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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定河山》第一百五十五章 窮途末路
人,容易產生惰性,或者是下意識的自以為是。當然,受過專業訓練的職業人員能規避。

所謂惰性,是指因主觀上的原因而無法按照既定目標行動的一種心理狀態,直接表現便是「想當然」。

譬如,方臘、英宣等人皆以為己方挾持了數百白鹿洞書院師生乃是拿住了朝廷的命脈。按常理推斷,官兵絕不敢冒險進攻。道理很簡單嘛,你們這些大頭兵的命哪有讀書人金貴?書院師生一旦有個閃失,誰敢擔責?是以,那些死纏爛打的官兵只能是圍而不攻,然後請示上級,經過一番緊張討論後遣派重員前來談判。對於窮途末路的「義軍」而言,當然可以接受招安。之後在緊張而和諧的氖圍下經過多次磋商反覆扯皮後談定雙方都能接受的條件,此事圓滿落幕,皆大歡喜。

這惰性終究要了他的命,那夥追兵不按套路出牌哪。

過程同賈小春所認為的最佳進攻模式一樣,令聲一下,潛伏著的神箭手同時出手,一人三箭,射向早前選定的賊首。

冷兵器時代,兩軍交戰,弓弩是各個朝代必不可少的武器之一,是用來抵抗戰亂的武器,佔據著重要位置。

弓在遠古時期就已經出現了,主要用於捕獵,是生存之本,後來才運用到戰爭中。起初弓的製造技藝過於簡單,殺傷力也極弱,沒辦法運用到戰爭中,後來隨著朝代的推移,弓的製造技藝不斷精湛,也就有了各種弓的出現,如開元弓、長弓、格弓。早在春秋戰國時期,弓就運用在戰爭中了,在大型戰爭中都可以體現其優勢,在《考工記》中就有對「弓人」和「矢人」的記載。

大定在軍隊的兵器中,除使用前朝遺留下來的弓弩之外,還有自行製造的西番木弓等幾種弓弩。由於戰爭對於弓弩的需求量越來越大,弓弩的形式也發生了變化,最具有代表性的兩種弓弩是:雙飛弩和窩弩,雙飛弩主要是用於守衛城池的,對於敵軍的殺傷力是最大的,是戰爭中必不可少的武器之一,窩弩主要是用來偷襲敵軍的,給對方殺個措手不及,也可用來預防敵軍,一般主要在軍隊駐紮之地使用,多用來防範敵軍,除這兩種弩之外,還有利於遠程射擊的弓弩,也有殺傷力極強的弓弩。

火器代替弓弩?隨著大定的不斷發展,火器的出現,在逐漸形成代替弓弩的地位之勢,終還是敗給了弓弩的「特性」。

火器和弓弩在此時的戰爭中都很常見,都是必不可少的武器,但如何分辨二者在武器中的地位呢?採用的是最為簡單的辦法,那就是結合,弓弩的特點是遠攻,可以打亂敵軍的部署,減少軍隊的傷亡;而火器的特點就是近攻,在近距離的攻擊中,火器可以發揮出巨大作用,幫助軍隊在短距離的戰亂中取得勝利。二者結合,就是大定在戰亂把武器武力值發揮到最大,以期幫助軍隊取得勝利。

在戰亂中武器是必備之物,但是能夠把武力值發揮到最大的卻是人,沒有伯樂的賞識,再好的武器也不過是武器而已。

楚莊王時,令尹鬥越椒叛亂。莊王張榜招賢:「勝越椒者,即為令尹。」校兵養由基出,願與鬥互射三箭。鬥三箭未中,由基一箭致鬥斃命。人稱「養一箭」。

晉、楚鄢陵之戰戰前,養由基與潘尫之子潘黨比試箭法,將皮甲重疊射擊。穿透七層後,拿給楚共王看,說:「君王有這樣兩位臣下在這裏,還有什麼可怕的?」楚共王發怒說:「真丟人!明早作戰,你們射箭,將會死在這武藝上。」等到交戰時,晉軍將領呂錡射中楚共王的眼睛。楚王召喚養由基,給他兩支箭,讓他射殺呂錡。養由基射中呂錡的脖子,呂錡伏在弓套上而死。

《史記》載曰:「楚有養由基者,善射者也,去柳葉百步而射之,百發而百中之。」

百發百中、百步穿楊,自養由基而始,乃神射手也。

此後歷朝歷代軍中都會配有神射之人,或偷襲或突襲,時有奇效,定為良法。

仁宗朝時偏將王舜臣者善射,以弓卦臂,獨立敗軍後。羌來可萬騎,有七人介馬而先。舜臣念此必羌酋之尤桀黠者,不先殪之,吾軍必盡。乃宣言曰:「吾令最先行者眉間插花。「引弓三發,隕三人,皆中面;餘四人反走,矢貫其背。萬騎眙莫敢前,舜臣因得整眾。須臾,羌復來。舜臣自申及酉,抽矢千餘發,無虛者。指裂,血流至肘。薄暮,乃得逾隘。將士氣奪,無敢復言戰。

此次突襲,射手匿於書院外暗處,距目標至少百步,箭矢西來,轉瞬即至,命中目標者竟是逾八成,足見射藝之精湛。

在馮過看來,此次突襲戰已得特種作戰之精要——先是「斬首」,通過精準打擊癱瘓敵方指揮大腦,而後趁亂掩殺。

所謂「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審時度勢後的奇襲大概率能達到預定效果。當然,還需要運氣幫助。

