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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定河山》第三百一十六章 往事重現
大軍開拔之前,崇寧帝就向童貫提出了上中下三策。常家官人從來不問自己幾斤幾兩,而一定要指點江山、遠端遙控。這次雖然沒有親授陣圖,卻當起了參謀長。

常佶的上策是兵不血刃復幽州,燕京人民簞食瓢飲迎王師。這純屬宋徽宗想多了。如果燕京人民能有這種覺悟,那大燕朝廷就不會退守燕京。既然大燕退守燕京,那就說明燕京有一定的民意基礎。但這個基礎,不屬於大定,而屬於大燕。

中策是政治名義復幽州,大燕天錫帝稱臣做藩王。簡單說就是政治手段先於軍事手段,打下燕京不如招降燕京。天錫帝投降大定然後做藩王,這多好?

下策是屯兵邊境搞巡邏,燕京人民不想回來、天錫帝也不投降,那童貫就「按兵巡邊」。不想回來、不願投降,那就應該動手。而且,大定興兵北伐,實際就是動手打仗。那這個「按兵巡邊」,到底是幾個意思?在定燕邊境搞演習嗎?

常佶這三策的言外之意就是:燕京能收復就收復、不能收復就看看。那燕京到底要不要?仗到底打不打?恢復故土、舉國征戰,怎麼還能兵不血刃?

童貫本以為北伐大遼、收復幽州就是一趟長跑,跑到幽州則幽州城下。然而,前線形勢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天錫帝直接砍了童貫的招降使者,契丹大軍也已嚴陣以待。

他到了河間府分軍,十萬大軍分為東、西兩路軍。以雄州和廣信軍為東西路軍的防區。以種師道統率東路兵,駐紮白溝。王稟率領前軍,楊惟忠率領左軍,種師中率領右軍,王坪率領後軍,趙明、楊志率領選鋒軍。

種師道以都統製兼東路軍總指揮自領中軍。陣法由西軍常用的五軍陣發展調整成了六軍陣,即前後左右中軍再加選鋒軍的陣式。

辛興宗統率西路之兵,駐紮范村。楊可世、王淵統率前軍,焦安節統率左軍,劉光國、冀景統率右軍,曲奇、王育統率後軍,吳子厚、劉光世統率選鋒軍。並聽劉延慶節製。

童貫是最後到雄州的,芠時諸路人馬已經到齊。他和諸將商議進兵,種師道說:「今日之事,譬如盜入鄰舍不能救。又乘之而分其室。且師出無名,事固無成,發蹤之初宜有所失。」童貫回答到:「今日之軍事,上既有成算。第籍公威名以鎮服耳……因出禦筆、俾不得辭。」

楊可世向童貫請求:「事起之由,毫髮未嘗預,一旦臨利害。若倉卒失計,我輩要領固不足惜,恐有不虞,辱國為重,願熟計而後行。」童貫不說話,知雄州和詵在座嘲笑道:「你平時自誇能敵萬人,膽氣絕人,視堂堂之師如摧拉枯朽,今日觀了你只不過是一個懦夫。」楊可世這才默然不語。童貫即以和詵為種師道的副手,以楊可世為前軍統製。同時下令招募勇士在邊境上來回馳騁,散發招降的檄文,軍隊不得過界挑釁。

童貫沿用皇帝的聖旨,不得殺人。現在看看苗頭不對,又害怕了,再命令軍隊不得過界挑釁。

巧的是,童貫在雄州碰到了兩名與趙良嗣有相同歸朝「軌跡」的遼地漢人張寶和趙忠,便有了新的主意。

他讓趙良嗣寫了一封給大燕當今皇帝蕭淳的信,信的中心意思是要求蕭淳看清當下形勢與戰降禍福,立即舉國投降。信寫成後,童貫就叫張寶和趙忠這兩個大燕的舊臣作為信使,將信帶到燕京蕭淳的禦桌上。

讓趙良嗣寫信,派張寶和趙忠送信,更多層面的考慮是動之以情,興許蕭淳和趙良嗣有什麼舊誼,加上和張、趙兩人也可能有些什麼故舊之情,再加上趙良嗣擅長的曉之以理,說不定這封勸降信就奏效了,到那個時候,趙良嗣、張寶和趙忠的功名自不待言,他童貫更將攫取到不世功勛而名垂千古。

然而,童貫的這個賭注沒有押準!不久,燕京方面傳來了令人沮喪的消息,那封信非但沒有讓蕭淳產生絲毫的降定之心,反倒成了張寶和趙忠二人的「催命符」,耶律淳十分乾脆地斬了這兩個降定之臣。

他又差使臣譚九殿直等人去說動易州土豪史成,令其起兵獻出易州城。結果,這些人被史成送到燕京,亦被斬首。

通常情況下,按照一種出牌之法連著輸了兩把,就該換套路了。但童貫卻異常固執,他仍然不放棄「勸降」大燕的做法,卻根本不去想想,是否應該對如此不識好歹的大燕君臣採取更為果斷和強硬的軍事打擊。

