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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定河山》第七十八章 天下有敵
董小宛唱《青玉案.元夕》並不在她的演出計劃中,完全是得知馮過正是這闋新詞的作者方第一時間聯繫上了他。

馮過表示有點懵。他平日裏練字並沒有專門的文案,完全是想著什麼就寫什麼,也從不留稿紙,盡皆付之一炬。而且,他的書房乃是「禁地」,除了打掃的婢女,並沒有人出入,哦,對了,還有迅哥兒……失算了噯。

也罷,事已至此,沒必要藏著掖著,只是對不起老辛了……好像有些矯情,抄襲這回事,不就是抄著抄著就習慣且以為就是自己的東西了嗎?

是夜,董小宛又唱元夕詞,這闋《青玉案》可比她自己前日的元夕詩遣詞意境高明多了,完全不是一個等量級的作品,賦色瑰異,跌宕生姿,收處和婉,最具蘊味:

「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於普通觀(聽)眾而言,對新詞的出現自是喜聞樂見的。但對歌伎來說,一闋好詞無疑可以提升身價。到了董小宛這種段位,歌嗓不成問題,樂器也極為精通,差的就是如《青玉案》這般上佳的詞作。

倒是如此一來,更是坐實了馮過與董小宛「親密」的關係。

你想啊,「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那人」是哪人?答案是不言而喻的。

不經意回頭間,那個人卻於燈火凋零之處,孑孓而立。

瞧瞧,多朦朧浪漫的意境。董小宛蓋以輕紗蒙面示人,自有一種惹人遐思的神秘感,朦朧隱綽,不恰恰是「眾裡尋他」的「那人」,破案了有沒有?

所以說,讀者的思維是無比擴展且強大的,總會有那麼一種解讀叫作者啞口無言。

總之,這闋詞絕逼是大殺器,如小李飛刀。

春來我不先開口,哪個蟲兒敢作聲?

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

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

是日,董小宛豪取花籃408隻。詞作自是極好的,演唱的亦好,完全唱出了文字間的意境,極寫花燈耀眼、樂聲盈耳的元夕盛況的上闋,著意描寫主人公在好女如雲之中尋覓一位立於燈火零落處的孤高女子的下闋。相得益彰,互相成就。

應素白緊隨其後,得花籃398隻。馮倩倩穩居探花位,接賞花籃326隻。

接下去幾天,三姝位置未變,只不過前兩名的成績越來越接近。

隨著劇情的推進,《白蛇傳》吸引了越來越多的擁(戲)躉(迷)——

白素貞因幫夫心切和小青數次偷盜庫銀及珍寶,害得許仙官司纏身。法海指責白蛇為害人群、戲弄官府,是為天理所不容,因此固執的要維持天道人倫、替天行道。他將許仙強留於鎮江金山寺內,目的是為了逼迫白素貞前來。白素貞為救夫婿,聯合小青前往鎮江金山寺要人。法海咄咄逼人,不願放許仙離開。白素貞忍無可忍,發動水族大軍,「水漫金山」,誓和法海一較高下,一心解救夫婿許仙,終於因而造成「生靈塗炭」而觸犯了天條。

一場激烈的人妖大鬥法之後,法海終究法力技高一籌,將白素貞鎮壓於雷峰塔下,並且告訴她:「二十年之後,待文曲星中狀元之日,就是你出塔之時……」許仙傷心欲絕,將兒子許仕林交予姐姐許嬌容撫養,獨自前往鎮江金山寺出家,以彌補罪過,為愛妻白素貞早日出雷峰塔而贖罪……

幾齣戲唱罷,篷船借傘、斷橋相會、白娘子盜靈芝仙草、水漫金山、被鎮雷峰塔這些情節接連上演,gc迭起,觀眾們那叫一個看的過癮。

不管哪行,只要你撓中了「顧客」的癢處,總能推銷出自己的產品。就好比網文作家,樂此不疲的注水,一味地夾雜私貨,無病呻吟的說著一己之見,近似於呢喃私語的各種文青,比白開水還白……讀者會買帳,不果斷棄書才怪。

別總以為自己天下無敵,念叨著高處不勝寒寂寞如雪什麼的,騷年,那不是你。終歸是天下有敵的,強中自有強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

不過,馮過的確是有資格嘚瑟的,這些日子總處於輿論的中心,風頭已是蓋過了花榜眾姝,一時無兩。

但他卻是被另一則消息驚住了,或者說懵圈了,不應該呀……好吧,多元宇宙,平行空間,本就是不按套路出牌的。

他先是在《信江雜誌報》見到相關信息,心下存疑,又通過常伷翻閱邸報,這才接受了這個事實——

簡單的說,睦州青溪縣方臘者於青溪幫源起兵造反,東南震動。

再看看暴亂日子,嗯,去歲十月初九……直到現在才披露,當然是「上頭」不想宣揚此事以免惑亂民心,現而今「勇於面對」自是「戰績彪炳」了。

關於此次事件大抵是——

方臘是睦州青溪縣人。世代居住在青溪縣土曷村,借用邪道惑眾。大昌永徽中,睦州女子陳碩真起義,自稱文佳皇帝,故在此地相傳有天子基、萬年樓,方臘因此更加自信,縣中梓桐、幫源各峒都在深山幽谷的險要處,物產豐富,盛產漆楮、杉材等,富商大賈多往來此處。

