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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來到貼貼至上的逃生遊戲》第65章 第 64 章
這一條從組織回家的石板路,已經和從前大不相同了。

在太宰治的調度下,川端爸爸留下的勢力已經慢慢和『羊』進行了融合,從『羊』到青森家的這一段路,全部都是成員們的住處,變得整潔而又乾淨,面前也種起了植物,裝點著這條街道。

對於世界而言,日本並不大,對於日本而言,橫濱也只是一個小地方,但就是這樣小的一個橫濱,卻創造著超額的價值,想要統治橫濱,就等同於虎口奪食。

江戶川亂步讓她不必操心這些事,但是青森螢經常會想,他們是不是會很累?

阿治讓她變得堅硬,讓她更好地掌握自己的底線,卻並不是讓她變得冷漠無情,而是讓青森螢知道,她的柔軟和善意只能給值得的人。

青森螢有好好聽話,不再去關心那些和她不曾謀面的陌生人,也不再對自己的敵人生出憐憫之心,她只看著對她好的人,真真切切地把所有心思都放在身邊的人身上,把所有的喜歡和愛都給他們。

就像現在,辛苦戰鬥了一個半月的芥川該有多累呀?他的任務完成得這樣好,她的確應該給他獎勵——芥川讓她開心,所以她就要更多地回報回去。

「要不要吃蛋糕?」青森螢挽著他的手臂,笑著看他:「給你做蛋糕吃好不好?唔,這是獎勵之外的獎勵,因為芥川讓我很高興。」

「首領……」

因為身體不好,芥川龍之介的臉色一直是極其病弱的冷白,現在因為興奮和害羞,臉上也多了一些血色,再搭配著在耳邊一直輕晃的兩撮挑染白髮,更顯得像一隻無措的垂耳兔了。

青森螢沒忍住撥了撥他耳側的頭髮,少年立即一抖,看她一眼,然後咳嗽起來,連耳尖也染上緋色。

在滿是鮮花和綠植的道路上,這樣的芥川讓她有一種自己在欺負小動物的感覺。

她連忙把手收回來:「芥川為什麼一直叫我首領呢?」

芥川龍之介愣了愣,有點困惑地看著她,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在下不配。」

看著這樣的芥川,青森螢就想到了從前的自己,那時候,她也是這樣仰望著別人,不過和芥川不同的是,她雖然對那些人崇拜,但卻也更希望被平等地對待——這是惠帶給她的觀念。

惠……

想到他,青森螢就慢慢笑起來,經歷了這麼多以後,她越來越能發現惠的好了,他照顧著自己這個笨蛋,把自己好好地保護在羽翼下,從來不讓自己受一點委屈。

他是合格的幼馴染,而自己……自己要向惠好好學習,給身邊的人帶去安全感和快樂才行。

於是她看向芥川的眼睛,學著惠的語氣,認真地說道:「芥川,這個世界上,如果連你都不配喊我的名字的話,其他人又怎麼配?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之一,我希望你在我面前能夠自在一些,和中也他們一樣。」

和那些人一樣嗎……

芥川龍之介自我厭惡地想道:如果讓首領知道,他是如何在暗處肖想她的,如果叫她知道,他竟然是如此骯髒齷齪,罪該萬死的一隻狗,她一定會恨不得立即處死他吧,怎麼可能還會對他說這樣的話?

這一個半月以來,芥川龍之介見識了太宰治

和江戶川亂步那樣聰慧的存在,於是對自己也就愈發厭惡了。

他這樣無用,竟然還總會在腦中幻想著如何褻瀆首領,合該被碎屍萬段才是,現在竟然還恬不知恥地欺騙著首領,讓被褻瀆了的她毫不知情地說著這樣的話……

「叫我的名字。」

青森螢根本不知道芥川在想什麼,她帶著芥川龍之介走進廚房,朝他笑:「今天下午,我所有的時間都是你的哦,從現在開始,我不再是首領,芥川也不是我的下屬,而是我的家人,喊我的名字好不好?」

