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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來到貼貼至上的逃生遊戲》第64章 第 63 章
夏季,生物在燥熱之中浮動不安,卻又擁有四季中最長的白晝,連黃昏也流逝得慢了一些,江戶川亂步是個明媚的孩子,從來不喜歡拉窗簾,斜陽透過落地窗慢慢鑽進來,少女白皙的肌膚被暈染成朦朧的橙黃,從鎖骨往下,是白色的、薄薄的胸衣。

和、和小時候看見的妹妹不一樣了。

江戶川亂步愣在那裏。

雖然在重逢之後,理智一直在不斷告訴他:自己的妹妹已經長大了,但直到此刻,他才有真切的實感。

妹妹這些年顯然攝入了足夠的營養,是非常合格的發育尺寸,江戶川亂步堪稱慌亂地移開目光,正對上妹妹的眼睛。

淺綠色的那雙眼眸啊,還和小時候一樣看著他,即使裝著無措和羞怯,卻也依舊對他有著全然的信賴,不見一絲抗拒。

而他的手正搭在妹妹的鎖骨上,觸感比他吃過的布丁還要細膩,有一種稍微用力就會弄壞的錯覺,這叫他幾乎不知道下一步該把手放在哪裏。

「妹妹。」江戶川亂步又把她的衣服拉起來,然後倉促地收回手,把手背在自己身後,臉頰到耳尖紅了個遍:「妹妹長大了,亂步不可以再檢查了,所以妹妹自己告訴亂步好不好。」

「……」這要怎麼說出口?

一時之間門,青森螢竟然不知道是讓聰明的哥哥親自檢查更糟糕,還是讓她自己說出來這件事更加羞恥一些。

通過她的表情,江戶川亂步確認了妹妹真的和那傢夥有了超越親吻的接觸,這讓他絕望又崩潰地哭了出來,哭得傷心極了。

青森螢為難地看著他,滿臉都是心疼:「我們不要在意這件事了好不好?」

「不好。」

他還坐在她的腰上,這樣委屈地看著她,幾乎是用求饒的語氣:「如果沒法知道這件事,亂步和妹妹不就有秘密了嗎?我們之間門不可以有秘密,這是妹妹答應亂步的契約,難道有了別人之後,妹妹就不在乎亂步的感受了嗎?亂步會死掉的。」

「妹妹是我的。」少年看著她,就和小時候每一次那樣,有著無可轉圜的執拗:「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妹妹答應過我的!」

「是你的,都是你的。」青森螢幾乎被他哭得心都要碎了:「你要什麼都答應你,不哭了好不好?」

江戶川亂步這才停止了大哭,低頭看著她:「妹妹沒辦法說出口嗎?」

青森螢點點頭。

「那就帶亂步再做一次好了。」

少年跑下去把窗簾都拉好,然後又把她抱進懷裏。

「他對你做了什麼,讓亂步好好體會一遍吧。」

青森螢一時間門愣住,又聽見他說:「唯有真真切切地觸碰到,才能作為確切的證據。妹妹被野狗咬了,亂步必須要承擔好醫生的角色,但是亂步不想強迫妹妹,所以要妹妹帶我好好檢查一遍。」

說完,他又略帶委屈和失落地說道:「妹妹答應我的,從頭髮絲到手指甲都是亂步的,你難道忘了嗎?」

「嗚嗚……」她沒有忘記,但是亂步這麼會撒嬌,又愛哭,她那時候除了答應,哪裏還有別的辦法?

就像現在,除了順著他,根本沒有別的辦法。

青森螢別

開眼不敢看他,算了,這只是遊戲,現在面前的是亂步,她隻負責哄好亂步就好了,其他的人其他的事她才不要管!

想到這裏,她紅著臉捉住哥哥的手,放在了裙子旁邊。

「就是這樣……嗚,他摸進去了,只是這樣而已。」

江戶川亂步遲疑了一會,慢慢也探進來:「是這樣嗎?他是這樣對付妹妹的嗎?」

「嗚……對。」青森螢看著天花板,隻覺得好像是哪裏搞錯了,阿治就算了,哥哥怎麼能也這樣?

