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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東往事》第七十二章 新知縣發威,志遠支招
話說佳斌和佑民到了成都後,按著之前吳師爺留下的地址尋了過去,一直找到了寬窄巷子附近,這吳師爺就住在馮大人府上。只不過看門的為難了好一陣子,都不願意去通報,好在吳師爺不久出來辦事,幾人碰上了。佳斌趕緊奉上了蜀錦和志遠的書信,這吳師爺一看是是故人來訪,歡歡喜喜把兩人帶到了一家羊肉館子裏,幾人邊吃邊聊。當得知這太平縣的近況,吳師爺也不禁皺起了眉頭,他也要好好思考下這個事情怎麼來處理,眼看著佳斌、佑民兩人出來了很久,怕他們家裏人擔心,就趕緊寫了書信讓兩人帶回家,同時要他們一定對此事保密。

不久後,佳斌和佑民終於趕在年前回來了,一家人見著兩人平安歸來,高興萬分,幾位夫人趕緊生火做飯。一家人圍坐在火邊,就問起了拜訪吳師爺的事情,兩人趕緊拿出了書信,說道:「吳師爺叮囑讓我們暫時保密此事,他親自來籌備。」,志遠連忙接過看了一遍,才高興的點頭說道:「這吳師爺已經答應了幫忙,只是他還需要點時間來籌備相關事宜,讓我們這幾個月多留意縣裏情況!」。眾人聽說後,也都高興不已,所謂天高皇帝遠,太平縣這種偏僻之地,自古就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難得有吳師爺這樣的仗義之人,願意來淌這趟渾水。

幾個月後,話說那蔣姓商人家中,見當家的遲遲沒有回來,就派人來太平縣尋人,幾番打聽才知道他家老爺連同兩個夥計都遇害了,兇案遲遲沒有偵破,隨身攜帶的巨額銀票也沒有了蹤影。這蔣家人哭得是死去活來,就託了關係到刑部,要求太平縣迅速偵破此案。但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該案半點兒蛛絲馬跡都沒有,何談迅速破案?眼見大半年過去,那些強盜團夥如消失了一般,沒有半點動靜,案子也再無其它線索。

這幾日,縣城裏來了幾個陌生男子,在一戶人家租了棟空置的房子,要在此地謀個生計,由於遠道而來,不懂此地風俗民情,就時常備了好酒好菜,邀請周邊街坊來家裏串門兒,街坊見他們為人和樂,也沒有壞心眼兒,就把縣裏的事情一五一十說給了他們聽,讓他們平日裏多注意點,可千萬別得罪了那些潑皮無賴。沒過幾日,他們就急著外出找活乾,經常早出晚歸,街坊見他們辛苦,平時也很是關照。不久,州府迫於上方的壓力,不得不把現任知縣調任其它地方,換了另外一個知縣前來,繼續偵辦此案。

這新來的知府不似前幾任斯斯文文,卻是一副狠厲無情、橫眉怒眼的樣子,雖然做事專橫獨斷了點,卻也頗有頭腦。這幾日,縣城裏的潑皮無賴聽說來了陌生男子要在此地謀生計,就專門變著方的來找事榨油水,這幾個陌生男子卻也是硬茬,非要揪著這幫潑皮去縣衙說個明白,見此,周邊街坊都好心來相勸:「你們這是幹什麼呀?我們之前不是告誡過你們,不要招惹他們嗎!縣衙管不了他們,還會招來他們的報復。你們趕快給他們賠禮道歉,否則很難立足此地啊!」,說完又去給那些潑皮無賴說道:「這幾人才來此地,不知道規矩。還望大爺們海涵,我們讓他們趕緊給各位爺賠個禮道個歉!」。但這幾人卻似乎成竹在胸似的說道:「今天我們不去縣衙說個公道,大家都別在此地混」。這幾個潑皮無賴橫行霸道慣了,正愁新來的知縣還沒有照過面,正好藉著他立足未穩時,給他來個下馬威,反正縣衙有人關照,不怕他不給其他人面子,就馬上通知他們領頭大哥一起前往。