少年頓了頓,隻覺得腦袋被一團一團的煙花炸成了絢爛的空白,下意識的,喊出藏在心底,含在舌尖,迴轉過千千萬萬遍的那個名字:「螢。」

她點點頭,撫摸著他的腦袋:「在旁邊等我好不好?」

「好。」他乖乖等在一旁,用擔憂的目光看著她,他始終記得,首領腦子裏還有一個鉗製著她的東西。

可她現在還在笑,笑得那樣燦爛,就好像陰雨天過去之後,溫暖的太陽。

對於做蛋糕這件事,青森螢是有一點點經驗的,烘焙其實十分簡單,只要足夠用心就好,芥川龍之介是個不屑於掩藏自己喜好的人,他喜歡吃甜食,又愛咳嗽,於是能止咳又甜甜的無花果成了他的最愛。

現在正是夏果成熟的季節,青森螢給他做了一個足夠大的蛋糕,芥川龍之介坐在餐桌前,顯得有點手足無措。

以前每一年生日,雖然都有好好慶祝,但是,首領親手做的蛋糕,不管是他,還是中也,都是第一次看見,這讓他驚喜之餘,又有些惶恐。

他怎麼配?

「真的是給我的嗎?」

少年有點不確定地問。

「是哦。」看著芥川這樣惶恐不安的表情,青森螢又想到了之前給五條悟做的那個蛋糕。

那時候……她滿懷期待地端過去,卻收到了「非常一般」的評價。

真是可惡。

少女后知後覺地生氣起來,但很快又把之前的事拋到腦後,她握住芥川的手,帶著他一起切掉蛋糕,然後叉起一塊喂到他嘴邊,有點期待地說道:「你嘗一下,會不會不夠甜?」

少年眨眨眼睛,深吸口氣,才像是接受恩賜那樣,張嘴咬了進去。

「好吃嗎?」青森螢問他。

「完、完美的味道。」芥川龍之介不

敢看她。

他在做夢嗎?

首領喂他吃東西,這種事……連夢裏都不敢想像。

一時間,芥川龍之介隻感覺飄忽忽的,他從來沒有這麼軟弱過,像是木偶一樣聽從她的話,一點一點享用著蛋糕,直到面前的小蛋糕吃完,他才回過神來,再次厭惡起了自己。

這是首領親手做的……應該帶回去好好收藏的……怎麼可以就這樣輕易地吃掉了?

他實在是太過貪婪,太過不知節製了。

「好啦!」青森螢捧著臉頰坐到他的對面,問他:「芥川想要什麼獎勵?」

「獎勵……」芥川龍之介看向她,一邊厭惡著自己的貪婪,又一邊問道:「在下想要什麼都會被允許嗎?」

「是喲。」青森螢點點腦袋:「只要是不違背我的底線,我能做得到的事。」

「在下……」芥川龍之介沉默了一會,才慢慢說道:「想枕在您的膝上好好睡一覺。」

「欸?」青森螢愣了愣,一直以來,被各種理由索取的少女,還是第一次聽見這麼簡單,叫她幾乎毫不費力的要求。

一時間,除了憐愛還是憐愛,青森螢看向他,慫恿道:「只是這樣嗎?芥川可以再多要求一點哦。」

「如果能被準許這樣靠近您的話……」芥川龍之介看著她:「就是現在死亡也再無遺憾了。」

青森螢一愣,看著那雙眼睛,哪怕已經過去了十多年,芥川的這雙眼睛裏,依舊是無邊無際的黑夜。

「你可以隨時靠近我。」青森螢走過去,慢慢抱住他:「像是這樣,牽手、擁抱,或者是別的事情,只要可以給你安全感,是你想要的事,我都不會拒絕,這是我們之間的束縛,芥川,請再變得自我一點,大膽一點吧。」

少年愣了好久,才試探著把手放在她的腰上。

「首領。」他依舊改不了他的習慣,近乎溫柔地問道:「這樣可以嗎?」

「當然可以呀。」青森螢用力抱住他,心疼到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一直以來陪在她身邊的少年,只是因為沉默和乖巧,就被她一味忽視,在外面明明是人人驚懼的凶獸,在自己面前,卻這樣小心翼翼,就好像被主人冷落的小狗。

