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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流放後我成了首富》第48章 第 48 章
等晚上宿在小寡婦床上胡鬧了一宿的王寶根回到王氏酒樓,太陽已經升得老高,河畔人來人往熱鬧至極。

阮氏酒家也是高朋滿座,熱鬧非凡,還有好些人圍在鐵釜周圍,王氏的夥計就是想擠進去做點什麼,都擠不進去。

王寶根站在自家酒樓門口,都能聽到隔壁的叫嚷聲。

「掌櫃的,那鹵貨什麼時候能出鍋啊?」

「廚房裡什麼味兒?是不是還有更好吃的?」

「這味兒太勾人了,能不能快一點啊?」

……

阮衾著了新做的藏藍袍子,在自家酒樓裡笑著應付客人,「等大師主持完祓禊禮,咱們洗濯舊塵,這新鹵貨差不多也就該出鍋啦!」

旁邊阮嘉麟也跟著揚聲道:「今日咱們家還新上大麥茶,不收錢,好叫客人們能先看完了熱鬧,再踏踏實實品嘗美食啊!」

有個讀書人沖著探脖子看樓下鐵釜的同窗問:「你不是約了人?人呢?」

那同窗:「……壞了,窈娘還等著我呢。」

兩個人是偷偷出來一起祈福的,定是天不亮就出門,估計等到現在,沒走也要氣壞了。

他趕緊往外跑,還不忘大聲喊:「楊兄,我著急走,帶回肯定還回來,記得給我叫一份鹵貨啊!回來我再給你銀錢!」

這動靜又引得好些人忍不住往裡走,到底什麼吃食引得火上房的模樣,都還得迴轉呢?

王家跟阮家相反,四房兄弟,就王寶根這麼一個男丁,他是王氏的堂兄,聽名字就知道多被家裡人重視。

王家特地挑了平江河畔的酒樓讓他管著,就是為了等阮家最後一間酒樓開不下去,到時候能收入他懷裡。

所以在王寶根看來,阮家鋪子就是他的。

眼看著阮家快撐不下去了,特娘個腿兒的,上巳節怎麼還又起來了?

「去,給我打聽清楚,他們到底做什麼呢這麼香。」王寶根惡狠狠道。

「要是能把方子給偷過來,多塞些銀子也無妨,要是不能,問清楚做了什麼,找幾個混子過去,把那兩口鐵釜砸了!」

阮氏酒家在王家人眼裡跟篩子一樣,反正朝不保夕,只要肯花錢,一定有夥計願意透露消息。

夥計接過王寶根扔來的荷包,被沉甸甸的重量砸得眉開眼笑,拍著胸脯保證:「掌櫃的放心,包在小的身上,您就瞧好兒吧。」

這上巳節可是大日子,到時候鬧開了,知道的人會更多。

要是能一舉叫阮氏酒家壞了名聲,阮家鋪子怕是今天就開不下去了。

到時候掌櫃的一高興,肯定還會給他打賞。

夥計心裡盤算著,咧著嘴麻溜跑出去找人,本就是二流子出身的夥計,可是有不少擅長找麻煩的狐朋狗友。

雖然西北不過上巳節,但三月初三對喬家和張家,甚至苗婉來說,也是特別特別重要的一天。

因為——苗婉終於出月子啦!

而聚福食肆開張一個月,也終於可以算帳發錢了!