哪知到了公堂,才發現新來的知縣威風凜凜,一看就不好惹,而且身旁還站著五六個新來的捕頭,身強力壯,一看就是練武之人,頓時覺得有點兒心慌。這些潑皮無賴想繼續用老辦法,嘴巴上陪著笑,把事情盡往小處說,只是同人發生了點摩擦,想來這知縣也沒有辦法重罰大家。於是他們如往常一樣嬉皮笑臉的在公堂上踢皮球,卻不料這新知縣把驚堂木一拍,大喝一聲:「你們當這裏是什麼地方?竟敢嬉笑公堂!來人呀,把這幫潑皮無賴給我押下去,一人重打30大板,再上堂新帳老帳一起算!」。此話一出,這幫人頓時泄了氣似的,一個個苦苦求饒,這新知縣冷冷一笑,放了句狠話:「我今天倒要看看是你們的屁股硬,還是本老爺的板子硬!」。劉捕頭在內的其他幾人,看得是目瞪口呆,暗叫不好,卻也不敢上前求情。待打完板子,這知縣拿出了厚厚一本記錄,上面全是這些潑皮無賴這幾年所犯之事,這知縣說道:「按照你們的惡行,所犯之事樁樁件件都該打五十大板,你們自己算算,自己該挨多少板?」,此話一出,眾人頓時嚇得癱倒在地上,這是要被活活打死啊!趕緊跪地求饒,這知縣輕蔑一笑,隨即說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只要明日再上公堂,你們幾人好好認罪,我可以考慮從輕發落,隻判個流放伊犁!否則,新帳老帳一起算」,說罷,就讓人把所有潑皮無賴關進了大牢。這新知縣如此有底氣,一是因為他是旗人;二是因為此地黑惡勢力橫行,已經被蔣家捅到了京城,朝廷正需要好好整治一番。

話說深夜,縣衙裡悄無聲息進來了幾人,正是前些日子來此地謀生的幾個陌生男子,原來他們也是知縣的手下,被知縣提前派來搜羅這些潑皮無賴的惡行罪狀,特別是摸清縣裏的人販子團夥和強盜殺人團夥,但是經過仔細排查,雖然尋著了些小蝦米,但是背後之人一直久未現身。這知縣聽後也是頭疼不已,看來對手老道得很,不得不又拿出之前的卷宗仔細研究一番。他覺得人販團夥既然能在縣衙大牢內下手殺人滅口,說明此人跟官府關係不簡單,還得從縣衙裡的人開始排查,於是讓他們跟緊縣衙各人,仔細排查他們接觸過的所有人。這幫人領命後,又消失在了夜色中。

這知縣在房間內來回踱著步,想著自己初來此地不久,還得找個信得過之人,仔細擺道下這人販和強盜的事情,不禁想到來之前,吳師爺反覆叮囑他:「如果遇到不明白的事,可以找居住在芭粽山上的王志遠一問」,於是又派人去請王志遠前來,隻說是故人敘舊。

志遠聽到新知縣邀請自己去敘舊,趕忙向來人打聽情況,才得知他是馮大人的手下,很受吳師爺敬重,此次就是馮大人力薦,才當上了這太平知縣。志遠一聽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趕緊收拾了東西跟著來人來到了縣衙。

志遠見到新知縣後,趕緊作了一個揖,這知縣見來人落落大方,儒雅正直,不愧是吳師爺口中的偏偏君子,於是趕緊扶起讓他入座,又命人奉上茶水,兩人就開始聊起了這縣裏人販子和強盜殺人團夥的事情。這志遠說道:「之前我們同人販子直接接觸有兩次,第一次知縣審理時兩人販子交代,他們在縣內有專門合作的地痞流氓之徒,但還未來得及交代更多,就被憤怒的鄉鄰打死了;第二次我們抓到了縣城裏幾個潑皮無賴,證據確鑿,本以為抓住了隱藏之人,卻不料他們被殺人滅口在縣衙大牢。雖然此案到現在一點兒線索都沒有,但是在抓那幾個潑皮無賴過程中,倒還是有幾條線索可以排查!那劉捕頭,他就有很多來源不明之財,也還有人見過他跟失蹤的女子有關!」,「哦?」這知縣一聽,這跟自己的判斷差不多,果然縣衙裡有著他們的人!不禁微微一笑,有了這條線索,人販的事就好追查了。這知縣又接著問起了強盜殺人團夥的事,這志遠說道:「前兩年的殺人案件,主要是一些鄉下的經商之人被害,也有一兩個貨郎,這次是蔣姓大商人被害。以前知縣盡顧著去找強盜團夥,但是卻沒有仔細排查這些周邊之人。」,聽到這裏,知縣趕緊問道:「志遠兄有何高見?」,這時志遠緩緩說道:「以前那些小商小販,長期居住於此,人際關係複雜不好排查倒也罷了。但是這京城來的蔣姓商人,才來此地不久,接觸之人不多,第一日來此地,第二日中午就離開。那幫強盜顯然知道他身上帶著大額貨款,否則不會下此毒手逼供。」,這知縣頓時如醍醐灌地,明白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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