對比起做得完美的惠,她這個幼馴染實在是太不合格、太偏心了。

「嗚……」青森螢愧疚到無以復加,她慢慢捧起芥川龍之介的臉,蹭蹭他的鼻子:「芥川對我做什麼都可以。」

少年瞳孔縮了縮,有點匆忙地推開她,然後彎下腰,攏好自己的外套,劇烈地咳嗽起來。

「怎麼了?」青森螢的眼淚還掛在下巴上,有點困惑,好一會才反應過來:「芥川是感覺冷了嗎?」

芥川龍之介愧疚得幾乎說不出來話,首領如此慷慨地對待他,幾乎賜予了他為人的資格,但他卻、卻卑劣地想著一些下流的事,正如那位偵探說的那樣——像是發.情期的狗。

少年正瞪著自己的那個部位,思考著要不要乾脆把它切掉以此贖罪,就感覺自己被毯子裹了起來。

「從今天開始,芥川身體的每一寸都是我的。」

少女直覺般說道:「不能再穿得這麼少,讓自己感冒了,而且要好好喝葯,如果讓我發現你沒有好好對待我的芥川,我就不要你了。」

對付他,好像只能用這樣強硬的口吻,芥川龍之介立即把毯子裹得再緊了一點:「在下知道了。」

……

慵懶的午後,少女躺在搖椅上曬太陽,黑髮少年蜷縮在另外一張椅子上,身上蓋著她的毯子,腦袋正枕著她的膝蓋。

中原中也走進院子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幕。

他們之間的氣氛古怪而又自然,像是童話故事裏不成熟的小女巫和她忠誠的惡犬,這讓中原中也有點不安——明明一直以來,他都是更受螢偏愛的那一個。

見他走過來,少女悄悄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又指指底下的芥川龍之介,有點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腦袋,輕輕說道:「芥川好像好久沒好好睡過覺了。」

「哦。」

知道她腦袋裏面有個東西,誰還能好好睡

覺,明明他也和芥川一樣失眠,就因為這傢夥可憐,螢就被他吸引走了目光嗎?

中原中也瞪了她一眼,又看看突然被她寵愛的芥川龍之介,憤怒之餘,又想到她這次好歹沒有把獎勵給那兩個外人,氣頓時消了一半,再看看她的臉,想到她腦子裏還有個東西,另外一半怒火也不爭氣地散去了。

他坐在她邊上,看著裝睡的芥川龍之介,冷冷哼了一聲。

跟太宰治那混蛋來往一段時間,芥川這傢夥也被汙染了。

「中也,誰又惹你生氣啦?」青森螢笑著問。

中原中也不理她,踹踹地上的小石頭,好一會才彙報道:「那兩個傢夥打起來了。」

「欸?」青森螢還來不及說什麼,外面就傳來了孩子般的哭嚎聲,江戶川亂步抱著偵探帽子跑進來,鼻青臉腫的,撲進她懷裏就哭。

「好痛,亂步好痛!」

被他擠開的芥川龍之介立即睜開眼睛,用陰鷙的目光看著江戶川亂步,後者瞪了他一眼,根本不理會他,隻纏著青森螢撒嬌。

因為中原中也和芥川龍之介也經常互毆,青森螢已經不怎麼在意身邊的人打架這種小事。

但江戶川亂步哭得這樣難過,她還是仔細捧起他的臉看了看,傷勢不算嚴重,就是太宰治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專門挑著哥哥最好看的地方打,現在亂步臉上一片青一片紫的,撒起嬌來哪裏還有半分可愛的樣子。

「唔……」

青森螢忍著笑,問道:「阿治呢?」

「那傢夥跑了!」江戶川亂步抹著眼睛,絲毫不提自己拿著掃把先衝上去的事實,隻把自己的臉湊到青森螢面前讓她看:「嗚……妹妹還笑,妹妹對別人變狠心了,難道也不心疼亂步了嗎?」

