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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雙喜[七零]》第72章 第 72 章
這天,周杜娟忍不住一個勁的反胃,把李繼工嚇了一跳,就要帶她去醫院看看。

周杜娟沒讓,

「我有了……」

李繼工先是一愣,沒有往那上面想。

「我懷上了。」

周杜娟捂著肚子,臉上帶著幸福的笑,

「你要當爹了!!!」

「你懷孕了???」

李繼工先是很錯愕,然後變得很驚喜,

「我當爹了??!!!」

周杜娟見他很高興,又提了去登記的事,

「你不會是想讓咱兒子出生後,上不了戶口,被人罵野種吧。」

「怎麼會?咱這都登記,這都登記,你怎知道是個兒子?沒生出來,說不定是個閨女哪。」

周杜娟斜了他一眼,那一眼斜的很有風情,和女人味,李繼工的魂都快被勾走了,

「我這幾天愛吃酸的,以前我懷小杏的時候,喜歡吃辣的,人家都說酸兒辣女,這懷的肯定是咱的兒子。

怎?你不喜歡兒子喜歡閨女啊,那可沒法子了,我這都已經懷上了。」

「喜歡,怎可能不喜歡,只要是你生的,甭管是兒子還是閨女,我都喜歡。」

原本李繼工就喜歡男娃,聽她這樣說,情不自禁的摸著她的肚子,兒子好啊……

在周杜娟的溫柔和逼迫下,李繼工的焦灼一天比一天嚴重。

終於在周三這天,他寫了一封信,那封信和每個月都要往老家寄的六塊錢,一同寄了回去。

沒隔幾天,一個身材臃腫的農村婦女,拎著大包小包的牽著一兒一女來了榕城。

這個面色黝黑,小眼睛的農村婦女拽著一口鄉下話,找到了鋼鐵廠。

李繼工沒有把這母子仨人領回家,而是讓她們住在了招待所裡。

「我信裡不是和你都說明白了嗎,我要和你離婚,你跑到城裏找我來幹啥?還帶著這兩個娃?」

還跑到廠子裏,他當時都覺得臉臊得慌,對廠子裏的人謊稱這是他遠方堂妹。

「你是不是嫌俺給你丟人了?你都要和俺離婚了,俺能不帶著娃來找你嗎?」

李繼工的鄉下媳婦,一邊說,一邊抹著淚。

她爹娘兄弟,還有村子裏的人早就說,讓她帶著娃來城裏跟著娃他爹,省的他被城裏的狐狸精給迷住眼了。

她也想來城裏,可李繼工說啥都不讓,她公婆也勸她別去給他們的兒子添麻煩。

還說她不認識字,啥也不懂,進城別說伺候他們的兒子了,說不定還要反過來讓他們的兒子伺候她哪。

她在村子裏,替他照顧兩個娃,還有他爹娘,沒想到他竟然寫信回家要和她離婚。

「你瞧瞧你穿的這身衣裳,胖的像頭豬,還有頭上戴的這啥玩意。」

李繼工一把扯下了她頭上的醬紫色,很顯老氣的頭巾,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上了年紀的大嬸哪。

他心裏越發的想起了娟子的好,他和娟子在一塊的時候,都感覺自己像個毛頭小子一樣,廠子裏的人都說他變得年輕了。

他今年三十五歲,以前打扮的老成,現在穿上周杜娟給他挑的衣裳,整個人都不一樣了。

他看著自己的媳婦,又胖又醜的,眼底閃過一抹厭惡,她真是一點都比不上娟子,娟子身材苗條,長的漂亮,會穿衣打扮,人還很賢惠體貼。

並且她還認識字……這都是鄉下的,怎麼差別就這麼大。

娟子就是那白天鵝,眼前給他生了倆娃的女的,就是地上的老母豬。

那柿餅大臉,讓他怎麼瞅,怎麼膈應的慌。

「爹,你在這是不是有小狐狸精了,她是誰,俺要打死勾引你的狐狸精。」

李繼工的大兒子,攢緊了拳頭,一臉的怒氣。

「啥狐狸精,別胡說,這大毛你是怎教的?」

李繼工看向媳婦陳大麥,臉上帶著譴責。

「兒子說的是實話,那個女人你們什麼時候勾搭在一塊的,她是不是長的比俺好看。

李繼工,你就是陳世美,你發達了,不要糟糠之妻了。」

陳大麥後悔當初沒有聽她爹娘的話,要是早點帶著兩個孩子來城裏盯著這個李繼工,恐怕就沒這樁子事了。

「哪有啥女人,我原本就不願意娶你,要不是因為當初恁爹救了我爹,我是打死也不會娶你這個農村婦女的。

你瞅瞅你自己,你哪點能配得上我?

