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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東往事》第四十九章 書林巧妙化危機,萼貝靈藥現生機
話說志遠和書林,眼見一群人爭執得厲害,不敢耽擱,幾個健步就從河堤上竄到了人群中間,擋在一群人和張當家之間。志遠拱手作揖說道:「大家都是鄉裡鄉親,有事好商量。我看天寒風大,大家還是先回村裡,咱們從長計議。」,這時村民們聲淚俱下,有人哭訴起了村裡的現狀,「張老太爺對我們全村人的恩德,我們怎麼敢忘啊!但是這次咳嗽癥狀來得實在怪異,現在全村家家戶戶都在咳,好多人都快提不上氣,有的咳一陣子渾身上下都濕透,眼看村裡壯實的小夥子們一個個都倒在床上起不來,我們實在是心急啊!弄不好這次全村人都要死絕啊!」,其他人也頓時哭作一團。志遠、書林聽聞,也是頓感焦心,對於此病,他們目前也束手無策。這時又有人說:「兩位仁兄,我知道你們都是仁人志士,但是此次水妖作怪,病情危急,我等挖墳焚屍實屬無奈之舉啊!」,聽到這裡,書林卻有自己的想法,他隨即搖頭說道:「別的我不懂,但是這火燒水妖確實不妥。都說烈火焚旱魃、寶塔鎮水妖。這水妖離不開水,只能用寶塔鎮,還從來沒有聽說用火燒的。你們擔心張老爺子被水妖附身,把他改葬在遠離水的地方,這水妖不就自然離開了嗎?」。聽書林這麼一說,眾人頓時慌了,確實,以前老年人都是這麼說的,只是最近這陣子大家心慌意亂,才一時沒有想起,幸好志遠和書林來得及時,不然真的把張老太爺燒了,那可就真是鑄成大錯為時已晚,眾人趕緊向張當家的磕頭謝罪!張當家的也不計較,一一把鄉鄰們扶了起來。

墳還是要遷的,張當家的也趕緊請教書林遷墳的黃道吉日,書林略一沉思說道:「這事宜早不宜遲,我看明日上午辰時就是好時辰。這樣,明天我們兵分兩路,我帶人選個好地方挖坑建墓,張當家的帶人刨開石塊請出老爺子遺體。儘快把這事了了,我們也好好專心研究怎麼給大家治病。」眾人聽此一說,無不欣喜,立即回家準備去了。

瘟疫事大,志遠書林不敢大意,隨即來找周傑商量。話說這周傑洪災後,在原址上抬高了地基,重建了鋪面,又置辦了不少貨物,這才將這鋪子艱難撐起。三人見面,隻短暫寒暄了一下,自然就問起了這瘟疫的事情。只見周傑嘆著氣、皺著眉,愁容滿面地說道:「二位兄長有所不知,這些天來鋪子買葯的人太多了,我自知不妙,早已派人出去,四處搜羅能治療咳嗽的中藥材回來,貝母、連翹、大青葉、黃芩、蒲公英、板藍根,還有好多,凡是能治咳嗽的都運回來了,我又把這些藥材按照名醫方子搭配,交給了鄉鄰們,但是平時挺靈的方子,現在基本沒有作用,為此,我也是愁得好幾日茶不思飯不想」。聽完周傑如此說,志遠和書林頓時心裡涼了半截,周傑是個辦事盡心儘力的人,相必此時已是能用的方法都用上了。三人一夜無眠,都在床上思索著要怎麼辦。

第二日天剛亮,書林就迫不及待起來去為張老爺子勘查風水寶地,最後選中了一塊離河邊不遠的地方,靠山臨水,三山懷抱、視野開闊,可謂是一個福地。於是趕緊通知村裡人,來幫著挖坑建墓,不一會墓室就修建好了,張當家的抬著老爺子的屍骨就此安葬。

這日中午,周傑正在鋪子裡配藥,無意間聽到兩個夥計在閑聊:「問你個事,有沒有種藥材叫萼貝?」,另一個夥計搖著頭答道:「都只聽說過川貝,你說的這種沒聽過」,這時夥計說道:「上次去西鄉購置貝母,有一藥材商問我知不知道萼貝,說那是治療咳嗽的靈丹妙藥,還就隻產在蜀地太平縣。我當時就想,這人說話不著邊際,我們不就是太平縣人嘛,可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葯,想來他是誆騙我,我立馬掉頭就走了。你們下次可要注意了,別著了那人的道!」。聽聞此言,周傑頓時兩眼放光、如夢初醒。這萼貝他是知道的,素有『川貝甲天下,萼貝甲全川』的美譽,確實是治療咳嗽的靈丹妙藥,他早年隨著幾位哥哥走南闖北,也見識過不少奇聞逸事、奇珍異寶,這其中就有這萼貝,只不過這萼貝產量極小,一年流通到市場的也只有幾十顆,價格堪比珍珠,沒成想這寶貝就產在太平,只是蜀地連年征戰,原來的人早已不再,才不知道這萼貝的事。想到這裡,他趕緊來找志遠,看他有無辦法打聽到萼貝的具體產地。志遠思前想後,要找到此葯必須找到原來住在這裡的蜀地遺民,而根據傳言,只有一支姓項的人活了下來,而這些年,知縣普查戶籍登記造冊,他們應該有所了解。於是略備薄禮,又來縣衙拜訪知縣。

這知縣此時也是愁眉不展、唉聲嘆氣,才熬過旱災,又遇到了水災,現在治下又瘟疫橫行,看來自己確實時運不濟、官運不暢,這縣官怕是做到頭了!正在此時,下屬來報:「芭粽山王志遠備了薄禮,要拜見大人。」,這知縣略一沉思,上次旱災就是他帶人賣錦得以度過,這次正好也問問他有無辦法,於是讓人帶到了後堂喝茶。志遠剛坐下,這知縣大人就來了,志遠發現他面容憔悴、兩眼無神,跟去年相見之時比,已蒼老了許多,心想莫不是這接連而至的災荒讓他心力憔悴?正思考間,這知縣大人搖著頭說道:「志遠兄弟,許久不見很是想念!這次水災剛退,瘟疫又四起,估計我這縣官是做到頭了!」,志遠趕緊勸慰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大人吉人自有天相,只要治好了這瘟疫,那可就是大功一件,前程不可限量啊!」,這知縣緩緩說道:「道理自然是這樣,但是那瘟疫豈有那麼好治?」,這時志遠就把此行來的目的和盤托出:「大人有所不知,此次我來正為此事。本地有一種名貴的藥材名為『萼貝』,據說是治療咳嗽的靈丹妙藥,只要采來此葯,不愁這瘟疫不好!只是這裡的蜀地遺民甚少,無法打聽到具體產地信息,聽說當年剩了一支姓項的人,不知道要到哪裡去尋?」,縣令聽此,哈哈大笑:「志遠兄弟你就是我的恩公啊!萼貝我也有所耳聞,只是從來沒見過。這姓項的我們早已登記在冊,就住在花萼山項家坪啊!只是那花萼山地勢險惡、氣候惡劣,這支人,又極為膽小,從來不下山,輕易不見客,不知道短時間能否及時尋到。」志遠聽聞此話,心中已然有譜,趕忙辭別知縣來找周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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