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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定河山》第三百二十一章 踔厲奮發
所謂學而優則仕,古代文人螢窗雪案,寒窗苦讀,隻為求入仕為官。而眾所周知,當官有著兩種不同的選擇,一是進入中央系統為京官,二則是下到地方,成為地方官,那麼這兩種官應該如何選擇呢?

決大多數京官,尤其是中下層的,生活的寒酸都是出了名的,所謂「京官之窮,毛骨灑竦」、「京官們的生計,瀕臨破產是如此普遍」。

只是說,京官他們這種窮,與普通百姓比起來,確實只是一種特權階層內比起來的窮。

一般京官的窮,最直接原因,是收入來源太少,貪腐的機會不多。

要知道,所謂京官,那可是盤踞在天子腳下的,眾目睽睽,諫官們又權力太大,整天就盯著京官們,稍有不慎就要被彈劾罷官,兩弊相衡取其小,自然是保官要緊,窮就窮點吧,反正大家都窮。這種心理和現況,以今衡古,其實也不難理解。比如,在我那小城,如果有縣市長坐個公交啥的,那將是隔天頭版頭條;但在京城,部長級赴宴,樂呵呵騎著一輛破永久或摩拜的,豈會在少,大家都習以為常了。

只因為,歷代京官,雖然形式多有差異,但其收入來源,確實主要在兩大項:一,工資,即「俸祿」;二,地方官的饋贈,俗稱「吃外官」。一般來說,他們工資都不高,地方官的饋贈那也是時有時無,或者就是隻敢接受「小意思」,有的乾脆門前冷落,加上要應酬打點,多數不僅只能勉強度日,不夠用還是常態。

比如,即便以秦定官員的高工資,即便是京城高官,基本上都是「京漂」,極少能京城買房的,最多只能在京城附近二線城市置產購房。在京高官,固然本身就比較清廉,但正是因為只能靠工資生活,根本就入不敷出。

更何況,大秦的「中紀委」禦史台可不是吃素的,那幫人能獨立行使監察職能,動不動奏你,誰敢貪

再看大定,都說士大夫們有錢瀟灑,可大家始終沒明白,大定京官也並非那麼輕鬆的。比如,大定基本沒有京官能夠買房,除非你祖上有宅在本地。

「京師職事官,舊皆無公廨,雖宰相執政,亦僦舍而居」。寇準在大定京城高官中算得上花錢最囂張的了,但是呢,「歷富貴四十年,無田園邸舍,入覲則寄僧舍或僦居」,就是還得租房子、住旅社、借住於寺廟。原因在於,定皇室固然給予士大夫們的待遇較好,但大定官員的考核那也是出名的嚴苛,諫官權力極大,稍不留意、多受幾毛錢都要被參,因此京官們都會主動避免落人口實。好在大定制度完善,極少出現大貪、巨貪。

既然大家都知道京官苦逼,可為什麼還有更多的人願意留下來苦熬其實吧,這個矛盾點也很好理清,因為作京官是窮,可好處與隱形福利,那也是明明白白的:信息通、機會多、人脈廣、地位高、升遷快!有時也威風,京城一街道幹部,下地方都頂得上一個縣太爺了。

這種綜合誘惑,可比單單圖錢來得猛烈的多。

所以,對於一般官員來講,如果有志於仕途,堅持作京官的多,可如果要追求生活品質,明白一點說是要撈錢,外放到地方做「土皇帝」,那應該是更好的選擇。

京官和地方官「官威」亦有不同。

地方官:「我愛京官有牙牌。」

京官:「我愛外任有排衙。」

排衙就是官衙中下屬見長官的那個場面,鮮有官員不愛這種場面,多有官威啊,哪怕是小小的一個七品芝麻官,手下好歹也管著差役和衙吏。

「一曰烏合,二曰蠅聚,三曰鵲噪,四曰鵠立,五曰鶴警,六曰鳧趨,七曰魚貫,八曰鷺伏,九曰蛙坐,十曰猿獻,十三曰蟹行,十四曰鴉飛,十五曰虎威,十六曰狼餐,十七曰牛眠,十八曰蟻夢。」

京官要上早朝,地方大小「官員」也一樣要按時上班啊,只是地點不同,一個是皇城,一個是衙門,但是,性質都差不了太多。這些地方官員,不論級別大小,都會帶著官帽(烏紗帽)早早趕往衙門,這就是「烏合」,還真形象。

「蠅聚」很好理解,這些官員壓根都上不了枱面,和京官相比,地位就和那蒼蠅、蚊子差不多。人聚一塊,都會先彼此寒暄,嘈雜聲一片,那就是「鵲噪」;然後就是「鵠立」,「鵠立」這詞出自《後漢書》,就是形容大家扯著脖子站著,等待上級的到來。

這個段子妙就妙在,恰到好處的借用了不同鳥獸們的特點,來形容在衙門上班的這幫人。這不是貶低這些微不足道的小官員,只不過是借這些來隱喻官員上班的一個場面。縣老爺官是不大,但一樣享受被人恭敬的得意。一早就有人在衙門候著自己,這很有成就感的。

堂鼓擊過後,就見「五曰鶴警,六曰鳧趨,七曰魚貫,八曰鷺伏,九曰蛙坐,十曰猿獻」,可以試想下,看著一幫人對著自己低頭哈腰,還得面帶恭敬神色聽自己說道,是不是有一種掌控他人的愉悅感油然而生?