我當初娶你的時候,就已經是鋼鐵廠的工人了,我現在成了幹事,那也是靠我自己的努力,和你陳大麥,以及你爹娘沒有絲毫的關係。」

當初陳大麥的爹,見李繼工這個小夥在城裏當工人,前途好,就挾恩圖報,讓李繼工娶他家的胖閨女。

李繼工的爹,只能逼著兒子娶,誰讓對方救了他一命啊。

「可我給你生了兒子和閨女啊……你就不能看在兩個娃的份上,別和我離婚嗎?」

陳大麥用袖子抹著淚,哀求著李繼工,她知道李繼工這麼多年嫌棄她,可他們已經是兩口子了啊。

「爹,你別不要娘……」

他們的閨女紅草也跟著哭了。

「你要是敢和俺娘離婚,俺就不認你這個爹。」

李大毛瞪著他。

這讓李繼工更加不喜歡這個兒子了,在這個兒子身上,到處可以看到他娘的影子,長的壓根不像他們李家人。

「不認就不認,我自認這些年沒有虧待過你們,每個月都往家裏給你們寄錢,如果沒有我寄的那些錢,你們能長這麼大?

能吃的好,穿的暖?」

「誰稀罕你的髒錢,等我長大了,掙了錢,就把你的錢還給你。」

李大毛對這個爹失望的很,平時只知道往家裏寄錢,只有過年過節才會寫封信,信裡提了他爺奶,提了他和他妹子,但從來沒有提過他娘。

很少回來,他已經兩年沒有回過家了。

「髒錢?有本事,現在就把我的髒錢,還給我?

離婚後,我看你還是跟著你娘在一塊過吧。」

原本李繼工是想離婚後,把這倆娃接到城裏上學的,可看他這樣子,整一個冤家,反正他和娟子也有兒子了,往後好好培養他的小兒子。

這個大兒子想怎樣就怎樣吧,看他這樣子長大也不會有啥大出息。

李大毛想動手打他這個無恥的爹一拳,被他娘陳大麥給攔住了。

「你在城裏逍遙,把俺們和娘丟在鄉下不管,你還算個男的嗎?」

「不算,隨便你怎麼說。

陳大麥,這幾天你好好想想,你要是拖著不願意離婚,往後我不會再給你寄一分錢。」

李繼工說完這話,就離開了招待所。

回到家後,他也沒瞞著周杜娟,直接和她坦白了。

周杜娟看著跪在地上的男人,一副驚訝憤怒的樣子,

「你有媳婦?還有一兒一女?

你不是說你離婚了,沒有娃嗎?」

「娟子,對不起,是我欺騙了你,我往老家寫了一封信,要和她離婚,誰知道她竟然帶著兩個孩子找過來了。

你放心,我無論如何都要和她離婚,然後和你扯證,我騙了你這件事,是因為我太喜歡你了,你打我吧,我不是個東西。」

李繼工抓著周杜娟的手,往自己臉上拍。

周杜娟把手抽了出來,神色獃獃的,

「我為了你都離婚了,你竟然現在才和我說,你這不是讓我當了破壞你們家庭的壞女人嗎?」

「娟子,你別這樣說自己,你是好女人。

我和她本來就沒有感情,一點感情都沒有,當初要不是她爹逼我娶她,我才不會娶她的。

我和她的婚姻,從頭到尾,都不幸福,我以為我這輩子就這樣了,可誰讓我遇到了你。」

李繼工往前跪爬了兩步,抓著周杜娟的手,

「娟子,我愛的人是你,我想你和成立一個屬於我們倆的新家庭,你才是我李繼工的愛人。」

「你讓我好好想想,繼工,咱倆都冷靜冷靜,我不想弄成這個樣子,你要和你媳婦離婚,往後這事讓旁人知道了,旁人怎麼看我啊?

