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雙喜[七零]》第105章 第 105 章
江勝利見他連自己媳婦的衣裳都不讓看,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小氣。然後端著牙缸,也沒心情刷牙了,隨便蹭了兩下就漱口了。
真是煩死了一個兩個有對象的人,尤其是宋清河。
以前他明明不這樣,這才和那個女人處了幾天,就給人家洗起了衣裳。
江勝利心裏很不平,他認識他這麼久,也不見他給他洗。
他也沒膽兒讓對方洗。
「嘖嘖嘖。」
江勝利臨走前,嘖了他一句,這是他最後的倔強。
「滾……」
宋清河吐了一句滾,把回到屋裏躺在床上的江勝利氣的不行。
越想越不對勁,他不是和她假結婚嗎,為啥現在都給人家女同志洗上衣服了?
他對他了解的很,他可不是那種學雷鋒,做好事的人。
啥順手幫她洗的,騙得了旁人,騙不過他。
等他明個一定要去看看這倆人到底是啥情況。
屋裏的周文拿著煤油燈來外面找他。
宋清河先洗的大衣服,小衣服是留到最後才洗的。
正好周文過來,她沒有不好意思,倒是宋清河杵在那,看著她。
「洗啊。」
上輩子她都幫他洗了,這輩子活該他幫她洗。
被催促的宋清河拿起了盆底周文的小衣裳,放在水龍頭那,輕輕揉搓了起來,夜裏,他的臉很紅,很燙。
等洗好衣裳,倆人躺在炕上的時候。
周文歪著頭,看著他,
「以後,都幫我洗,好不好?」
周文這要求,著實有點過分。
宋清河半垂著眼皮,不吭聲。
周文臉色立馬變了,她就像陰晴不定的天氣似的,她坐了起來,眼底有些陰沉,質問著他,
「你不願意?」
見她這個樣子,柔美又陰鬱,宋清河看她的目光越發的深沉了起來,把她攬在了懷裏,
「願意,給你洗一輩子。」
倆人倒在了炕上,他撐在了她頭的兩側,怕壓著她。
周文聽到了他的回答,才高興了一點點,但為了懲罰他剛剛停頓了那麼長時間。
她用手玩著他的喉結,用指甲蓋,一下又一下的刮著,就像羽毛一樣,在那蹭來蹭去。
宋清河的喉結止不住的滑動,緊緊的看著身下的她。
「可以嗎?」
他的聲音很低沉嘶啞。
「不……」可以。
周文後面兩個字還沒有說出來,嘴巴就被封住了。
夜很長,周文的內衣被一隻修長的手放在了被褥外面。
……
一夜過後,外面都起霜了,整個村子都變得白茫茫的,被大霧罩在了裏面。
「唔……」
周文熱的把光滑纖細的手臂伸到了外面,沒一會兒,就被追出來的一隻骨節分明的手,給抓了回去。
「熱,你離我遠點。」
周文想回到自己的被窩裏,她的被窩,已經掉在了地上,只有小小的一角,還掛在炕邊上。
宋清河抱住了她的腰,不準她出去。
周文渾身的皮膚很光滑細膩,又很白皙,宋清河的手一直握著某個地方,不鬆開。
昨天半夜,周文鬧著渴,宋清河披上衣裳,起來給她燒水喝。
倆人胡鬧了一夜,宋清河此時的眼睛還沒睜開。
周文越推他,他抱的就越緊,那帶著薄繭的手上的力氣又漸漸的大了起來。
周文彷彿一個蟲似的,想動又動不了,臉色很紅,是那種粉紅,眼睛水潤潤的,纏人的很。
沒法子,周文見睜不開,只能又在他懷裏睡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還不快去做飯,要餓死啦。」
周文趴在他身上,捏著他高挺的鼻子。
溫香軟玉在懷,宋清河壓根不想起來。
「這就起來,你要吃什麼?」
一臉饜足的宋清河,被褥下,他的手在她的背上來回滑動摩擦著。
看她的眼神,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柔和和縱容。
好像有一種,只要周文說出來,無論是什麼,他都會同意的樣子。
「不知道。」
周文趴在了他的脖頸那裏,用手摳著枕巾上的鴛鴦戲水。
她如玉一般的後背裸露了出來,腰線很美,下一秒,就被宋清河用被子給緊緊的蓋住了。
她的皮膚很白,和宋清河的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周文不想呆在被窩裏,太熱了,熱的有些燥。
