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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定河山》第二百五十章 詩禮簪纓
所謂的「四大千古奇文」分別是《誡子書》、《錢本草》、《破窯賦》和《馭人經》,或為處事之至理,或為勸世之良言,其狀物之精、明理之深,實為不可多得的奇文。

《誡子書》乃是諸葛亮臨終前寫給他兒子諸葛瞻的一封家書。文章闡述修身養性、治學做人的深刻道理,對兒子的殷殷教誨與無限期望盡在此書中。全文語言清新雅緻,說理平易近人,作者運用智慧理性、簡練謹嚴的文字,將普天下為人父者的愛子之情表達得非常深切,使這封家書成為後世歷代學子修身立志的名篇。

嗯,全文百來字,世人皆知之。

馮過將《漁樵對答》與《馭人經》、《錢本草》和《破窯賦》合印成冊,也算是湊足了「四大奇文」。

他不怕「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緊迫感讓他想著要儘快提升影響力繼而擁有話語權。

這本薄薄的小冊子所帶來的影響此時尚不得而知,馮過卻深信可在文壇引發轟動。

李格非自不會在第一時間閱讀,想著過後再細細品讀。

知曉大定最年輕的狀元郎登門,王氏也出來陪同會客。

馮過恭恭敬敬的拜見了師娘,與平常一般淡定自若,全無初見長輩的局促拘謹。

他這般表現落在王氏眼中頓時好感大增,落落大方之人向來受人歡迎,光明使人嚮往嘛。

這位師娘果不虧為大家閨秀,言行舉止間盡顯名門氣度,馮過不由得感嘆李格非確是人生贏家。

李文叔家境平平,父祖輩皆為「蚤有盛名,識量英偉」的學士韓琦的門下士,本人又以文章受知於蘇軾,與廖正一、李禧、董榮同在館職,俱有文名,稱為蘇門「後四學士」,實乃清流名士,聞名於世。

其出身平平,非名門望族,所娶兩任妻子卻皆是名門閨秀:髮妻乃是仁宗天聖八年狀元、檢校太師、安武軍和彰德軍節度使王拱辰孫女;續弦更是仁宗慶曆二年榜眼、「三旨相公」王珪之女。嘖嘖,說是「下嫁」不為過吧。

其好讀書,藏書甚富,醉心於詞章詩句,本無心於仕途,卻是官至禮部侍郎,正三品高官,少宗伯,地位不可謂不尊。況且其剛知天命之年,尚有很大的升遷餘地。

這樣有心躺平之人,居然一路順風順水,人生若斯夫復何求?

他心裏胡亂想著,卻不曉師娘也是心思活絡,越看他越歡喜,正尋思著能不能把「師娘」這個身證換一換。嗯,提升一個檔次。

畢竟是夫妻,李格非見夫人目光灼熱,稍一思忖便曉得她起了什麼心思,咳了聲,道:「改之,近來可有見既明先生?」

馮過回答:「前日剛去過。」

李格非意有所指:「資府小娘子聰穎知禮,清照一直念叨著要邀她外出遊玩呢。」

這話……就不太好接了吧,馮過含糊著「嗯」了聲。

李格非心下暗嘆,為了及時扼殺夫人做丈母娘的心思,乾脆挑明了說:「聽聞資祭酒有意與你家聯姻,你六叔來京中便是為了此事?」

呃,要不要這麼八卦?雖然不曉向來謙和淡雅的座師先生為何轉了性子,馮過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六叔是來經辦書局一事的……家父家母過些日子會來京中。」

李格非注意到夫人眼中的某些東西忽然幻滅了,暗暗鬆了口氣,道:「到時還請令尊令堂過府一敘。」

馮過點頭道:「自當如此。」

正說著閑話,屋外頭「噔噔噔」走進來一男一女兩個少年,少女明眸皓齒眉眼如畫,正是李清照;少年年齡小些,濃眉大眼,與李格非頗有些相似。

「改之師弟,怎地今日有暇拔冗過府呢,真是稀客哩。」李清照嘻嘻笑道,「師弟」二字咬的極重。她與馮過同齡,生日早了兩天,也的確是「師姐」。

馮過很是無奈:「忙完了這段,往後便會經常過來叨擾了。」

呵呵,「師姐」是萬萬不能隨便叫的,有一便有二,容易變成習慣。他的心理年齡可是中年人,「師」什麼「姐」呀。

「好啊,可莫食言哦。」李清照眨著眼,睫毛彎彎忽閃忽閃,顯得靈動而……狡黠,拖過少年:「呶,這是我弟弟李迒,小迒,叫人哪。」

少年似乎很聽李清照的話,一板一眼的施禮:「見過改之師兄。」

馮過回了一禮,仔細看了看對方,心有所感。

李迒呀,在那個時空,識人不明,狠狠地「坑」了家姐。

李清照和趙明誠婚後多年無子嗣,李迒是李清照最為信賴之人。自趙明誠去世後,李清照以淚洗面、鬱鬱寡歡、身體消瘦,李迒萬分焦慮、對姐姐心疼不已。

張汝舟花重金買通媒婆,讓媒婆前來提親,在媒婆的百般勸說中,李迒對姐姐的後半生開始擔憂,通過媒婆的口若懸河的演講,李迒覺得張汝舟無論是官職還是能力,都可以將李清照照顧的無微不至。

