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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定河山》第一百章 天下大勢
是年二月廿七日,鼎州武陵鄉民鐘相在家鄉武陵縣天子崗樹起起義大旗,定國號為楚,改年號「天載」,自為楚王。洞庭湖周圍郡州縣農民紛紛起義響應,不到一月,起義軍佔領湘陰、華容等十九個縣,義軍規模迅速發展到四十萬之眾。

朝野震驚,乃任命團練使孔彥舟擔任「捉殺使」平亂。

「義軍」包圍鼎州,不斷打擊潰兵孔彥舟部。孔彥舟物色了一批姦細,以「入法」為名打進「義軍」內部進行破壞,同時又大造輿論,唱著「爺若休時我也休,依舊乘舟向東流」的歌謠,以麻痹「義軍」。三月二十六日,孔彥舟突然派兵襲擊鐘相,裏應外合,佔領了起義軍大寨,鐘相父子突圍後,在一個山谷裡為地方武裝所俘,解送途中被殺害於潭州攸縣。

——馮過:聖公啊,你們這是去投靠了個寂寞吧,「天大聖」也太不給力了呀,就撐了一個月?你們連「滿月酒」都趕不上趟啦。哦,沒關係,還有楊麽。正所謂:殺了鍾老爺,還有楊季太。

秀才們爭論的是「捉殺使」孔彥舟的功過得失:有人說其旬日之間能擒殺罪魁禍首已是大功,可重賞;有人說除惡務盡,斬草須除根,孔彥舟雖然捕殺了鐘相,卻放任叛軍繼續為亂乃至聲勢更大,治標不治本,這種劍走偏鋒於局勢無益而有害,何來功勞可言?

這種批評的聲音不無道理,鐘相死後,又有楊麽者,聯絡龍陽之夏誠、楊欽、楊廣及慈利陳寓信、松滋李合戎、澧陽英宣等數十名首領,繼舉反旗,集結八萬「起義」將士,伐木為船,壘土成寨,堅持戰鬥。沿湖一帶,寨柵林立,風帆櫛次,農民軍聲威復振。

楊麽本名楊太,出身於鼎州龍陽縣一個貧苦的僱農家庭。因為楊太年少,楚人謂幼為麽,故曰楊麽。楊麽自幼聰穎伶俐,上過兩年私塾,後為生活所迫中途輟學,隨父親給船主當僱工。

鐘相殞後,楊麽與其他「義軍」將領挺身而出,迅速在龍陽建立起一個新的據點,其被推為「義軍」領袖。

他根據洞庭湖地區的特點,採取了「陸耕水戰」的鬥爭方針。陸耕,就是在沒有戰鬥的時候,在陸上耕種,為「義軍」提供物質保障;水戰,就是當官兵來進攻時,就在洞庭湖上以水戰打擊官兵。另一方面,他致力於訓練水軍,修築水寨,以禦來敵。

五月初,朝廷委程昌寓為鼎、澧州鎮撫使、兼鼎州知府,鎮壓楊麽起義軍,被截擊,僅以身免。「義軍」繳獲官軍車船及督料匠手高宣,並為所用,在各水寨大造車船。戰船高兩三層樓,可容納近千人。艙內裝車輪,踏車擊水,往來飛快。又設拍竿,長十餘丈,上放巨石,下安轆轤,頂繫繩索,遇敵船近,一拉繩索,便可飛石擊船。更添木老鴉、魚叉、弩拿子等投擲武器和長兵器,使官船無法接近。農民軍踏動車船沿湖作戰,勢力伸向環湖各州縣。

此時,關於鍾、楊叛亂之事已是傳的沸沸揚揚,民間甚至有演義傳奇的版本流出,而在官方、學者看來,鐘相、楊麽起義與歷史上其他的農民叛亂有很大不同。

首先,這次叛亂的指導思想頗具理想主義色彩。如鐘相提出的「等貴賤,均貧富」口號,來源於摩尼教,對貧苦百姓極具吸引力。其次,楊麽亂軍建立了自己的根據地。其他農民作亂大多是流寇模式,也就是流動作戰,靠四處劫掠地主財富來維持生存。而楊麽亂軍實行「陸耕水戰」的耕戰模式,亦兵亦農,戰時殺敵,閑時耕作,自給自足。他們利用河湖港汊的地理條件,修建了大量水寨,每個水寨為一個作戰和耕作單位,戰時各水寨協同作戰。第三,楊麽亂軍注重技術創新,喜歡用一些新式作戰裝備來對付官軍,令官軍無可奈何。如車船可快速前行,且可進可退。木老鴉則是用長三尺左右的木材削尖兩端製成。因為車船都很高大,叛軍居高臨下,可用木老鴉投擲敵人,頗具威力。此外,叛軍還使用機動靈活的海鰍船,與車船互相配合,取長補短。