她們肯定會說是我勾引了你。」

周杜娟眼圈紅了起來,聲音哽咽。

「娟子,你都為了我離婚了,我不是那沒良心的人,你放心,有啥事我在前面頂著,等我和那個女人離了婚,我就風風光光的娶你進門。

從頭到尾是我勾引的你,我明知道你有丈夫,可我就是喜歡你,這不是你的錯,都是我李繼工的錯。」

李繼工看著她的肚子,

「咱倆都有兒子了,你可不能哭,就當是為了咱兒子,你心裏有氣,你就打我,使勁打,別自個憋著……」

周杜娟沒有打他,而是一臉難過的進了王小杏的屋子,對李繼工說,她不想當壞女人,她要想想,說完,哭著從裏面插上了門,任由李繼工在外面拍門,說各種好話。

她擦了一把臉上的淚,面無表情,一點都沒有剛剛在外面李繼工面前的自責,難受。

王小杏剛剛在屋裏全都聽見了,此時幸災樂禍的不行,即使她再忍著,可畢竟年齡小,還是被周杜娟給看出來了。

「你很得意?」

周杜娟真是想不明白,她竟然在自己的親閨女眼裏看到了笑,難道看到她現在這個樣子,她很高興?

「誰讓你背著俺爹,和他在一塊,你對不起俺爹。」

王小杏索性也不裝了,在她的認知裡,她娘即使和她爹離婚了,也不能找別的男人。

「哼,你真是你爹的好閨女。」

虧她之前病糊塗的時候,心裏還在擔心這個白眼狼的閨女,怕她挺不過去,在那個家,更沒有人護著她,疼她了。

她把她帶到城裏,讓她過上了好日子,她就是這樣對她的,話裡向著她那個爹。

李繼工在周杜娟門口蹲了大半宿,天微微亮的時候,就見拿著包袱的周杜娟從裏面走了出來,他連忙站了起來,整個人鬍子拉碴的,眼睛紅紅的,面對周杜娟的時候,卑微又小心,

「娟子,我錯了,我不該騙你,我求求你,你就原諒我吧,你別走,我不能沒有你……」

李繼工真把男人那點死纏爛打給發揮了出來。

周杜娟神色動容了些,很痛苦,李繼工看了出來,更不肯放她走了,一把抱住了她,說啥也不撒手。

……

「你真的和她離婚?」

倆人躺在床上,周杜娟問他。

「這還能有假,我早就不想和她過了,她生的兩個孩子,我也不要了,看到他們倆就想起來他們的娘了。」

李繼工使出十八般武藝,才哄的他的娟子願意留下來再給他一個機會,他剛剛跪在地上發誓還保證了一大堆。

他住的地方偏僻,幾乎沒有啥人見過娟子母女倆,即使見過也事,到時候就說是他的遠房親戚。

這幾天,李繼工就在隔了幾條街的巷子裏給娟子母女倆租了一間屋子,讓她們先住著,等他和那個陳大麥離了婚,就和她去登記,然後她們再搬回來。

這樣防止別人說三道四的。

更為的是怕人說他亂搞男女關係,反正他鐵了心要和她離了,這樣安排好,也不怕陳大麥母子仨人找到這,拿娟子說事了。

娟子那樣的好女人,他不能讓她背上那樣的賴名聲。

娟子就是心地太好了,知道這事,竟然還害怕傷害那個陳大麥,還讓他多給點陳大麥補償。

那個陳大麥和他的娟子簡直沒法比,她要是發現娟子後,肯定會動手打娟子,什麼髒話都往外說,一副潑婦樣。

陳大麥見李繼工油鹽不進,說啥都要和她離,她跑到他廠子裏去,去找他領導,舉報他和別的女人胡混。

雖然知道這樣做,會讓李繼工丟掉工作,但她還是願意這樣做。

李繼工丟了城裏的工作正好,回鄉下和她一塊種地去,她不嫌棄他種地。

這樣他也就不會再嫌惡她了。

她帶著兒子閨女在廠子裏撒潑各種鬧,讓李繼工的領導都感到頭髮,把李繼工叫了過來,盤問了好幾次。

李繼工咬緊牙關,就是說沒有,他沒有相好的,之所以和陳大麥離婚,是因為他受夠了這樣的婚姻。

平時,李繼工在廠子裏的作風還算正派,也沒有人見他和哪個女同志走的近。

廠子裏的領導就勸陳大麥離了吧,陳大麥見廠子裏的領導不開除李繼工,失望的很。

最後跟著李繼工來到了他住的地方,見屋裏連個母蒼蠅都沒有,頓時不吭聲了。

