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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定河山》第十六章 青雲正上
鵝湖書院位於江西鉛山縣鵝湖山麓,山為武夷支脈,因山上有鵝湖得名。書院位於鵝湖寺西側,距河口鎮十五公裡。與吉安白鷺洲書院、廬山的白鹿洞書院、南昌的豫章書院齊名,並稱為「江西四大書院」。

淳熙二年,朱子夫、呂祖和、陸玄、陸雍在此聚會講學,是為文壇盛事「鵝湖之會」。四子歿,信州刺史楊汝礪築「四賢祠」以資紀念。淳熙十年賜名「文宗書院」,後更名為「鵝湖書院」。

九月初九,鉛山鵝湖書院賢士雲集、墨客鹹至。

九九重陽,早在春秋戰國時的《楚詞》中已提到了。屈原的《遠遊》裏寫道:「集重陽入帝宮兮,造旬始而觀清都」。這裏的「重陽」是指天,還不是指節日。三國時魏文帝曹丕《九日與鍾繇書》中,則已明確寫出重陽的飲宴了:「歲往月來,忽復九月九日。九為陽數,而日月並應,俗嘉其名,以為宜於長久,故以享宴高會。」

晉代文人陶淵明在《九日閑居》詩序文中說:「餘閒居,愛重九之名。秋菊盈園,而持醪靡由,空服九華,寄懷於言」。這裏同時提到菊花和酒。大概在魏晉時期,重陽日已有了飲酒、賞菊的做法。到了昌朝重陽被正式定為民間的節日。

到楚朝,九月重陽,皇宮上下要一起吃花糕以慶賀,皇帝要親自到萬歲山登高,以暢秋志,此風俗一直流傳到定朝。

「九日茱萸熟,插鬢傷早白。登高望山海,滿目悲古昔。」

山間露氣未散,鵝湖峰已是遊人不斷,三五成遊,有那士子高聲吟哦,狂放不羈。

馮過聽了,不由得怔了怔。

他們一行數人在黃沙嶺歇了一宿,今日一大早便動身趕往鉛山,同登鵝湖峰。

「改之,此詩……可有所感?」徐元傑恰好見得此幕,若有所悟,乃出聲發問。

「嗯……哦,青蓮居士的詩自是極好的,只是……」馮過躊躇著,欲言又止。

是的,這個時空亦有「詩仙」李白,只是他的詩存世極少,且有殘缺,如這首《宣州九日聞崔四侍禦與宇文太守遊敬亭余時登》便是如此。

他這一猶豫,徐元傑與劉幾數位對視一眼,眼神發亮,猶若嗅著腥的貓般:「改之可不許藏掖哪,但請直言。」

馮過想了想,摸著鼻子道:「這詩……吾曾在某古本見過全篇……」

「改之在何處見過?」劉幾是個急性子,追問道:「莫非時下流傳的乃是青蓮殘篇?全篇如何?」

好嘛,妥妥的劉三問。

的確,時下流傳的此詩唯有四言,雖也言之有物,但總讓人感覺意猶未盡。

反正是假孤本古籍之名,馮過將這首長詩誦了一遍。

「重陽不相知,載酒任所適。手持一枝菊,調笑二千石。日暮岸幘歸,傳呼隘阡陌。彤襟雙白鹿,賓從何輝赫。夫子在其間,遂成雲霄隔……山從圖上見,溪即鏡中回。遙羨重陽作,應過戲馬台……」

徐、劉幾人先是面面相覷,果真是全篇哪,繼而隨著馮過的吟誦沉浸於詩意之中。

講真,李白的這首詩在那個時空名聲不顯,算不上耳熟能詳。

李白集中存有酬贈崔侍禦詩十一首,大多是在金陵一帶寫的。這組詩李白南遊至宣城時所作。關於崔侍禦為何人,學術界尚存爭議。鬱賢皓《李白詩中崔侍禦考辨》認為,崔侍禦即是崔成甫。這兩首詩感嘆光陰易逝與懷才不遇,表達了作者與友人的情誼,也蘊含了抱負未能實現的苦悶。

但這個時空是「殘缺」的,於馮過而言,他便真真是開了掛的那位,前世所有看過的東西如刻在了腦海中一般,這……應是穿越者的福利吧。

整首詩誦罷,毫無頓挫抑揚可言,卻是驚呆了小夥伴們。

此時在場的大多是功名在身的士子,即便不擅詩文,基本的鑒賞力卻是有的,馮過平鋪直敘的念的這首詩隱隱然有大家風範,實不愧為精妙好文。關鍵是,諸多士子目光交錯,皆是微微搖頭,從沒在其它地方讀過此詩啊,莫非是這位俊秀少年郎所作?這……太不真實了吧?