方臘被王寅按倒,將將避過奪命一箭。

來不及心有餘悸,王寅沉聲說道:「那姓嶽的是要下死手了,得趕緊走。」

方臘緩過神來,便見得官兵從四面八方衝殺進來,「義軍」被突了個措手不及,完全搞不清狀況,有人下意識的去拿兵刃,瞬即被砍(射)翻(殺)在地,反應過些的慌忙仆地舉手投降,不敢動彈。

媽蛋,狗官兵不講規矩呀。方臘恨的直咬牙,來不及多想:「去找亳兒,七佛他們……」

話音未落,便覷見方亳從房子裏走了出來,似乎愣了愣,而後怪異地咧嘴一笑,抽出開山斧:「狗娘養的,納命來!」

連日高燒之下,他整個人都是虛浮的,腳下無根,步履難穩,剛衝出幾步,便被迎面衝來的黑面校官一鐧劈中面門,向後跌倒,鮮血四濺,怕是活不成了。

那黑面校官雙手持鐧,勢大力沉,一鐧劈倒方亳,另一鐧格開方七佛的砍刀,接著反手一鐧掀翻對手,似殺神般勢不可擋。

事實上,方七佛叔侄武藝不凡,在「永樂」軍中乃是數得著的好手,奈何病毒纏身,戰力大大削弱,這才被黑面校官一個照面摞倒。

那邊廂,方臘見狀,目眥欲裂,仰天長嘯,嗆聲痛呼:「亳兒,七佛……」乃抽出腰間別著的兵刃,搶步向前,沖向那黑臉校官。

王寅沒拉住,怔怔地望著這一切,隻想起一句話: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方臘算「壯士」麽?或許以前算是的,為人豪爽,大氣仗義,頗有江湖俠士意氣,在鄉裡很有些份量。但自從入了摩尼教,他整個人慢慢的有了轉變,愈發的意氣風發,仿似能掌控一切。及至「永樂」建國,「聖公」寶冠蓋頭,錦袍披身,時常雙手負於腰後,髮絲迎風飄舞,器宇軒昂,睥睨天下……此,離「壯士」遠矣。

事敗逃亡這段日夜,方臘變得敏感易怒,夜間時常長籲短嘆。王寅曉得這位老兄弟多種情緒交集,不甘憋屈憤懣怨艾,導致心性大變。

該放手時需放手,十三哪,你怎就割捨不下那短暫的輝煌享受呢?一家子和和美美的生活不好嗎?

王寅是是放下了。他孤家寡人一個,無有家室牽掛,這一路的跌宕起伏,算是磨滅了開初的雄心壯志。或許,隱居一隅,了此殘生,亦可。

但,方臘放不下,心心念念的是他的王圖霸業。

罷了,老兄弟是要一條道走到黑……陪著他吧,就當還了他當初救自己一命之恩。

只是剎那間的念想流轉,方臘已與那黑臉校官爭鬥了幾合。悲憤欲絕之際,方臘爆發了,將對手逼得連連後退。

「那賊廝,吃某一槍!」

一小校躍步沖將過來,手中銀槍綻出一團槍花,圍魏救趙,攻方臘之必守,解了黑臉校官之困。

王寅眼見得方臘力敵二人漸露敗跡,心下長嘆,取出鋼槍加入戰團。

「十三,走!」

鬥了數合,王寅盪開小校的銀槍,順勢逼退黑臉校官,扯著方臘的衣袖欲向後院退去。

不想方臘如著了魔般,赤紅著雙眼,甩開王寅的拉扯,再度殺向黑臉漢子。

二人這一停滯,被銀槍小校逮住戰機,斜斜地一槍刺來,取的正是方臘的左胸。

方臘一心要殺黑臉漢子為子報仇,竟是置銀槍不顧,狠狠地一棍掄去。

黑臉大漢也是個狠角色,雙腳一錯,雙鐧上揚,拚力去格檔那一棍。

棍鐧相接,黑臉大漢隻覺雙臂一酸,腳下一晃,單膝跪地,「噗」,熟銅棍震開鐵鐧,敲在他左肩上。饒是他用盡全力,也未能擋住那一棍,幸是千鈞一髮之際偏了偏頭,方付出左肩胛骨裂的代價保住一命。

便在這電光火石間,場上變故再生——

斯時,方臘或欲一命換一命,又或是極度相信老友,完全沒管小校那奪命一槍。王寅看得真切,卻是來不及出槍格擋,唯有搶前半步,為方臘擋了這一槍。「噗嗤」,銀槍自他左肋斜斜刺入,槍頭穿透後背。劇痛之下,王寅先是單膝跪地,勉強握住槍身方不致倒下。

鮮血從傷口處汩汩淌下,王寅望著山巔的晚霞,喃喃道:「好美啊……」

稍頃,他的雙眼光澤褪盡,人兀自不倒。

覷見這一幕,方臘似乎瞬間清醒了,淒厲的長嘯一聲,向後院奔竄而去。

他腳步邁的極大,熟銅棍上下翻飛,逼退圍上來的官兵,頃刻間便到了圍牆邊,雙腳一跺,躍上牆頭,便見一槍刺來,伴著一道渾沉的聲音:

「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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