「怎麼會?」青森螢連忙哄他:「就是因為把對外人的柔軟都收了回來,才會更加在意你們呀,亂步哥哥前幾天不也是這麼說的嗎?」

「嗚。」江戶川亂步看她一眼,像是鬥敗了的貓:「那要螢哄我,亂步也要獎勵,要一百個。」

「……」

青森家和武裝偵探社都被江戶川亂步鬧得亂作一團,面對一堆零食小蛋糕和波子汽水,少年不為所動地縮在青森螢的懷裏大聲嚎哭,連葯也不肯擦。

而另外一邊的港口Mafia,太宰治帶著一身回到冷冷清清的住處,在浴室洗了個澡,然後又

慢悠悠地給自己纏著繃帶,還沒來得及閉上眼睛休息一會,門就又被敲響了。

外面是森鷗外,男人面容憔悴,髮型也亂糟糟的,臉上是優雅從容的笑,看見他身上的傷,似乎有些驚訝:「太宰君竟然受傷了嗎。」

他自顧自地坐在了太宰治的對面,意有所指地說道:「看來這一次的任務比我想像中還要艱難呢,以至於太宰君在那邊奔走一個多月,已經幫助『羊』在橫濱嶄露頭角,卻還沒有幫助組織和那位中原先生取得聯絡,就連荒霸吐的調查也不了了之了呢。」

「沒辦法吶。」

太宰治癱倒在床上,語氣懨懨:「那邊的首領是個金髮碧眼的可愛少女,回到這裏,卻要應付你這個中年禿頂的摳門大叔,效率低下是理所當然的事吧,先生~」

「太宰君這番話可真叫我傷心吶,愛麗絲。」森鷗外看向自己的異能,頹喪地問道:「難道我已年老色衰了嗎?」

「是的,林太郎已經禿頂了!」金髮蘿莉晃著腳,滿臉嫌棄地說道。

「要維持這樣一個龐大而又缺乏人才的組織,我哪裏還有心思維護自己的髮際線呢?」

森鷗外嘆息著說道:「比起這個叫人心碎的事實,太宰君身上的傷才更值得關注吧,聽說,不僅僅是你,還有武裝偵探社的那位偵探先生,都快被『羊』組織的首領納入麾下了?」

「聽見傳聞的時候,我實在是無法相信呢,就算太宰君給了我這樣的理由,我也絕對無法接受,因為太宰君怎麼可能因為如此膚淺的原因,就棄我而去呢?」

「先生。」

太宰治抬眸看他,語氣難得正經了一點:「那是因為我看見了一位所向披靡的君主。」

「哦?」

森鷗外笑了笑,湊過來了一點:「聽情報說,這一個月多月以來,始終是你和那位偵探在操盤,而執行者,是姓氏為中原和芥川的兩位少年,真正的那位首領反倒沒有什麼多少才能,唯一令人稱道的,就是她驚人的美貌而已。」

「能夠讓我心甘情願地付出,規勸那位自我的偵探,馴服那樣鋒利的武器,這難道不是一種才能嗎?」太宰治笑了笑。

「啊,的確如此,太宰君的話真是再正確不過了,一個合格的首領,就應該有識人善用的本領,以及令人心悅誠服的個人魅力,在這一方面,我自愧弗如。」

森鷗外手指點了點桌子,妥協般嘆息:「Mafia可以與『羊』締結一個靈活的聯盟。」

「不好意思呢,先生,我們要的是臣下,而非盟友。」太宰治輕描淡寫地說道。

森鷗外眯起眼睛,沉默了一會,和自己的異能愛麗絲一起看向太宰治,嘴角的笑容斂去,顯出幾絲冷意。

太宰治慢悠悠地纏著繃帶,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就是殺了我也沒用啊,先生,她的勝利是必然的,因為她是凌駕於這個世界之上的存在。」

「愛麗絲。」森鷗外叫住自己已經發動攻擊的異能,又再次笑著嘆息起來。

「真叫人傷心吶,我可是如同盼星星盼月亮那般盼望著太宰君的歸來啊。太宰君這次回來,卻只是為了給那位首領當說客嗎?」

「正是因為我還抱著對先生救命之恩的感激,所以才冒死回來這一趟呀。」

太宰治看向森鷗外,無比真誠地說道:「比起錦上添花,總是雪中送炭的情誼更加寶貴,不是麽?那位首領和您不同,那是一個十分重視情誼的人,現在加入『羊』,是我能替您看見的最優解。」