但只是在檢查而已,嗚,只是在檢查而已……

「那妹妹痛不痛?」他問。

「唔,不痛。」

「他伸進去了嗎?」

「沒、嗚,沒有。」

「妹妹的臉好紅。」提問的性質不知道從什麼時候發生的改變,少年灼熱的呼吸灑下來,他問:「光是摸摸也會這麼舒服嗎?」

「是的、嗚……哥哥,好了嗎?」青森螢下意識縮了縮,躲避著他,江戶川亂步把手拿回來,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看了好一會,才又看向鑽進被子裏的妹妹。

「妹妹喜歡他嗎?」他問:「妹妹知道這種事的含義嗎?」

「嗚……我知道,學校有生理課。」就算不提那些課程,光是在擂缽街,當街做那種事的男男女女也有許多,青森螢在這裏生活了十多年,怎麼可能還一無所知。

「既然這樣,亂步就全都明白了。」

雖然不想太宰治那樣可以完全看透人心,但江戶川亂步有著對事件完全推理的本領,妹妹在擂缽街這種地方待了這麼多年,對於『性』的觀念早已經潛移默化地開放了許多,不會再因為這種事情而感到恥辱。

那傢夥……在今天之前,僅僅是和妹妹相處了如此短暫的時間門,就連這一點也算到了嗎?真是可怕的人。

本能的,江戶川亂步心中泛起了強烈的危機感,這讓他不安極了,他把手指蜷縮起來,藏在身後,又慢吞吞挪到妹妹身邊,哄她從被子裏出來。

「如果覺得舒服的話,就把那傢夥當做一個工具使用吧。」看著好不容易才從被子裏被他哄出來的妹妹,江戶川亂步妥協般說道:「這是亂步最大限度的忍讓了。」

「……哥哥?」少女在被子裏小小地探出腦袋看他,臉上有些困惑:「你怎麼突然這麼說?」

還以為

亂步要生氣地砍掉阿治的手呢。

「哼,本來是有這麼想的。」就像是有讀心術一樣,江戶川亂步回答了她心裏的問題,才又低頭看看自己的手,委屈且失落地問她:「但比起亂步,那傢夥讓妹妹更加舒服,對嗎?」

「……」青森螢茫然地看著他,不知道該不該說對。

像是打架輸了的貓那樣,江戶川亂步露出灰撲撲的表情:「既然亂步現在不能讓妹妹更舒服,也就沒有資格阻止那傢夥給妹妹帶去歡樂,因為自己的嫉妒心而阻礙了妹妹的遊戲體驗,那亂步就不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了,對吧?」

青森螢今天實在是太累了,江戶川亂步和太宰治都這麼聰明,他們說的好像又都是一件事情——關於她遊戲的『體驗感』,於是她也就懶得去理解剖析了,打著哈欠點點腦袋:「對呀。」

江戶川亂步摸摸她的腦袋,又低頭親親她的額頭:「亂步會好好修鍊技術,會比他更厲害的。」

「好。」困呼呼的小笨蛋根本沒有聽清楚他在說什麼,只知道哥哥終於消氣了,接收到這個信息的她鑽進哥哥懷裏,安心地睡著了。

……

起來的時候已經是凌晨,青森螢輕手輕腳地從哥哥的房間門出來,客廳的光昏暗而又朦朧,她走了一會,才意識到沙發上還站著一個人。

赭發少年站的筆直,身上穿著她買的同款衣服,沉默地看著她,不知道在這裏站了多久。

「中也?」

青森螢走向他,湊得近了,她才發現,中原中也那雙漂亮的藍色眼睛裏,不知道什麼時候染上了憂鬱、落寞的色彩。

「讓我搬走吧。」中原中也攥著拳頭說道:「從昨天開始,我就感覺我被你隔絕在外了,你有了你的理想,你的秘密,你今天早上就出門了,回來也沒有告訴我一聲,你有了一個會吻你的家人,還有一個能一起睡覺的哥哥,哈,他們都和你沒有血緣關係吧?」