若是縣老爺要視察民情,那才叫真威風呢。

前面有差役舉著牌子開道,後面還跟著一幫人,有拿公文袋的,有押班次的,還有奏樂的,一路熱熱鬧鬧,好生氣派。這時候,這些地方父母官還只是坐在轎子裏,看不到一路百姓對他們的膜拜眼神。到了每月朔、望這兩日,他們必須去孔廟、關帝廟等處拈香,這時候就要接受裡三層外三層老百姓的「圍觀」,此時的存在感才是真正的絕對的爆棚。

是以,對於某些「不思進取」的地方官而言,遠離京城、遠離皇帝,可以盡情耍著威風,嘴上說著喜歡那京官的牙牌,心裏沒準卻是想著地方上的自在。

馮過當然不會這麼「矯情」。

三年來,院試鄉試會試殿試,好似遊戲打怪升級,算是通了關,成了大定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狀元,這麼辛苦是為了什麼?不就是希望讀書改變命運並以此為踏板直至能把握自己的命運嗎?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同理,不想官居一品的官員不會是好官。他馮過,但求官路亨通,方可改變一些事情。

去威勝軍做通判,乃是大好事,還可避開朝堂甚囂塵上的黨爭,何樂不為?

而且,此去河東銅鞮,三年方可一轉,還可暫緩婚事。

其時,納采、納幣後即完成訂婚,或在當年或於三年後親迎。雖說「凡男年十五,女年十三以上,並聽婚嫁」,可在馮過看來,中學生結婚實難接受。是以,他內心裏對於明年結婚是抗拒的,才十八歲好不好,資南嘉更是只有十七歲,要不要這麼著急?

嗯,雖說有九天婚假,但人在河東,來回奔波也太倉促了,是不太可能在通判任上結婚的。如此一來,就需三年任滿方可完婚。二十歲成婚,貌似可以接受。

這倒並非是他有心拖延,更非不滿這門親事,得妻若資南嘉,夫復何求?

說起婚姻,在大定無疑是最傷錢的。

司馬光在《書儀·婚儀上》中曾書「將娶婦,先問資裝之厚薄;將嫁女,先問聘才之多少「,直白明了的道出大定社會的婚製大都為為財而婚,由此演變而來,婚姻不再是兩情相悅之人的結合,更像是一場互換人質的的商業交易,亦有人雲「取其妻,不顧門戶,直取資財。「而其中,婚姻交易自上而下,自皇室宗親與民間富室,至士商之間,皆存在交易婚姻的行為。

若論門第制度,士農工商,士商之間斷然不能自願聯姻。然而大定民風開放,經商之氣異常活躍,商人經商形勢一片大好,許多朝廷官員紛紛改變思想,不僅自己積極參與商業活動,大斂錢財,更是將目光放到了下一代身上,將婚姻之事作為商業談判桌上的一筆籌碼。大定科舉制度大盛,進京趕考多為寒門子弟,而官場冗官現象嚴重,官場腐敗之風盛行,空有一腔熱血滿腹才華,倒不如萬貫家產把持在手,支撐權勢拓寬人脈更為穩妥。

至此,新科進士不以為恥,竟在發榜之日將自己明碼標價,毫不猶豫將自己「賣「了出去。元祐年間,丁鷺在《禁絕登科進士論財娶妻》中上書:「登科進士,論財娶妻,全乖禮義……虧損名節,莫甚於此。」憤怒指責新科進士不顧廉恥,然而由於商品經濟的高速發展,進士學子的爭相效仿,經商之人更是不能放棄自己能夠獲得的政治地位,藉以婚姻之名的錢權交易非但沒有在朝廷的禁止下得到收斂,反而愈演愈烈,長此以往倒是形成一定民風,見怪不怪,嘆哉。

士商聯姻,官民聯姻,一定程度上形成了大定在財婚之風上與前製的不同,逐漸轉為男方索取財物變多,女兒的嫁妝遠大於兒子的聘禮,尤其在面對新科進士時,民間富商都盼望著為女兒求得好郎君,自己家便也能飛黃騰達,基於此,民間家中有女的富商便爭相搶奪新科進士,自然將嫁妝的規格一抬再抬。

同時,大定的法律表示,家中若有未婚女子,則女子得到的財產應是男子所繼承的一半,在某種程度上,讓民間富商將女兒的婚姻看做對女兒的投資,期望從女兒的婚姻中得到利益。既是投資,商品經濟盛行,重金主義深入人心,富商便自認為投資越大,收益越多,更是助長了厚嫁之風的盛行。

無論是婚姻交易,還是厚嫁之風,都是定人不顧廉恥,世風日下的糟粕。無論是皇室宗親,亦或是民間百姓,都將婚姻做為牟利的工具,將士人所學的禮義廉恥拋在腦後,實為不該。不過,凡事皆為兩面,大定重財的財婚現象自是不可取,卻也在一定程度上淡化了流傳已久的,根深蒂固的門第觀念,在另一方面也體現了民風開放的歷史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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