她去廠子裏鬧,想讓李繼工丟掉工作的意圖,這讓李繼工更加厭惡她了。

王小杏在這條街上亂晃著,看到那個李叔叔的門口,有個胖女人,就猜出這肯定就是李叔叔的媳婦。

她眼睛滴溜溜轉了幾圈,想著孬點子。

……

「娘,咱快點,有人告訴俺,俺爹的相好就在前面那條巷子裏第八家,咱可不能讓她跑了。」

李紅草扯著她娘的衣裳,還有她大哥,仨人往周杜娟住的屋子趕去抓她。

外面砰砰砰的砸著門,屋裏的周杜娟以為是王小杏回來了,就站起來開了門,門剛打開,就被人劈頭蓋臉一巴掌呼的頭髮蒙。

等她定神,看到眼前這個胖女人,以及她身邊的兩個娃,都瞪著她,恨不得要撕了她,她不用想也就猜到她們是誰了,她把身子偏了偏。

「大姐,你們進來吧。」

陳大麥見她這樣淡定,頓時有些被唬住了,也不急著再動手打她,她倒要看看這個勾引她男人的狐狸精要說啥。

周杜娟見人進了屋,就把門從裏面給搭上了,來到桌子旁,倒了一搪瓷缸的熱水,遞向了陳大麥,

「大姐,你喝茶。」

「俺不渴,你知道不知道李繼東他是有媳婦,有娃的人,你勾引的他,讓他和俺離婚,你個狐狸精……」

陳大麥見這個狐狸精果然比她長得好看,她氣的咬牙切齒,恨不得把這個狐狸精的臉用剪子給鉸了,讓她還勾引男人。

「壞女人,你勾引俺爹,呸。」

李紅草和李大毛朝周杜娟身上吐了一口唾沫。

周杜娟眼皮子都不帶眨一下的,把事情從頭到尾和她們說了一遍,把自己擇乾淨後,她看向了這個女人,

「大姐,你要是鬧到李繼工丟了工作,讓他回鄉下去種地,他會恨你一輩子,和你離婚那是鐵定的。

你要是好好的和他把婚離掉,他在城裏當幹事,一個月能給你們寄不少錢,你們在鄉下也不用愁吃喝。」

「俺才不稀罕他的錢,他敢背著俺乾出這種不要臉的事,俺就是要讓他身敗名裂,讓他丟了工作。」

陳大麥說著氣話。

「你即使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這兩個孩子著想吧,我也是有娃的人,你難道要讓他們在鄉下種一輩子的地嗎?

你要是把李繼工害成那個樣子,他不僅會恨你,也會恨你生的這兩個娃,往後這兩個娃靠誰啊?

你要是和他離婚,他往後不僅會管你,還會管你這兩個娃,等他們大了,讓他們的爸在這城裏給他們找份好工作,或者讓他幹事的位子將來讓給你兒子。」

周杜娟這番話說的陳大麥想了好一會,可她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人。

「妹子,算俺求你了,你把俺娃的爹,還給俺吧……」

陳大麥想讓周杜娟可憐可憐她,別再纏著李繼工了,只要她走,李繼工找不到她,那這樣就不會再和她鬧離婚了。

周杜娟可憐她,可誰可憐她周杜娟啊,周杜娟說啥也不肯答應。

她必須要嫁給李繼工,李繼工也必須要和她登記,即使搶了眼前這個大姐的丈夫,她也沒有絲毫的愧疚。

她周杜娟,要過上好日子,不用為衣食發愁的日子,以前的那種苦日子,她過夠了。

即使成為要被人說三道四的壞女人,也不能阻止了她。

王小杏從外面探頭探腦回來的時候,見她娘周杜娟背著她坐在了凳子上,手裏拿著鏡子。

屋裏還是她走的時候的樣子,她有些不解,這仨人不是過來了嗎?

周杜娟在手裏的紅塑料鏡子裏,看到了閨女王小杏臉上的神情,心頓時一沉,她扭過臉,

「小杏,你過來。」

「幹啥?」

王小杏有些不情願,但還是走了過來,自從那天后,她和她娘的關係就變得不怎好。

周杜娟沒有吭聲,一巴掌甩了過去,甩的王小杏整個人摔在了地上,嘴角也破了。

「我這個娘難道對你不好嗎?你真是恨我,恨到這種地步。

竟然告訴你李叔叔的媳婦我住在這,讓她們上門找我的麻煩。」

「我……我沒有。」

王小杏臉上是驚慌失措和心虛,她怎會知道?