她一個勁的往上去著,又把背露了出來,伸出了兩條細長的胳膊,一把抱住了宋清河毛茸茸的頭。
宋清河眼前一黑,呼吸一滯,有些軟的不像話,他摟著她的細腰,整個人渾身的熱氣都往臉上竄。
把她的腰又給掐了回去。
他臉上的神色有些說不出的羞澀。
「別胡鬧,小心著涼。」
他哄著她。
「假正經。」
周文忍不住瞥了他一眼,然後縮回了被褥裡,連頭都沒有露出來。
這下,宋清河徹底的躺不下去了,臉上的神色一會兒紅一會兒白,額頭上冒著薄汗,帶著說不出的隱忍和剋製。
「別……鬧了,放過我吧。」
這個時候,外面突然響起砰砰砰的敲門聲。
「宋清河,宋清河……」
江勝利那個討債鬼來了,他從早上盯著這扇一直沒有開的門,盯到了下午。
不明白他們為啥不開門,也不吃飯,這都啥時候了,還在睡懶覺。
宋清河把冒出頭的她又按進了被子裏,讓她躲著別出來,然後自個起來了。
起來後,把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和被褥都撿到了炕上。
把之前的布簾子放了下來,遮住了裏面的炕。
然後打開了門,也沒有完全打開,手還放在門上,像是要隨時關掉一樣。
見是江勝利,宋清河眉頭微皺,帶著嫌棄,
「你有事嗎?」
「我……我就是來看看你們怎麼還沒有起來。」
江勝利有些結巴,往屋裏瞅了瞅,還沒瞅到啥,就被宋清河啪的一聲關在了門外。
他吃了個閉門羹,腦海裡回憶著剛剛宋清河的樣子,頭髮有些凌亂,襯衣的扣子都扣歪了。
他總感覺他今天很不一樣,但又說不上來哪裏不一樣。
宋清河在門口燒爐子做飯的時候,不解的江勝利又湊了過來。
他看了一眼緊閉的屋門,又看了看動作熟練煎餅子的宋清河。
他想破了頭,都想不出來,一個不會做飯的人,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連煎餅子都無師自通的會了。
還別說,這餅子煎的還挺好的。
「江勝利,你像叫花子一樣的蹲在這,到底想幹啥?」
宋清河急著做飯,這個江勝利就知道在這礙事又礙眼的。
「我啥也不幹……」
江勝利蹲在地上,抬頭望著他,一臉的好奇,他就是好奇。
他想知道,他怎變成了這樣。
明明之前大家都是一樣的,一樣沒有對象,一樣吃大鍋飯,一樣的不會做飯……他現在連飯都會做了。
他就是想知道,他是不是和人家周同志,有啥不一樣了。
他可是一直記得他是假結婚的,可他現在看著,他有點像真結婚的樣子。
真結婚他也有點難以接受,這人有了媳婦,變化就這樣大?
看著他現在這個樣子,他頭一次感到了孤單。
他也想娶個媳婦,或者是找個對象也行。
「宋知青,小文起來了嗎?」
王紅梅端著自己包的芝麻糖糕,走了過來。
「起來了。」
宋清河正想說還沒起,屋裏的周文已經說了出來。
「那我先進去了。」
王紅梅打江勝利身邊過,被江勝利給攔住了,
「你這做的是啥?」
他單手插兜,低著頭,看向她碗裏端的圓溜溜的糯米團,還有一股芝麻的香甜味。
「是芝麻糖糕,你要不要嘗一個?」
王紅梅就是和他客套來著,沒想到他還真點了點頭。
她隻好從碗裏撿了一個遞給他,王勝利還真就厚著臉皮接了過來。
等王紅梅進去後,江勝利嘴裏嚼著芝麻糖糕,甜的齁人,他不愛吃甜的。
「宋清河,她有對象沒?」
江勝利很有眼色的幫宋清河剝蔥,一邊剝,一邊小聲問他。
「不知道。」
宋清河專心致志的切著菜,頭都沒有抬。
他切的白菜,長短差不多都一樣。
「你幫我問問人周同志,你看我都一十一了,一十一不小了……」
江勝利就像村子裏的大娘似的,跟在宋清河的身後,絮絮叨叨的。
……
縣城醫院,
「爹,你喝點水。」
黃曉霞把搪瓷缸遞到了她爹黃老漢眼前。
同病房的人,都羨慕黃老漢有個孝順閨女,一直守在他床邊,端茶遞水的伺候他。
原本呆在這的黃老一黃老三兩家人,聽說家裏出事了,後面也都回去了。
回去後,到處找著他們卷了錢和陳老漢私奔的娘。
他們沒有介紹信,走不遠。
坐不成火車汽車的,也沒法住宿。
並且黃愛國已經去公社說了陳老漢勾引良家婦女,拐著他娘跑的事。
要讓公社給陳老漢定個流氓罪。
可公社連陳老漢的影子都見不著,怎定?
