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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漢末篡江山》第一百四十三回 甄府笑談聯姻事
潘大走了,戰事一停,羊安便遣他將侯三棺木送往平陽安葬。

夏侯惇在盧奴城外書滿陣亡將士名諱的碑石前拜祭完英烈後,也走了。拒絕了朝廷的封賞及羊安的挽留和善意。一人,一刀,一馬,正如他來時這般。

青鬥笠、綠蓑衣,蒼松載雪,風吹漫漫。看著那漸漸消失在風雪中的身影,羊安似乎明白了為何打仗沒贏過,陞官沒停過的夏侯惇,能得曹操偏愛。

相處雖隻匆匆數月,然平日裡的深居簡出和低調為人,卻掩蓋不了其中的高尚品格。如此這般上馬能征、下馬能政,又忠心耿耿、菲食薄衣之人,哪個主君又能不愛?

行人來來往往,有人走,自然便有人來。只是,郭媛和橋家姐妹的到來卻讓羊安始料未及。面對這三人,他多少是有些避之不及的情緒其中。

於郭媛的原始衝動,自使他直面自己人性中的卑劣。

而於橋家姐妹,則是「吾不殺伯仁,伯仁因吾而死」的愧疚。尤其是當印象中的懵懂孩童變成眼前的娉婷少女;尤其是得知少女們已獲悉父母生故,並為其守孝;尤其是聽到,為郭媛收為義女的二人,那一聲「兄長」。心中愧疚更甚。

轉眼十二月年關將至。照理說,羊安此時該要動身上路。依著漢庭的規矩,地方二千石須得正旦前趕赴洛陽。一為上計述職,二為天子賀年。不過中山國大戰方休,他倒是有充足的理由免去這趟舟車。隻遣了計曹掾赴京上計。(計曹,郡、國置)

不過羊安的上疏陳情,卻讓洛陽城裡為他牽腸掛肚的幾位良人一陣失落。

劉宏自然曉得自家女兒悶悶不樂的緣由,亦早有安排,只是他雖貴為天子,禮法面前事事亦需按部就班。於是他召見了博士祭酒蔡邕……

盧奴驛站。

「哎哎,兩位上吏,這酒可不得都取走了。」說話的是此間驛卒,他邊說著,邊阻攔眼前捧著酒罈的漢子。

卻見那綠袍的漢子丹鳳眼一斜,道:「怎滴?可是怕某出不起這酒錢?」

那眼神不怒自威,大有鄙睨天下蒼生之勢。而那驛卒年歲又小,見狀,心中不禁打起鼓來,氣勢瞬間又矮了半分,戰兢道:「兩位誤…誤會了,中山大戰方罷,如今城中缺酒……」

他話未說完便被一旁黑袍大漢喝斷:「汝休要唬弄俺,中山大戰不過半月功夫,如今又過月余,如何還能缺酒?俺且將話撂在這兒,今日這酒,汝便是不想給,也須給得。若再要聒噪,看俺這雙拳頭饒不饒汝。」

那驛卒心中雖怯,卻仍攔著張飛據理力爭,道:「兩位今日便是將俺打死,這酒也不得全拿走了。國相召國中諸縣君、長吏來盧奴,兩位若盡取其酒,後來者又當如何?此事若讓俺們嗇夫(置嗇夫,驛站長官;驛站漢代官方稱置)知曉,俺一樣要受責罰。」

「看來今日汝是不到黃河心不死,看打。」那張飛說罷,便要揮拳。然下一刻,卻聽一聲「住手!」

張飛如何辨不出來人聲音乃是待他情同手足的兄長劉備,忙止住揮在半空的拳頭。

「翼德,俺讓你取酒,如何又要生事?」

張飛對這異性兄長自是又敬又怕,當下吞吐起來:「大兄,俺…俺…他…他…」

那驛卒也算機靈,忙抓住劉備這根救命稻草,道:「劉縣尉,你要為俺做主啊!」說罷,竟又掩面而泣。

劉備見狀,瞪了一眼張飛,對那驛卒道:「小郎有事隻管慢慢說來,今日本官定為汝做主。」

待那驛卒抽泣著將經過說明。劉備這才寬慰道:「方才之事,確為兩位兄弟不是,本官禦下不嚴,且給小郎賠個不是,此事咱便就此揭過,你看如何?」

「縣尉既然如此說了,此事便當如此,只是這酒……」

那驛卒話音方落,張飛又暴怒道:「俺兄長好心給你賠禮,你這廝倒是蹬鼻子上臉了,看來今日便是故意找打!」

「欸,翼德!」劉備邊勸阻張飛邊又對那驛卒道,「至於這酒嘛,本官便取一壇,余者如數奉還,如何?」

於是,那驛卒歡歡喜喜的抱著酒罈離去了,隻留下張飛惡狠狠的啐了一口:「呸,晦氣!」

新柴煮酒酒香濃,塢房內(塢:驛站中供人住宿的地方),劉備邊替眾人滿酒,邊道:「此番羊國相召眾縣令、長吏往盧奴,不知所為何事?」

一旁簡雍回道:「中山戰事方休,又逢正旦,次番其一怕是召一眾外鄉官吏共度正旦,其二則當勉勵一番。」

劉備點頭道:「憲和此言有理。」

「俺看倒是未必,那姓羊的指不定便欲趁機撈些錢財!」

「翼德休要胡說,泰山羊家累世清廉,豈會貪圖錢財!」

「兄長,非是俺要胡說,俺只怕兄長一番操勞,卻是白費了苦心。」

張飛話說的大聲,劉備卻不以為意。說話大聲的人,未必全是內心軟弱,也有可能是性格使然。這樣的人大多有個特點,就是說話直來直去,卻又往往沒甚壞心思。於是他答道:「翼德豈不明禮輕情重之理?」

