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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東往事》第六十九章 眾商鋪被欺壓,周傑遠走他鄉
話說這羅家鋪子被人揭發參假,知縣也頭疼,把那廚娘叫過來一陣痛罵,又讓人把那羅官人叫來,讓他把鹽引讓出來,結果這兩人在縣衙裡關係頗深,劉捕頭、主簿等紛紛出來求饒,勸道:「大人息怒,此事不易張揚出去,以免影響大人您的前程,這事完全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廚娘也哭訴道;「此事實在對不住大人您對我們的大恩大德,但是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先讓我們把事情處理好,再來向大人請罪。」這知縣就問道:「事情都鬧到滿城皆知了,你們還能怎麼處理?」,這羅官人人趕緊答道:「我們挨家挨戶去賠罪,說是店內小二勾結鹽商,在食鹽內參假!今後一定嚴管不會再出差錯,讓鄉鄰們放心買鹽。」劉捕頭、主播等人也趕緊勸道:「這是個平息眾怒的好辦法!不就幾袋混進去粗鹽的鹽嘛,大家鄉裡鄉親的,看在羅官人為大家建塔的份上,鄉鄰們也不會抓著不放的」,聽著如此說,這縣令怒火才稍微消了下去,揮了揮手,讓他們趕緊去辦。

這廚娘倒是精明得很,趕快去買了些紅糖,分成一斤一斤的,用紙包成包,又用麻繩捆了,拎著一家一家的去賠罪道歉,說店裏營生艱難還老被夥計算計,說到痛處還聲淚俱下,眾人見此,也就不再計較,紛紛讓她安心回去。

但是這羅家才把眾怒平息下來,兩個兒子就讓下面潑皮無賴去找之前帶頭起事的人生事,天天扭著這些店家,不讓他們過安生日子,生意也沒有辦法正常做下去。這不,這天縣城最先發現食鹽混進粗鹽的那家酒館就來了兩個無賴,這兩人點了一大桌子酒菜,老闆自知不好惹趕緊讓人把菜上齊了,這時這兩人卻說:「你這個老闆太不耿直了,知道我們就兩個人,還讓我們點這麼多菜,誰吃得完呢?」,這店家老闆趕緊說道:「這桌菜是我孝敬二位的,不收錢。」,沒成想這兩個無奈把桌子一掀就罵道:「你當爺我吃不起飯呢?誰稀罕你孝敬?你當爺我是要飯的叫花子嗎?」,罵了還不解氣,乾脆就動起手來,隻一腳就把店家老闆從這邊踹到了另一邊,店小二見狀趕緊來拉架,卻也被狠狠踹了幾腳,這兩人隻撂下一句話:「後面有你好果子吃!」,說完揚長而去。這店家老闆以為此事就過去了,結果不出兩天,又來了一虎背熊腰的壯漢,帶著一群人氣勢洶洶的進到店裏,不由分說,當著酒館眾客人的面,拎起店家衣領就惡狠狠質問道:「為何要欺負我兩個小弟?他們來你店裏照顧生意,你卻譏諷他倆,我看你是不識抬舉得很!」,說罷就把這老闆往地上一推,這老闆摔得是四腳朝天,半天爬不起來。這群人掄起棍棒,就把店鋪裡的鍋碗瓢盆砸了個稀啪爛,老闆哭著求他們停手,說這是一家人的生計,他們卻越砸越起勁,直嚷著讓他滾出縣城去。周邊客人看見這陣仗,趕緊跑出了店外,去找劉捕頭報信。這劉捕頭遲遲不肯動身,說是還有要事處理,等他帶著衙役們趕來時,店裏已經一片狼藉!此時鄰居們都來過問店家是如何得罪了這幫人,這店家自然是不知道哪裏招惹到了他們。後來這幫人又三天兩頭來鬧事,自然也沒有客人敢進店吃飯,於是這家生意就淡了,老闆也隻得把店鋪低價賣了,帶著一家人去其它地方另謀生路。

之前發現食鹽缺斤少兩那婦人家也遭了殃,這些潑皮們摸黑在她家大門上潑了一桶屎糞不說,清早從她家路過,還說她家的汙穢髒了自己的鞋,要她賠,一雙鞋子要一兩銀子,五個人五雙鞋就是五兩銀子。這婦人自是不給,幾人爭吵了起來,但是這些潑皮天天上門要銀子,還用腳狠狠踹她家大門,嚇得屋裏老少膽戰心驚,生怕門被撞破了,這些潑皮衝進屋裏打人。但是五兩銀子對於她家來說,那是一年的積蓄,怎麼肯輕易給出去?這天婦人去外面打醬油,這些潑皮又圍上來要錢,婦人說沒有,這些潑皮直接搶過她手上的醬油罈子摔破在地上,有用皮鞭狠狠打了幾下。這婦人氣不過,跑去縣衙告狀,卻被衙役們轟了出來,說婦道人家告什麼狀,叫他老公出面。這婦人的老公是木匠,一直在外面謀生,每年過年才回家團聚,自然是有苦無處說。眼看著這樣拖下去不是辦法,她也隻得四處找熟人去從中調和,最後終於找上一房遠房親戚,與那幫潑皮中一人還沾親帶故,又買了些好酒送去,此事才算消停下來。

話說之前酒館老闆的鋪子被人低價買去了,大家都不知道是誰買的,這天酒館又重新開業了,才知道買走鋪子的人是羅官人。大家都隻說他撿到了個大便宜,倒也沒有想到其它,還紛紛送了禮品上門,恭賀他生意興隆。這酒館的生意倒是不錯,也盈利頗豐,潑皮無賴們自然是不敢亂來。

後來,縣城裏的潑皮無賴越來越猖狂,幾乎每家鋪子都被變著方地欺壓,尤其是哪些經營還不錯比較賺錢的行當,這些潑皮幾乎天天上門找茬兒,老闆也隻得每次交上所謂的孝敬錢,舍財消災。漸漸地,一些老闆都賣了鋪子另謀生路,這些布店、糧油鋪統統都落入了羅官人囊中。

這日,志遠一家人正在田裏忙著秋收,突然遠遠見一人上山而來,走近一看,才發現是是周傑。志遠趕快招呼幾位夫人回家做飯,又讓書林幾人趕快拿上農具一起回家,真是故人相見分外親熱,大家接過周傑的包袱,拉著周傑就往家走去。大家圍坐在火爐邊,問起了最近的事情,大家這才知道周傑此次是來告別的,他的鋪子也天天被潑皮無賴壓榨,生意慘淡,於是想到外地另謀生路。志遠、書林二人聽見此話後,心裏極不是滋味,想著當初初來此地時,大家團結一致,跟天鬥跟地鬥,經歷無數困苦才立足於此,如今竟被這些潑皮無奈搞得焦頭爛額、遠走他鄉。志遠想著周傑本身也頗有些經商的本事,並非池中之物,困頓於此,實屬老天要磨礪此人,於是拿出了最近幾年的積蓄,想助他一臂之力。這周傑卻推脫了,說他還有結餘,足夠另謀生路,此次出去,還是想去京城發展,如果穩定了,就會託人捎封書信回來。

吃過午飯,志遠一家又留宿了他一宿,第二日正出發時,又擔心他一個人出門在外不安全,就讓佳斌和佑民一路護送過鎮巴才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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