「你還嘴硬,你做的那些事,你以為能瞞住?

我就知道你出門不會是幹啥好事,一直在後面盯著你哪……你對得起我這個娘嗎?」

周杜娟心裏已經有了九成可能了,可還是想聽她親口承認。

王小杏沒想到,她竟然跟著她,她臉色頓時白了,

「我就是不想你和那個李叔叔結婚,俺爹對你恁好,你憑啥要和他離婚,你拋棄俺爹,來城裏和男的勾勾搭搭,你就是賤女人。」

王小杏憎惡的瞪著她。

周杜娟來到她跟前,蹲了下去,用手搖晃著她的肩膀,

「你說你爹對我好?那我病的快死的時候,你爹不送我去醫院,就那樣讓我躺在草堆上不管我的死活,這事旁人不知道,你不是知道的嗎?」

周杜娟真是不明白,她對她,比她那個爹對她好,她卻站在那個不要她的爹那邊,這樣和她作對,甚至還埋怨她和她爹離婚。

甚至還說她是賤女人……

「俺爹那天想送你去醫院,是俺奶攔著不讓,這不怪俺爹,要怪就怪俺奶。

俺爹平時在家對你多好啊,甚至還求你不要離婚,可你哪,非要離婚,不要俺爹了。

我知道你嫌棄俺爹沒本事,不如這個城裏男人有本事,掙錢多,他對俺再好,俺也不認他,他不是俺親爹。」

「你給我滾吧,滾……」

周杜娟已經不想再見到她了,拽著她,把她扔在了門外面,然後關上了屋門。

她既然和她親爹這樣親,那她就把她送回去,以後就當沒有生過這個閨女。

她倒要看看,把她送到鄉下,沒有她護著,她的日子會有多好過,她那個親爹,會對她有多好。

「哼,滾就滾,你以為俺願意呆在這,我去找俺姥娘去。」

王小杏從工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一直留在這盯梢的李紅草和李大毛見王小杏走了,對視一眼,便悄悄的跟了過去。

原本他們的娘陳大麥讓他們留在這,是讓他們盯著周杜娟,防止她去找他們的爹告狀。

王小杏來到王翠芬住的巷子裏,在外面叫著門,

「姥娘,姥娘,俺是小杏,恁開門啊……」

今天是周六,其他人都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家裏只有周老一,昨個晚上通宵給廠子裏辦事去了,白天正在屋裏補覺,睡得死,也沒聽到王小杏的叫門聲。