然而,令人大跌眼鏡的是,這種先進的戰艦,居然是官軍最先製造出來的。五月,鼎澧路鎮撫使程昌寓受命鎮壓楊麽亂軍。程昌寓於是請都水監(掌管舟船及水運事務的機構)都料匠(營造師)高宣趕造車船,先後造出了八車、二十車、二十三車的車船,能載兩三百人。車船造好後,程昌寓派水軍攻打起亂軍水寨。誰知在首次交戰中,江水忽然退潮,不僅車船擱淺,連高宣都成了俘虜。此後,高宣替楊麽亂軍造船。在官軍車船的基礎上,高宣不斷改進和創新,打造出了裝備更為精良的車船。如楊麽的二十囚車大樓船,可載千餘人,在水戰中具有無與倫比的優勢。官軍曾試圖仿造楊麽亂軍的車船,但沒有成功。

這些事官方自不會透露出來打自己的臉,但在民間卻是有了以訛傳訛的各種演義版本。

譬如,嘉魚武昌交界的湖邊有一個灣子,三面是灘,一面靠水,分頭洲二洲三洲。楊麽為了操練水軍,把隊伍拉到這一帶。當地人告訴他,說這裏水深得打不到底,還常常有水妖作怪。楊麽說,管他麽水妖山妖,有我楊麽,他們都要斷腰。說這一天,楊麽站在船頭傳下命令,各個水寨船隻擺開陣勢。突然,一陣黑風颳起,湖面上翻起幾丈高的浪頭,船隻七上八下,好多弟兄落進湖裏。楊麽從貼身荷包裡抓起一把神沙,對準黑風撒過去,只見金光一閃,風收了,浪平了,湖面長出了圓榴溜的金黃金黃的沙灘。從此,楊麽的水軍就在灣子裏安營紮寨,操練起來,並命名為「黃沙灣」。

而在黃沙灣的北面,有處溫泉。當地人說這裏原先是一個水妖住的熱泉,每當楊麽的船隊經過,泉口就冒出衝天的熱氣。水珠子落到手上,手上起泡,落到臉上,臉上苛皮(掉皮,受傷的意思)。鬧得不好,就會連人帶船卷進熱氣,卷上半天雲。楊麽很傷腦筋,就派軍師四處查訪,看看有沒有法子。當地一個白鬍子老爹告訴楊麽,閹雞公可以鎮妖,楊麽馬上派人弄來一隻好幾斤重的閹雞公,把它用一把神沙打進泉口頓時熱氣消了,水也不滾了。在原先泉口的地方長出了一座沙丘,那樣子很象一隻公雞的尾巴,遂取名叫「閹雞尾」。

另外,還有諸如「筲箕啟」、「斧頭山」、「飛來鍾」、「廟嘴」、「屍骨山」等地名都與楊麽亂軍牽扯到了一起……神不神奇?

但朝廷自有宣傳渠道,各種魔化抹黑叛軍,所傳達的最終要點是:不是官兵太無能,是叛軍太狡猾哪。

眼見著叛軍勢大成了氣候,朝廷又開始爭執起來,一種聲音是調集重兵不計代價圍剿,童貫有剿匪的經驗,正好可掛帥再度出征;另一種聲音是招安,最大限度的減少內耗,集中力量一致對外。兩種主張皆有支持者,各說各的好處,誰也說服不了誰,吵的不亦樂乎。

吵唄,每逢大事有……屁的靜氣啊,打嘴仗才過癮,狠狠地刷一波存在感先。說到嘴炮,還屬文人玩的溜,信州府學的這些秀才尚是最低級的這一掛,國子監那些太學生才是箇中好手,高級著呢。

譬如有一個出身於「自五世以來,以儒嗣其業」的家庭、「早有俊聲,倜儻負氣」的丹陽太學生陳東就最是敢於直言。

崇寧二年,朝廷大作雅樂,命太學生學習彈奏,擇日試於廷殿,並遷官給賞,陳東力辭,曰:「豈有此事,萬一有之,吾可以僥倖進身耶」陳東剛直無私,不戚戚於貧賤,令眾學子大為驚嘆。

蔡京、王黼用事專權,人們不敢指責,只有陳東無所隱諱忌諱。他參加宴會集會,在座的客人害怕連累自己,都避開他。

鍾、楊之亂,此君不言平叛或招安,隻大肆抨擊朝中奸臣當道以致天下民不聊生方有叛逆之事屢屢發生,並聯合太學生上書曰:「今日之事,蔡京壞亂於前,梁師成陰謀於後。李彥結怨於西北,朱勔結怨於東南,王黼、童貫又結怨於燕、寧,創開邊隙。宜誅六賊,傳首四方,以謝天下。」

嘖嘖,一言不合就開噴,真真是頭鐵。陳君,太祖雖立詔「不得殺士大夫,及上書言事人」,汝此般肆無忌憚,真當不能罪汝?

不過,作為「學生會主席」的陳東雖然被他「點名」過的一乾大佬記恨在心,卻也名望大漲,可謂是大定第一讀書人,在民間大受歡迎。「灑脫不拘,不肯居於人下,不憂懼自己的貧寒低賤」這樣的人設不要太完美,講真,這要換作在那個時空,絕逼是頂級網紅。

而朝堂之所以亂成一團,楊麽之亂是一部分原因,更嚴峻的考驗則是在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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