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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定河山》第二百二十一章 對酒當歌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詩萬首,酒千觴。幾曾著眼看侯王?

官渡之戰中,袁紹大將淳於瓊喝的鈴鐺大醉而耽誤了大事,不但丟了烏巢,糧草被焚燒殆盡,導致袁紹戰敗,自己也被曹操割去耳鼻手指,受盡侮辱。

「陸賈分金將宴喜,陳遵投轄正留賓」。西漢哀帝末年,官僚世家出身的陳遵既有才又有能,就是後來專權的王莽也對他另眼相看。但陳遵有一個大毛病,就是嗜酒如命,不醉不休。他每天觥籌交錯,醉醺醺。自己喝也就罷了,一旦地方官來訪,為了留住客人,常常關緊大門,把客人的車輪卸下扔到井中,就像現在拔掉客人的車鑰匙一樣好客。後來因「飲酒飫宴無節輕辱爵位」被罷去河南太守後,仍不思悔改,我行我素,最後也在醉臥中被殺。

將門虎子灌夫嗜酒如命,還常常借酒耍瘋,只要酒一蓋臉,就辱罵那些皇親貴族以及阿諛奉承拍馬屁之輩。就連權傾一時的田蚡也不放過。終於引火燒身,被以「罵座不敬」、「侮辱太后」之名砍了頭,並且禍及全家,一個沒留。

酗酒過度的大昌大詩h孟浩然,一次因背部有病需戒酒,起初,孟老夫子是認真遵醫囑的,所以病好了一大半兒。這時,王昌齡從西部邊塞回來了,聽說孟夫子病了,久不相見的幾個老朋友,便相邀一起去看孟浩然。孟浩然很高興,設宴招待幾位久違的故交。席間,大家吃肉喝酒,氣氛熱烈,戒酒幾天的孟浩然,實在忍不住酒香之饞,不顧朋友勸阻,喝了幾小杯。此時,又上了一道當地的鮮魚名吃,喜吃海鮮魚類的孟夫子,禁不住淺嘗幾口,但酒和海鮮是不能一起吃的,又何況有病的孟夫子?於是,悲劇發生了,吃完飯,背部病發的孟浩然,猝然離世。而一塊喝酒的幾個朋友,更是心痛萬丈,後悔不迭。

酒是好東西,但不可貪杯!酒後無德,無義,無情,亂性。因酒耽誤前程,耽誤事業,耽誤生意案例不少。所以,飲酒要有節,有度!

馮過前世也算是性情中人……OK,就是好酒貪杯之人,每個月總得有那麼幾天不舒服——這句話聽著彆扭,應該是每個月總會醉那麼三兩回導致於頭暈腦脹不舒服。除了偶爾的好友聚餐,大部分都是無效社交。長而久之,便對酒精有了依賴性,及至中年,身體功能遠不如前,一旦飲酒過量便易斷片,對醉酒後的事情完全記不住,直至朋友提醒方有那麼一絲絲印象。這其中,究竟有多出格、失態,若是錄了下來,怕是要無地自容的。只是,他太沉溺於那醺醺然的狀態,一直戒而不成。

既然老天給了再來一次的機會,他發誓定要「戒酒」。這裏的「戒」指的並非是滴酒不沾,而是非萬不得已時不沾、沾了也不能醉。至少目前看來是成功了的。當然,他只有十六歲,可以「未成年」為由拒飲,一旦入了仕途,終會有身不由己之時,除非能力已大到無人敢強迫,這又談何容易啊?

是啊,十六歲了,這二年來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一件件一樁樁,歷歷在目。

那時的同窗、好友唯有他與徐元傑、劉幾率先「突圍」,齊齊會試過關的他們被譽為「信州三英」,已成了信州驕傲。

當初約定的出人頭地,他已算完成了一大半,但那甘胖子呢……

好久不見,數月沒有他的音訊,他想他了,不知那位一朝「痛改前非」的胖子是生是死、是胖是瘦,不知何時能再見,不知再見時他是衣錦還鄉還是落魄而歸。但他知道,胖子不混出名頭是絕不會回來的,別看他嘻嘻嘻哈哈大條神經,卻是心思細膩韌性十足……

誒,人在少年時總恨不能快快成長,人到中年卻喜歡回首過往唏噓感嘆,矛盾的人生啊。

在資府,資南嘉由始至終都未出現,資哲也未提及相關(婚事)事宜,隻道馮去疾到京後請過府一敘,個中意味自行體會可矣。

師生間言笑晏晏,甚是隨意。資哲與辛棄疾截然不同,無有絲毫憤慨鬱結,或許在他心中眼下所處之位最合心意,正可遠離朝堂之上的齷齪事。

馮過倒是想起一事,問國子監生中可有一位叫陳東的。

資哲只有些許印象,並不清楚。畢竟,在他這個位置只能是把控大方向了,不可能去課堂授業,隻依稀曉得此子。

資雲卻是曉得的。他雖到國子監時日不久,卻也算是一號人物了。

其實他倒是從未自曝身份,但國子監是什麼地方,大把的「高幹子弟」呢,他再低調也被「人肉」了出來。即便他謹守資哲「低調」之囑,也有不少人明裏暗裏的大獻殷勤。都說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江湖,學校亦然。