有那性子急的忍不住出聲相問:「好詩,敢問這位朋友尊敬大名?」

發問者雖然心存疑惑,但見馮過襴衫方巾秀才裝扮,終究沒有當面質疑。

馮過尚未回復,身旁的甘誠搶先道:「此乃本度信州院試案首馮過馮改之。」聲音洪亮,與有榮焉。

問話那人「啊」了聲,又驚又喜,乃拱手作揖道:「青春須早為,豈能長少年……原來是馮案首當面,失禮失禮,在下鉛山費懋賢見過改之兄。」

費懋賢?馮過覺得這名字有些耳熟,卻是想不起來在何處聽過,見那人與自己年紀相仿,樣貌端正,心下生了幾分好感,也是拱手還禮。

劉幾見馮過似是不知費懋賢來歷,輕聲道:「此人乃是左春坊左贊善、健齋先生費子充長子。」

馮過愣了愣,一拍額頭,怎地會忘了此節?這本就是個混亂的時空嘛,不可以常理度之。恍然大悟之餘,他望向費懋賢的目光不由得熾熱了幾分。

倒非是他勢利,只是在那個時空的大明朝,鉛山費氏可是大大的有名。

「樹德為本,孝友傳家」。是鉛山橫林費氏的家規,其有個共同的堂號:「孝友堂」。

令人驚奇的是,這支費氏從元未避亂到鉛山,從一窮二白的逃荒者隻歷五代,就以科舉名世,到第六代創「叔侄同榜」、「兄弟共科」的佳話。

第一代叫費有常,因避紅巾之亂,遷徙到鉛山橫林築茅屋而居;第二代費廣成,二歲父亡,與母親相依為命,十三歲挑起貨郎維持生計,十八歲拆茅棚起高樓,娶妻生子,侍奉親娘與嶽母頤養天年;第三代有兄弟二人,兄長費榮祖一人承父業經商,弟費榮迪讀書考取秀才,費門始開耕讀風尚,濟困扶貧,以德待人;第四代費應麒以德行事,在含珠山創私塾,請名師授業;第五代費瑄於成化十一年中進士。到第六代,兄弟五十人,八人登科,其中費宏高中狀元。至此,費氏名播江佑,而成科第世家。

其中,費瑄,成化十一年進士,弘治年間擔任兵部員外郎,官至貴州參議。費宏為成化二十三年狀元,其堂弟費寀以進士任贊善,而費宏長子費懋賢也於嘉靖五年中進士,改庶吉士;加之正任翰林編修的費懋中,一時之間,父子兄弟並列宮禁,被傳為佳話。

當然,最有名的還得是費宏。

費宏,字子充,號健齋、鵝湖,晚年自號湖東野老。鉛山人,明朝名臣,內閣首輔。

費宏自幼聰慧好學,十三歲於童子試為文元,十六歲於鄉試中解元,二十歲中殿試狀元,授翰林修撰。明武宗時入閣,累授為太子太保、武英殿大學士。明世宗時兩次入閣,擔任首輔,加至少師兼太子太師、吏部尚書、謹身殿大學士。嘉靖十四年去世,年六十八。獲贈太保,謚號「文憲」。

費宏少年聰慧,有濟世之練達才幹。仕途雖經曲折,然始終以高風亮節,與楊廷和、楊一清等輔治天下,深受君主倚重,為百姓稱讚。

成化二十三年春,費宏參加進士考試,為殿試第一名,得中狀元,被任命為翰林院修撰。當時他虛齡方二十歲,為明代最為年輕的狀元翰林。

嘖嘖,這才是真正的科舉達人哪。

說實話,自打結識辛棄疾後,馮過對這個時空有了更深的認知,但畢竟「奪舍」時日尚短,主客尚未完全融合,本尊的記憶有些紊亂,仍需時日去「看世界」。

但,鉛山費氏確是明了的,瞬間便想起了許多。

譬如,費宏正在鉛山福惠鄉烈橋老家守製。

正和七年,母親余安人去世,費宏回鄉治喪守孝,第二年父親又去世。按丁憂守孝三年算,費宏此時仍在鉛山。

這三年來,費宏居家時,開挖惠濟渠,建築新成壩,並講學含珠山,造福桑梓。

與那個時空相同的是,費宏雖剛過不惑,但卻成了鉛山之光,更是政壇明星,一旦守製罷回朝,定必會大用。

這,乃是又粗又壯的大腿呢。

此番念頭在心頭一閃即過,馮過卻不曉得在旁人眼中,他亦是值得早結善緣的人物。

呵呵,有些事情正在醞釀發酵中,要將「馮過」之名遠遠地推廣開去。

「青春須早為,豈能長少年」一句是為始,這是他在院試答卷完畢百無聊賴所為,有「諸葛瓦」珠玉在前,他則「邯鄲學步」也。「到此一遊」自是不倫不類的惡作劇,其後所寫方是「水雷」,轟出了一乾潛水黨。

詩出孟郊的《勸學》:「擊石乃有火,不擊元無煙。人學始知道,不學非自然。萬事須己運,他得非我賢。青春須早為,豈能長少年。」

「使其更悲,而其氣仍壯,故能異於郊寒島瘦,而與酸餡蔬筍者遠矣。」,此所謂「郊寒島瘦」者也。「寒」者,意指詩內容之嗟悲嘆苦,亦謂其詩有清冷之意境美,力避平庸淺率,追求生新瘦硬。

馮過高舉「拿來主義」大旗,順手在試院牆上寫了此詩,倒也算應了景。只是,這個時空是未有唐詩宋詞之說的,詩詞歌賦發展極緩,幾乎仍駐足在南北朝停滯不前。他將《勸學》詩放了出來,如何不驚艷綻放?

事實上,當某書吏偶然間在地字壹拾叄號考舍牆壁此詩,乃驚嘆不已,後得知此馮過被點為院試案首,遂宣揚開來,直到馮過到得鵝湖,此詩已是在信州文壇傳開。

這正是:好風憑藉力,送我上青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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