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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定河山》第九十三章 緣來如此
緣,妙不可言。

馮過可不信緣。「緣」和「命」一般,都是因為無法解釋得清超出認知的東西,又非得給出個自己能接受的原因,便冠以這二字。在他看來,緣也好,命也罷,難道不是掌握在自己手上的嗎?不信緣與命,方能遇見緣改變命,繞是繞了些,但理應如此。

就譬如常伷,高高在上,權勢煊赫,何以會與他馮過「囗無遮擋」的說及諸多需要忌諱的秘聞?真的是因為世子殿下仰慕他才華橫溢?講真,以其身份完全不需如此。讀書人寒窗苦讀為的是什麼,不就是學以致用報國效民……麽?或者乾脆就是能有用武之地,如諸葛亮,等的是三顧茅廬而出隆中施展報負。世子身邊的那些個清客哪個不是飽讀詩書的?為了過上更為殷實的日子不也將滿腹經綸化作了各種花式吹捧奉迎。才華能不能當飯吃,關鍵還是在於自己的堅持初心抑或變通選擇。

是以,即便常伷所言「我不學無術慣了,最不喜讀書,偏生羨慕尊敬書讀的多人」雲雲並不假,但絕不會是他「親近」馮過的主要原因。在馮過想來,他應是孤獨的。

有那麼寥寥無幾的一種人,叫「面壁者」,叫「執劍人」,身上背負著太過沉重重到孤懸於世的重任,那種孤獨與空虛既無法用文字去形容,亦無法站在局外去想像。無盡的黑暗每時每刻都在侵襲吞噬著理智,這種孤獨的堅持與忍受就好似一個人孤零零的宇宙裡飄浮,沒有盡頭,不知何處是歸宿。

魂穿之初,馮過便體會到了這種與周遭環境格格不入的孤獨。人,最難以忍受的當是守著一身秘密卻無處訴說,那種無助與憋悶直教人神經錯亂。

他既已認定了常伷是同類人,自是感同身受。不同位面的嘛,歷史因某個節點的改變而變得面目全非,或許對方那個時空的文明已高度發達,又或許不如他所在那個時空的文明進程。這些事,只能靠猜測,馮過從一開始就沒有「認親」的打算,也明白對方的「欲語還休」的矛盾。

想來常伷也是懷疑馮過是穿越同行的,太驚才絕艷了呢,還不是掛客?只不過馮過很好地規避著,讓對方很難作出準確判斷。就像垂釣,那魚兒始終不上鈎,卻一直在魚餌邊徘徊不去,就問你著不著急?引蛇出洞也好,打草驚蛇也罷,不管馮過如何裝聾作啞……至少這是個很好的聽眾。

苦逼的世子爺啊。

佛說「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換來今生一次擦肩而過」,這便是緣。

與馮過有緣的還有董小宛、應素白,以及資南嘉。

馮小七很煩惱啊。

董小宛近來出入馮家越來越頻繁,迅哥兒很是喜歡自己的琴先生,總在大兄面前提起這位花中狀元,化身為小迷妹,張口閉口都是「先生如何如何」。孩子的眼睛是雪亮的,最能毫無顧忌的表達對美好事物的喜愛。在她看來,董小宛能配得上大兄。嗯,還有應素白和資南嘉。大兄太厲害了,值得擁有所有美好的。

應素白則是不停的催更,《天仙配》還沒完稿就開始催著馮過動筆寫《天仙緣》。這妮兒,難道就不顧忌馮過的「少東家」身份?假假的還算是主雇關係,這麼催啊催的好麽?

馮家人倒是笑眯眯的樂見其成,呵呵,馮家有子初長成,一家有子百家求。

至於資南嘉小娘子,漸漸的褪去了羞怯,偶爾還敢直視馮過的目光,眼神中的愛慕躍躍欲試著,像是下一秒就要「奪門而出」。天哪,現在的女孩子都這麼早熟的麽,才十三歲嘞,要不要這麼奔放。

馮資聯姻?小七同學隱約知曉兩家長輩有這意向,可嘉嘉姑娘忒小了些吧。不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的婚姻還真不是自己可以決定的……罷罷罷,暫且不去想這許多。

倒是「金屋藏嬌」的資雲頻頻暗示會變「師兄」為「大舅哥」位馮過吐槽不已,換了是他,將來迅哥兒談婚論嫁時,一定會百般刁難未來妹夫的,哪裏會捨得「推銷」。

不過,資雲待這位同父異母的妹妹真心不錯。嗯,是的,資南嘉是資哲的續弦所育,與資雲並非同胞兄妹。

馮過開初聽聞資哲與原配夫人唐氏之事後,不由得傻了眼……

唐氏是資哲的表妹,正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青春年少的時候,他們兩人更是頗負才名,時常寫詩互訴衷腸,在眾人看來,他們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正如眾人所期待的那樣,成年後的兩人終於成功結髮為夫妻,結婚以後的二人,眼裏心裏皆是彼此,吟詩作對,遊山玩水,去得最多的地方便是白鷗園。