「如此輕易地就把敵方的弱點告知於我,太宰君對我還真是信任啊。」

森鷗外雙手併攏,放在膝蓋之前,慢慢彎腰看向他:「留在Mafia吧,太宰君,你與我獨自商談這麼長的時間,即使回到那邊,也不會再被完全信賴了,留在這裏,我們有著共同的秘密,我也是世界上唯一一個完全理解,並且願意支持你的人啊。」

「不,不是信任。」

太宰治咳嗽了兩聲,說道:「之所以告訴您她很重情義,一是因為我想借您的手給那些情敵製造一點麻煩,二是因為我知道她必然勝利,有恃無恐罷了。」

「您拚盡全力也要守護的橫濱,不過只是她的遊戲場之一而已,我勸您不要惹怒她,因為她更喜歡溫柔的玩法,但如果變得憤怒,那就不一定了。」

看著森鷗外緊縮的瞳孔,太宰治有點憐憫地嘆息了一聲:「森先生,你就從來沒覺得這個世界哪裏不合理嗎?在絕對的高維生物面前,你、我,橫濱,還有這個世界,不過只是數據而已。」

沒有人會編造這種謊言,因為這太容易被戳破。

想到最近詭異的傳聞,據說那位少女既是偵探先生相依為命長大的妹妹,又是在擂缽街生活了十幾年的『羊』首領,現在看來,或許她還同時是和太宰君相處十多年,又突然走失的那個女孩。

一個人,要在同一條時間線上擁有個身份,除了時間系的異能,也就只有太宰君給的那個解釋能夠勉強合理了。

不管是詭異的時間系異能,還是所謂的遊戲玩家,這個認知……都足夠叫人絕望啊。

「即使太宰君這麼說……」森鷗外維持著自己的笑容:「也不可能讓我不戰而降。」

「何必呢。您看,橫濱也不過是這麼一點地方,如果被一個組織集權統治,一定會變得更好。」

太宰治看向窗外:「您現在加入,還可以獲得一個副首領的席位,到那時,您想如何規劃這個橫濱,不都比現在在這打理一個半死不活的組織要更加便利麽?」

接著,少年又看向他,以雀躍且篤定的語氣說道:「我等您的好消息,可別讓我輸給那位偵探啊,先生,副首領的位置只有一個,先到先得哦~」

說完,太宰治蹦下床,心情愉悅地離開了。

森鷗外這才頹喪地仰倒在椅子上:「愛麗絲,聽說那位首領是金髮碧眸,有著天使般的容顏,完完全全狙擊了我的審美,這讓我十分恐慌。我的心可隻屬於你啊,愛麗絲。」

「林太郎還是好好照照鏡子吧,有著四個年輕帥哥的首領怎麼會稀罕釣你!」女孩不客氣地冷哼一聲。

……

在夏天和冬天之間,有著代表收穫的秋天。

橫濱有著許多租界,各個國家勢力在這裏盤根錯節,對一個組織下手,一不留神就會扯出泥土底下的根系,這些暗處的根系就像是地雷一樣,以『羊』現在的規模,但凡踩到,一定會被炸得粉身碎骨。

於是,入秋以來,江戶川亂步就在橫濱各處奔

波著,忙著整理橫濱的勢力版圖,幾乎沒有了回家的時間,太宰治也忙碌了起來,芥川龍之介經常被他調動,而相比起來紀律性更低的中原中也,成為了她的貼身護衛。

四個人的分工極其明確,『羊』也被太宰治打理得井井有條,青森螢對管理組織其實沒有多大的興趣,經常會看著長長的報表感到頭疼,讓太宰治幫她批閱,後者一邊笑著敲她的額頭,說著「螢要是被架空了怎麼辦」,一邊模仿著她的字跡,幫她處理各種消息。

