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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定河山》第七十四章 溫柔一刀
如若說元宵夜的「白蛇傳」首演是驚艷登場的話,就像高手對決刺出凌厲一槍,那麼次日便可用「溫柔一刀」形容。

「溫柔」二字,皆落在了應素白身上。

事後反推回去,其實首場演出固然有諸多需要改進的細節,但總體效果並不錯,重點在於這種表演形式完全是首創,新穎的唱作演讓一乾觀眾看的有些發懵,乃至於不少人忘了打賞。

是的,當時雖然有人帶頭打賞17只花籃,「喚醒」了一眾土豪慷慨出手,但真正的打賞人數並不多,最後統計的花籃數是168隻。

168,「一路發」,數字很討彩,也大大好過前一日的成績,但足足少了董小宛100隻,距馮倩倩的232隻亦有不小的差距。

但這並不代表「白蛇傳」受歡迎度不夠,或者說並不是應素白表現的不夠好,事實剛剛相反。之所以造成這種觀狀,是因為「新」。人接受新鮮事物總得需要一個適應過程,就如情緒醞釀,待到飽和度足夠了,自然會爆發。

「白蛇傳」受不受歡迎呢?這從《信江雜誌報》的報道可見一斑。報道稱,「瓊台」新推出的舞台劇以大昌傳奇《白蛇記》為藍本,結合說唱舞樂多種方式講述了一個不同於民間傳說的白娘子傳奇……公正客觀的陳述事實,其中對應素白的表演大加讚賞,稱其舞台表現力突出,表演功底紮實,另類黃梅戲唱腔驚艷中又溫柔似水,令人沉醉其中。另外,雖然節目仍有瑕疵,但蘊藏無限潛力,有大爆的可能性。總體而言,瑕不掩瑜,值得期待。

是的,報道用了「另類黃梅戲」這個詞,很另類。在馮過看來,莫若用「新黃梅調」更好些。

「楚人善歌」,黃梅縣乃歌鄉,縣北部的紫雲山、壠坪山、多雲山等地自古就盛產茶葉,每當茶收季節,成群結隊的男女青年上山採茶,為調節氣氛,解除疲勞,遂以唱和為快為樂,他們唱的形式不拘、內容不限,由於是邊採茶邊唱歌,如是人們稱為「採茶歌」。

「採茶歌」又自然地與黃梅的山歌、樵歌、漁歌、船歌、燈歌、硪歌等民間小調融合匯通,形成了質樸清新、甜麗流暢,帶有黃梅泥土芬芳的獨特風格的一種地方小戲——「黃梅採茶戲」。

黃梅縣地處長江北岸,大部分地勢低於江岸,有「江行屋上,民處泊中」之說,自然災害頻繁,水災更為突出。頻繁的災害,迫使黃梅人紛紛學唱黃梅戲,以適應災年逃水荒、打連廂、唱道情行乞他鄉求生存的需要。這就大大促進了黃梅戲由山區向江湖平原地區的發展,向鄂贛皖毗鄰地區的輻射。

採茶調傳入毗鄰的懷寧縣等地區,與當地民間藝術結合,並用安慶方言歌唱和念白,逐漸發展為一個新的戲曲劇種,稱為懷腔或懷調,這就是早期的黃梅戲。其後黃梅戲又借鑒吸收了青陽腔和徽調的音樂、表演和劇目,開始演出「本戲」。

「黃梅戲」經歷了獨角戲、三小戲、三打七唱、管弦樂伴奏門上個階段,到而今已成為相當成熟的曲種,

至少在江西,黃梅戲受眾面極廣,秦樓楚館、勾欄瓦肆皆有演出,觀者甚眾。

可「瓊台」推出的「白蛇傳」明顯不同於傳統的黃梅戲,而是舞台劇,唱隻佔了約四成的比例,更多的是「說」與「演」。這種形式的表演於時下人而言就好像那個時空的八十年代初,整個村子的男女老少裡三層外三層圍著一台15英吋的黑白電視機目不轉睛的觀看電視節目,新奇,震憾。

再說說「白蛇傳」這齣戲,大致是起源於大昌時期的誌異故事,有洛陽巨蛇事件、鶴壁白蛇鬧許仙、濟源白蟒事件等幾個版本的傳說,在茶館講說的則有《白蛇記》、《李黃》、《雙魚扇墜》、《西湖三塔記》、《真臘風土記》等諸多話本。關於白蛇的傳說形形色色,各有受眾,彼此間卻並無關聯。

應素白推出「白蛇傳」是要一統江湖、唯我獨尊?目前尚不得而知,但已有了些微苗頭。畢竟,有「瓊台」這個平台,又適逢評花榜大會,且有她這位正當紅頭牌,天時地利人和皆在,萬事皆有可能。