「怎麼會?」

青森螢一愣:「我怎麼會把中也隔絕在外?」

少年瞪著她,她立即解釋道:「是我錯了,今天早上出門之後,我遇見了太宰治,本來想調查荒霸吐的事情,但是中也,這中間門發生了一點意外,後來……」

「意外?」

中原中也看著她:「沒法告訴我的意外是嗎?」

青森螢無措地張了張口。

即使是現在,她也沒辦法對中也說出『這裏是遊戲』這樣的話,所以這只能變成橫在她和中也之間門的一個秘密,不過……也可以讓阿治或者亂步哥哥告訴他,這樣的話,他們就不再有秘密了。

想到這裏,她安撫道:「我讓哥哥告訴你,好不好?」

「哈?!」像是自尊被狠狠踩了一腳那樣,少年露出受傷的表情:「螢不能親口對我說嗎?到了現在,就連這種事情,都要由別人來『轉告』我了嗎?就像『羊』的那些下屬一樣,僅僅過去了一天而已,就因為這兩個傢夥的出現,我也變成那種徹底的外人了,是嗎?」

「怎麼會,不是的,中也!」

雖然總是和中原中也吵吵鬧鬧的,但其實誰都清楚,中也這個傢夥最是寬容了,尤其是對她,他幾乎從來不曾真正地生過她的氣,這讓青森螢焦急又慌張,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好在中也不會像太宰治和江戶川亂步那樣咄咄逼人,不給她說話的機會,他只是沉默地等她的解釋,給她整理思緒的時間門。

他不說話,只是看著她,顯出一副很有攻擊性的樣子,但從青森螢看來,卻只能看出他的可憐,看見他兇狠外表下委屈的心,看見他急需撫摸的尾巴。

於是青森螢撲過去抱住他,不給他推開自己的機會:「的確是我沒有辦法告訴你的事情,但那不是出自我的本心,中也,我、我正被一個東西鉗製著,這讓我無法把這個秘密主動告訴你,只能等著別人來發現,你能理解我嗎?」說到最後,她幾乎快要哭了。

「鉗製?」中原中也緊緊皺起眉,下意識環抱住她,用保護的姿態。

青森螢鬆了口氣,更用力地把他抱住:「中也,不要凶我好不好?你和芥川是我最重要的

人,我的左右手,沒有你們,我就無法行走了,我怎麼會把你們隔絕在外?那不是自斷雙臂嗎?」

「那是什麼東西?」中原中也問她:「在哪裏?」

「在、在我的腦袋裏。」青森螢話音剛落,少年立即焦急地按住她的腦袋。

「螢腦袋裏有個東西?!」

他滿臉的驚慌失措,完全忘了自己剛剛在生什麼氣:「它會對你做什麼?要怎麼樣才能把它弄出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他竟然一直都沒發現……還在因為吃醋和嫉妒和她生氣,說著要搬走那樣的話,他怎麼能這麼可惡?

看著他的神色從憤怒震驚再到自責,然後定格在愧疚之上,青森螢簡直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完蛋了,因為信息差,好像一個天大的誤會在她和中也之間門產生了。

「中也……」她沒有亂步和阿治那樣的頭腦,只能慢吞吞,盡量詳細地交代事實,以此安撫他:「沒事的,它不會對我造成什麼傷害,只是會逼迫我做一些我不想做的事情,還有,給我一點限制……」

