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野悠坐在審訊室裡。

他的表情很沉靜，看著面前的朽木白哉。

朽木白哉低聲說，「小悠你別擔心，我一定會讓你完好無損地離開這裏，你放心，我絕不會讓你在這裏受半點傷，我會努力把你帶到六番隊的隊舍……」

星野悠眸光微動，他輕聲問，「老師呢？」

「藍染因為和你關係太好，暫時也被限制了行動……」朽木白哉回答，「但是他是五番隊隊長，你完全不用擔心他。」

「我沒有擔心。」星野悠說，即便是限制了行動，藍染也不是會坐以待斃的人。

朽木白哉沉默了一瞬，「小悠，我知道那近百年你在虛圈待著，我也知道你絕不是什麼臥底姦細……」

星野悠微微一笑，他好像並不在意的樣子，隻溫和地看向朽木白哉，「朽木隊長，有什麼問題，就問吧。」

朽木白哉一愣，從哥哥到隊長也沒有多長時間，但是朽木白哉卻覺得心臟生疼，儘管他能理智的判斷出星野悠是怕連累自己。

「你在虛圈近百年，沒有靈力，是如何活下來的？」朽木白哉問。

星野悠回答得很誠實，「因為我被一個大虛收留了。」

「為什麼大虛會收留你？」

「我被虛當玩具捉弄之時，他正好過來，虛在他的靈壓之下化為虛無，但是我還活著，所以他與我交換條件，我陪著他，他保護我。」

朽木白哉心頭一緊，「那些虛……欺負你了？」

星野悠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面，「朽木隊長，現在是審訊時間。」

朽木白哉只能壓下心底的煩躁繼續問，「那隻大虛是什麼樣子的？」

星野悠微微一頓，他沉默了一會兒彎了彎唇，「我不記得了。」

室外的九番隊隊長眉頭一擰，「這個問題他在撒謊，他在維護那隻大虛，難道他真的是虛的姦細嗎？」

「不可能。」趕來的浮竹十四郎咳嗽了好幾下才說，「絕不可能，若是小悠不願意說，只能說明那隻虛對他很好，他不想暴露那隻虛。」

「虛為什麼會對他好？」九番隊隊長眉頭皺得更緊了，「他和那隻大虛肯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室內朽木白哉也察覺到星野悠維護虛的舉動，他心底的煩躁更甚，他希望星野悠立刻說出來他就能把星野悠放出去。

為什麼要維護一隻虛。

可是朽木白哉更清楚，對星野悠來說，他在意的人無論是虛或者是死神，只要他在意了，他就會維護到底。

那隻虛對他一定很好，朽木白哉也這樣想。

朽木白哉沉默了一瞬問，「那你是如何回到屍魂界的。」

「虛送我回來的。」星野悠平靜答，他知道這樣說瀞靈廷的死神肯定不信，「本想送我去現世，但是出了點意外，我在空間縫隙裡待了許久，意外掉進了屍魂界。」

「怎麼可能！」九番隊隊長叫道。

「但是他說的是真的。」浮竹十四郎說，「有些事情沒有見過不代表不存在。」

朽木白哉有些難過，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星野悠受了很多苦。

可是，他不能表現出來，他現在還得繼續審訊，若是讓其他人來，朽木白哉根本不放心。

「既然虛需要你的陪伴，為什麼又願意送你回來？」朽木白哉問。

星野悠眨了眨眼，他也想過這個問題，為什麼那樣討厭孤獨的史塔克，願意把唯一能陪伴他的星野悠送回屍魂界呢？

但是想了許久，星野悠低聲回答，「也許在他心裏，我開心比陪伴他更重要吧，因為我說過我不喜歡虛圈的月亮……我在屍魂界還有很重要的事情沒有完成。」

……

藍染站在發著光的玉面前，他的表情看起來很平靜，本來他已經要放棄去虛圈的想法了，因為星野悠不喜歡虛圈。

不喜歡虛圈的小悠在虛圈待著不開心，他願意陪星野悠留在屍魂界，他依舊可以找很多方式提升力量。

但是現在……

藍染環視了一圈空蕩蕩的房間，少年現在被壓進了審訊室。

即便是有朽木白哉在又能怎麼樣？他不會認為朽木白哉能把星野悠帶出來，就像一百多年前朽木白哉沒能找到星野悠一樣。

藍染嘴角的笑容徹底地消失。

他冷漠地想，這個屍魂界本來也沒有多少讓人留戀之處，唯一讓人留戀的少年說了無論他去哪裏悠都會跟著一起走。

「所以……」藍染低聲說，「虛圈沒有光，那就造光出來，虛圈沒有太陽，那就造新的太陽出來……只有悠想要的，喜歡的，我都會幫你做出來。」

他猛地轉過身推開門，市丸銀站在門口笑容依舊，「要去找悠嗎？」

藍染冷淡地看著市丸銀。

「藍染隊長完全可以把悠帶走，但是從此以後悠在屍魂界只有背叛者和虛圈的姦細這兩個名聲了，你不在意自己的名聲，也不在意小悠的想法嗎？」市丸銀輕聲問，「我們可以不在乎我們的名聲，但是小悠呢，他的朋友也在屍魂界，被誤會的話，他不會難過嗎？」

