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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定河山》第七十九章 朝天一棍
事後,馮過猜想常伷之所以對自己另眼相看,應該是下意識的將自己視作「同道中人」,一如自己懷疑他也是穿越客。

只是,這種試探無法太過明顯,只能是步步為營,從對方的言行舉止間找出蛛絲馬跡。

可以確定的是,即便是同為穿越客,但二人不在同一位面,否則就憑抄襲的文章,常伷便可認定馮過是同行。

馮過卻隱隱有了發現,大致能推斷出常伷的來歷,就因為對方在肆無忌憚狠批大定軍力孱弱時的半句話:「這要換了大新王朝……」

也不知對方是有心還是無意,但馮過的確捕捉到了某個要點——「大新」!

這是關鍵詞,與另一個詞(歷史)息息相關:王莾篡漢。

在那個時空的歷史上,漢元始五年平帝死後,太傅王莾選立年僅兩歲的孺子嬰,仿效周公居攝踐祚,自稱「假皇帝」。初始元年自立為帝,改國號為「新」,建元「始建國」。

王莽即位後,托古改製,更名天下田為「王田」,奴婢為「私屬」,禁止買賣;設立五均賒貸和六筦;屢次改變幣製,造成社會經濟極大混亂。法禁煩苛,人民因鑄錢犯法,伍人相坐,罰為官奴婢者以十萬數。加以連年災荒,饑饉疾疫相繼,以致民不聊生。又強迫各少數民族統治者改換漢朝封授的印綬,貶王為侯,引起各族反抗,社會危機進一步加深,終於爆發綠林赤眉起義。地皇四年九月,綠林軍攻入常安,王莽被商人杜吳殺死,新朝滅亡。

王莽從安漢公—宰衡—假皇帝—真皇帝其計八年,中國曆朝除了貴族革命及平民革命之外,另開篡奪之例。

他是一位在歷史上備受爭議的人物。古代史學家以「正統」的觀念,認為其是篡位的「巨奸」。但近代帝製結束之後,王莽被很多史學家譽為「中國歷史上第一位社會改革家」。認為他是一個有遠見而無私的社會改革者。

同時,他也被認為很可能是個穿越客,憑藉對歷史走向的預知而改變了歷史進程。

那個時空的地皇四年,新朝被綠林軍推翻,共15年國祚,王莾身亡。

但若其時他徐徐改製不致人民怨聲載道救濟災荒避免物價騰貴並平定綠林軍、赤眉軍、銅馬軍等反叛之亂呢?大新王朝豈不是綿延國祚如其它朝代一般存續二、三百年乃至更久。畢竟,王莽是一個大政治家,他的魄力和手腕遠在王安石之上。勤勤懇懇,生性不能無為,要均眾庶、抑併兼,是一個有遠見而無私的社會改革者,更是一個獨具卓識的人物,他的改製一旦成功,勢必會將國家帶上快車道。王朝富庶強大,百姓安居樂業,又怎會「中道崩殂」。

若真如此,常伷會不會就是從那個位面穿越而來的?大有可能。

俄羅斯數學家羅巴切夫斯基說:「當兩條平行線無限延長時,它們會在無窮遠處相交,也就是兩條平行線可以相交。」

馮過信了。

念及於此,他心下反而篤定了,反正不是同一個世界的,沒啥好顧忌的,該怎樣還是怎樣唄。

至於方臘起義(嗯,那個時空用的就是這個詞,在此可就是「叛亂」了),他管不了,也不是他該管的。

常伷雖然百般譏諷,貌似漫不經心,但無疑是關注此事的,畢竟他姓「常」嘛。不過,他對朝廷以及坐在龍椅上的堂哥不滿也是真的。

關於此次浙東叛亂一事的諸多內幕,他知曉的一清二楚,大概是心裏憋的慌,才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馮過。

馮過越聽越心驚,這可是朝廷秘辛之事,知道的太多會不會被滅口呢……

方臘叛亂的警報上奏到京師,王黼藏起來不報告皇上,叛軍力量得以日益發展壯大。蘭溪靈山的朱言、吳邦,剡縣的仇道人,仙居的呂師囊,方岩山的陳十四,蘇州的石生,歸安的陸行兒都率眾響應起義,東南大震。

發運使陳亨伯請求朝廷調禁兵及鼎、澧的槍牌手兼程趕往鎮壓,防止叛軍勢力擴大。崇寧帝才十分驚慌,趕緊派童貫、譚稹為宣撫製置使,率禁軍及秦、晉二地蕃、漢兵共十五萬前往東南,並命童貫草詔罷去應奉局。正月,方臘部將方七佛率六萬人攻打秀州,統軍王子武據城固守,不久,朝廷大兵到來,合兵一處攻打叛軍,殺叛軍九千人,築起五座高台,叛軍退守杭州……

這是截止目前的最新戰況,看來童貫要立功了。

但在常伷口中卻似乎不是這麼回事:

「殺叛軍九千,呵呵,戰績驚人哪,童太傅出馬果然不同凡響,平定叛亂指日可待呢。我就鬱悶了,東京市井歌謠唱『打了桶,潑了菜,便是人間好世界』難道是憑空誣衊童媼相和蔡公相?京師百萬百姓都是刁民?」

「桶」諧指童貫,「菜」諧指蔡京,此二人有「媼相」、「公相」之稱。「媼」,「母」也。童貫是個宦官,又權傾朝野,具有類同宰相的權力,自然就是「媼相」了。

話說這童貫狀魁梧,偉觀視,頤下生須十數,皮骨勁如鐵,不類閹人,且有度量,能疏財。其初任供奉官,在杭州為官家搜括書畫奇巧,助蔡京為相,京薦其為領樞密院事,掌兵權二十年,權傾內外。

看看其發家史便不難發現其性巧媚,完全是靠投機取巧、阿諛逢迎方上的位,且一路官運亨通,簡直可以寫成一本「宦官之路」或「一代太監」的勵志小說。

但甭說馮過不了解這個時空具體的人物事件,即便了解也不敢隨意吐槽。雖說文人向來喜歡大放厥詞,太祖也誓曰「不得殺士大夫及上書言事人」,但他這細胳膊細腿的就沒必要妄言時政了。

然而常伷要拖他下水,慢悠悠地問:「改之,你以為這『九千戰功』有多少水分?」

馮過「啊」了聲,無辜的睜著眼睛,心下吐槽不已:要不要這麼坑,我可啥都不知道哦。

「四成!」常伷面無表情的說:「叛軍近百萬?無稽之談,荒謬至極。其中大多是無家可歸的貧苦百姓,被裹挾著一路亂跑,真正拿兵刃作亂的頂多也就三五萬。童貫率大軍圍剿,叛軍且戰且退。注意,不是潰敗,而是有計劃的戰略線轉移。殺叛軍九千人?殺的儘是墜在最後無力躲藏的尋常百姓,手無寸鐵,可不就等著引頸受戮。」

稍稍一頓,他接著說:「倒算不得是殺良冒功,誰讓你們要跟著叛軍亂竄呢,豈不正是自己作死?至於叛軍的有生力量可是保存的好好的。看著吧,他童太傅想速戰速決,調集兵力圍攻杭州,想畢其功於一役……呵呵,別深陷泥潭就阿彌陀佛了。」

因為某大神數年時間都未寫完的那本《Ⅹ婿》,其中是美化方臘的,馮過曾特意去查過相關資料,《宋史》載:臘之起,破六州五十二縣,戕平民二百萬,所掠婦女自賊峒逃出,倮而縊於林中者,由湯岩、椔嶺八十五裏間,九村山谷相望。

「戕」、「掠」、「縊」等字眼……史書或許因立場而主觀褒貶,但方臘從起事到覆滅,前後不足一年時間,所到之處,燒殺劫掠,造成6州52縣糜爛,二百萬生靈塗炭,破壞性不可估量,這是真實的。

方臘來了,宋江還會遠嗎?

但這些與他真的遠了些,方臘總不可能打到上饒來吧。就此事他特地諮詢了深諳內情的世子爺。

「打到上饒?」常伷看白癡的般的乜馮過一眼,大手一揮,吧啦吧啦說了一通。

大致是說,朝陽王在信州經營百多年,早已將當地打造的刀槍不入、水火不侵。方臘膽敢來犯,就讓他知道知道馬王爺幾隻眼。若非不能擅離封地,否則早就帶兵殺將過去,哪還輪得上姓童的在那上竄下跳的。

好吧,你是老大你說了算。

末了,世子殿下還告誡一二,讓馮過別「不務正業」,要以學業為主,爭取一次性過鄉試,只有通過發解成了大會狀、大春元,才能稱為「老爺」,「孝廉公」雅不雅緻?少年,得努力啊。成為舉人老爺可是好處多多哦,既有資格參加於京城舉行的「會試」,還正式擁有了做官資格。即使會試落第,也具備做官資格,可出任縣丞或者主薄、教諭等知縣的「佐貳官」,或者經人舉薦直接出任知縣。另外,還可免除其和家人徭役田糧,甚至免除掛靠在其名下田畝賦稅的特權。一但中舉,其父為(老)太爺,其人為老爺,其子為少爺,「一世中舉,三世為爺」,光宗耀祖啊。

馮過表示虛心接受世子爺的關懷指點,並表態說會努力努力再努力絕不辜負世子爺的殷殷期盼……這些細節不重要,商業互捧罷了。總之,雙方坐談甚歡,其樂融融,彼此相看兩不厭。

另外,世子爺對馮過搗鼓出來的「白蛇傳」頗感興趣,說想讓家裏戲班照葫蘆畫瓢的排演,就此告知馮過以表尊重。

馮過忙稱這是自己的榮幸,世子爺不必多禮。

至於方臘之亂,就好比是一根攪屎棍,將大定攪得渾濁不堪,是為「朝天一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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