「哈?這還不算是傷害嗎?!」中原中也攥住她的手,帶著她往前走,回到她的房間門。

芥川龍之介正站在她的床頭,見她來了,也是一副即將被拋棄的小狗一樣的表情,落寞而又執拗地看著她。

「螢腦袋裏有個東西。」還不等青森螢說話,中原中也就把事情誇大了好幾個等級:「那東西會操控螢的行動!」

羅生門立即切換到了啟動狀態。

那是芥川龍之介的異能名字,在擂缽街的認知裡,看見羅生門,就等同於看見了滿地的血。

「你們兩個、等等!」青森螢有點頭疼地看著這兩個傢夥,挨個順了好久的毛,才算是把事情用另外一種形式說清楚。

「所以螢統治橫濱之後,那東西才會消失嗎?」中原中也這麼問她。

「差不多是這樣……」

僅僅是梳理清楚這一件事,青森螢就幾乎快累癱了,她沒辦法想像阿治和亂步每一天都要接收這麼多信息會有多累,她靠著中原中也的肩膀,有點委屈地說道:「好餓啊,中也。」

兩個少年擔憂地看過來,芥川立即到廚房給她做夜宵,中原中也在沙發上給她揉肚子,滿臉都是擔心:「會不會疼?」

「不會的啦。」青森螢縮在他的懷

裡,想到阿治給的玩家守則,又說道:「不過中也揉得好舒服,不要停下來。」

「什麼啊!」

少年紅著臉瞪了她一眼:「有哪裏不對勁都要和我說,不行,從今天開始,我和芥川要寸步不離地跟著你!」

「欸?」廚房那邊傳來異能力使用的動靜,芥川龍之介是操縱系的異能,可以把身上的衣服扭曲成各種形狀使用,青森螢以往都只見過他用異能戰鬥,還從來沒有見過他用異能下廚的樣子呢,一時間門有點好奇,跑到廚房門口去看他。

中原中也小聲嘟囔了一句什麼,也臭著臉跟上來。

芥川龍之介回頭看了她一眼,羅生門略顯慌亂地打翻了一個攪拌碗,他的臉色立即沉下來,又用厭惡且冰涼的目光看向自己的異能。

「羅生門好棒!」青森螢走進去摸摸黑色的小布料,那些布料立即纏上來圈住她的手腕蹭,少女慢慢笑著,看向芥川:「不要總是兇巴巴的嘛,我吃麵條就夠了,不要弄這麼豐盛!」

吃過熱乎乎的湯麵以後,青森螢洗了個澡,又睡了一覺,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醒來。

就像中原中也說的那樣,他和芥川龍之介在接下來的幾天都寸步不離地跟著她,並且幾乎把她當成了玻璃人來對待。

青森螢有點擔心他們,想讓亂步去和他們好好解釋,但是這兩個傢夥極其排斥江戶川亂步,強硬地拒絕了她的提議。

「你的事,還不需要別人來告訴我!」中原中也固執地說道。

芥川龍之介沉默地點點頭。

「好吧……但是你們冷靜一點好不好?我又不是絕症患者,沒有必要……」

「閉嘴。」中原中也把溫度剛剛好的奶茶遞到她手裏——在兩個少年查閱各種華國的養生資料以後,她已經失去了喝冰飲的權利。

青森螢握著奶茶,甜甜地笑起來:「我這不是怕你們太累了嘛。」

「呵!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想趁我們不在去和那個太宰治見面。」中原中也的語氣就好像是在警告有出軌記錄的妻子。

「……?」青森螢滿頭霧水地忽略了他的怪話:「中也,阿治是來和我們一起調查荒霸吐的,說不定他那邊有重要的信息要分享呢,我們一起去見見他好不好?」

「他說的話你也信。」見她要帶著自己和芥川一起去,中原中也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一點:「那個無禮的傢夥,一看就是滿嘴謊話的混蛋。」

「去看看嘛。」帶著莫名的心虛,青森螢沒有反駁中也的話。

中原中也這才牽起她的手:「走吧。」

芥川龍之介也沉默地握住了她的左手。

於是在約好的地點,太宰治看見的就是手牽著手朝他走過來的三個人,他的小螢被夾在中間門,看起來有好好在遵守他昨天給她的玩家守則,即使看見他,也沒有露出多少心虛的模樣,她和他們親昵是無比自然的——那兩條畢竟是她的家養犬嘛。

他們也從未嘗過和她分離的滋味,十幾年一直膩在一起,做什麼不都是理所當然的嗎?

