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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定河山》第一百七十六章 豪氣滿朝
為防止考場內外的串聯作弊,江南貢院的外面建有兩道高牆。兩牆之間留有一丈多寬間距,形成一圈環繞貢院的通道。圍牆的四角又建有四座兩丈多高的崗樓,圍牆的外面也留有一圈空地,嚴禁百姓靠近和搭建,此即「棘圍」也。

明遠樓是江南貢院內樓宇之一,樓宇層出不窮,作四方形,飛簷出甍,四面皆窗。位於貢院中盡,是用來監視應試士子隊貢院考試匠行動和院落內執役員工有無傳遞關節的設施。

「明遠」是「慎終追遠,明德歸原」的意思。樓下南面曾懸楹聯:「矩令若霜嚴,看多士俯伏低徊,群器盡息;襟期同月朗,喜此地江山人物,一覽無餘。」從聯中也可看出明遠樓設置的目的和作用。

在江南貢院簾門外,橫有一條寬約十餘米的清水池,池水將江南貢院攔腰分作兩段。池上架有一座石橋,即「飛虹橋」。飛虹橋寬二丈,長約五丈,用巨石築成。兩側的橋欄護板之上,以高浮雕的手法,銘刻出象徵「一路連科」、「青雲直上」的吉祥紋飾,其構圖之美、刻工之精讓人稱絕。此橋是科舉時考試和閱卷的分界點,是防止營私作弊的特別建築。

號舍在明遠樓東部和西部,為士子考試食宿之所。號舍左右兩壁磚牆在離地一二尺之間,砌出上、下兩道磚托,以便在上面放置上、下層木板。號高六尺,深四尺,寬三尺,外牆八尺,號門高六尺。一個字型大小長逾百間,少則六十間,皆南向。中巷四尺,僅容二人。每號舍以磚牆相隔,無門(遇雨士子自備氈布為簾),牆上有兩道磚縫,以便承板,白天為案,夜間為床。

馮過將考籃放下,裏面裝了一些乾糧和考試用具如筆、墨、紙、硯等,但考生帶的乾糧必須切開,以防考生作弊。

有過鄉試的經驗,便算是熟門熟路了。他打量打量這號舍,位置不好不壞,裏頭收拾的還算乾淨,江南貢院可是天下第一貢院,細節方面做的不錯,至少不會出現髒亂差的現象。

雖說鄉、會試的限苦生活於「天降大任」的學子們而言,也不失為一種「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的歷練,但對於大部分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讀書人而言,這九天六夜屬實是「魔鬼賽程」。

狹窄逼仄的號舍可形容為蜂巢,「其歸號舍也,孔孔伸頭,房房露腳,似秋末之冷蜂」。這還不是每個考生都能享受的正常待遇。在貢院的建造過程中,會有偷工減料的現象發生,號舍面積嚴重縮水,窄到「廣不容席」,一床草席都放不下;矮到「簷齊於眉」,前簷只和人的眉毛持平。考生坐不了多久,就腰酸背疼。

科舉鄉試、會試一般三年一次,所以號舍使用一次後,就得封存三年,直到下次考試才開啟。三年間無人整理,號舍裡泥灰遍佈,塵土飛揚,掛滿了蜘蛛網。有的號舍破舊到「上雨旁風,架構綿絡」,連風雨都不能遮擋。

按照科舉制度規定,破損考卷作廢,答卷人自動落榜。所以,考生們寧肯自己被淋成落湯雞,也會護考卷周全。只是如此一來,發揮水平不免受到影響。即便是能遮風擋雨的堅固號舍,考生在進入號舍開考之前,還得自己動手,清理出一個相對整潔的考試環境。

貢院不解決夥食,考生需自帶食物。將試前夕,宿宗人家,宗人為具入試食物,兼備晨食,由親戚為其準備考試餐食。富裕考生可以提前購買月餅、蜜橙糕、蓮米、圓眼肉、人蔘、醬瓜、板鴨等美食,還有「阿魏」等助消化的中藥。寒門舉子囊中羞澀,或是帶夠幾天的乾糧充饑,或是略備糧米蔬菜,在考試間隙自己生火做飯。每個號舍前置爐一個,炭一簍,為士子煲茶湯飯食之用。

鄉試大都在火熱八月進行,酷暑難耐,考生揮汗如雨,隨身用竹筒灌裝的飲用水大多只夠喝一天,後面兩天只能喝貢院井水。而貢院水井三年一用,清洗不夠及時,水質沒有保障,加上食物容易腐敗變質,極易感染病毒甚至有性命之虞。

會試則在農曆二月中上旬舉行,此時天氣多半寒冷,滴水成冰,考生只能哆哆嗦嗦地答題。所謂「筆硯冰凍,終日呵筆,書字不成,縱有長才,莫克展布,年高之人,至有不能終場者」也。