對童貫的這種偏執,唯一可以解釋的就是,定軍在皇帝和童貫不戰而勝思想的影響下,壓根兒就沒有準備認真同燕軍打上一仗。

童貫採取了「招募」使者的辦法,指望有哪個不怕死的漢子自己跳出來,心甘情願替他去燕京走一趟。

還真有這樣一個不怕死的漢子站了出來,他就是馬擴!他此行可謂明知山有虎,但仍言:「仆捐親愛,入不測之虜,實以國家安危存亡所系。」

馬擴父馬政,母田氏。政和六年考取武舉,賜武舉上捨出身,授承節郎、京西北路武士教諭。

偌大一個宣撫司,再沒有第二個幕僚或官員願意像馬擴那樣去為國拚搏,為國犧牲。

但是,馬擴的這種為了國家利益置生死於度外的豪邁氣魄和英勇壯舉,卻感動了最底層的士兵,軍中共有十五名士卒勇敢地站了出來,願意與馬擴「偕行」,一起前往燕京。

五月十八日(乙亥)夜晚時分,以童貫暫借的閣門宣贊舍人之銜出使燕京的馬擴,攜帶定帝的諭降詔書和宣撫司的諭降書榜,率領部屬渡過了界河白溝。

那邊廂馬擴等人尚無消息傳回,這邊童貫卻又按捺不住了。

五月二十五日,前軍統製楊可世聽說燕人早就準備迎接王師的到來,若王師入境,必簞食壺漿以迎。於是率領輕騎數千,直欲取之。至蘭溝甸被燕國宗室蕭大石所掩殺,大敗而還。

五月二十九日,種師道進兵白溝,接到報告說:河北有軍情,種師道節製諸軍,重複了皇帝和童貫的命令,就是不得殺燕國一人一騎。楊可世即遣驍將趙明率軍持黃榜旗前往邊境招降,實際上趙明所率定軍和燕國軍隊已成隔河對壘之勢。趙明佔據橋頭向燕軍招降還派人把黃榜旗送到燕軍那裏去。燕軍將領看了後大罵:「不用廢話,不就是死嗎。」話語未完,矢石如雨就向定軍射來,定軍不曾防備,又拘於命令,不敢還擊,損失不小。前軍馬上把這個情況報告了種師道,種師道說:「既然兩軍交鋒打起來了,怎能束手就死?還擊的有功。」諸將又吵嚷著說:「如果兵不血刃和平招撫燕京,那麼和詵等人吃現成的,坐在那裏等著獎賞。而我們還要來幹什麼?」這邊楊可世勒令所部將士臨河佈陣,分遣趙明麾眾還擊,燕軍隔著河岸揮舞軍旗指揮軍隊作戰,騎兵隨著旗幟所指的方向向西平治。楊可世對諸將說:「下流必有可涉水渡河之處,須分兵據之。」隨後會合了種師道派遣來支援的涇原路將領趙德說:「立刻前往迎敵。」趙德還未及前往,燕軍已渡水馳騖。趙德知勢不妙,乃返。楊可世大呼罵道:「匹夫怎麼往反方向退呢,何以報國。」於是放棄收守衛橋頭,親自前往迎戰。燕國騎兵很快分左右翼圍把他們圍了起來,趙明兵少也被打垮,楊可世胸腹中了鐵蒺藜箭,渾身是傷,靴子裏都是血水,還被打掉了兩顆牙齒,卻手殺數十人得以倖免。當天夜裏燕軍還準備實施突擊,因為種師道的軍陣四周敲了一夜的軍鼓,燕軍懷疑定軍要出擊,才沒有出動。直到天亮,才知道受騙了,再要進攻,因定軍已經合成一個鐵桶陣,才沒有成功。

第二天,西路辛興宗駐軍范村,和燕軍展開激戰,前軍王淵中槍幾乎墮馬,勝敗未決辛興宗遣中部將楊可世援之,又親出軍門以上將節鉞督戰。

看到東西兩路軍戰況不利,種師道決定連夜退兵回雄州,輜重先行,種師道率精銳斷後,但是還是被燕軍發現,用輕騎追擊,定軍大亂。好不容易回到雄州,燕軍又突然趕到,宣撫司下令諸軍不能進城,估計是怕被燕軍乘機攻進城來。但是這時城內城外大亂,楊可世率人馬迎擊燕軍,辛興宗也率領勝捷兵援救。當時天黑暗,北風大雨,震雹如拳,可惜定軍當面不能相視,自中午至晚上風雨更急。此戰,自雄州之南莫州之北塘泊之間及雄州之西保州真定一帶死屍相枕藉不可勝計。

常佶接到戰報奏章,對燕的態度立即由藐視轉為畏懼,六月十二日己亥宣撫司奏到,急召大軍還師。

至此,繼五路伐寧大敗而回後,大定十萬大軍北伐,為數千燕軍大破慘敗,前後不及兩月,所謂伐燕收復燕雲十六州徹底成為笑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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