……

簡雍猜的沒錯,羊安在盧奴置正旦宴的目的只有兩層,如果一定要說還有別的,那便是順便見一見如今在他手下當差的安熹縣尉劉備,以及他的兩個兄弟。

後世對劉備褒貶不一。但在羊安看來,人無完人,若只看優點,這世上興許便無壞人;反之若只看缺點,這世上便無好人。

至於劉備其人,愛惜百姓是真,禮賢下士也是真,自然可謂仁義。然仁義之外,他還有野心。當此二者衝突之時,他會毫不猶豫的捨棄仁義。

譬如為數千丹陽兵,捨棄待他不薄的公孫瓚而改投陶謙。其後呂布歸還妻子,曹操敬為上賓,袁紹出城百裡相迎,亦都難留其人。至於劉璋不僅損兵折將,更是丟了地盤。

有人謂之假仁假義,但平心而論,人誰不是戴著面具生存?

平日裡寬厚敦良,與人和善,一副好好先生做派,一旦觸犯核心利益便毫不猶豫的露出獠牙。前世羊安見過太多這樣的人,或者說,他前世本身就是這樣的人,又或者說,人誰非是如此?無非底線深淺罷了。

良禽擇木而棲、人往高處走,本就是世之常情。況且,區別於後世的種種面子工程,劉備能始終如一、持續不斷的善待百姓、禮賢下士,這點便難能可貴。因為,這些看似簡單的事情,很多人,做!不!到!

而劉備身上最令羊安敬佩的,是他那屢戰屢敗、屢敗屢戰,契而不舍、百折不撓的韌性。雖說天下有韌性人者未必都能成事,然無韌性者定不能成天下事。

盧奴的酒宴在中平五年的正旦爆竹聲中落幕。宴後,羊安退還了諸縣贈禮,唯獨留下了劉備親手編織的一雙草鞋,無他,隻為留念。不過此事卻讓劉備喜出望外,亦讓一眾同僚對憑軍功上位的他稍加重視。

中平四年十二月,因著連戰連捷,公孫瓚獲封北中郎將。然單軍深入終是風險極大。待其追至遼西管子城,卻為重整旗鼓的遼西烏桓大人丘力居數萬大軍圍困。

說起那管子城,乃是邊塞小城。本是春秋時齊國管仲為援燕國抵禦北方遊牧所建。雖沿用至今,城中物資卻是匱乏。數千騎士圍困於此,形式當真萬分危急。

消息傳到洛陽,劉宏忙以宗正劉虞領幽州刺史。又詔發南匈奴兵配劉虞討張舉及烏桓聯軍。南匈奴單於羌渠遂遣左賢王領騎士往幽州復旨。

早就不滿羌渠得位不正和親漢立場的匈奴屠各部於是趁勢反叛。

(匈奴多以左賢王繼承單於之位,而羌渠乃右賢王即位)

中平五年正月,大赦天下。屠各部寇西河郡,殺郡守邢紀。

二月,郭泰於西河白波谷(白波谷可能實際位於河東)聚眾十萬,起兵作亂,自號「白波黃巾」寇河東、太原。

三月,屠各殺並州刺史張懿,又匯同右部匈奴,合十萬眾,殺單於羌渠。匈奴於是大亂,東漢朝廷亦失去上郡、定襄、雲中、五原、朔方五郡控制。

其後匈奴右賢王於扶羅繼位單於,率餘眾流亡河東。朝廷遷丁原為並州刺史,駐河內。

北方局勢至此愈發撲朔。

而身在盧奴的羊安,也收到了朝廷遷侍中的調令,啟程赴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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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縣君這個稱呼,按理,令官皆稱令君,本書為區別尚書令等中央令官,故用縣君一稱。

關於白馬義從,據史料記載,最早的規模應該在十數騎,作為公孫瓚親軍,其後才逐漸擴大規模。本書因劇情略作誇張改動。

關於列侯,依照地位由低到高分為:亭侯(又稱野亭侯),都亭侯(城中亭),鄉侯,都鄉侯(靠近城市近郊的鄉),縣侯(縣侯的封地又稱侯國)。

關於王國,一般皇子封王,封地為郡,改郡為國。東漢末年置有二十餘國,唯阜陵國乃九江郡分出二縣而成,其一為阜陵縣,其二不明(猜測為全椒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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