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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定河山》第四十三章 綠柔深深
所謂「登樓」卻非直上二樓,而是穿過水榭進入「綠柔」。

樓子不大,典型的江南民居屋型,造型裝飾簡約而不簡單。不過,樓名雖有「綠」,裝璜色調卻與綠不搭邊,白牆黛瓦,紫色點綴其中。哦,紫色的是院間種植的花卉植物,在這寒冬臘月時節居然仍不屈地綻著色彩,委實罕見。

紫色啊,馮過嘆息一聲。他向來是最鐘意這種色彩的,倒非隻簡單的因為romance。

紫色,象徵高貴的顏色。略帶種憂鬱而富有魅力的色彩,是讓人不忍忘記的顏色,代表聲望、深刻和高雅。中國傳統中紫色代表聖人,帝王之氣,如「紫禁城」。在西方,紫色亦代表尊貴,常成為貴族所愛用的顏色。這源於古羅馬帝國蒂爾人,常用的紫色染料僅供貴族穿著。

哦,對了,在鵝湖初見董小宛時,伊是穿了一身白裳的,襯上她的性情就好像是查大俠書中的小龍女與王語嫣。sorry,他最愛這二位小說女性人物,雖然前者為龍騎士所汙,後者又為愛癡狂的叫人瘋狂(查大俠在新修版中為了符合小說主題,安排王語嫣和表哥在一起,對此,有個叫品澀居士的書迷表示憤慨,但只能「理解」),但這並不妨礙她們的「仙」。

白色,寓意著公正、純潔、端莊、正直、少壯、超脫凡塵與世俗的情感。白色代表純潔,象著著聖潔優雅。

她許是這樣的女子,純潔,憂鬱,嚮往浪漫……馮過哂笑自己,倒是有相師的潛質呢。

想著這些有的沒的,眾人魚貫而入,井然有序的步入一樓茶室,乃是一間大堂,坐了有百多人

嗯,信州文風之鼎盛可見一斑,「旗樓賽詩」可難不住太多客人。但又或許這本只是「雲想閣」的炒作手段,飢餓營銷嘛,越難得到的越稀罕,也越吸引人。啊呸,心理別這麼陰暗好不好,董小宛,與尋常青樓女子可不一樣。

馮過搖了搖頭,驅走腦子裏突如其來的旖旎的念頭,隨著甘誠幾個找座位坐下。

此間乃正宗的茶室,蒲團矮幾,茶香氤氳,屏風山水畫,不敢高聲語,恐擾靜謐香。

「茶者,南方之嘉木也,一尺二尺,乃至數十尺。其巴山峽川有兩人合抱者,伐而掇之,其樹如瓜蘆,葉如梔子,花如白薔薇,實如栟櫚,蒂如丁香,根如胡桃……」

大堂當中說話這中年聲音醇厚,語速不疾不徐,再加上儒裳綸巾,還真有些仙風道骨的風範:「茶之為用,味至寒,為飲最宜精行儉德之人,若熱渴、凝悶、腦疼、目澀、四支煩、百節不舒,聊四五啜,與醍醐、甘露抗衡也。采不時,造不精,雜以卉,莽飲之成疾,茶為累也。亦猶人蔘,上者生上黨,中者生百濟、新羅,下者生高麗……」

咦,好像在哪聽(看)過,但就是記不起來。

在那個時空,馮過有事沒事便會泡上一壺茶,悠哉悠哉地聽聽音樂看看書。所謂「品澀」,既是品嘗人生艱澀,亦是品味茶中苦澀。

當然,他只是好茶味之幽香,也曾了解過相關知識,卻真沒啥研究。茶道,隻懂皮毛。

但這中年儒生娓娓道來,顯然是此中高手。

馮過忽然想起一人,但那人不應當出現在……不對,這個時空沒什麼應不應當的,一切皆有可能。

「坦之,這是何方神聖?」

甘誠正聽得津津有味,羅橋甘家名下產業繁多,茶葉也是其中一項,作為家族名義上的繼承者,不學無術的甘大公子多少了解此中訣要。

這廝乜馮過一眼,語重心長的說道:「改之呀,這哥哥得念叨兩句,一心隻讀聖賢書沒錯,兩耳不聞窗外事就不對了,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嘛……」

馮過苦笑,人不要臉則無敵哪,這小子拿自己的「金句」回懟,這波操作666,得打99分,扣一分是怕你驕傲。

嘚吧嘚吧裝了一通,甘誠方揭曉謎底:「這位便是鼎鼎有名的茶仙陸漸鴻,在咱饒城可是風雲人物。」

他忽地壓低嗓音,湊到馮過耳畔:「可別看他這般高談闊論,都是假象,也只有談論茶經才會如此,平素裡這位可是惜字如金的。無它,口吃爾。」

啊?口吃?馮過表示很震驚,這真是人不可貌相……好吧,若是以貌取人,這位可真是生的……骨骼清奇、貌驚天人了。

話說,外貌顏值確實會對一個人產生很大影響。顏值高的人一「露臉」可能就是人見人愛,像潘安那樣出個門都能被「擲果盈車」;而顏值低的人一「現眼」可能連聖人都嫌棄,以致後來發出千古感嘆「以貌取人,失之子羽」,可見外貌對人的影響力!