吃喝住用中的艱辛還只是尋常之事。對考生最大的威脅,是各種安全事故導致的人員傷亡。考生在貢院內白天生火做飯,夜間秉燭照明,冬日還要燒炭取暖,號舍又是低矮的磚木結構,火災等安全事故遂難以避免。

真宗年間,東京會試第一場考試期間,在貢院巡查考場的士兵生火取暖,引發火情。負責考務的禦史焦顯死守考場紀律,乃扃其門,緊閉貢院大門。裏面的舉子無法逃脫,外面的軍士也不能進入貢院救火,以致燒殺舉子九十餘人,燒傷者不計其數。

事後,真宗為示撫恤,贈予死去的舉子進士出身,還親自為他們撰寫祭文。朝廷將罹難者遺骸收斂後,分成六個大墳安葬在汴京朝陽門外,立碑曰「天下英才之墓」。這次火災的親歷者舉子陸容,在其書《菽園雜記》中收錄了時人寫下的一首七律悼詩,「回祿如何也忌才,春風散作禮闈災。碧桃難向天邊種,丹桂翻從火裡開。豪氣滿場爭吐焰,壯心一夜盡成灰。曲江勝事今何在?白骨稜稜漫作堆」,讀來令人不勝唏噓。

南京江南貢院一次會試中,那年冬天有很多人直接凍死。

除火災外,因建築質量問題,科場上其他安全事故也頻有發生。秦楚德宗三年,江西吉安府院試期間,考棚突然倒塌,壓死正在奮筆疾書的考生三十六人,另有多人受傷。楚德宗乃下詔追贈死去考生為秀才,是為「欽賜生員」。

但貢院生活的惡劣,其實也是物質條件相對較差的一種反映。在當時的條件下,作為「掄才重地」的貢院已經是最好的建築之一了。京城貢院是規模僅次於皇宮的建築群,省城貢院則是當地最大的建築群,無一不是謹嚴有序,氣勢宏大。

科場生活也並不完全暗無天日,留下這些淒慘記錄的,大部分是科場不得意的落魄文人。他們記憶中的科場是其一生最大挫折,故成為筆下的最深傷痛。而對及第者來說,貢院只是他們今後光輝前途的新起點,和宦海沉浮相比,九天六夜的科場更只是尋常經歷而已。

百無聊賴的熬過了初八日,馮過睡的很不踏實,整夜幾乎都在迷迷糊糊的淺睡眠中度過。春寒料峭,中途還凍醒了兩回。

次日早早的醒來洗了把冷水臉,頓時困意全消,要怎麼說年青人身體好呢。

燒了水,吃了些糕點,草草的填了肚子,便靜坐著等放題牌。

考了這幾回,對於流程馮過自是瞭然於胸,說不上胸有成竹,大不了點開金手指唄,即便未曾做過類似文章,但自認已熟八股作文,被取中還是有把握的。

科舉試考,有一樁不宣之於口的事,那揣摩主考官行文風格並盡量向其看齊以求贏得其好感,這能提高取中率。這種做法貌似投機取巧,卻一直大有市場,無可厚非。

恰巧,馮過算是知道並多少了解主考官楊廷和的。辛棄疾、資哲、李格非包括陳亮都或多或少的論及此君。對於有可能位列輔臣的,怎可能缺少關注?

辛棄疾評其曰:「忠誠而剛正,知有國家而不知有身。」

資哲言簡意賅:「他日麒麟畫形。」

李格非則慨嘆道:「吾於文翰,頗有一日之長,若經濟事,須歸介夫。」

馮過早已習慣這個時空的「混亂」,對於那個時空不同朝代的名人同處一時並不覺稀奇。

他並不確定此君是否為彼君,但縱觀其人生軌跡與那個時空的大明首輔極其相似,譬如:

一夜分為五更,兩小時一更;故稱秋季三個月為「三秋」,即初秋七月(孟秋),中秋八月(仲秋),晚秋九月(季秋)。楊廷和七歲時,一次,他父親與客人對飲到深夜,有一個客人說:有一更矣。一客雲:半夜矣。一客雲:五更有一半矣。出上句「一夜五更,半夜五更之半」讓客人對,可是無人對出,在一旁的楊廷和隨即應對「三秋八月,中秋八月之中」,語驚四座。

而且,他還有個兒子,喚作楊慎,時年廿四歲,正參加東京會試。沒聽說過楊慎?「滾滾長江東逝水」了解一下。

不過,楊大公子還未作出那闕流傳千古的名詞,並不影響馮七郎「著」《三國演義》大計。四大名著呀,想想唯有搬這本合適。

巧的是,在那個時空,楊慎便是在這個年齡狀元及第。

馮過掰著手指算算,徐元傑、劉幾、胡銓、楊慎包括陳亮在那個時空都是狀元,此科會試可謂是群星薈萃,競爭不可謂不激烈哪。

一記鑼聲將他拉回事實,放題了,軍士高舉著題牌沿著號舍慢慢走過,上面清清楚楚寫著的四書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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