太宰治勾唇笑起來,欣慰和嫉妒交雜在一處,叫他又有了一點鮮活的人類感。

「那天回去之後,有好好擦藥嗎?」

等他們走近以後,太宰治看向她,十分關心且愧疚地說道:「對不起,那天實在是情難自禁,沒有弄傷你吧?」

他說著這樣充滿歧義的話,中原中也立即攥緊了她的手,皺著眉看她,像是還記得在外人面前給她一點面子那樣,少年沒有兇巴巴地詢問她,而是等著她的解釋。

「我們是來分享信息的,你不要說奇奇怪怪的話,有事情就快說吧。」青森螢公事公辦地說道。

「哦?好冷漠啊,人家難道是按/摩/棒嗎,用完就丟掉的那種……」太宰治的話還沒說完,就受到了中原中也和羅生門的混合雙打。

「……」青森螢站在原地看著,一時間門也不知道該不該勸架,如果任由阿治這樣肆無忌憚下去,中原和芥川早晚有一天會被他傷害的。

和亂步不一樣,一直陪在她身邊的兩個少年雖然武力值很高,但卻十分純粹,並不擅長謀略

,而且遇見關於她的事,就會特別著急,很容易落入別人的陷阱,對於太宰治來說,這樣的人就如同嬰孩一般。

青森螢十分了解太宰治,如果她在這個時候表露出一點點心疼和勸阻,他一定會試探著去傷害他們,傷害她的左右手,然後慢慢瓦解她的底線,讓她陷入徹底的兩難之中,到那個時候,主動權就完完全全在他手裏了。

這是她第一次以玩家的視角來看這個世界,她發現,從前當局者迷的事情慢慢變得清晰了起來,於是少女小口小口喝著奶茶,對挨打的太宰治視而不見。

反正阿治不想挨打,至少有幾百種方法叫他們停下來吧,現在叫得這麼慘,是給她聽的嗎?

就像看著一隻正在博取關注的貓那樣,少女慢慢笑了一聲。

太宰治看了她一眼,也慢慢笑起來。

再這樣下去,螢會變成什麼樣子?

不知道啊,不知道,就這樣繼續走下去吧,走在他設想的道路上,給他更多——身為人類的感覺。

好期待,好期待!

就連身上的痛也快樂了起來——可惜不是螢揍的,想到這裏,太宰治就略感無趣地嘆了口氣,躲過中原中也的攻擊,又看向操縱著羅生門的芥川龍之介:「如果現在突然有人刺殺螢,你們要怎麼辦?」

他摸摸臉上的傷,有點委屈地看向青森螢:「螢,這就是你說過的『最好的左右手』嗎?他們連保護你都做不到啊,被我一句話就輕而易舉地吸引走了注意力,如果這時候,再出現一個有著特殊異能的刺客,螢怎麼辦?」

「我的確不會害你,但萬一哪一天,我被精神系的異能者操縱了呢?那時候,這兩個傢夥也像現在這樣毫無警惕之心,因為簡單的一句話就被調動了情緒,等待螢的或許只有死亡了吧。」

太宰治冷冷地看著這兩個少年,以公事公辦、上司一般的語氣說道:「真是不合格啊,這場測試,只是剛開局而已,他們就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中原中也和芥川龍之介羞愧地愣在原地,的確,在他們的認知裡,太宰治是螢的家人,這裏又是可以分享消息的地點,他們下意識就把太宰治和這個地點都當做了安全的地方,完全沒有提起應有的警惕之心。

如果……如果剛剛有人襲擊螢,他們、他們真的有自信能夠反應過來嗎?

「……」看著已經在自我反省

的中也和芥川,又看看像是真心在感到震驚的太宰治,青森螢也陷入了茫然。

所以剛剛阿治說那樣的話,是因為想要測試嗎……?

