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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東往事》第五十四章 舍家驚現大蛇,嚇暈眾人
話說當田當家帶著志遠和段當家來到舍家時,天已經黑下來了,遠遠就可以看見那燃起的熊熊篝火,一大群人抱著吃食美酒,正陸陸續續前往篝火堆處。舍家人看見中午被趕出去的段當家又來了,都憤憤地攔著眾人不讓進。這時志遠趕緊讓田當家把帶來的禮物遞了過去,說是送給舍家頭人的禮,舍家人這才領著三人來到了頭人的座處。

舍家頭人看著帶來的禮物很是好奇,段當家就準備一一把送來的禮物誇一遍,他首先打開了那匹蜀錦,只見火把下仍舊流光溢彩,各類鳥獸花紋惟妙惟肖,眾人如同見到稀世珍寶一樣,上前仔細打量著這錦緞,還不停喃喃自語,段當家這才緩緩說道:「這是蜀地名貴的蜀錦,不比你們的壯錦差,可有著寸錦寸金的美譽,這一匹在京城,能賣到七八十兩銀子呢!」,眾人更是嘖嘖稱奇;接著又拿來了米酒,給頭人斟上,頭人隻覺得甘甜芬芳,與自家玉米釀製的烈酒截然不同,這段當家就說到:「這可是用大米釀製的米酒,能像大米一樣滋養人的五臟六腑,所以生完娃的產婦,我們才捨得用這酒給他們煮雞蛋呢。」,眾人聽完,又都抿著嘴存,吞咽著口水,誰都想上前嘗一口;最後段當家才拿出臘肉和大米,說是鄉裡鄉鄰,略表心意。

看著眾人情緒逐漸緩和,志遠也就開口講道:「舍家兒女個個生得標緻俊朗,又重情重義,實在非常難得。我們田當家的小子,平日裏勤快能幹,也是非常不錯。這本是一件天作之合的美事,只不過兩邊婚俗不同,造成誤會,如處理不當,恐怕會遭鄉人恥笑一輩子。我們這的習俗是兩家有意後,男方家要先準備貴重的聘禮,送到女方家裏,謂之「下聘禮提親」,如果女方家同意則留下聘禮,同男方家商量好婚嫁日期,待到了日子,男方要麼抬著花轎要麼牽著裝飾後的坐騎,前來迎娶新娘到男方家裏成親。所謂入鄉隨俗,落地生根,不能全然不顧當地的禮節,還望頭人三思而後行。」段大家趕緊把志遠說的話翻譯給了眾人。聞此,眾人默不作聲,頭人也覺得兩邊風俗迥異,操之過急確實有失體統,一家老少後面可怎麼跟人相處,也不停搖頭嘆氣,最後還是決定遵照當地習俗,暫停婚禮儀式。聽到婚禮暫停的消息,那舍家小妹急忙跑來過問具體情況,舍家頭人隻讓她阿媽快點帶下去,這舍家小妹矇著臉嗚咽著就跑開了。頭人又把三人請到屋裏,喝酒聊天,順便化解尷尬。

幾人正喝著喝著,房樑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三人不禁朝頭上看去,發現桶粗的一條大蛇盤旋在屋樑上,還不停吐著蛇信子,正朝幾人爬過來。山裏常見的蛇都是拇指粗細,即使遇到再大點的,也只有酒杯粗細,看這蛇的體型,怕是活了幾百年成精了,吃人都不吐骨頭,眾人這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麼大的蛇,此時毫無任何防範和心理準備,頓時嚇得六神無主、心臟狂跳。離大蛇最近的田當家,看著大蛇靠近,「啊」的一聲就暈了過去,志遠此時也是腿都嚇軟了,想起身跑卻動不了,雙手也不停抖,沒過幾下也暈了過去;孫當家早年間雖聽說過蟒蛇,但是從來沒有見到過,今日見到也嚇得面色蒼白虛汗直流,隻搖晃了幾下就也暈了過去。看著轉眼間暈過去的三人,舍家頭人也頓時急得團團轉,隻怪今天事多,自己忘了提醒三人,家裏養著幾條大蟒蛇,要是把三人嚇出好歹,今後這兒女親事怕是要吹了,於是趕忙招呼家人把蛇帶出去,扶起幾人重重掐了幾下人中,又命人端來溫水,緩緩喂進了嘴裏。

當三人清醒過來時,已躺在各自家中,家人過來詢問情況,還有點戰戰兢兢,緩了一陣子才說起那桶粗的大蛇的事,眾人聽著都嚇人,更別說三人還碰到了。聽完眾人面面相覷,更是不敢接近那舍家人,走路碰到都要掉頭就跑。

這舍家頭人也覺得奇怪,以前鄉鄰們雖然不來家裏做客,但至少見面會打個招呼,如今見著人就跑,莫不是被那大蛇嚇到了?於是一日田間插秧的時候,就專門來到了段當家田裏,說起了大蛇的事:「你們那日見到的大蛇,我們稱之為蟒蛇,三四年就可以長到七八米長,我們廣西那邊人都喜歡養它看家護院呢!這蛇平時就吃些老鼠、青蛙和鳥雀,輕易不會傷人,與自家主人親近著呢!」,段當家卻說:「那大蛇確實嚇人得很,我們這邊人都喜歡養狗看家護院,平日裏還養著些雞鴨鵝,以及耕牛、豬、山羊,都是些不傷人、通人性的溫順之物。你們通曉蛇的習性,自然無事,但是我們這邊好多娃娃從來都沒有見過,聽到都已嚇得半死,更何況碰到,要是這大蛇不小心跑出來,傷了哪家小娃娃,我看你們如何是好?」,這舍家頭人自然是無話可說,回家就與眾人商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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