睡一覺。」

睡覺？

星野悠有些疑惑地看著藍染。

藍染微微一笑並不過多解釋，他親了親星野悠的唇，「總之小悠相信我就好了。」

星野悠跌入了又深又沉重的夢中，他穿過幽暗的長廊，外面的雨下得很大，詭異的黑霧無法靠近他。

雨越下越大，最後變成了沸沸揚揚的大雪，大雪很快鋪滿了街道和屋頂。

他坐在雪夜中，有人朝他抬頭看來，綺麗的妝容勾起一個微笑來。

「悠，我會在時空中找到你。」

星野悠怔怔地看著那個笑容，他還是看不清那張臉長什麼模樣，只能看見那妝，格外夢幻。

那人握住了一束金髮，「這是媒介喲。」

媒介？星野悠有些疑惑地想，他緩緩地收回了目光，隻覺得這個夢格外奇怪，畢竟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奇怪的人。

那道聲音又響起。

「悠，要找到你了。」

星野悠驟然睜開眼，他看著和昏暗的監獄截然不同的地方，有些迷惑地看著一片純白的地方。

這是……哪裏？

「鏡花水月。」

機械的聲音響起，黑漆漆的機械狗飄在星野悠的面前，它說，「悠，藍染用了鏡花水月把你帶出來。」

星野悠疑惑地看著面前的機械狗：「……你是誰？」

「我很快要走了。」機械狗小聲說，「小悠，這個世界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哦。」

「任務？」星野悠更茫然了，「那是什麼？」

「忘得這麼徹底嗎？」機械狗喃喃，「總之是懲罰任務，讓大反派藍染放棄和主角們作對，不被囚禁的命運什麼的……我走了，下個世界見小悠。」

「什麼意思？什麼囚禁？」

星野悠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機械狗卻撲了個空。

他有些著急，「你去哪裏了？」

一隻手握了上來，星野悠猛然一驚，他顫抖著睫毛睜開眼看見了笑意盈盈的藍染。

「誰去哪裏了？」藍染溫和的聲音響起。

這才是……真的醒了嗎？星野悠有些呆愣。

「怎麼了？」藍染問。

星野悠搖了搖頭，他腦子還有些暈，「這是……」

「是現世啊。」藍染說著推開窗，外面大雪紛飛，一打開窗就能看見一片空地，之後是樹林，樹林被白雪覆蓋。

星野悠睜大眼看著外面的景色，又回頭看藍染，「老師，我們……」

「現在在屍魂界那裏，已經沒有小悠的存在了……」藍染低聲說，「小悠會覺得老師很自私嗎？」

星野悠搖頭，他撐在窗框上，伸出手接到了一片飄進來的雪花。

他說，「老師，我做了一個夢。」

藍染問，「什麼？」

「我夢見……」星野悠說到這裏，他忽然愣了愣，他的腦海裡一片模糊，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想不起來就別想了，一個夢而已。」藍染揉了揉星野悠的腦袋，「不需要放在心上。」

星野悠怔怔地點了點頭，「我們，就此住在現世了嗎？」

「不好嗎？」藍染問，「從現在開始，我和小悠都不再是死神了。」

「可是。」星野悠抬頭，「對你來說，沒關係嗎？」

藍染微微一笑，「沒關係，所有東西都比不過小悠，沒有人能再傷害到小悠了。」

星野悠看著藍染的表情，卻又想到那奇怪的聲音，藍染被囚禁的命運什麼的……

……

五番隊缺失了一位隊長。

但是朽木白哉並沒有心思去在意藍染是不是死了。

「隊長，我們進來的時候，他已經死掉了……」六番隊的隊

員低聲說，「我們親眼看著他消散的，絕沒有胡說。」

朽木白哉腦子都是一片空白，「不可能……絕不可能。」

「真的，是有大虛趁著騷亂之時進來殺死了他。」隊員聲音更低了，「據說是為了殺人滅口，不管他是不是臥底，現在他已經死了。」

「他不是臥底！」朽木白哉猛地轉身冷冷地看著隊員，「我說他不是臥底，我不想再聽見一句關於他是臥底的話。」

隊員噤聲。

朽木白哉不止腦子一片空白，心裏也一片空蕩蕩的，好像心臟被人剖開，有風灌了進去。

六番隊的隊員驚愕地發現，朽木白哉眼中有淚。

朽木白哉不相信星野悠死了，他找了一百多年的小鳥兒，這樣輕易地死掉了？

不可能的。

不可能。

那隻漂亮的鳥兒……

鳥兒？

鳥……

朽木白哉腦子又漸漸地恢復了可以思考的能力，可是小悠是妖怪啊……是□□築成的妖怪，並不是如同死神一樣死了就消失了。

他和人類一樣，應該有著□□，即便是死了，他的□□也會存在。

所以……

「藍染死了？」朽木白哉聲音沙啞地問，「知道了小悠死亡的消息殉情？」

隊員小聲回答是。

朽木白哉勉勉強強地撐起來往外走。

藍染這麼輕易地就死了？殉情？

絕不可能，就算真的殉情，藍染也會把幕後兇手找出來殺掉再殉情。

……

外面風雪的簌簌聲格外清晰。

星野悠問，「老師什麼時候準備的這個房子？這麼快嗎？」

「在現世，沒有錢解決不了的事情。」藍染微微一笑，「正好遇上那種要出國賣房比較著急的，所以我接手了。」

「那收拾？」星野悠有些好奇，藍染看起來不像是有時間收拾的人，比較他還要想著怎麼把他帶出去。

「請人翻新花了兩天吧。」藍染算了算，「有錢沒什麼不能做的。」

星野悠很好奇，「老師一直在屍魂界，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現世的錢財？」

藍染一本正經，「大概是因為，我很厲害吧。」

星野悠笑起來，他說，「確實如此，我一直覺得老師特別厲害。」

「在現世，小悠可以不用叫我老師了。」藍染湊過來親吻少年，「小悠可以換個稱呼。」

換個稱呼？換個什麼稱呼？直接叫名字嗎？

那麼……

星野悠有些疑惑，他算了算自己和藍染的年紀恍然大悟，「在現世，我和你的年齡換算下來的話，我應該叫你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