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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東往事》第四十二章 鄉鄰平安度荒年,一笑成功種香菇
荔枝古道剛疏通不久,志遠一行人就帶著運糧大隊抵達了。只見原本崎嶇不平、泥濘難行的山路,現在已經平整硬實,不少地方路面上還有一層沙灰,可以保障車輛不打滑;再往遠處看,原本的斷路要麼已經用石頭奠基修好,要麼就繞路通行,山澗的地方也豎起了一座座原木浮橋,看著這些都是新近修繕完成,運糧的頭目也不禁感嘆道:「此地鄉民甚是吃苦耐勞啊!這麼長的古道,居然大家肩挑背扛也疏通了!」。志遠也不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無商不活,如今商道暢通,各類生活所需物資可以順利抵達,蜀錦、香菇、木耳、藥材這些值錢之物也可以販賣出去,鄉鄰再也不用受那『面朝黃土背朝天,勤做細耕苦種田』的生活了,如此家裡娃娃就可以有更多時間專心念書識字。

運糧大隊的馬車,一路暢通無阻,不消幾日就抵達了太平縣城。志遠、周傑、佑民、大牛、文雙,早已笑得合不攏嘴,離鄉已多日,終於可以與家人團聚了。縣城裡人看著運糧的隊伍到達,也高興得敲著銅盆四處通知鄉鄰「糧食回來了,趕快去縣城領糧食!」,這銅盆聲響個不停,瞬間湧來了好多人。這時志遠讓一笑、大牛、文雙等人組織分發大米,每家500斤,登記後即可領取;又讓佑民拿出之前的帳本,按照上等蜀錦40兩一匹,中等30兩一匹,下等25兩一匹的標準,再除去每家領取500斤大米摺合的10兩銀子,給眾鄉鄰結算銀兩。

看著大家高興離去的背影,志遠拍著周傑的肩膀說道:「我看你今後就不要去墾荒種地了,可惜了這身經商本事。要不就在縣城開家商行如何?幫著鄉親們把蜀錦等物資運出去販賣,再帶些書籍紙張這些物資回來,你看怎麼樣?」,周傑說道:「好是好,就是需要本錢啊!」,志遠笑著說:「這不難,這次的蜀錦價格,我就是按照商人來產地收貨的標準,結算給鄉鄰的,為的就是今後商人們有利可圖,每年都能幫我們把當地的蜀錦販賣出去。這次我們去京城賣錦,應該略有盈餘,你就拿著那筆錢把咱們當地的商隊建立起來吧」,周傑正要推脫,志遠說道:「此次賣錦,全虧你有門路,不然我們怎麼能賣得出去,怕是要背回來哦!一路上歷盡千辛萬苦不說,命都差點丟了幾回!歷經此事後,我覺得商人們的辛苦不亞於耕田種地,還風險極大,所以理應有所回報!你只要幫鄉親們把錦販賣出去,掙點錢那是應該的!今後縣裡鄉鄰如有需要,你再拿錢出來幫助大家就是。」周傑思考後,也覺得是件兩全其美的好事,就爽快的答應了。

經過佑民的結算,此次除去各類雜費,總共余有5000兩左右銀子。志遠用這筆銀子,為周傑在縣城裡,新建了一排鋪面、地窖和倉庫,用於經營各類書籍、紙張、藥材、食鹽、糧食等,又交給了周傑餘下的四千多兩用作經營本錢。後來還讓之前隨著自己來蜀地的湖北母女二人在店裡看店幫忙,如此一來,周傑等人就有了一份安穩營生,從此安居樂業下來。

等忙完糧食和銀兩分發,一行人就迫不及待地各回各家。志遠到家後,就立即掏出了夫人那對玉鐲,笑著說是物歸原主,夫人也欣慰的接過帶上;佑民倒是帶了不少京城小零食,隨便掏出一把,逗得娃娃們圍著團團轉;看著一起回來的一笑,幾位夫人正欲打聽來歷,一笑趕忙說道:「小女子一笑見過幾位夫人,我自幼隨堂叔在離此地不遠的鎮巴討生活,恩公賜名宋一笑,此次回家鄉教大家種植香菇木耳,還望有一席安身之地。」,幾位夫人聞此,也趕緊騰出屋子安頓,熱情地領著一笑去了。

這一笑確實是個勤快姑娘,不等多歇,第二日便催著佑民領著自己去山林中砍伐青杠樹、椴樹,拖回後,就用鋸子鋸成了一米來長的樹段,放在屋前壩子裡曬著。眾人看新鮮似地來問她這是要做什麼?一笑回答道:「香菇需要種在乾燥的青杠樹或椴樹木上,所以我鋸成一截一截地,方便晾曬和今後種植」,眾人不可思議地搖著頭,活樹下不也是長菌子嗎?為什麼香菇就要長在乾樹枝上,是不是這姑娘腦子不好使?家裡用的乾柴來種菌,就誤以為要把樹榦晾乾?佑民見此,也真怕一笑弄錯了鬧笑話,但是他覺得一笑的本事大著呢,不至於栽在這個小事情上,也就安心的看著她折騰。

個把月後,一笑見樹段已經乾透,就在這些樹榦上,用鑿子均勻地鑿了些拇指大小的孔洞,接著放了些菌土進去,又用細麩皮填了孔洞,插上了木塊封好。最後又把這些乾透的樹段搬到林子裡陰涼潮濕有散光的地方,三個一堆的豎立著靠在一起,最後還噴上了少許泉水。看著一笑如此操作,眾人哈哈大笑,覺得晾幹了的樹段又搬回潮濕的地方還噴上水,真的是多此一舉,就斷定這姑娘腦子真的不好使。於是不聽一笑勸,紛紛就在剛砍伐回來的樹段上鑿孔種菌,還就近堆在自家牛圈旁。此時,佑民也有點急了,他也分不清曬乾樹榦到底有沒有必要,就來問二叔書林,哪知書林正忙著研究橋樑,對這沒有興趣,就讓他等著看結果就是了。

過了個把月,一笑種植的樹榦上,不斷冒出一個個小傘似的褐色香菇,這些香菇長速極快,兩三天就能長成一大朵,因此每天早上都可以看到一笑在林間灑水摘香菇,摘回來後就用竹簸箕晾曬在前院。而其他人的樹榦,一點反應都沒有,這時人們才反應過來,可能自己真的沒有弄對,於是就重新開始曬樹段。看著眾人曬完了樹段,一笑又勸大家種菌土的時候,一定要洗乾淨手,而且堆樹榦的地方,一定要乾淨、潮濕、透氣又陰涼,牛圈旁濁氣太重,不適合香菇生長。一小部分人聽進去了,還有一部分人則不已為然,認為姑娘家做事就是太囉嗦。

果不其然,聽勸的那一小部分人成功種出了香菇,而嫌囉嗦的那部分人再怎麼折騰,就是長不出一朵。經此一事,不少人認為自己沒有種香菇的命,就放棄了,只有那一小部分細心之人,繼續跟著一笑在林間伐木種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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