在太宰治和江戶川亂步的建議下,青森螢又繼續念起了書,太宰治會定期舉辦成員之間的聚會,讓她這個首領能擁有足夠的存在感,江戶川亂步不再接外面的委託,福澤諭吉漸漸護在他的身邊,芥川龍之介和太宰治越長越高,而身邊的中原中也……

「帽子君!」

荒霸吐事件過去,太宰治和中原中也難得一起合作,捉回來一個叫蘭堂的人。

那是一位怕冷的法國詩人,有著極其漂亮的異能,可惜,在回來沒多久以後,他就死在了自己的住處裡,隻給中原中也留下了一頂帽子。

赭發少年很珍惜這件物品,成日將其戴在腦袋上,於是,江戶川亂步對他的稱呼漸漸變成了『那邊的帽子君』。

「有什麼事?」不喜歡這個稱呼的中原中也冷著臉問。

「妹妹說你考試不及格,讓我來給你輔導功課!」

江戶川亂步看起來比他還要煩躁,跺著腳大聲叫道:「天底下怎麼會有不及格的笨蛋!」

「……」中原中也沉默地拿起課本,看著窗外正在和芥川一起烤紅薯的少女,眼神飄忽,明顯是在走神。

「喂!」江戶川亂步用力錘了他的腦袋一下:「本偵探給你輔導功課,你竟然還敢走神?!可惡的傢夥,可惡可惡!」

以往一點就炸的中原中也一反常態地沒有和他吵起來,甚至連一個瞪眼都沒有,他無精打采地翻開課本:「好了,你說吧。」

「喂,你怎麼了?」

江戶川亂步頓了頓,看看外面的妹妹,又看看面前的赭發少年,鼓著臉說道:「好吧,看在你乖乖挨揍的份上,亂步就實話實說好了,其實是你這段時間太反常了,妹妹很擔心你,才叫我過來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沒什麼。」中原中也顯然不願意和江戶川亂步多說,雙手插兜走了出去,路過青森螢身邊的時候,也只是打了個招呼,就自顧自地走了。

青森螢看著他的背影,露出擔憂的神色。

自從戴上那頂帽子以後,中也就一直是這麼沉鬱的樣子,她問他發生了什麼事,他也不願意說,只是一個人沉默地躲了起來。

以前那個對自己完全坦白的少年,也漸漸有了自己的秘密嗎?

她不介意他有秘密,但是卻不想他難過。

江戶川亂步鼓著臉走過來,滿臉嫌棄地說道:「讓妹妹擔心的笨蛋。」

「連哥哥都沒有辦法嗎?」

青森螢皺起眉,難道真的要讓阿治去嗎?

中也最討厭他了,讓阿治去的話,問肯定可以問出來,但中也一定會受到傷害的。

「妹妹灌醉他吧。」

江戶川亂步看看她,妥協著替她出主意:「那傢夥應該對酒精不耐受,你用『約會』的名義把他帶到酒吧,然後隨便找個借口灌醉他,就什麼都問得出來了。」

像是想到了什麼,江戶川亂步鼓起臉,張了張口:「在不夠私密的環境,那傢夥說不定不願意交代,帶回來的話,哼!亂步不想看見,所以最好是帶去酒店,如果那傢夥發情,妹妹記得要……」

他話還沒說完,旁邊的芥川龍之介就立即皺起了眉,用殺人的目光看著他。

「你看什麼!」江戶川亂步也瞪回去。

「我知道了。」

青森螢沒在意江戶川亂步的未盡之言,反正現在在哥哥眼裏,自己身邊的所有男人都是發情期的野狗,最乖的芥川反而被他罵得最多,青森螢覺得哥哥這是對太宰那件事產生了過激反應,也不好去管,所以就一直當做沒聽見。

她走到一邊,拿出手機打給中原中也,那邊接的很快。

「中也。」青森螢試探著問他:「我們晚上去約會好不好?」

少年一晃,差點控制不住自己的異能,從半空中摔下去。

「約會?」他看了看周圍,發現沒有人,才紅著臉小聲問道:「就我和你?」

「對。」青森螢咳嗽一聲,不知道為什麼有點緊張:「你願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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