在李迒相信張汝舟後,他離征服李清照更加進了一步。李清照自知自己年事已高,想要安度晚年確實不妥,雖然她有些猶豫,但在弟弟的描述中,張汝舟是一個為人穩重、發憤圖強、保家衛國、責任擔當的好男人。李清照在媒人和弟弟的勸說下,便動搖不已。

張汝舟趁熱打鐵,在李清照生病時,百般呵護、千般體貼,李清照雖然覺得張汝舟過於殷勤,但正處於失意低谷的她就是需要這些關心。即使年過半百,任何一個女子在最孤獨絕望之際,對甜言蜜語並不抗拒。

張汝舟該送禮送禮、該誇讚誇讚,外加旁人的輔助,李清照決定嫁給張汝舟為妻,張汝舟這部棋謀劃已久,不得不說他是高明之人。只是令他沒想到的是:李清照是至剛至烈之女,寧可坐牢兩年,也不願與其將就。

而晚年的李清照被張汝舟征服的原因之一就是弟弟李迒的極力推薦,他的弟弟也不會想到道貌岸然的張汝舟竟然如此貪婪!

年事已高的她在時間的流逝中做事愈發力不從心,孑然一身,無依無靠,很難想像未來的生活中該如何度過。即使有弟弟李迒照顧,於娘家而言終究是外人,夫家家道中落、李家愈發貧困,李清照不想拖累任何人,所以也想有個伴侶!

可惜張汝舟並非想像之人,他所精心謀劃的一切不過是為了得到李清照手中的藏品。在看清他的真實面目後,李清照憤然離婚。這三個原因無時無刻不在彰顯著一個女子在亂世之中的無奈無助。但凡有點支撐。李清照的不至於鬱鬱而終、淒慘尋覓一生。

在給的友人書信中,她這樣寫道:

「身既懷臭之可嫌,惟求脫去;彼素抱璧之將往,決欲殺之。遂肆侵凌,日加毆擊,可念劉伶之肋,難勝石勒之拳。」

這個時空……看李迒木訥模樣,若真到了那一天,少不得會被張汝舟所蒙蔽欺騙。

張汝舟……

馮過忽地心下突突,他依稀記得那個時空的張汝舟乃是徽宗崇寧二年霍端友榜進士,李清照改嫁與他後意識到被騙且遭遇家暴,隨即利用掌握的張汝舟弄虛作假欺騙朝廷謀取官職的罪狀,避輕就重,以張汝舟「妄增舉數入官」為由,告了他一個欺君之罪,並要求離婚。

按照當時宋代的刑律,如果丈夫有罪被流放到偏遠的外地,那麼妻子就可以合法地和他離婚,並且能夠保住自己的財產。李清照出身於詩禮簪纓的官宦世家,諳熟律令,深知歷來朝廷對科場舞弊案件非常重視,一旦有人入官舉報,皇帝都要親自過問。張汝舟「妄增舉數入官」的罪名查實成立後,由皇帝下旨褫奪官職,流放到廣西柳州。

宋代有一條惡劣的律條:妻子入官訟告丈夫,即便是事實確鑿,罪名成立,在丈夫受到刑罰的同時,妻子也必須坐兩年牢。為了儘快結束這段不堪回首的婚姻,與這個無恥小人一刀兩斷,李清照義無反顧。

所幸的是,在親友各方斡旋下,李清照免除了牢獄之災,在裏面呆了九天。

這短暫又漫長的九天,如她給友人的信中所言:「居囹圄者九日,豈是人為!」

如此費盡周章,李清照終於如願以償,結束了她的一段錯誤的婚姻。

馮過瞬間的閃念是……張汝舟會不會是自己的「同年」。他幾乎第一時間便想問李格非是否知曉本科進士有無張汝舟此人,但一來李格非多半是不知道的,且太過突兀,還是去問陳亮吧。龍川先生交遊廣闊,且同是浙江人,一定是知曉此事的。

李清照卻哪曉得馮過是為自己堪憂的未來而謀劃,扯扯對方的衣袖:「師弟,近來可得新詞?」

催更麽?馮過怔了怔,下意識的搖頭。

「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書生意氣,揮斥方遒。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糞土當年萬戶侯……」李清照不樂意了:「怎麼隻得半闋,還有呢?」

「這……真沒有。」這半闋詞也傳出去了?馮過果斷地搖頭。偉人這闋詞自始至終表現的是一種拯救天下、捨我其誰的責任,未見霸氣,卻是王者之氣。他可沒膽承認,要不起啊。

「哦……」李清照拖長了聲音,繼而爽朗地說道:「我這裏有一詞作,請師弟鑒賞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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