「當然了，我知道。」市丸銀微微睜開眼，「小悠」

…

朽木白哉動用了朽木家的力量，把星野悠帶到了六番隊的隊舍裡關押。

他很想直接讓星野悠住隊舍算了，但是考慮到六番隊畢竟人多口雜放棄了這個想法。

星野悠在六番隊隊舍的監獄裡坐下。

他的情緒依舊很淡，笑容也是。

他看著站在外面的朽木白哉，微微嘆了口氣，「哥哥，你不用在這裏看著。」

朽木白哉眸色暗淡，「小悠，我會讓你很快出來的，你放心！」

浮竹十四郎咳嗽了好幾聲說，「小悠，浮竹哥哥也會幫你的，我們都相信你絕不是虛圈的姦細。」

星野悠彎了彎唇，他說，「可是，我一直在虛圈，我在虛圈近百年，早就變了，這樣哥哥也信我嗎？」

「當然信你。」朽木白哉斬釘截鐵道，「一百多年前我沒保護好小悠，這次一定一定會讓小悠平平安安地出來的。」

星野悠問，「那麼，是誰說我是虛圈來的姦細？」

朽木白哉微微皺眉，「是由上面直接下的令來的，等我出去再查探一番。」

星野悠搖了搖頭，「不必，不是虛圈的虛就是知道我曾經在虛圈待過的人，知道我在虛圈待過的人沒幾個……」

星野悠忽然抬起眸看著朽木白哉，他又低頭下來，他忽然在想，這針對他的計謀，有沒有可能就是因為那些虛想要逼他回到虛圈呢？

和史塔克在一起的時候，那些虛即便是寧可死也想要他……

「美味……」星野悠現在才思考起這個美味的意思，是單純的指想要吃了他嗎？還是有別的意思呢？

他不是靈體構成的死神，他是妖怪，陷害一隻無法釋放靈壓不能修鍊鬼道的妖怪能做什麼？

也不一定是虛……

星野悠想不明白乾脆不想了。

他盯著黑漆漆的牆壁發了會呆，然後躺下去，雖然監獄有點冷，但是躺下和坐著的感覺不太一樣。

星野悠有點後悔，應該把現世那件衣服穿著的，至少暖和……但是屍魂界和現世不一樣，那件衣服也沒有用武之地。

他腦子裏亂七八糟地想了許多，最後才想到了藍染。

一想到藍染，他甚至覺得自己看見了

藍染。

看見？

星野悠一下子坐起來看著面前的男人，「老師你怎麼來了？」

「我來看悠。」藍染握住星野悠冰涼的手，他說，「小悠，朽木白哉不靠譜對吧？你在這裏這樣不舒服也不知道給你送床被子什麼的過來，當然我知道他不食人間煙火。」

星野悠哭笑不得，「哥哥已經努力了。」

「小悠還為他說話。」藍染的心情又陰鬱起來，他把星野悠圈進懷裏，「小悠要跟我走嗎？」

星野悠眨眨眼問，「走什麼？逃獄嗎？」

藍染的聲音極輕，「市丸銀說你肯定不願意，我知道小悠不喜歡……但是我不信任這些人。」

星野悠抬頭看著藍染，他問，「老師是想去虛圈嗎？」

藍染沉沉的點頭。

「從老師一直問我，無論你要去哪裏我都不介意嗎這句話的時候我就有考慮到這件事情，老師這樣問，肯定是要去虛圈。」星野悠說，「我知道自己無法改變老師的想法……」

「你可以。」藍染的聲音更沉了，「小悠，如果有人能改變我的想法，那一定是你。」

星野悠愣了愣，隨即他又笑了一下，他感受著藍染的呼吸，然後說，「老師，我之前說不想去現世，但是我還是很喜歡現世，一年會有四個季節，還會下雪，有很多有趣的節日……」

「你想去現世。」藍染捕捉關鍵詞。

星野悠往藍染懷裏鑽了鑽，他問，「可以嗎？會很為難嗎？讓老師陪我去現世的話。」

藍染捏著星野悠的下巴，定定地看著星野悠，他說，「小悠的願望我都會滿足。」

星野悠的眼底一點點地亮起來，藍染嘴角上揚，「很開心？」

星野悠點頭。

藍染低聲說，「小悠相信我的話，今天我就可以帶你去……帶你離開屍魂界。」

星野悠當然是相信藍染的。

「我也不會讓任何人知道我們去了哪裏。」藍染的聲音溫和，「小悠和我去現世也不會再被其他的事情打擾，只有我和你。」

這是曾經的藍染絕不會想的，也絕不會想著去現世那種地方待著不出來，他有著自己的野心，不會被任何外物干擾和影響。

但是如果是和星野悠在一起的話，他以前所有的野心似乎都抵不過和星野悠在一起，這確實是不可思議的。

體內的崩玉似乎感受到了什麼一般隱隱發燙。

藍染髮現了崩玉真正的使用方法。

最開始的時候他也想過當一個普普通通的死神，屍魂界沒有人能打敗他了於是野心和慾望膨脹……可是他遇到了星野悠，不過短短十幾年，星野悠便能讓他感受到與那種野心不一樣的渴望。

他希望星野悠能開開心心，高高興興，順從自己心意地活著，為此他可以放棄一些計劃。

他所做的那些星野悠知道了是什麼樣的想法藍染不知道，也許星野悠並不在意，也許星野悠會感到有些失望。

他曾經覺得那些為了妻子失去理智的人實在可笑，如今他握住星野悠的手，不願把這雙手留給任何人，只是想一想，他都會忍不住想要殺掉所有人。

藍染的手微微收緊，他低聲說，「小悠，你所想所願，我都會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