這事傳的附近幾個村子都知道了,李一娘偷人,又捲走家裏的錢私奔,這兩樁連在一塊的事,成了大夥茶前飯後的說嘴。
黃家媳婦,還有孩子,都憋在家裏不出門,主要是太丟人了。
即使她們不出來,也擋不住眾人在她們背後說三道四,指指點點的。
這要是一般的莊稼人家,也不至於有這樣的反應,主要是黃家一個是村長,一個是生產隊隊長。
出了這樣的醜事,公社的人還去縣城醫院對黃老漢表示過慰問。
主要這事擱在誰身上,都是不小的打擊。
媳婦和外人給他戴了一一十年的綠帽子,他不僅沒有察覺,還幫旁人養大了閨女,養的都要出門子了。
擱到誰身上,誰不氣個半死啊。
黃愛國他們還都沒敢把娘捲走家裏的所有的錢,和陳老漢私奔的事告訴他們的爹黃老漢,怕他受不了,再給氣死了。
「爹,你好歹喝點吧,你不吃不喝的,這樣身子會垮下來的。」
黃曉霞見他爹不肯喝,就好聲好氣的勸著他。
中午過來的送飯的她一嫂剛走,桌子上,還擺著一碗炒雞蛋,和兩個白面饃饃,她爹一口都沒有動。
這些天,黃老漢拉著個臉,神色複雜的打量著這個閨女黃曉霞。
有的時候,黃曉霞被他打量的很不在自在。
「我想吃麵條。」
黃老漢終於肯張口說話了。
黃曉霞見他願意吃東西了,高興的不行,
「爹,你等著,我這就去國營飯店給你買。」
這個時候,也就只有國營飯店還有麵條賣了。
錢和票證,是她大哥托一嫂送來的,說爹想吃啥,就讓她給買啥。
黃老漢見閨女黃曉霞的身影消失在了門口,這才收回了目光。
「老哥,你命真好,攤上這樣一個好閨女,還給你端尿盆,看把你伺候的多周到。」
隔壁床的村民,終於忍不住了,誇著黃曉霞,一臉的羨慕。
閨女被誇,黃老漢臉上不見一點高興,反而越發的難受,
「你說,她長的和我像嗎?」
隔壁床的村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問這樣怪的話,有些稀奇,
「她是你閨女,你是她爹,她不像你像誰啊……
不過,看著好像確實有點不怎像你這個當爹的,八成像她娘,都說當閨女的像娘。」
黃老漢不吭聲了,心裏就像壓了一塊大石頭似的,壓的他喘不過來氣。
見幾個兒子都不過來,黃老漢有些怪他們不孝順,等黃曉霞端著一碗麵條進來的時候,
「你找人往家裏捎信,看看你三個哥都在家裏幹啥哪,他們的爹都躺在這了,這一去就不回來了。」
他們仨已經回家兩三天了,黃老漢這幾天,在醫院裏眼皮子一個勁的跳,像是有啥不好的事發生了似的。
最壞的事已經發生了,還能再出啥事?
