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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定河山》第三百三十九章 抽絲剝繭
聽孟蘭講述案情後,馮過說出自己內心的疑惑,開口問道:「孟蘭姑娘,令尊是如何發現屍體的?麻煩你講得詳細一點。」

孟蘭點點頭,緩緩說道:「那估摸是醜時,當時我在睡覺,只聽見一陣呼喊聲把我吵醒,仔細一聽才發現是父親的聲音,於是便急忙穿好衣服朝門外的父親跑去,因為是大晚上我一開始沒有看見那具屍體,還是父親指出的……」

孟蘭顯得仍舊心有餘悸,顫聲說道:「然後我就看見一個陌生男人倒在地上一動不動,手裏還緊緊抓著我父親的錢袋,我當時早被嚇得魂不附體,還是父親說我們倆得趕緊去報官!路上我問父親這件事,父親說他也不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他因為喝太多酒了便起夜,沒想到剛一出門就瞧見一個黑影躺在地上,走近一看才發現這人已經死了……」

馮過聽後暗自思索一番過後,問道:「你是怎麼知道那死者的錢袋是你們家的?」

「因為那錢袋有我親手繡的荷花,而且每次父親回來我都會把它清洗一遍,所以我對他十分熟悉。」孟蘭道。

馮過接過孟蘭手中的血書,道:「此案待我細細調查一番,要是你們父女倆蒙受不白之冤,我定會為你們討回公道!」

隨行的馮七及時出聲介紹道:「此乃本軍新任通判馮大人。」

孟蘭一聽,雙腿一跪向著不停地磕頭,含淚說道:「小女子感謝劉大人的大恩大德!」

馮過示意聽得入迷的方蘭芝扶起孟蘭,道:「走吧,去你家看看。」

「凡物體與物體之間發生接觸後會存在物質的轉移,此謂洛卡爾物質交換定律。」路上,馮過慢慢的解說一番。

他之所以帶馮七和方蘭芝出來暗訪,是因為這二人對聽訟斷獄表現的極感興趣,他這「神探馮七郎」倒也不吝指教。尤其是方蘭芝,好不容易有了喜好,馮過自是會滿足她。

「洛卡爾物質交換定律告訴我們,犯罪行為人只要實施犯罪行為,必然會在犯罪現場直接或間接地作用於被侵害客體及其周圍環境,會自覺或不自覺地遺留下痕跡。一般的觀點認為,廣義的『痕跡』包括物質痕跡和意識痕跡,形形色色的各種反映形象,可以分為兩大類。屬於第一類反映形象的是物質上被固定的反映形象:如手印、腳印、運輸工具痕跡、動物痕跡、工具和器械痕跡、圖章痕跡、打印和手抄文字、照片等等。第二類反映形象是人對被認定客體感覺上感知的結果。例如:保留在犯罪目睹人或者稱作現場感知人記憶中的關於人或物特徵的具體感覺上的概念。」馮過侃侃而談:「除去以上兩種痕跡外,還應有第三種痕跡存在,即犯罪心理痕跡。簡而言之,洛卡爾物質交換定律聽起來好像有點兒難理解,其實它完全不像它名字這般複雜,僅僅用八個字就可以將它概括『凡有接觸,必留痕跡』。」

見二人似懂非懂,馮過沒有再多說,這些超前的概念需要慢慢消化。

來到孟家院子,在院外便聞到了一股清香,進院一看乃是院內種滿了各種各樣的奇花異草,在太陽底下奼紫嫣紅,倒是甚為好看。

馮過貌似隨意的問道:「這麼多花卉是家中何人栽種?」

馮過話還沒說完,只聽在一邊的方蘭芝喊道:「孟蘭姑娘!你這白花頗為稀奇,可有名字?」

馮過笑了笑,果然每個女人都是愛花的啊。

「此花名為曼陀羅,是先前鎮裡的一個賣花的大娘給我的種子,說是此花易栽,而且開花後也是好看,至於家中的花卉都是小女子一人栽種,因為我從小喜好搬弄一些花花草草,就在父親幫忙下在院子栽培一些。」孟蘭如實答道。

聽罷,馮過在院內探察了一番,在靠近門窗的一口水缸處停了下來,而這水缸的周圍種滿了張成所問的白花曼陀羅,水面上還飄著很多花瓣。

馮過問道:「這口水缸是何用處?為何這幾株曼陀羅長勢比院內其他花卉要好?」

孟蘭道:「回大人,那口水缸是小女子用來澆花而設,至於這些曼陀羅長勢較好則可能是因為此處接近水缸水源較足,並且採光條件好所致。」

馮過聽後「哦」了一聲,又沿著水缸周邊仔細檢查起來,此時馮七叫道:「公子,你快來看看,這處院牆有幾個腳印!」說罷,便將腳印指認給馮過查看,並自顧自說道:「這定是那賊人所留!」