苗婉一大早就爬起來,孩子都顧不上管,躥到廚房裡,央著耿嬸做完早飯給她多燒點熱水。

「您一定多燒兩鍋,我身上都餿了,算起來我都快兩個月沒洗澡了。」

耿嬸被她晃得直笑,「行行行,不過還是等日頭出來你再洗,到時候耿嬸給你守著門,這麼一大早太冷了。」

「那耿嬸先吃飯,吃完飯你和娘看著淘淘,我洗澡。」苗婉也不差這一會兒了。

其實她也想給淘淘洗個澡,只是沒敢提,提了都得說她。

在屋裡悶一個月,別說大人,孩子身上奶味兒也有點淡淡的奶腥味。

可他們現在住的房子老

舊,天也還涼,剛出生沒多久的孩子說夭折就夭折,誰也不敢給孩子洗澡。

燒熱水的時候,苗婉還在跟耿氏商量,「再過半個月就可以動土了吧?要不咱們直接起青磚瓦房,做地龍吧?」

要是光東屋的話,耿氏沒啥意見。

「光給你重新蓋一座屋出來就行,其他屋裡不用,青磚瓦房要不少銀子,地龍更貴,開鋪子花了不少銀錢,可不敢這般浪費。」

耿氏不知道苗婉手裡捏著多少銀子,可年後做出來的香皂那些,都給了巴音抵鋪面的錢,一時半會兒是不會賺錢了。

鋪面算是沒花銀錢,但裝修鋪子可沒少花。

後宅幾乎重新收拾了一遍,蓋了十二間新屋,全都起了炕,還鋪了木地板,廚房也差不多等於重新起的,鐵釜和流水台那些都不少花錢。

這就下去三百多兩。

還有大堂裡,雖然看著不起眼,可是也重新刷了膩子,還定製了不少桌椅,又鋪了地磚,也得花費個幾十兩。

再者買回來八個壯小夥,在人牙子手裡,壯小夥最貴,兩三貫一個人,這又是十幾兩。

這還沒算打井、給夥計們做新衣裳,炕屋裡做褥子,還有燒製碗盤這些零碎的。

後頭還要給人發工錢呢,張家的豬欄也得重新起,苗婉還惦記著買輛騾車。

最重要的是,有淘淘在,養孩子也要精細。

而且今年馬上又要交人頭稅了,家裡四個大人,耿氏只怕銀子使不夠。

苗婉盤算了下,「銀子肯定是夠的,等晚上三哥他們忙完回來,咱們算算您就知道了。」

其實她更想親自去食肆看一看,從鋪子裝修開始,到現在她都還沒去過。

銀子進帳沒有苗婉想的那麼理想,這對搞錢人來說簡直是抓心撓肺的忍不了。

可淘淘還得吃奶,再說苗婉一個人出門,她也有點不大敢。

外頭那麼多外來的行商,她這麼細皮嫩肉的小娘子出門,著實沒想象中安全。

想也知道耿氏不會答應。

所以苗婉隻盼著喬白勞趕緊回來,到時候帶著這位一起出去,狐假虎威她也能上天。

不過什麼都沒有洗完澡,再來一碗紅燒肉重要!

等熱水燒好後,苗婉和耿嬸多提了兩桶熱水進屋,然後把門窗一關,苗婉就迫不及待脫衣裳。

正巧淘淘醒著,可能每次餵奶苗婉都要解衣裳,她歪頭看見娘親脫衣服,噗噗著奶泡來勁兒了。

按理說一個月的孩子還看不清,誰叫苗婉穿著紅肚兜呢。

小糰子咧開小嘴露出個無齒的笑,粉嫩的舌尖都伸出來了,可愛得苗婉上前吧唧親了她一下。

然後苗婉轉身快樂奔赴浴桶,再可愛的閨女,這會兒也沒有熱水吸引人。

淘淘迷茫地啊啊叫了兩聲,手在繈褓裡伸不出來,眼睛盯著被脫下的紅肚兜,十分不解。

娘怎麼還不過來呢?為什麼不動?不喂她嗎?

