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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東往事》第六十五章 父子哭塔,眾人齊心抓人販
話說沒幾日就到了寶塔的開工日期,眾人隨即各司其職忙碌了起來,磚瓦匠們找到一處坡地就帶人挖起了土窯,又在附近找到一處泥田,用模子做了磚瓦放乾晾著,只等土窯砌成,就開窯燒製;石匠們則在河裡找到一些大石頭,用鑿子鑿成了方方正正的長方條;木匠們則就近在山林裡砍倒了幾顆粗壯的大樹,做成了樑柱和木方木板;鐵匠則不停敲打鐵鎚,趕製著眾人需要的刀斧等得力工具;周傑則指揮協調著眾多小夥子抬的抬、扛的扛,把石塊木方等運到施工現場;書林也帶著人按照建造需要挖地基,為保障地基牢實堅固,硬是挖了五六米深,又讓泥水匠將運上來的石塊作為基石,砌成了底座。

正當眾人忙碌不已時,上來了一對父子,老爺子約麽四十齣頭,男子約麽二十齣頭,對著還未建好的寶塔跪地就拜,接著就在地上放聲大哭起來,眾人趕緊扶了起來,才知道他家丟了人口,這老爺子說道:「前天,我家兒媳婦帶著三歲的孫子來縣城趕集,想把自家養的母雞賣了換點年貨。以前她帶著孫子趕集,每次都是中午剛過就到家了,一家人最開始以為什麼事耽擱了,就沒有在意,不曾想直到天黑都沒有回來。此時一家人才心急起來,帶著村裡人沿途尋找,但沒有半點影信,第二日天亮,又到縣城裡打聽,都說中午賣完母雞就朝回家的方向走了。但是都兩天了,人一直沒有回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這時,眾人又問這兒媳婦跟他兒子感情如何,這年輕小夥子趕緊回答道:「我跟她是青梅竹馬,從小感情就好得很,從來沒有打罵過她,家裡重活都捨不得讓她做。而且即使退一萬步來說,她真要跟人走,也斷然不會帶上兒子」。眾人一想確實如此,都說起了這縣城近半年來不太平,已有好幾起走丟人的事,都是些女子、孩子。志遠和書林一聽,頓時驚覺,莫不是人販子又猖狂了起來,當年一笑抓住那兩人,不就是交代當地有地痞跟他們配合嗎?只是當時群情激憤,把人給打死了,才沒有抓住背後黑手。

眾人聽說是人販子又來此地了,莫不大驚失色,都詢問著志遠和書林要怎麼辦?兩人對讀書研學在行,卻對這抓人販的事情無計可施,無奈地搖頭說道:「這事不簡單,等我們一會兒回去,問問周傑等幾個常住在縣城裡的掌櫃,他們應該略微知道點什麼,容我們細細商量後再理出頭緒。」這兩父子聽見後,趕緊跪在地上給志遠和書林磕頭,求他倆一定要幫忙找回自家兒媳婦和孫子。志遠和書林無奈的扶起了兩人,眾人一起勸著,讓他們回去好好休息,別哭壞了身子。

回到縣城,一笑備好了飯菜,但志遠和書林卻沒有一點兒胃口,人販子的事情不簡單,幕後黑手一直未現身,而且感覺勢力越來越大,行動越來越猖狂。周傑看到二人不思茶飯,就趕緊找來了幾位正直的街裡街坊,拉到了內室,大家關上門,就都說起了自己知道的一些事兒。