馮過不置可否,望著孟蘭又認真問道:「孟蘭姑娘,你能確認死者不是你父親孟大寶所殺嘛?」

孟蘭聽後,立刻跪倒在地,啜泣道:「馮大人!此事絕非家父所為!家父為人敦厚善良,絕對不會做出此等殘忍之事!更何況那天父親回來後,因為飲酒緣故睡得很沉,晚上我替父親洗臉之時他都毫無反應,怎麼會有這個氣力暴起殺人呢?其中必有冤屈,望馮大人明鑒!」

「要是證明此案與你父女倆無關,且死者不是你父親所殺,那你們的冤屈我定會為你們洗刷,幫你們討一個公道!」馮過正色道,似是成竹在胸。

在孟蘭家仔細檢查一番過後,馮過三人離開了孟家,臨走之際還順手帶走了一株曼陀羅,便直奔縣裏最有名的藥鋪「回春堂」走去。

馮七不知所以然,問道:「公子,你這是要去找郎中?還是去抓藥?」

馮過笑道:「待會你看好了!」

方蘭芝撇撇嘴:「故弄玄虛。」

三人進店後,馮過徑直走向一個老郎中,拿出那株曼陀羅問道:「先生可知此物?」

那老郎中拿在手裏端詳了一會,便說道:「此花名為洋金花,俗稱曼陀羅,是中藥裏面治療咳嗽哮喘的一味常見藥材,田間河岸邊有很多,現在也有人把它當成觀賞花……」

馮過聽後大笑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這一笑把方蘭芝、馮七和那老郎中搞得莫名其妙,馮過卻不多說,謝過老郎中後便離開了藥鋪,在路上對著一頭霧水的馮七和方蘭芝說道:「走,隨我去縣衙會會那個蕭縣令!」

武義縣衙的圍牆斑駁不堪,顯得破破爛爛的。嗯,蕭知縣自是知道「官不修衙」,唯馮通判仗著有錢自掏腰包將衙署修葺一新。

接到稟報得知通判大人到來,蕭達遠簡直是「滾」了出來,口中忙不迭的說著:「馮大人蒞臨,下官有失遠迎,有罪有罪。」

馮過好整以暇地坐在大堂「明鏡高懸」牌匾下的案前,饒有興趣的看著蕭達遠,卻不吭聲。

蕭達遠只在通判衙署拜見過一回馮過,實在摸不準這位上官的脾性,隻曉得其在京中是有根腳的,否則也不能在翰林院尚未散館便陞官外調。

不知怎地,尚未到弱冠之年的馮過那麼靜靜的看著自己,蕭達遠很快覺得心跳加速,即便包裹的嚴嚴實實也覺得寒意難當。

「有罪?有沒有罪得查清楚了才知道。」馮過又說了一句讓蕭達遠膽戰心驚的話。

「下官有罪……不不不,下官不知罪在何處……」蕭達遠忍住沒去拭額角的汗珠,趕緊申辯。

瞧這汗淌的,是心虛還是體虛呢?馮過乾脆直奔主題:「本官偶爾聽聞孟大寶一案,覺得此案甚為離奇,煩請蕭縣令詳細將此案的前後起因講述一番。」

蕭達遠一聽頓感意外,馮過問的這道題他會呀。思索片刻,他說道道:「啟稟馮大人,此案已結,罪犯孟大寶已經招供,現已被收押,只等刑部判文一到就可斬首,以正明法!」

馮過聽後臉色一沉:「本官對此案尚有幾點疑慮,還請蕭縣令為本官釋疑。不知死者姓甚名誰?具體的身份?和孟家之間的關係?」

「死者名為段阿放,是南街悅客來酒樓的一個雜役,具體和孟家沒有太多的瓜葛……」蕭達遠一一答道。

「既然孟家和段阿放並無過多聯繫,那這孟大寶作案動機是什麼?段阿放又是怎麼被殺害的?」馮過再問。

蕭達遠道:「孟大寶與其女孟蘭兩人相依為命,由於此前布匹生意火熱,這孟大寶便在鄰縣進貨布匹,直到前些日子方回家,恰巧此時撞見段阿放正欲對其女孟蘭行不軌之事,護女心切的孟大寶怒火中燒,隨手拿起桌上的菜刀便將其殺害,事後為洗脫罪責便將自家的錢袋丟在段阿放手中,偽造出段阿放盜竊不成被殺害的模樣……」

馮過聽得目瞪口呆,一下一下拍著掌:「蕭縣令入錯行了呀。」

蕭達遠舔了舔乾澀的嘴唇,不明所以:「啊?」

「想像力如此豐富,要不要本官為你指點路……」馮過諄諄善誘道:「想像力越豐富寫話本越精彩呀,本官認識開書局的,可以為你發書呀。」

蕭達遠嘴巴張的大大的,實在跟不上馮過的節奏。

罷了,馮過暗暗搖頭,有蕭達遠這樣的官,又怎會沒有冤假錯案呢?

「帶我去見屍首,本官要親自查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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