跟著她過來的李大毛和李紅妮,瞅了瞅這家,然後就回去和陳大麥報信去了。

蓮花街道小學,

「小姑娘,來,給你糖吃,這可是上海那邊的高檔糖,咱這可買不到。」

宋清林的外婆魏老太找到了學校裡,從衣裳兜裡掏出一把紅紅綠綠的糖果,硬是要塞給周文。

周文躲在了汪虹身後,汪虹挺著小胸膛,瞪著圓溜溜的眼,

「你能不能別來找周文了,她都說了,她不想吃你的糖。」

雖然這個大娘是她最喜歡的宋清林的外婆,可她這兩天總是來找人周文。

魏老太面色有些尷尬,把糖果收了回去,一旁她的外孫子,宋清林被氣的眼都紅了,

「外婆,我都和你說了,你別來學校了……」

「好好,往後外婆再也不來了。」

要不是這個叫周文的小姑娘,家裏不識好歹,不僅不要她們送過去的禮,竟然還跑到學校裡,不讓她家的孫女和她的外孫坐在一塊。

真是笑話,她外孫那可是金貴的很,來到這個小地方,能瞧得上她,那是她的福氣。

魏老太又拉著外孫,哄了他好一會,保證不再來了,這才在外孫的催促下離開。

他看了一眼正被汪虹拉著說話的周文,懨懨的低下了頭。

「汪虹,剛剛真是多虧了你!」

汪虹一手攬住了周文,

「下次她敢再來,我就帶著你去找老師。」

現在她和周文的關係很好,之前周文剛來那會,她甚至還和旁人講過她的壞話,後面,周文和她換位,她當了宋清林的同桌,這才和周文關係好起來。

可前幾天因為宋清林隻願意和周文玩,不願意搭理她,她又單方面的和周文絕交了。

直到昨天,見周文被這個魏老太糾纏,她挺身而出,倆人的友誼又單方面的恢復了。

她就喜歡周文躲在她身後尋求保護的感覺,她在她心裏的地位,蹭蹭的往上漲,甚至一度超過了宋清林。

「汪虹,你真好!!!」

周文把頭放在了汪虹的肩膀上,眼底盪起一絲笑。

中午吃飯的時候,汪虹甚至把自己碗裏的肉夾給了周文,

「你身體不好,你多吃點肉補補。」

經過王翠芬的宣揚,現在這個學校,從學生到老師,都知道周文身體不好,一個個和她說話,都是輕聲輕氣的。

就連班上最皮的那幾個娃,也不敢像捉弄旁的小姑娘那樣捉弄周文,他們在周文面前,臉紅的像猴屁股。

甚至都搶著幫周文接水,打掃衛生,就連學校食堂的大嬸每次打飯都會露出可憐的眼神,給她多打點。

周文也會隔三差五的給他們帶點心吃。

「你也吃……」

倆人好的像小姐妹。

王小杏在周家門口蹲到了太陽快下去,見一直不給她開門,她肚子又餓的難受的不行,就像以前那樣去這附近幾個巷子裏要飯去了。

王翠芬和劉小蛾今個回來的早,順道去學校把周文接了回來。

仨人往家裏走,正說著晚上吃啥,今個中午王翠芬給別的廠子做飯,人家給了兩根香腸。

說著說著,就到了家,剛好屋裏的周老一也睡醒了,正提著桶,準備上外面打水。

晚飯是劉小娥給做的,她現在一些平常菜做的已經有滋味了。

蒜苗炒香腸,燉糟魚,王翠芬在一旁看的直點頭。

魚燉好後,周文負責給巷子裏的劉大娘鍾建平他們送點過去,現在人都知道王翠芬當大師傅了,家裏生活變好了。

家裏做點啥好吃的,都會送點。

之前王翠芬一家都沒有工作的時候,這家給她送點菜,那家給送倆窩窩頭。

巷子裏只有你來我往,才能越處越好。

周文端著碗過去,又端著碗回來,每次回來都沒有空過碗。

不是蒸菜就是切的豌豆黃,還有蒸的包子啥的。

有的時候,周文還沒去送,汪虹她們端著家裏做的東西已經送過來了。

一到晚上,巷子裏的娃挨家挨戶的送著菜。

飯桌上,能吃到好多種不同的菜。

就像汪虹的奶奶劉大娘,她擅長做豌豆黃,家裏每次做,都要給巷子裏的人家送點,張大姐愛蒸包子……

巷子裏的關係比旁的巷子都要融洽。

甚至有的去買煤球,也會幫另外一家給捎帶著。

就連孫小武也樂滋滋的送上了菜。

……

周文回來後,一家人圍坐在桌子上,吃著滋滋香,有嚼勁的爆炒香腸,和別有風味的燉糟魚,還有張大姐蒸的包子。

她蒸的包子,就連王翠芬都誇,是真好吃。

桌子上好幾個菜,有燉豆腐,辣椒小炒肉……用香油和蒜泥拌的蒸菜。

「今個,這魚燉的不賴……快趕上你娘的手藝了。」

周老摳吃著燉魚,表揚著兒媳婦。

