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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定河山》第一百三十八章 五經魁首
大昌時,舉進士者皆由地方解送入試,故後世稱鄉試第一名為解元。

江西作為科舉強省,非止是解元,鄉試前十是必中進士的,但競爭激烈程度也是可想而知的。

怎樣個強法,簡單的說說。

太宗時,永樂二年當年共有進士470人,其中有四分之一都是江西人,而江西也僅僅佔了大定約十分之一的土地,能夠有這樣的成績完全可以說是奇跡。

但是這還不是最奇怪的,最奇怪的是這次科舉的前三甲全是江西人,而且就連四到七名也全是江西人,可以說這次科舉江西絕對是最大的贏家了。本身這次考試也沒什麼好說的,但是卻有一件事成了太宗皇帝心中的一根刺。

那就是這次科舉的主考官也是江西人,不過因為並沒有抓到任何作弊的線索,所以這件事也只能是不了了之,不過太宗還是為了讓其他地區心理平衡一點,就把這位主考官冷藏了,可以說這是科舉史上最大的冤案之一了。

江西自昌楚以來,一直是人文薈萃的昌盛之地。歸隱田園的陶淵明在潯陽柴桑開百代隱逸之先河,五柳先生的名號至今仍被傳頌;理學傳世的宗師朱熹在江西婺源承先聖孔子之遺教,晦庵文公的影響自楚朝從未斷絕。楚定八大家,江西就佔了三個,曾鞏、王安石、歐陽修,哪一個名字不是如雷貫耳?

「翰林多吉水」乃是大定江西文脈昌盛的真實寫照。百多餘間江西進士數量,為全國之首,江西舉子「一科三鼎甲」乃至包攬前十名的情況時有發生。自有科舉以來,僅僅吉水一縣,就出了五百五十六位進士,六名狀元,「一門三進士,隔河兩宰相」絕對不是誇張的描寫。「學而優則仕」乃是傳統,作為科舉半壁江山的江西舉子自然延續了這個傳統。「十裡九布政,九子十知州」,江西籍官員的數量一直是全國前列,位高權重者多如牛毛,這種情況自大昌開始,在大定達到了頂峰。

江西學風之盛,士子相繼攀附,必以通經學古為高,人人競相學習的場面造就了「文章節義之邦」的美名。入定以來,重文崇教的氛圍在江西尤為濃厚。「至踐者能誦《孝經》《論語》,曉知其大義。凡城郭閭巷、山溪林谷之中,無不有學。」

除了基數龐大的參考人群,江西的書院體系也非常完備。全國書院四百一十七所,江西獨佔一百零一所,第二名的浙江僅有二十二所,其中象山書院和白鹿洞書院同為「四大書院」。白鹿洞書院和象山書院更是作為「朱熹理學」和「陽明心學」的發源地,成為天下書院的典範,這些書院為江西的文教發展奠定了良好的基礎。

大量的民間力量湧入到了書院的建設當中,三大「義門書院」,陳氏的東佳書堂、胡氏的華林書堂、洪氏的雷塘書院皆是家族式私人書院,宗族內部劃撥「義田」和專門款項資賑教育,教化兒孫。除了大型的家族書院,還有大量中小型的私人書院分佈在江西的各個地方,大量江西舉子走向仕途,登上了朝堂。江西書院體系的發達,極大地促進了江西地區科舉的發展,大定初期江西科舉呈現了井噴式的發展,江西的官員也佔據了明朝的半壁江山。

是以,徐元傑、劉幾鄉試皆入前十,可以說是一腳踏進了進士行列,來年名列杏榜,前景可期。

這第二張榜單隻載了後九十五名新晉舉人名單,到第六名亞魁而止,前五名卻在另一張榜單,也算是給足了懸念。

鄉試放榜的前一天,為了不出差錯考官們先要填草榜。主考官依名次填寫擬錄取試卷的「紅號」,草榜填寫完畢後,所有鄉試官員(包括監臨、提調、監試等官)在內堂集中,共同拆卷,將試卷逐一核對紅號,最後將依照錄取名次將考生姓名、籍貫填寫在草榜上。然後,將草榜交給書吏,由他向在座的所以官員宣讀考生姓名,完成這些手續後,開始填寫正榜。

填正榜時,各省都是從第六名寫起,直到完成最後一名,然後再寫前五名,由第五名倒寫至第一名。

各省鄉試填榜後,需要在榜單上鈐蓋印信,即在年月和接縫處鈐蓋布政使關防印。填榜的第二天,各省在布政使司或巡撫署門前張掛,也有同時張掛於貢院「龍虎牆」。榜單張掛時,派兵士看守,三天后收繳存檔。

