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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定河山》第二百三十三章 漁樵問對
事實上,大定這邊對女真人的勇猛是喜聞樂見的,如是評價:

「女真人俗勇悍,喜戰鬥,耐饑渴苦辛,騎上下崖壁如飛,濟江河不用舟楫,浮馬而渡。」

要評價女真人真實的戰鬥力,顯然還是他們的老對手契丹人最有資格。而遼金之間爆發的第一場戰鬥,便使得「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敵」這句話傳遍了整個契丹:

「遼都統蕭糺裡、副都統撻不野將步騎十萬會於鴨子河北。完顏阿骨打自將擊之。未至鴨子河,既夜,太祖方就枕,若有扶其首者三,寤而起,曰:『神明警我也!』即鳴鼓舉燧而行。黎明及河,遼兵方壞凌道,選壯士十輩擊走之。大軍繼進,遂登岸。甲士三千七百,至者才三之一。俄與敵遇於出河店,會大風起,塵埃蔽天,乘風勢擊之,遼兵潰。逐至斡論濼,殺獲首虜及車馬甲兵珍玩不可勝計,遍賜官屬將士,燕犒彌日。遼人嘗言女直兵若滿萬則不可敵,至是始滿萬雲。」

其後遼天祚帝遍起傾國之兵,號稱七十萬伐金,完顏阿骨打明知寡不敵眾,仍銳意迎戰,以二萬騎兵大破遼兵於護步達岡。此戰契丹人遺屍枕藉達百餘裡,女真人繳獲的軍資器仗、牛羊馬匹不計其數,天祚帝棄軍而逃,一晝夜疾奔五百裡才躲過一劫。

高永昌被斬殺後,後遼的東京州縣,以及南路熟女真部,陸續投降了金國。金主完顏阿骨打任命斡魯為南路都統,知東京事。

遼主天祚帝耶律延禧聽說東京陷落,非常驚慌,於是任命耶律淳為都元帥,招遼東人為兵,組建怨軍。原來金國興起後,遼東的遼國貴族和遼軍紛紛逃亡。遼東百姓淪為難民,飽受流離失所、饑寒交迫之苦。為了求生計,他們紛紛投靠軍隊。表面上,投軍的遼東百姓怨恨金軍入侵遼東、燒殺搶掠,所以耶律淳把這支軍隊稱為怨軍。怨軍共有八營,二萬八千多人。另有五千名禁軍、兩千名武勇軍。天祚帝讓渤海鐵州人郭藥師等為軍隊統領。耶律淳率領怨軍,準備討伐金國。

女真人雖然勇猛,在大定看來,卻不一定打得過底子更厚的後遼。反正讓他們打好了,北方越亂對大定越有好處。

有少部分人甚至在遐想,女真人若是滅了後遼,大定應與其結盟共同對付北燕,前後夾擊使其腹背受敵,打下燕國後可瓜分其領土,「燕雲十六州」可收復也,不負祖宗所託。

瞧,大燕人不也坐山觀虎鬥嘛,根本沒想過助當年同氣連枝的「家人」耶律氏一把,不曉得「安內須先攘外」,且坐視後遼被一口口蠶食呢。

正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咱大定既要做黃雀,更要做漁翁。

嗯,這種想法硬是要得,高瞻遠矚哪。

馮過表示敬服,想來不用多久,大定皇帝及若乾重臣便會這麼做的,至於結果嘛……且讓時間去證明對錯。

這二日閑來無事,他又搗鼓起筆墨來,這回瞄準的是《漁樵問對》,注意,並非古琴曲「漁樵問答」。

隻用了一天,數千字的文章便寫成了,第一個讀者是陳亮。

讀罷,陳亮掩卷長嘆:「天地之道備於人,萬物之道備於身,眾妙之道備於神,天下之能事畢矣……此天下奇書也。真不知你腦子裏究竟裝了多少奇思妙想。」

馮過解釋道:「近來多讀康節先生軼事,又聽小宛彈唱『漁樵問答』,心下有感,乃提筆記之,一家之言罷了。」

陳亮手指虛虛的點了點馮過,卻是說不出話來,「一家之言」?要不要這麼打擊人哪。

「康節先生」即邵雍,字堯夫,與周敦頤、張載、程顥、程頤並稱「理學五子」。

邵雍從小愛好讀書,除了儒家經典,什麼醫卜星象、算數農學等等,啥書也讀,是一個讀書狂。但是教書先生卻看不上他,因為作為儒生的教書先生,不能容忍他學習儒學之外的東西。邵雍胸懷大志,希望遊歷天下,洞察人間,不希望入朝為官,所以被教書先生趕出了學堂。十六歲那年,邵雍背上行囊,跋山涉水,遊歷人間。

他讀《易經》三十年,基本生活靠好友司馬光接濟,勉強度日。在《梅花易數》一書中池寫到:「冬不爐,夏不扇。蓋心於《易》,忘乎其為寒暑也」,足見讀易三十年的艱辛和學易的感受。