耿氏笑眯眯摸了下淘淘的肚子,才剛喂完半個多時辰,還不到喂的時候,等淘淘餓了,她娘也差不多該洗完澡了。

淘淘聽見了水聲,又見怎麼啊啊,那紅肚兜都不過來,有些生氣了。

「啊啊——噗!」一使勁兒,淘淘又放了個屁。

苗婉在水裡笑話閨女,「好傢夥,這是上下一起抗議不帶她洗澡呀,要不然給她脫光了扔熱水裡玩會兒?洗完立刻裹起來放炕上嘛。」

聽說小孩子都會游泳,苗婉記得後世不是好多把孩子扔在浴桶裡玩兒的,脖子上卡一個小游泳圈就可以。

這個她可以用手來代替,卡在腋下就行嘛。

小糰子也不臟,在熱水裡涮一涮,奶腥味兒估計就沒了。

耿氏果然嗔她,「她脖子都還立不起來呢,一會兒在水裡不小心要嗆著,你別瞎出主意,趕緊洗完過來喂她,我估摸著她又快要急眼了。」

苗婉回頭看了眼,果然,淘淘還在轉著腦袋聽她的聲音。

那紅肚兜給耿氏藏在了被子下頭,小傢夥啥也看不見,要是睡不著,估計沒多會兒就要嗷兩嗓子了。

所以苗婉也顧不得害羞,讓耿嬸幫忙搓灰,趕緊洗完澡出來,隻著了裡衣就上炕躲被窩裡。

在淘淘張開嘴要嗷的時候,苗婉恰到好處把糧袋塞她嘴裡。

耿氏和耿嬸看這苗婉這飛快的動作,在一旁笑得不行。

「可別說,養個脾氣急的娃兒也有好處,你瞧阿婉,這才生完一個月,身子就恢復不少,比張家三娘子可好多了。」

孫氏現在肚子都還沒下去呢,為了奶水足,她也沒苗婉那麼嬌氣,沒鹽味兒也沒少吃,現在看起來還跟懷著身子時候似的。

可苗婉這肚子就跟白長了一樣,生完孩子消除水腫,腰沒見粗多少,那胳膊腿兒還那麼細。

要說哪兒胖了,也就是胸脯兒,還有白嫩的小臉多了點肉。

耿氏感嘆,「我生小蕊的時候也是,婦人生女娃兒時候會變好看。」

苗婉偷偷撇嘴,才不是,她沒跟孫氏一樣長雀斑,是因為她出門防曬呀,而且她也不怎麼出門。

至於生完了以後瘦得快,那她在炕上又是蹬腿又是扭腰的滿頭大汗,難道是假的嗎?

要不是為了恢復身材,她也不至於做完月子整個人餿掉。

所以什麼男娃女娃對孕婦的影響,苗婉都不信,她只相信科學。

晨曦姐生了個大胖兒子,也比以前更好看呢。

想起晨曦姐,苗婉心裡有些難過,以後再也見不到她了吧?

她感覺小傢夥吸吮的動作輕了,一低頭果然是睡了。

苗婉收拾好情緒,以後有小公主陪著她,有功夫傷感,不如加快速度搞錢,給小公主趕緊把大宅子蓋起來!

喂完孩子,把屋裡收拾妥當,苗婉迫不及待端著水晶瑪瑙肉坐在了廚房門口。

既想放風,又想解饞,大人不做選擇題,大人當然是都——

還沒貪心完,苗婉就叫風吹了一臉。

院子裡全是土,塵土飛揚,她心拔涼。

嘴一張:「噗——」全是土。

耿氏和耿嬸透過窗戶縫兒看得捂著嘴樂。

堂屋裡喬蕊一邊樂一邊不解問父親:「嫂子為啥要坐在風口上吃飯啊!」

白瞎了一罈子水晶瑪瑙肉,只怕要洗洗才能吃,泡飯特別好吃的湯汁也沒了。

喬盛文忍俊不禁:「大概是為了體會風吹過的自由?」

苗婉:「……」爹,你知道你們說話我能聽見吧?

她沒能吃上紅燒肉,但是阮氏酒家這邊,已經有客人將顫巍巍的水晶瑪瑙肉夾了起來。

「緋如朝陽,透若水晶,妙極,妙極!」說完將一大塊肉吃如口中,帶著甜味兒和醬香的濃鬱肉香還沒來得及散開,那肉便已經入口即化,被吞了下去。

旁邊有人喃喃著,「還沒嘗出味兒來,肉就不見了,我啥時候這般狼吞虎咽了?」

說完他立刻舀出肉汁淋在顆粒分明的白米飯上,將米也染成了圓潤的瑪瑙珠子,隨即大口大口吃下去。

唔……真好吃!反正都狼吞虎咽了,也不差這一會兒丟人了。

好多人都這麼想,吃的頭都不抬。

先出鍋的水晶瑪瑙肉都如此驚艷,那從早上香到中午折磨人的鹵貨得是什麼滋味兒啊?