在白鷗園,他們留下了太多美好的回憶,本以為這些美好的回憶會伴隨他們白頭偕老,共度餘生,卻不曾料到,資母厭倦了目睹兒子整日與妻子琴瑟和鳴,把功名置之腦後的生活,開始棒打鴛鴦,母命難違,資哲隻得賜了妻子一紙休書,他承諾:總有一天,他會說服母親,重新迎娶心愛的人進門。

然而,資哲許給了唐氏這樣的承諾,卻沒有考慮到自己母親的性格,資母做事一向雷厲風行,既然做出了讓兒子休妻的決定,就不可能再做出改變。果不其然,母親的態度一直非常強硬,他給唐氏的承諾是不可能實現了。

其實,唐氏誤了資哲的功名,只是資母要休唐氏的一個借口,因為唐氏本身也頗具才華,也會時常與資哲一起「賭書消得潑茶香」,並不影響資哲好好讀書,考取功名,甚至會對資哲讀書學習有很大的幫助。

十年之後的一個春日,資哲在白鷗園春遊時,與改嫁他人偕夫同遊的唐氏不期而遇。唐氏遣致酒肴,聊表對資哲的撫慰之情。一別十年,物是人非。這久別重逢,帶來的只是綿綿無絕期的創痛!資哲見人感事,悵然久之,百慮翻騰,遂乘醉吟賦一闋《釵頭鳳紅酥手》,信筆題於園壁之上:

紅酥手、黃滕酒,滿城春色宮牆柳。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浥鮫綃透。桃花落、閑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托。莫!莫!莫!

唐氏見此詞後,感慨萬端,亦提筆和《釵頭鳳世情薄》詞一首:

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曉風乾、淚痕殘,欲箋心事,獨倚斜欄。難!難!難!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鞦韆索。角聲寒、夜闌珊,怕人尋問,咽淚裝歡。瞞!瞞!瞞!

呃,狗血的棒打鴛鴦,難以名狀的婆媳關係。

可,這不是那個時空陸遊與唐婉的淒美故事麽……算了,不糾結。

百善孝為先,「孝」字在《論語》中,一共見於十四章。其中為孔子所言,且與孝的定義有關者,共有五章。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立身行道,揚名於後世,以顯父母,孝之終也。夫孝,始於事親,中於事君,終於立身。

事君不忠,非孝也;蒞官不敬,非孝也;朋友不信,非孝也;戰陳無勇,非孝也。

昌楚以來,想要當官主要有三種途徑:

第一種是通過科舉考試,在科考中取得一定的名次就能被帝王授予官職,當時的科考試題也多與孝道文化、君臣之禮有關;

第二種是門蔭製,即某位學子是某官員、某大臣的門生和客卿,或者是祖上有過功勛,可以被內部舉薦;

還有一種是流外入流,沒有正式編制的官吏通過相關考試。無論是何種途徑的入仕方式,考生孝順與否都是一個很重要的衡量標準。

除了在全社會倡導孝道,朝廷還對孝道的行為進行專門的表彰與嘉獎。像相應的減免賦稅、召見孝子、賜立牌匾等,都是中央的一種手段,目的在於將孝道文化更好地推廣到民間。不止是中央,許多地方政府也出台了政策鼓勵民眾遵守孝道,像每年集中慰問長壽的老人、對孝子的行為進行獎勵等等。

昌人李皋,在溫州任職時,有一次到轄區內,去巡視,看見一位老婦人,哭得很傷心。他心中憐憫,便上前詢問。老婦人回答:我是李氏的婦人,有兩個兒子,一個名叫李鈞,一個名叫李鍔,都外出求功名去了,二十幾年沒回過家。我家境貧寒,沒辦法維持生活了。

事實上,老婦人的兒子,已經顯貴:李鈞官至殿中侍禦史,李鍔任京兆府法曹,兩人都因為文藝超群,而考取的功名。因此,李皋就說:做人,無論在家裏還是出門,都必須孝順、尊敬長輩。做到這點後,再用剩餘精力,去學習文化。像李鈞、李鍔這樣的不孝子,怎麼能在朝為官呢?於是,他將此事上奏朝廷,皇上下令免除這兩人的官職,終身不予錄用。世人也恥於與他們交往。

簡而言之,不孝者不能為官。

資哲孝則孝矣,只是苦了唐氏,也苦了資雲。

年少叛逆,即便資家家訓是「少年不知勤學苦,老來方悔讀書遲」,資雲也是苦讀書久矣,科舉之路坎坷,不類乃父。也正因心存愧疚,資哲對長子管束的並不嚴,只希望他能開心健康成長,若不然,資雲還能納馮倩倩入門為妾?

資南嘉倒是有乃父之風,才思敏捷,不讓鬚眉。講真,資哲可是最寵愛這顆掌上明珠,若有意配與馮過,還真是他馮七郎的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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