仁宗皇佑元年冬日的一天,在洛陽城的一個梅園裏面,有一群地位顯赫的人正在觀賞梅花,這些人中有當朝首輔富弼、司馬光等等。其中有一位與眾不同,麻衣草鞋、竹杖酒壺,器宇非凡、儀態大方。高官畢恭畢敬,眾星捧月一樣圍繞著這個人緩緩前行。

人群走到梅花樹下,這個人抬頭觀望,樹梢兩隻麻雀在爭奪一支梅花,忽然雙雙墜地。司馬光和其他人對視了一眼,小心翼翼的問道:「敢問先生可是看出來什麼?」這個人思考了片刻笑著說道:「明天晚上將有一位少女來這偷折梅花,卻被看園子的人發現,慌忙逃走的時候將不幸摔倒在這裏,不過並沒有什麼大礙,只是傷了膝蓋而已。」驚奇的是,第二天這一切都發生了。

高官們連連讚歎,拜訪這位高人。有位高官問道:「先生!你怎麼能算那麼準?」先生說道:「不才苦研《易經》幾十年,受先師指點,自創佔術一門。昨天乃首次起卦,讓各位見笑了。」高官驚奇問道:「自先古以來,都是用龜甲、蓍草等起卦,還是第一次聽說可以自創卦術,不知先生這個卦術的可有名字?」先生說道:「既然初次因為梅花起卦,就叫他梅花易數吧。」

這就是著名的梅花易數。這位高人就是著名的哲學家、易學家、理學家、數學家、詩人邵雍。

一去二三裡,煙村四五家。亭台六七座,八九十枝花。

他寫的這首詩,囊括了十個數字,簡單有趣,見詩如畫,描繪的場景象小山村,又很像仙境,可見其境界與心胸。

這時代,原本就信神魔佛道,便是讀書人也不例外,說是「子不語怪力亂神」,那也只是自我標榜而已。易經算不上是門高深莫測的學問,但能精通就千難萬難了,像邵雍這般「未卜先知」的易學宗師自是倍受尊崇。

至於「漁樵問答」曲在歷代傳譜中,有多種版本,有的還附有歌詞。譜本有多種。《琴學初津》雲此曲:「曲意深長,神情灑脫,而山之巍巍,水之洋洋,斧伐之丁丁,櫓聲之欸乃,隱隱現於指下。」由於音樂形象準確、生動,因此在琴家中廣為流傳。

此曲有一定的隱逸色彩,能引起人們對漁樵生活的嚮往,但此曲的內中深意,應是「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及「千載得失是非,盡付漁樵一話而已」。興亡得失這一千載厚重話題,被漁父、樵子的一席對話解構於無形,這才是樂曲的主旨所在。

歷史上最有名的「漁」的代表是東漢的嚴子陵,早年他是漢光武帝劉秀的同學。劉秀當了皇帝後多次請他做官,都被他拒絕。嚴子陵一生不仕,隱於浙江桐廬,垂釣終老。歷史上「樵」的代表則是漢武帝時的大臣朱買臣。

漁問樵曰:「子何求?」

樵答漁曰:「數椽茅屋,綠樹青山,時出時還;生涯不在西方;斧斤丁丁,雲中之巒。」

漁又詰之:「草木逢春,生意不然不可遏;代之為薪,生長莫達!」

樵又答之曰:「木能生火,火能熟物,火與木,天下古今誰沒?況山木之為性也當生當枯;伐之而後更夭喬,取之而後枝葉愈茂。」

此琴曲優美清逸,以對答式的旋律,描寫漁夫與樵夫的對話。題材集中精鍊,以上升的曲調錶示問句,以下降的曲調錶示答句,曲調飄逸瀟灑,描繪出漁樵在青山綠水中悠然自得的神態。樂曲中時而出現伐木或搖櫓的聲響,使人形象地聯想起漁樵生活的情景。

在陳亮看來,琴曲《漁樵問答》與馮過新「著」的《漁樵問對》有一定的內在關聯。前者通過漁樵對話來消解古今興亡等厚重話題,而後者則試圖通過簡潔的對話對世界做出根本性的哲學解釋。

馮過才十六歲呀,便能有如此世界觀……不過,想想他可是寫了《菜根譚》和《儒林外史》的,陳亮也便釋然了:「改之,這篇文章準備如何處置?」

馮過早有打算:「家裏準備在汴京開家書社,三舅這幾天正在找合適的店鋪,明後天六叔也該到了,會負責具體事宜。書社會出一份報刊,姑且叫『東京夢華報』吧,這文章就登在首刊吧。」

他不忘邀稿:「龍川先生,屆時還求賜文為首刊充充場面哪。」

陳亮擺擺手,道:「那你們得抓緊,傳臚放榜後,某說不得會外放到不知哪個犄角旮旯去了。」

馮過正色道:「依先生之才,絕不至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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