這時候門口突然傳來一陣喧囂聲。

「掌櫃呢?掌櫃在不在

?你讓咱送來做鹵貨的下水,咱給你送來了,趕緊給咱結一下帳!」

隨著話音落下,有人在門口『砰砰』放下倆木桶,一股子臭烘烘的味道在阮氏酒家蔓延開來。

有人連水晶肉都吃不下去了,噁心地捂著鼻子,「鹵貨是這個東西做的?臥槽……嘔!真噁心!」

滿臉橫肉的倆漢子對視一眼,後面又有人掏出一連串臟汙的蹄子扔地上:「能不能趕緊給結帳了?哦對了,還有,你要的豬蹄子,真不明白,這醃臢東西也有人喜歡吃?」

酒樓內客人們嘩然,許多讀書人甚至氣紅了臉,還有轉身就吐了的。

眼看著犯了眾怒,有人甚至已經怒喝出聲要問責,阮衾早將要退的銀錢準備好,阮嘉麟也把王家的無恥之事理了個清楚。

父子倆準備鬧一場,自傷八百也要傷敵一千。

王家不要臉?父子倆早就商量好了,大不了拚著阮氏招牌不要,那就都撕破臉別要了。

大鬧上一場,賣了鋪子把王家多不要臉的事兒傳遍大街小巷,王家上京城去跟王氏死磕。

有鹵貨和水晶肉方子在,換個地兒保管客似雲來,阮家才不怕鬧大,往後王氏酒樓別想好。

誰知從門口進來一行人,都是養尊處優的模樣,不過有幾個皮子比旁人顏色深許多,看得出是曬多了。

「這啥東西,怎麼這麼臭?鄭兄你跟我說好吃的地兒就是在這兒?」面白身胖的商人立刻就要退出去。

「這滋味兒我享受不了。」

「誒!別啊,不是……食材怎沒處理就放這兒了?趕緊拿去後頭拿那些金貴東西處理一下啊,太影響人胃口了。」那位鄭兄略一挑眉,皺眉沖著阮嘉麟父子道。

還真叫巴音算著了。

阮嘉麟腦子快,立馬就提著桶往後走,「抱歉抱歉,頭一次訂貨底下人不懂事兒,送錯了地方,你們是等我送你們出去,還是踹你們出去?」

見阮嘉麟袖子都擼起來了,酒樓裡也有不少夥計,今天來鬧事兒的都不是什麼大塊頭,嚇得趕忙後退。

王家的夥計心眼多,是怕打砸的話,今天讀書人這麼多再傳出去,阮家反而成了弱勢。

今天來的都是用頭腦找麻煩的,身手沒那麼好。

但有人腦子轉得卻快,立刻瞪大眼問,「不是,我還以為店裡採買跟我開玩笑,真吃這些天天跟糞……」

「胡咧咧什麼?你不是從你娘肚子裡拉下來的?」那位姓鄭的直接替阮家噴上了。

他快氣瘋了,好不容易聞到味兒,他帶著好友來給阮家撐腰,主要也為了叫好友知道外頭有多少好東西,好跟他合作跑商。

誰知道碰上倆棒槌,這麻煩找的忒噁心人。

還裝?裝你奶奶個腿兒啊!

他直接大嗓門嚷嚷開了,「聽說前朝時有學子家境不好,用這個來補身子,後來人家可是成了兩榜進士,這東西處理好了比肉還香呢,而且兆頭也好,叫啥鴻運當頭,步步升高,聽說還有吃過後考了狀元的!」

他乾脆沖好友拱手,「反正我是吃了鴻運當頭回來的,一路比任何時候都順,我信這個,你要不樂意步步高升,我自個兒吃,咱們改天再聚。」

好友:「……」艸,你會不會說話,誰不願意步步高升?

你這麼說我還怎走?

這會兒酒樓裡什麼人最多?讀書人。

就像阮二娘子想的那樣,若是真這麼吉利,雖然不至於到生吃的地步,可白水煮了他們肯定不會拒絕,比膽好吃多了吧?

更不用說煮得這麼香。

「真有步步升高?我來一份!」

「那鴻運當頭我也來一份!不過掌櫃的,你們趕緊先點香把味兒散散,太影響食慾了!」

阮衾笑容更燦爛了些,「好咧!不只有鴻運當頭,步步升高,還有金榜題名,心明眼亮,舌燦如花,肝膽相照和滿腹經綸,咱家都有!」

「好!來一份滿腹經綸!」眾人大聲喝彩,有人迫不及待喊出聲。

一時間酒樓裡所有人都火急火燎開始點單,就跟搶頭一柱香似的,誰知道是不是越快吃到越靈呢。

外頭找麻煩那幾個人,被阮家的夥計拿棒子趕走,幾個膀大腰圓的夥計就站在鐵釜邊上,誰也別想來找茬。

幾個人只能偷偷躲在牆角,眼睜睜聽著阮氏酒家客人喊得熱鬧,面面相覷,活兒乾砸了。

加之阮氏門前香飄十裡,甚至其他酒樓裡的客人,尤其是王氏酒樓的客人,好些都往阮家這邊來。

王寶根站在二樓,本來就叫那香味兒勾得渾身難受,這會兒實在忍不住,給了夥計一個大嘴巴子。

「這就是你讓我瞧的好兒?」

你這是叫我好看!

「趕緊給京城送信!就說阮家莫名得了什麼方子,又特娘起來了,讓堂妹趕緊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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