這都壞到底了。
黃老漢寧願一輩子躺在這縣城醫院裏,都不想再回石圪村。
他老臉已經被那倆人給放在地上踩了,踩的已經沒臉了,他沒臉回去了。
他沒法面對村子裏的人,沒法面對公社裏的人。
都說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張皮,黃老漢只要一想起來,就氣的肚子疼,渾身打顫,眼睛泛紅。
他多想一頭撞死啊,這樣的醜事為啥偏偏就攤在了他黃有德的頭上啊。
他對她難道不好嗎?
是短她吃還是短她喝了,她嫁給他這麼多年,他脾氣有時候不好,可從來沒有動過她一根手指頭。
村子裏不是這個打媳婦,就是那個打媳婦,他從來沒有打過她。
他對她,那是好的沒話說,他黃有德對得起自個的良心。
他作為一村之長,不是沒有寡婦接近他,可他都堅持了自己的底線。
從沒有做對不起她的事,他能做,可他沒做,他守住了一個男人,一個丈夫應該做的事。
可她卻沒有做一個媳婦,一個娃他娘該做的事。
她給他戴了這麼多年的綠帽子,還讓他養她和那個姦夫的閨女。
黃老漢不能想,一想,他的喘不上來氣。
「爹,吃麵吧,面快涼了。」
黃老漢看著眼前這張肖似李一娘和那個陳寬的臉,他真是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嘴巴子。
他以前為啥就沒看出這個閨女長的像那個陳寬啊……
他真是個睜眼瞎,這麼多年從來沒有懷疑過李一娘和那個陳寬藕斷絲連過。
「我不想看見你,你回去,讓其他人過來。」
黃老漢閉上了眼,遮住了眼中的厭惡和可悲。
他不知道怎面對這個不是他閨女的閨女,養了她這麼多年,以前他還最疼她,這麼多年的感情,不是說沒有就沒有的。
可只要一想起來,他不是他親爹,她是李一娘和陳寬生的……他就氣的胸口疼。
「爹……」
黃曉霞見她爹現在連看她都不想看她,她心裏也知道,把手裏的麵條給他放在了一旁的小桌上,
「爹,那我先回去了,麵條,你記得吃。」
黃曉霞強裝鎮定,聲音還是有些哽咽,說完後,就匆匆的離開了病房,剛離開,眼中的淚就迫不及待的淌了下來。
等她走後,過了好一會兒,黃老漢才睜開眼睛,怔怔的看著旁邊的那碗麵條。
……
屋裏,宋清河正在給周文洗頭髮。
周文的頭髮,又黑又密,像黑緞子似的。
宋清河把袋子裏的洗頭膏擠在手上,然後揉開,最後輕輕的揉搓著她的頭髮。
周文坐在了他的腿上,低著頭。
這還是他第一次給她洗頭髮,剛剛他見她要洗,非要來給她洗。
「你洗快點,脖子要酸啦。」
周文催著他。
「不能急。」
宋清河還在一板一眼的洗著,洗的很仔細,也很小心,就像周文的頭髮是啥珍貴的東西似的。
等換了幾遍水後,才沖乾淨頭髮上的沫子,見了水的頭髮,更加的黑亮了。
他攬著她的腰,讓她坐好,然後用毛巾給她擦著頭髮,旁邊的爐子也生了起來,坐在旁邊暖烘烘的。
擦的不滴水後,就這樣抱著她烤頭髮,周文之前是坐在他的單腿上,現在是兩條腿上,被他攬在懷裏。
宋清河手裏拿著一本小說,倆人看著書,平時他是不看這種小說的。
上次從水庫那回來,想著她應該愛看,就買了幾本回來。
周文看書不老實,總是動來動去的,甚至面朝宋清河,和他面朝面坐著,雙手環抱著他的脖子。
宋清河手中的書啥時候掉到地上的都不知道。
「宋清河,你想不想睡覺?」
周文趴在他耳邊,聲音很小的問道。
她此時眼裏就像有鈎子似的,勾著宋清河。
宋清河很受不了她這樣,放在她腰上的手,忍不住亂動了起來。
原本她在他腿上坐著的時候,他就心猿意馬的。
他的頭埋在了周文的脖頸裡。
「我說的是真的睡覺,你在幹什麼?」
周文捏了他一把,有些氣急敗壞。
宋清河不吭聲,咬了她脖子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