據他介紹說,陳東,字少陽,丹東人,出生於「自五世以來以儒嗣其業」之家,其早有俊聲,倜儻負氣,乃是國子監上捨生。

王安石變法時,教育取士有新法名為「三舍法」:太學生員,分三等,以初入學生員為外舍,不限員,自外舍升內舍,內舍升上舍,上舍以百員、內舍以二百員為限。其生員各治一經,從所講之官受學。主判官、直講,逐月考試到優等舉業,並申納中書;學正、學錄仍於上合內逐經達二員充。如學行卓然優異者,委主判及直講保明聞奏,中書考察取旨除官;其有職事者授宮訖,仍舊管勾,候直講、教授有缺,次第選充。在舍讀經為主,以濟當時科舉偏重文詞之不足。

元佑曾議廢三舍法,但只是修訂其條製及廢止上舍推恩授官之例。紹聖時,又恢復升補推恩之法。元符時,更將三舍法推行至府學。英宗正和元年,詔天下州縣皆置學,並行三舍法;縣學生選考升入府學,府學生每三年貢入太學。另將太學上捨生增至二百人,內捨生增至六百人,外捨生增至三千人,且另立外學以處外捨生。崇寧二年,詔罷天下州縣學三舍法,惟太學(改名為國子監)仍存。

大定重視教育文化是出了名的,尤其是太學生,國家免去他們的差役之外,還每月發津貼,如果學行優異,在科舉道路上還可以越次擢拔,比如直接授官,或者不需要經過省試而直接進入殿試,諸如此類。

當然,國家的優待也不是白給的,當時太學生的學習也是鴨梨山大,從外捨生升為內捨生,內捨生升為上捨生,要經過無數次的考試,而且升等的比率又不高,壓力我猜想絕不低於現在的高考。

到崇寧年間,雖然不用原來的每個月頻繁考試了,但每季度還是要考試一次,每次考試的結果要和品行方面的測評一起記錄到學生檔案,並且每季度按照積分排名,年終給予校定,以上叫「私試」;另外,所有太學生每年還要參加一次「公試」,公試要分等第的。

最後,公試和私試還要一起結合考評,決定這幫學生的前途,優秀的升遷,良好的就地升舍。可惡可怖的是,對學業品行不達標的,太學實行積分排名淘汰製,予以退送和除名,退送就是退回原來舉薦之地。

是以,太學生們除了有可能在自家學校院子裏高談闊論外,餘下的時間,也就是埋頭讀書,應付考試,爭取科舉上的功名。

陳東也是一個被地方推薦上來的貢生。

事實上,關於陳東其人,資雲亦是語焉不詳,或者說是言語中多有保留,馮過卻是聽出了其中未盡之意。

在蔡京的支持下,國子無論規模、考試制度還是學生的待遇,都較前有了新的提高提升,頗能夠體現傳統社會君主追求的文治昇平。

但是與之伴行的是,對太學生的明裏暗裏的思想言論控制也更加嚴格,比如崇寧宗就曾經親自頒佈詔書,把很多書籍列為禁書。再如對太學實行準軍事化管理,有和當局不同意見的,就採用連坐懲罰的法子處置:

自崇寧以來,以學校之法馭士人,如軍法之馭卒伍,大小相製,內外相轄,一容異論者居其間,則累及上下學宮,以黜免廢錮之刑待之。

太學生的言論自由其實是十分有限的,隻準唱讚歌、不準唱反調成為了一條潛規則,學規以「謗訕朝政」為第一等罰之首,不懂這條潛規則或者考試的時候不小心觸犯了所謂的時忌,那你就等著進自訟齋(反省院)反躬自省吧。

不得不承認,在專製專權的操弄下,皇帝和蔡京頗為成功,一時間居然出現了「士無異論,太學之盛」的場面。懂事的太學生們紛紛寫文章搞肉麻,大唱讚美詩,以至於皇帝「幸學,多獻頌者」,你看,上倡下和,一幅多麼令人舒心和諧美好的景象。

但陳東偏反其道而行之——朝廷大作雅樂,曾命太學生學習彈奏,擇日試於廷殿,並遷官給賞,陳東力辭,曰:「豈有此事,萬一有之,吾可以僥倖進身耶?」陳東剛直無私,不戚戚於貧賤,令眾學子大為驚嘆。

他甚至直言不諱地提出了「六賊」之說,嗯,頭鐵如斯,也是沒誰了。

奇妙的是,這樣的人……居然還能活著?!

馮過倒是極為佩服,不論如何,敢直於發聲者,初衷即為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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