醬油鋪的李掌櫃說道:「那些走失的女子,均是年輕苗條五官端正之人,因為她們經常趕集來買醬油,好幾人我都有印象。這些女子聽說都住在離縣城不遠的村落,回家路上,也儘是田地,白天都有莊稼人忙碌,只要有聲響,大家都會留意到。但奇怪就奇怪在,丟了人,沿途卻沒有任何人聽到響動,所以人只能是在縣城裡丟的。但這些女子對縣城的道路商鋪也是熟門熟路,斷然不會跟生人走,所以大家都猜測是讓她們信任的熟人帶走了。」裁縫店王掌櫃立即說道:「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以前那羅家二公子,也就是劉捕頭乾兒子,經常在對門茶鋪裡瞅著過往女子瞧,會不會和他有關?」,此時眾人笑了起來:「你這個就牽強附會了,盯著女子瞧,也不一定敢有壞心眼兒!他娘可一直在縣衙裡當廚娘,伺候了好幾位知縣呢,要說他幹壞事,他娘還不往死裡打」。此時鐵匠鋪的李大頭卻說道:「你們說到的劉捕頭,還真不一定是好人。他那點收入養活一大家人都不錯了,但這一年來,都來我鋪子上好幾次了,動不動就讓我給他家媳婦打金鐲子銀鐲子!而且有一次…」,見他停下不說,眾人趕緊問到:「有一次什麼?」,這李大頭不耐煩的說道:「哎呀,可能是我多想了!有一次我替他打了一副金鐲子,把貨交給他後,就到後院給他沏茶,等回到鋪子,才發現他留下賞錢就走了,這賞錢我豈敢收?趕緊跟著他人影追了出去,結果我就看著一個女子跟著他拐進了一個死胡同,我以為是他要送他相好的金鐲子,就趕緊躲了起來,但我又想瞧個真切就又偷偷過去瞅,卻發現那衚衕裡只剩他一人了,緊接著有人推著裝麻袋的板車就出來了。我當即愣住了,又不敢上前盤問,隻一溜煙就趕快回來了。」

眾人思慮良久,覺得如果劉捕快果真參與此事的話,這事就可真大了,但是沒有確切證據,這個事真不好說。隨即酒鋪的趙掌櫃說道:「我倒是聽我家老婆子念叨過一件事,這事千真萬確。我們酒鋪經常去各家送酒,一次她去到城東一戶人家,就聽見不遠處傳來女子陣陣慘叫,那叫聲不似一般夫妻吵架打架,甚是驚恐駭人。而那戶人家也說,他們偶爾也聽見過幾次,但那邊住著的幾戶人是後來搬來的,而且有好幾個地痞,都不敢過問。我老婆子又問他們,是否見過這幾戶人的家中女眷,他們卻直搖頭說,都還沒有娶親,也無姐妹。這事我聽說後,一直憋在心裡,也叮囑我老婆子別再亂說,以免惹來禍患。今天大家既然有意說起這事,我就不吐不快,但是大家一定記得保密。」

眾人聽說後,覺得這條線索是真有價值。但是接下來該怎麼辦?周傑也皺著眉感嘆道:「如果最近失蹤的母子二人還未被賣出去,那肯定是搜查得出來,到時候人贓俱獲、證據確鑿;如果人已經被人販子帶走,那就死無對證了」。此時佑民說道:「人販子也不是天天往外販貨,一般要等一批貨湊夠數了,再往外販;而且這些地痞要同人販分贓,價格沒有談好前,恐怕也不會交人。那對母子才失蹤兩天,此時去搜,我認為應該還有勝算。」,看著眾人正舉棋不定、猶豫不決,這時志遠說道:「我看事不宜遲,咱們還是趕緊叫些鄉鄰悄悄前來,把那幾戶人家圍了,觀察動靜,如有異常,立馬報官。如果到明日中午還沒有動靜,就說我王志遠看著那女子進了這戶人家,大家一起湧進去找人。如果要報復,他們儘管找我來好了!」

眼見沒有其它辦法,眾人隻得趕緊行動,去各村通知族長,找靠得住的熟人前來幫忙。大家扮成進城買貨,悄悄地埋伏在了那幾戶人家附近。天黑不久,終於又聽見了狠戾的打罵聲和淒慘的哭叫聲,周傑二話不說,跟志遠用手勢打了個招呼,就趕緊帶人去縣衙報案。

這知縣此時還未入睡,正在縣衙裡處理公文,聽見抓住了人販子,猛地站了起來,直接領著衙役們就過來了。聽見女子淒厲的慘叫,立即命人沖了進去,但是搜了裡外幾間屋,只見家中男子,就是不見女子。此時書林提醒道:「定是有暗門通向地下室,這是人販子慣用的伎倆。」這知縣趕緊又命人搜查地下暗室,果然在柴房的一個角落發現了地窖,裡面藏著被捆住手腳堵住嘴巴的女子和孩子,渾身是血。這時,眼見事情敗露的幾人,趕緊四處逃串,但被圍著的鄉鄰堵得嚴嚴實實,很快抓住了。知縣當即就將他們下了大牢,準備明早升堂審案,揪出人販同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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