鄉試放榜前,考生們都非常關注考試結果,經常會向考場的門丁打聽錄取結果,稱為「看鴿棚」。放榜之後,門丁往往會率報子鳴鑼報喜,並有一張長條形的白紙條,上寫「中式某某科鄉試第幾名舉人,XⅩ省ⅩⅩ府縣學優廩生,或廩生增生附生」。此後,還要送捷報,不僅要送外考生家中,還送往親戚家中。時人寫《報喜》詩曰:

高升高中任高才,添喜紅條便報來。討賞門前無別話,今朝小的喝三杯。

報喜人到了新科舉人家中要受到隆重的接待,而且還要在舉人家小住幾天由考中舉人家開出單子,上面列出所有親戚朋友的名字,由報喜人去報喜,請他們前來賀喜。

譬如那些個閑漢,擠在龍虎牆前,為的就是討幾個賞錢,而五經魁正是「兵家必爭之地」。

大定科舉分「五經試士」。「五經」即《詩》、《書》、《易》、《禮》、《春秋》五部儒家經典。每經所取第一名為「經魁」,「魁」即是「首」、「第一」之意。鄉試中,每科前五名必須是某一經的「經魁」,故稱「五經魁」,亦簡稱「五魁」。

爾後,「五魁」被一些喜歡喝酒宴聚的人作為吉語祝福,這個酒令中的吉語,就是對魁星點狀元的紀念。

其實,張貼最後一張五經魁榜單間隔並不算太久,看榜的考生已散去了一大半,其中以失魂落魄者居多。

鄉試過關名額有定數,考生大抵是心中有數的,大多期待著能上榜便成,經魁是想都不敢想的。不過,雖然知曉自己落榜已成定局,心如死灰般慢慢離去,腳下卻是向著布政使司署衙行去。或許,萬一真上五經魁榜單了呢?

貢院前頓時空蕩許多,不肯散去的大抵是新科舉人及一乾友朋,翹首以待的是,這最後五人究竟是何路大神?

恰巧馮過、汪革幾個比肩而立,瞬時吸睛無數。「臨川四大才子」已有一位高中,其餘三位豈會落隊?至於馮過,他的院試程文早早的流傳開來,誰敢等閑視之?要是連他也落榜,那才是大新聞呢。

也就是約莫一刻鐘後,又有人走出貢院,這回卻有好幾人,其中五人皆是儒生裝扮的中年人,姿容儒雅,在貢院門口一字排開。

衙役慢慢的去張貼榜單時,其中一儒生肅身拱手,道:「今我銜等命,掄材於贛,幸不辱使命,乃識賢才……」

吧啦吧啦說了一番話,大抵是受皇帝派遣為江西鄉試選拔國家棟樑之材,誠惶誠恐,不敢稍有懈怠以負皇恩之類。

而後,右首儒生高聲唱道:「大定崇寧四年,江西布政使司鄉試第五名,《禮》房魁首,臨川饒節!」

「恭喜德操兄桂榜題名!」

饒節尚有些發懵,汪革及謝逸兄弟已是第一時間向他道喜,言辭表情並無絲毫作偽。

饒是他這當事人心態平和,也是開懷而笑,連連拱手還禮。

馮過自也祝賀兩句,心下卻是暗嘆:「這位饒德操在那個時空可是終生不仕的,最擅寫詩。其詩淳真樸實,華而不綺,曾到杭州靈隱寺掛錫,後為襄陽天寧寺主持,潛心研究佛經,在襄、漢間聲望甚隆。陸遊稱其為當時詩僧第一。但這會兒他成了鄉試經魁,這個世界怕是要少了位詩僧了。」

「……《易》房魁首,臨川謝逸!」唱名的右邊第二位的儒生。

顯然,這五位乃是五經房官,大概五經魁的卷子便是他們舉薦的,此時露面唱名也算是一份殊榮了。

接著宣佈的是《詩》房與《書》房的魁首,分別屬於汪革與胡銓。

馮過這才見得胡銓這位「江西脖子最硬的人」,大抵二十五、六歲,身量中等偏瘦,樣貌清臒。

五經魁只剩《春秋》房即解元未揭曉,徐元傑劉幾自然知道馮過所治本經便是《春秋》,望向他的眼神炙熱起來。在這二位看來,馮過拿下解元方是實至名歸的,那些賭坊居然將改之排在饒節與胡銓之後,真是目光短淺之極。

終於,前文出過場的「泰和兄」中氣十足的唱道:「大定崇寧四年,江西布政使司鄉試解元,《春秋》房魁首,上饒馮過!」

「改之,你是狀元……」最是年少的劉幾呀呀呀的大叫起來,難得在人前流露真性情。

徐元傑則是一本正經的向馮過長身一揖:「見過解元公。」

這徐仁伯……何時也有幽默細胞了,但怎麼感覺鼻子有些發酸呢,馮過深吸一口氣,勉強壓住心底直要衝將出來的激動,朝著四下團團一揖,微笑著。

這一刻,他便是場中最靚的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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