「你們見過導盲犬嗎?」

太宰治坐在護欄上,慢悠悠地纏著自己的繃帶:「就是那樣連人類思維都不曾擁有的生物,都不會被路人的食物吸引走注意力,也不會因為被扔了一顆石頭就離開主人身邊,惱怒地前去報復,它們會一直跟在主人的身側,忠誠地履行自己的職責。」

少年鳶眸彎起,毫不留情地批評道:「你們連狗都不如吶。」

「阿治。」青森螢皺皺眉,看著備受打擊的中也和芥川,心疼地把他們牽到自己身後:「你說的話太過分了!中也和芥川已經夠好了!你不許這麼說他們!」

「好吧。」太宰治嘆了口氣:「螢總是這麼寬容,或許到死亡的時候,還在叫他們不要自責,對吧?天底下除了你,也沒有人會願意收留這兩個傢夥了。」

「……」青森螢第一次知道,唇舌如刀劍的真切意義,她緊緊抿唇,看著太宰治:「阿治,你這樣我會不高興。」

「即使螢知道我是為你好?」

青森螢點點頭:「我討厭這樣。」

即使她知道太宰治做的一切事情都是為了她好,她也不喜歡以這種方式。

太宰治看了她一眼,露出受傷的表情。

這讓青森螢又無措起來,她還從來沒見過太宰治這個樣子,在她的印象裡,少年始終是笑著的,用那種倦怠且疏離的眼神看著所有人,只有看向她的時候,眼裏的笑意才會真實一些。

那時候她發誓,要讓這樣的笑一直一直保持下去。

少女沉默下來,看著他的眼裏滿是心疼和愧疚,這在太宰治的計算之中,卻也因為這個,他欣喜之餘,又控制不住地想要推她再往前走一點。

「剛剛我挨打的時候,螢正在想,絕對不能心疼我,因為我在試探你的底線,對吧?」

青森螢一愣,點點腦袋。

「那現在呢,雖然延後了一些,但我的目的依舊達到了,只是換了一個更加委婉柔軟一點的方式,螢就讓我捉到了尾巴,聲東擊西,伺機而動。在螢自認為躲過我的陷阱,鬆懈之後,我真正的攻勢才開始到來。」

他看著她,用完完全全的寵溺目光:「如果有想要堅持的底線,那就要擁有一顆足夠堅硬的心,螢,你現在還是太軟弱了,所以你身後的那兩個人,會因為你的軟弱而受到傷害。」

「是的。」攥住想要反駁的中也的手,青森螢虛心求教:「我該怎樣變得不那麼軟弱呢,阿治,你教教我好不好?」

「是想用我的方式,還是用江戶川的方式?」他笑著問。

「你的。」青森螢沒有絲毫猶豫地回答道。

「敗給你了。」太宰治從護欄上跳下來,朝她露出繾綣而又溫柔的笑:「與其讓別人教你,不如我來,對吧?畢竟我可是這世界上,唯一一個完完全全寵溺著你的人啊。」

他走過來,先是分享了一點和荒霸吐有關的消息,又看看她:「為了螢的身心健康,這一次得以完完全全正義的名義出師才行吶,不如就以復仇的名義吧,為了『羊』裡無辜受害的孩子。」