朱勔於東南大弄花石綱,百姓多有憤怨,方臘趁百姓不滿之機,暗中把貧困失業的人組織起來。崇寧三年十月,方臘率眾造反,自稱聖公,建元永樂,設置官吏將帥,以頭巾區別等級,從紅巾往上分六等。叛軍無弓箭、盔甲,隻以鬼神那些隱秘難測的事互相煽動,燒房舍,掠金帛子女,誘逼良民加入起義軍。人們安於太平,不識兵革,聽到金鼓聲就束手聽命,不到十天就有數萬人參加叛「」軍,在息坑打敗並殺死大將蔡遵。十一月攻佔青溪,十二月攻佔睦、歙二州。南面攻克衢州,殺死郡守彭汝方;北面橫掃新城、桐廬、富陽各縣,進逼杭州。杭州郡守棄城逃走,叛軍佔領杭州,殺製置使陳建、廉訪使趙約,放火燒了六天,死者不計其數……

「呵呵,不計其數倒是不假……」常伷把玩著茶盞,唇角帶笑,大抵是譏諷的意味多些:「這些當兵吃皇糧的啊,還真是夠可以的。」

終歸不在同一個頻率嘛,這位究竟是怎麼個路數,馮過是真摸不清了。「不計其數」麽,他忽而想起了「揚州十日」、「江陰三日」、「嘉定三屠」乃至於「南京大XX」這些個湮滅於世不為世人熟知或不為ⅩX島國承認的史實,由是默然。話語權,始終掌握在發聲者之手,歷史也皆為掌權者所寫。

世子殿下慢慢的啜著茶,話語中沒有絲毫情感,平鋪直敘地說著事實:「據說,叛軍凡是抓住官吏,定要割其肉,斷其體,取其肺腸,或者熬成膏油,亂箭穿身,用各種辦法折磨他們,說是討還血債,以解心頭恨……這些當官的平素作威作福高高在上的,現而今怕是隻恨身上穿了官袍,啖血割肉哪,想想都可怕……」

他嘴裏說著「可怕」,唇角卻流露出無比的譏誚。

這人怕是有些神經質的吧,馮過不知如何接話,該配合你演出的我視而不見……但不能讓世子殿下唱獨角戲,還是得做好捧哏的本份:「短短兩月,這幫烏合之眾竟能攻城拔寨連克數州,浙江武備荒廢至斯……也未免太駭人聽聞了吧。」

「浙江武備莞廢?」常伷冷哼了聲,意味深長地瞥馮過一眼,大概是說你太幼稚了:「咱大定承平百餘年,富的流油,要啥武備?」

這話愈發沒法接了,也就是他這身份才可以「胡言亂語」,否則便是「妖言惑眾」、妄論國事。馮過總感覺常伷是以局外人的姿態冷眼看這世界的,彷彿一切都無相乾,這種心態他很熟悉,魂穿之初便是如此,茫然,惘然,不知所措,難以融入……常伷,倒真是「忠貞不渝」啊。

想想定國現狀,他又默然了,常世子這是話糙理不糙,說的好有道理的樣子。

「西面蕃兵,北面禁軍,算是我朝軍隊精銳,裝備精良,勉強可戰,地方上廂軍也就是做做築城修路、運糧墾荒的活,要拿起刀槍平叛定亂那是難為他們。有多大的腳穿多大的鞋,對他們要求不要太高。」世子殿下應該改名為「常毒舌」才對。

「天下六分之物,五分養兵」,大定軍費開支乃歷朝歷代之最,軍隊規模擴大了,軍隊的戰鬥力卻反而出現了下降,此為「冗兵」。

國朝之初,太祖將地方的精銳部隊編入了禁軍,使得禁軍規模達到了19萬,成為了國家主力軍——「太祖養兵止二十二萬,京師十萬餘,諸道十萬餘,使京師之兵足以製諸道則無外亂;合諸道之兵足以當京師,則無內變內外相製,無偏重之患天下承平百餘年,蓋因於此。」到理宗朝,禁軍數量已經突破了80萬。

廂軍屬地方軍。名為常備軍,實是各州府和某些中央機構的雜役兵。受州府和某些中央機關統管,總隸於侍衛馬軍司、侍衛步軍司。主要任務是築城、製作兵器、修路建橋、運糧墾荒以及官員的侍衛、迎送等。一般無訓練、作戰任務。

要讓多是老弱病殘的廂軍鎮壓叛軍,確是勉為其難,方臘能在短時間內起勢,並非偶然。

當然,正如常伷所說:「什麼聖公,還建元封官,這方十三大概是活膩了,就憑他召集的那一幫烏合之眾就想坐龍椅?異想天開,想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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