不過,才華大抵是可以拉升顏值的,譬如溫庭筠,才華橫溢,天賦異凜,人稱「溫八叉」,能吹會唱,精通樂器,是花間派詞人的鼻祖。據說,他能「八叉手成八韻」,即做八次拱手的時間就能寫好16句詩。但由於長相太駭人,人給他起個外號「溫鍾馗」,並且還將他的畫像掛在門上以避邪,或掛在床頭以避孕。

又譬如西晉文學家左思,其作品《三都賦》為人稱頌,才華了得的他卻「貌醜口訥」,但是長得對不起觀眾的他,卻一度造成「洛陽紙貴」的文化局面。真是醜人多才啊。

再譬如這位陸漸鴻,與左思一般,卻也是一位大人物,名垂千古。

「貌侻陋,口吃而辯。聞人善,若在己;見有過者,規切至忤人。朋友燕處,意有所行輒去,人疑其多嗔。與人期,雨雪虎狼不避也。」這邊的徐元傑輕嘆道:「我雖不識茶仙,先生卻與其往來甚密,其自嘲曰『余字鴻漸,不知何許人,有仲宣、孟陽之貌陋;相如、子雲之口吃……』,先生雲……」

聽著徐元傑一番說辭,馮過在腦中構建出一幅幅畫面

某年深秋的一個清晨,竟陵龍蓋寺的智積禪師路過西郊一座小石橋,忽聞橋下群雁哀鳴之聲,走近一看,只見一群大雁正用翅膀護衛著一個男嬰,男嬰讓嚴霜凍得瑟瑟發抖,智積把他抱回寺中收養。嗯這座石橋後來就被人們稱為「古雁橋」,附近的街道稱「雁叫街」。

積公請居住當地的飽學儒士李公哺育拾得的棄嬰,當時,李氏夫婦的女兒李季蘭剛滿周歲,就依著季蘭的名字取名季疵,視作親生一般。季蘭季疵同一張桌子吃飯,同一塊草甸上玩耍,一晃長到七八歲光景,李公夫婦年事漸高,思鄉之情日篤,一家人千裡迢迢返回了故鄉湖州。

季疵回到龍蓋寺,在積公身邊煮茶奉水。積公有意栽培他,煞費苦心地為他佔卦取名,以《易》佔得「漸」卦,卦辭上說:「鴻漸於陸,其羽可用為儀。」意思是鴻雁飛於天空,羽翼翩翩,雁陣齊整,四方皆為通途。於是定姓為「陸」,取名「羽」字,以鴻漸為字。積公還煮得一手好茶,讓陸羽自幼學得了藝茶之術。十二歲那年,陸羽終於離開了龍蓋寺。此後,陸羽在當地的戲班子裏當過醜角演員,兼做編劇和作曲;受謫守竟陵的名臣李齊物賞識,去火門山鄒老夫子門下受業七年,直到十九歲那年才學成下山……

嗨,想多了噻,馮過微微搖頭,不過,在那個時空,陸茶聖與饒城可是有不解之緣的。

新世紀前,上饒啤酒廠生產的啤酒名便是「陸羽泉」,銷量佔全市九成,尚未成年的馮過也不止一次喝過,物美價廉。

「陸羽泉」不止是啤酒名,而是當地的歷史遺跡。

安史之亂後,陸羽於至德元年從湖北天門沿長江而下,經鄂州、黃州、彭澤等地,一路遊覽寺觀,採茶品水,結交名士,來到上饒。

他於饒城建一草堂,辟數畝茶園,鑿一口石井;環居栽竹種花,翠竹冉冉,垂柳絲牽掩甬道,紫藤纏繞,小徑交錯布花間。他志在山川茶泉,要在此隱居,研究茶事了。此地,就是後世的上饒市一中,從前稱茶山。據清同治十一年《上饒縣誌》記載:「陸鴻漸宅在府城西北茶山廣教寺。昔唐陸羽嘗居此,號東崗子。刺史姚驥嘗詣所居。鑿沼為溟渤之狀,積石為嵩華之形。隱士沈洪喬葺而居之。圖經羽性嗜茶,環有茶園數畝,陸羽泉一杓。」

由於這一泓清泉水質甘甜,被陸羽評為「天下第四泉」。唐詩人孟郊在《題陸鴻漸上饒新開山舍》詩中有「開亭擬貯雲,鑿石先得泉」之句。清代張有譽《重修茶山寺記》:「信州城北數(裡)武巋然而峙者,茶山也,山下有泉,色白味甘。陸鴻漸先生隱於嘗品斯泉為天下第四,因號陸羽泉。」宋代韓元吉的《南澗甲乙稿·兩賢堂記》也載:「廣教僧舍,在城西北三裡而近。……有茶叢生數畝,記老相傳唐陸鴻漸所種也,因號茶山。泉發砌下,甚乳而甘,亦以陸子名」。可惜在後來「挖洞」時,將泉脈截斷,在這眼古井泉邊上隻保存清未知府段大誠所題:「源流清潔」四個篆字,成為了後人憑弔古跡的唯一標誌。

青樓,名ji,茶聖……好吧,人生何處不娛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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