總之,「白蛇傳」首日的第一齣戲——「篷船借傘」是成功的,成功的引發了話題量。

而作為當事人之一的馮過並沒有太過去關心這些,樂呵呵的做個吃瓜群眾,誰得花魁都與他無關……哦,多少是有關係的,畢竟馮家佔了「瓊台」五成例呢。但好像董小宛奪魁的幾率高些,拿一台戲對陣一曲歌,一群對一個,應素白即便贏了也勝之不武吧。不過,啦啦啦那啥的,大概真正的當事人並不在意花魁最終歸屬,除了馮倩倩。

倒是據《信江雜誌報》第八版「花邊新聞」披露,資家大公子資雲對馮倩倩存有異樣心思,將她視為禁臠,不惜拿資家的牌面為佳人站台助威,與費家一道力推,目前來看馮倩倩勢頭不錯,力壓應素白,隻稍遜於董小宛。

上饒茶亭資家與鉛山河口費家乃是信州官宦世家,向來以清正中和持家,朝野皆負名望,若是登高一呼,定能應者雲集。不過,固然文人風流是雅事,但也不能為一青樓女子強出頭。這種事,悄悄的進村,打槍的不要,還真不好擺上枱面大張旗鼓的明說。

再者,資雲也好,費懋賢也罷,並無官身,隻算是官二代,即便是不看僧面看佛面,助拳的力度也是有限的。好在,這兩家交往的皆是儒林名士,手持薦書的大有人在,一份薦書在手,三千白銀我有。

嘖嘖,先生一世英名即將毀於一旦哪,自己這位師兄端的是年少風流,明明有美眷在家,還惦念著要蓄養青樓美妾,紅粉骷髏這個詞了解一下?還要不要參加鄉試了?

馮小七很是鄙夷地暗自嘀咕,似乎是在擔憂資雲「誤入歧途」。

他的這份小心思可沒躲過甘誠的火眼金睛,換來的是一通義正辭、痛心疾首嚴的「叱訓」:你還有本事取笑別人,自己怎樣心裏沒點下數麽?簡直是……恬不知恥啊。你自己說說看,這頭給董小宛又是寫詞又是談心的,那頭又給應素白寫話本提意見排演,這是作甚?腳踏兩條船嗎?還是表演「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有辱斯文,斯文掃地哪。更氣人的是,小應子十三日就邀請了你一個人去看她的排練,竟然忘了我,真是……

對於甘誠語無倫次的指責,馮過表示敬謝不敏,這都哪跟哪啊,英俊瀟灑是我的錯咯?「瓊台」是我們兩家共有的產業,要摒棄前嫌……啊呸,讓你給帶跑偏了,何「嫌」之有,是得精誠合作、同心同德、集思廣益的將事業做強做大。應素白紅了,樓子賺錢了,你好我好大家好,何樂而不為呢?

互損一番後,馮過忽然記起一事,便是昨日困擾著他有關於甘誠的「未解之謎」,確切地說,是與甘家有關。

糧食。

昨日,常伷驚爆內幕,說了南調北調、常平倉貓膩等事,拐著彎送人情。

世子爺自是不會無的放矢的,這裏頭多半牽扯到了馮家。

「吉陽谷燒酒」佔據市場七成份額,所用糧食稻穀絕對是超大數量。馮家乃上饒大家族,名下田地千頃,所產稻穀盡數用於釀酒亦有不小缺口,少不得要在外收購。這期間若是常平司的「蠹蟲」(倉鼠)找上門來,六叔馮去疾能拒絕得了?且不論價格高低,常平司的那些人可是輕易能得罪得?

提舉常凡司,舉凡常平倉、義倉等倉儲糴糶、賑濟,與免役、坊場等新法皆歸其管轄,也同樣與轉運司、提點刑獄司都具有監察官員的資格。

你說他們職權不高吧,偏生捏著農民命脈,像馮家這種與農業息息相關的家族還真不敢拂了常平司官員的面子,隨便丟兩隻小鞋過來,就問你還走不走了道?

馮去疾有商業頭腦,也有足夠的魄力,但能不能抵住威逼利誘?

馮過想著得找六叔好生聊聊這回事,若真陷足其中,一定得趁早脫身,即便是連本帶利虧損嚴重也在所不惜,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而羅橋甘氏家大業大,釀酒、糧莊佔的份額都不算小。以甘炳炎那尿性及與馮家的密切關係,若是馮去疾上了船,他會站在岸上觀望?

販賣常平倉屯糧絕非可大可小的事,嫌劊子手的刀磨的不夠鋒利麽?一旦徹查,抄家問斬是少不得了,誅連九族也非不可能。

馮家與甘家真乃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但從昨日到今天,馮過都沒見過馮去疾的面,又不想在馮居庸面前提及以免他擔憂。而甘家那邊,六叔一旦收到風聲,自會處理。

這個元宵節,此次花魁大賽,方是信州府最受關注的盛事,好歹家別破壞大傢夥的好心情。

耽擱幾天,大抵也誤不了什麼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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