「什麼?」青森螢驚愕地看過來:「『羊』裡無辜受害的孩子?」

「是哦。」太宰治看看她:「你們組織裡不少間門諜啊,那天隨便捉了一個過來問,就問出了這種話。」

『羊』的規模實在太小,他本來也無意關注,但那天對螢做了那樣的事,即使很篤定周圍沒有人,他還是又把『羊』裏面的人都觀察了一遍,於是就捉出了許多蟲子。

除了一些叫他惱火的幼馴染愛情佳話,太宰治還得到了不少信息。

「……」自從川端爸爸死後,『羊』就鬆鬆散散的,大部分的孩子都被她送出去讀書了,只剩下一些年紀不夠的還留在組織裡。

「所以……是那些出去讀書的孩子出事了嗎?」青森螢有點焦急地問道。

太宰治笑了笑:「螢現在哪有一點堅硬的樣子?」

「……」青森螢被他

這麼一打岔,反倒冷靜了下來:「那些間門諜,阿治都有名單嗎?」

「沒有啊,蟲子而已,誰會記得。」

太宰治伸手把她的奶茶拿過來:「我才不要免費給螢打工呢,說起推理,螢的家裏不正有一個趁手的工具嗎?首領法則裡應該也有這一條吧:『讓合適的人去做合適的事』。」

說完,他喝了一口青森螢的奶茶,朝她笑笑:「多謝款待。」

……

的確有許多敵對勢力朝『羊』無辜的孩子們出手,這些傢夥不敢惹到中原中也,於是就拿已經離開的孩子們撒氣,他們藏在暗處,做得隱蔽而又謹慎,還有一些有著其他的靠山,勢力綜錯複雜,但在江戶川亂步的幫助之下,僅僅一天,『羊』就獲得了所有對孩子們出過手的組織名單。

看著和組織名單擺在一起的,長長的受害者名單,少女第一次體會到了想要殺人的仇恨,和深切的自責。

最先的那個,竟然是從三年前就開始了,那時候川端爸爸還沒有死亡,她也正在好好地念書,無憂無慮地生活著,建造了什麼學校,就自以為承擔起了首領的責任。

「讓芥川去吧。」

太宰治半躺在青森家的沙發上,支使著芥川龍之介給他倒茶,一副主人的姿態:「是時候讓他們流點血了。」

芥川龍之介看向她,用害怕被拒絕的目光。

少女握緊名單,緩緩點頭:「好。」

第二天半空中滿是細密的小雨,芥川龍之介從最近的那一個組織開始,展開了『羊』的復仇。

兩個少年撐著傘,陪少女一起走進血液匯聚的長河裏。

沒有人發現她發抖的雙手——因為那正被兩個少年緊緊握著,橘色頭髮的那一個總是會時不時用擔憂的目光看著她,而旁邊纏著繃帶的那個臉上滿是輕鬆的笑,時不時湊到她的耳邊說幾句話。

這一場復仇持續了半個月,擁有著中原中也和芥川龍之介這兩把最鋒利的刀,和太宰治還有江戶川亂步這兩個最聰明的頭腦,青森螢什麼也不必做,她只需要慢慢把心牆豎起來就好。

最後是處置內部叛徒的階段,鮮血灑在刷滿白漆的小院子裏,少女捧著一杯奶茶,天使般的面容上滿是平靜,就像是前來驗收獵犬成果的主人。

旁邊的太宰治看了她一會,輕輕把她的碎發別到耳後,背後的江戶川亂步喊了她一句,抬手遮住了她的眼睛。

兩個少年對視著,誰的臉上也沒有笑意。

少了她的注視,前面的中原中也和芥川龍之介也立即看過來,前者冷著臉皺皺眉頭,後者乾脆利落地行刑完畢,然後回到了她的身邊。

「芥川好厲害。」

她隻牽著芥川龍之介走了出去,太

宰治慢悠悠地墜在後面,聽見她說:「作為獎勵,我可以答應你一個要求哦,想要什麼?」

那邊是劇烈的咳嗽聲,就像是備受冷落,又驟然得到主人愛撫的狗那樣,太宰治幾乎可以想見那傢夥沒出息的表情。

「你滿意了?」江戶川亂步氣得跺腳,看著妹妹的背影,又一頭撞倒太宰治:「妹妹不是亂步的了!都是你的錯!」

「要不是你,我需要這樣教育我的螢?」太宰治冷冷笑起來,諷刺道:「要是論責任,螢遇見的第一個人可是我啊,把我的螢從我身邊搶走的,不正是你們這些強盜嗎?」

江戶川亂步拿起旁邊的掃把沖了過去,兩個智鬥派難以控制地打了起來,赭發少年克制著一人給上一拳的慾望,雙手插兜,冷著臉從他們身邊走過。

從這一場震撼橫濱的復仇開始,羊』正式踏上了他們的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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