王翠芬見兒媳婦嘚瑟的尾巴都要翹起來了,正要說啥,外面傳來了敲門聲。

周文放下筷子,蹬蹬蹬的跑過去開門。

「你們找誰啊?」

她剛剛以為又是誰來送菜的。

「俺來找周杜娟的爹娘。」

……

陳大麥帶著兩個娃,跪在了王翠芬和周老摳面前,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的,

「嬸子,叔,俺求求你們,求求你們管管你們的好閨女吧,讓她別再搶俺男人了……」

陳大麥實在沒法子了,那個周杜娟說啥都不願意離開他男人,她不想和她男人離婚。

王翠芬和周老摳一臉的茫然,就連劉小娥和周老一還有周文都是,這母子仨人進來就跪下了,但聽她說,也能猜出個大概。

「周杜娟跟著她婆家人回老家了,早就走了,怎會去搶你男人,她成家了,連娃都有了,你是不是搞錯了?」

王翠芬說道,心裏很好奇她們是怎找到這的。

「沒有搞錯,她又過來了,還和她原來的男人離了婚。現在她就在榕城,勾著俺男人。

俺男人為了她,要和俺離婚,俺和他都有兩個娃了,娃都這麼大了,他和俺離婚,讓俺怎活啊……」

陳大麥已經不敢去李繼工的廠子裏鬧了,也不敢讓外人知道他和周杜娟亂搞男女關係。

因為她冷靜下來,覺得那個周杜娟說得對,把李繼工的工作搞丟了,對她還有這兩個娃都不好。

她不為自己著想,可她還有大毛和紅妮哪,只有他們的爹好了,往後他們才能好。

他們是李繼工的親生兒子和閨女,李繼工說啥也不會不管他們的。

她不能鬧了,周杜娟又不願意離開,她只能來求周杜娟的爹娘,讓他們勸勸自個的閨女。

王翠芬和周老摳一家人臉色難看極了,他們真沒想到周杜娟竟然會做這樣的事,逼的那個男人的媳婦和娃找過來,求他們。

「我們不想沒有爹……」

李紅草哭著說道。

一旁的李大毛低著頭,要不是他娘陳大麥逼他下跪,他才不願意給那個勾引他爹,讓他爹和她娘離婚的狐狸精的爹娘下跪。

他娘是原配,憑啥要下跪求他們,做出不要臉,搶人丈夫的事,明明是他們的閨女。

李大毛心裏無比憎恨這一家人,剛剛進屋的時候,瞅見他們一家人大魚大肉的,吃的這樣好,八成這都是用他爹的錢買的。

他們在他娘和他面前裝作不知道自己的閨女在外面勾引男人,真是有啥樣的閨女,就有啥樣的爹娘。

閨女不要臉無恥,爹娘一樣的無恥。

他和他娘在鄉下,都沒吃過這樣的好東西,他們省吃儉用的,沒想到倒是便宜了外人,讓他爹拿錢不僅養那個女人,還養著那個女人的一家子。

在他的認知裡,他爹是鋼鐵廠的幹事,有錢的很。

這種事,周文也沒想到,她一姑平時話很少,很沉默。

周老摳一口氣沒上來,身子一個勁的晃,旁邊的周老一連忙扶著他坐下,扒著他的背,給他順著氣。

周老摳做夢也沒有想到,她能做出這樣不要臉的事來,每次都不聲不響的乾出一些大事來。

這都成家有娃,年紀不小了,竟然和以前一模一樣。

周老摳不由自主的想起幾年前,她為了一個男人的上吊,然後又跳牆頭沒名沒分的跟一個一婚男走。

現在又搶了人我家的男人……周老摳真不知道上輩子做了啥孽,攤上這樣的閨女。

「我們早就管不住她了……她也不聽我和她爹的。」

王翠芬臉臊得慌。

陳大麥以為是他們不想管自個的閨女,就從地上爬了起來,拽著閨女和兒子在周家的飯桌旁坐下,拿起桌子上的白面饃饃,夾著盆子裏的燉魚,就狼吞虎咽了起來。

「你們倆快吃,瞧這飯多好,咱在鄉下可吃不到這麼好的飯菜。」

陳大麥給兒子閨女夾著盆子裏的魚,甚至嫌麻煩,把裝燉魚的盆子,拿到了母子三人跟前,劉小蛾眼疾手快,連忙把那盤子炒香腸給搶了過來。

周文把小炒肉也端走了。

這三人就像強盜似的,桌子上啥菜好就吃啥菜,活像幾百輩子沒有吃過飯似的。

回過神來的王翠芬,要瘋了,

「你們這是幹啥?我剛剛說的是實話,她搶了你男人,你就去找她,我們真管不住她。」

「嬸子,俺知道你管不住她,俺帶著娃天天來恁家吃飯,看恁家的夥食多好,等恁啥時候能管住恁的閨女了,俺就不來吃了。」

陳大麥耍著無賴,讓王翠芬聽得目瞪口呆的。

敢和她王翠芬撒潑耍無賴的人還沒出來哪,王翠芬真想給她兩個大嘴巴子,可誰讓她養出來的好閨女搶了人家的男人啊。

王翠芬是個知道是非的人,很想薅著這個女人的頭髮,把她揍一頓,可她理虧。

「明個,把她給我喊回來。」

周老摳氣的胸口疼,和周老一說。

「你們知道她住哪不?」

周老摳看嚮往嘴裏一個勁的塞魚肉的母子仨人,連魚刺都不吐,真是……

「知道……知道,她就住在甜水巷的左邊第八家。」

陳大麥嘴裏都是飯,頭也沒抬,含糊不清的嘟囔著,就好像她們是專門過來吃飯似的,讓劉小娥和王翠芬她們都快無語死了。

等這母子仨人吃飽喝足後,才離開周家。

王翠芬看著飯桌上一片狼藉,胃裏忍不住想吐,這母子仨人用過的筷子,被王翠芬拿出去扔了。

晚飯,周家人都沒怎吃好,正準備收拾收拾的時候,王小杏摸進來了。

她剛剛一直在門口往裏屋瞅著,見那仨人找到這來了,沒敢進去,等她們走了,才敢過來。

王翠芬看見她,就信了那個女人的話,周杜娟果然在榕城。

他們從她嘴裏把周杜娟的事給問了一遍。

「姥娘,姥爺,一舅,一舅媽,俺想往後和恁在一塊過,俺不要俺那個娘了,俺有她那樣的娘,俺覺得丟人的慌。」

她娘那,王小杏已經不能回去,也不想回去了,可她也不想回鄉下,住在她姥娘這,她姥娘家的日子過的好。

王小杏這番話,一說出來,王翠芬一家頓時不吭聲了,尤其是王翠芬,臉色都快綳不住了。

這個王小杏哪來的自信說這話啊,她想和她們一塊過,她們還不願意哪。

她是一個做閨女的這樣說自己的娘。

之前要飯的時候,王翠芬之所以願意給她饃饃吃,就是看在她是她閨女周杜娟生的,要不是她生的,誰管她的死活啊。

雖然周杜娟做的確實不對,旁人都能說她,但這個王小杏不能說。

之前周杜娟帶著她回娘家,王翠芬她們對這個王小杏好,是看著周杜娟那,不是因為她是王小杏。

她這樣說自己的親娘,就連周老摳心裏都不待見這個外孫女。

「你還是回家找你娘吧,實在不行,就讓你娘把你送回老家,我們家可沒有多餘的糧食養你這個人。」

周老一說道,這種事可不能心軟,再說了,她有爹有娘的,他們為啥要養她?

「恁一舅說的對,你姓王,我們姓周,你想和我們一塊住,憑啥啊?憑啥讓我們養你啊?」

王翠芬覺得這個外孫女的臉皮不是一般的厚,他們又不欠她的,憑啥要拿著自個掙的錢和糧養她一個閑人。

更何況她還是這樣的人,家裏沒有一個待見她的。

她在她們眼中,那就是累贅。

「因為俺娘是恁閨女啊,恁是俺姥娘,俺一舅啊,俺娘不要俺了,俺想來這和恁一塊過,怎了?

恁都養她了,為啥不能養俺?」

王小杏指著周文,她知道這個周文是大舅的閨女,大舅不要她了,把她丟給了她姥爺姥娘。

「呸,就你還和俺地蛋兒比,你有啥和她比的資格,她是俺的心尖尖,她是恁一舅兩口子的閨女,她是俺家人。

你也不瞅瞅自己啥德行,還和她比,你在我這,連她的一根小腳指頭都比不上。

你給我滾,你愛去哪去哪,別在這髒了我家的院子。」

王翠芬拽著她的胳膊,把她往外拉。

「俺不走,俺不走,姥娘,你不能不要俺,俺娘把俺趕出來了,你們要養俺,你們是俺的親人,是俺親姥娘啊……」

王小杏蹬著地,不願意走。

周老一和劉小蛾過來,一人抬了一隻腿,把人給扔了出去。

「還想和我的閨女比,怎不拿個鏡子好好照照……」

劉小娥真是煩透了這個外甥女,以前周杜娟帶著她回娘家的時候,她就愛和她的貓蛋比。

貓蛋是劉小娥和周老一抱大的,那就是他們親的不能再親的親閨女。

這個王小杏拿啥和貓蛋比?

「你們先回去。」

周老一拽著王小杏,讓他媳婦和他娘先回家,省的一放開她,又像黏皮糖一樣黏過來。

婆媳倆人先回了家,然後周老一鬆開她,跑到大門裏,啪的一聲把門給關上了,追上來的王小杏啪啪的拍著門。

要不是看她小,又是個女娃子,周老一真想揍她一頓。

王小杏在外面喊了半夜,直到嗓子啞了,喊不動了,就蜷縮在周家大門口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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