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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秦》第兩百一十六章 沒人理,你就是個屁!
「大王說笑了。」

呂不韋聞言,急忙轉過身去,對著嬴政行禮道:

「先王對臣有知遇之恩,臣又怎麼可能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

「那相國之前所說的,準備推行韓非學說又是怎麼一回事?」

聽到這話,嬴政心中不由鬆了一口氣。雖說他並不覺得呂不韋真的會做出廢了自己的事情,畢竟呂不韋說到底只是一個外國人,在秦國的根基終究有限,做不出廢立秦國國君的事情來,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就不害怕呂不韋生出這種心思了。

畢竟如今的嬴政手上的力量還是非常有限的,他非常需要呂不韋這個老臣幫自己穩住局面。一旦呂不韋和他站到了對立面,那麼等待他的就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被楚系貴族撕成碎片。

如今聽到呂不韋不打算廢立自己,雖然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但是至少這態度算是擺在這裏了。而這,也就讓雙方有了繼續交談下去的基礎。

「大王許是聽岔了,臣之前說的是在秦國推行韓非的思想學說,而不是在秦國廢立國君。」

呂不韋朝著嬴政行了一禮道:

「據我所知,韓非的學說裡似乎沒有廢立國君這一條。」

「有差嗎?」

聽到這話,一旁的李斯冷哼一聲道:

「韓非的學說要求將國君的權力通過律法的方式限制起來,這和廢立國君又有什麼區別呢?手上沒有了權力,這國君又和砧板上的魚肉有什麼區別呢?」

「自然是有區別的。」

呂不韋聞言,淡淡說道:

「我切問你,國君的權力從何而來。」

「自然是從其先祖那裏來了!」

李斯想都沒想,就直接冷哼一聲答道:

「難倒還能來自底層的那些黔首不成?」

「不,你錯了。」

呂不韋搖了搖頭,淡淡說道:

「國君的權力並非來自其先祖,恰恰相反,正如你之前所言,國君的權力還真就是來自底層的黔首!」

「胡說八道,妖言惑眾!」

李斯聞言,冷笑連連道:

「看樣子,相國這是已經徹底被韓非的那套歪理邪說給蠱惑了啊,以至於能夠在朝堂之上說出這等無父無君之語!大王,臣鬥膽,想請大王命人將相國拿下,關在府中,好好調養。等其調養得差不多之後,咱們再將其放出也不遲!」

「這……」

聽到這話,嬴政頓時陷入了沉思之中,很顯然,他對李斯的建議非常心動。但是他也知道事情並沒有李斯說的那麼簡單,拿下呂不韋之後的影響實在太大,因此他遲遲沒能做出決斷,而是只能不住沉吟。

而另一邊,在聽到李斯的話之後,呂不韋卻是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慌張,而是轉頭對著嬴政說道:

「大王不必遲疑,直接下令便是!」

「什麼……這……」

嬴政沒想到呂不韋竟然會說出這種話,頓時心中一驚,隨後急忙解釋道:

「相國誤會了,寡人不是那個意思……」

「臣沒有誤會,大王直接下令便是。」

然而呂不韋卻不讓嬴政把話說完,直接出聲打斷道:

「大王不是也一直想著親政嗎?正好,今天臣讓大王看看,親征有多麼困難。」

「相國……此乃何意?」

嬴政隱隱聽出呂不韋話語中的意思,不由臉色一沉,淡淡問道。

「沒什麼意思,只要大王下令捉拿臣,一切便都會見分曉了。」

呂不韋一如既往地淡淡說道。

「既然這是相國自己要求的,那麼……」

泥人還有三分火氣呢,更何況還是一個少年國君?在被呂不韋屢次「挑釁」之後,嬴政也終於綳不住了,當即對著周圍的侍衛們喊道:

「來人啊,速速將相國拿下!」

說罷,嬴政便再次坐回到自己的王座上,準備看看呂不韋接下來會如何應對這場「危機」。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卻直接令嬴政破防了。

只見呂不韋依舊如同之前那般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絲毫沒有開口辯解什麼的意思。

而原本應該上前去抓呂不韋的衛兵,則是彷彿什麼都沒有聽見一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章台宮內靜的出奇,就好像嬴政之前不曾說過話一樣。

「你們在幹什麼!?寡人讓你們將相國拿下,你們沒有聽見嗎!?」

聽到這一幕的嬴政宛如炸了毛的貓咪一般,整個人微微弓起,從座位上起身,對著下方的侍衛們喊道:

「難倒,你們全都聾了嗎?!」

「大王不必再叫了。」

就在這時候,呂不韋開口了。只聽他對著嬴政輕聲說道:

「你今天就算是叫破了喉嚨,這些衛兵也是不會聽你話的。」

「這些衛兵,全都是相國你的人!?」

嬴政聞言,冷冷地對著呂不韋問道。

「大王非要這麼說,倒也不算錯,畢竟他們確實都是臣一手安排到大王身邊的。」

呂不韋大方地點了點頭道。

「相國當真是深藏不漏啊!不知不覺間,就連寡人身邊的侍衛竟然都已經是你的人了。假如相國想要刺殺寡人的話,想來寡人應該是沒有任何抵抗能力的才是吧?」

今天發生的一幕顯然是深深刺激到了嬴政,以至於他說起話來也不再像之前那般溫和,而是有一種撕破臉皮的意味在裏面:

「所以,相國究竟意欲何如呢?如果是想廢立國君的話,想來相國現在就應該可以做到了!」

「臣說過,先王對臣有知遇之恩,因此臣是絕對不可能做出廢立國君的事情來的。」

呂不韋彷彿沒有聽出嬴政話語中的怒火一般,繼續不急不躁地說道:

「臣只是想要通過這件事情,告訴大王一件事。那就是,國君的權利並非來自其先祖,而是來自其下面的人。只有下面的人聽從國君的命令了,那國君的命令才真的算是命令。如果下面的人選擇對國君的命令陽奉陰違的話,那麼國君的話就是一個屁,一點作用都沒有!」

哪怕是按照儒家標準,呂不韋的話也足以稱得上是大逆不道了。更何況秦國是以法家治國,呂不韋的行為無疑已經觸犯了秦國的律法。真要嚴格按照律法執行的話,此時的呂不韋故意已經被五馬分屍了。

但是此時的呂不韋卻依舊好好地站在原地,絲毫不擔心自己會被五馬分屍。究其原因,就是因為呂不韋知道當今的秦國沒人能夠奈何得了自己——除非楚系和嬴政聯手,但是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另一邊,此時的李斯整個人已經被徹底嚇傻了。他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呂不韋竟然有膽子在嬴政的面前說出這種話。

難倒他就不怕自己被釘在奸臣的恥辱柱上,被釘個一千年嗎!?

退一萬步說,就算你呂不韋不擔心自己的身後名,你也應該為自己的生前事考慮一下吧?人家嬴政再怎麼說也是當代秦王,就算目前手上沒有權力,但是將來遲早是要親政的。你這般羞辱對方,難倒就不怕對方將來報復於你嗎?

說實話,李斯是真的無法理解呂不韋的行為,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對呂不韋產生敬畏之情。此刻的他已經沒有膽子再和呂不韋大呼小叫了,畢竟這是一個真的敢打破規則的人,跟這樣的人蠻幹,那不是老壽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煩了嗎?

也正是因為這樣,哪怕呂不韋的話說得非常放肆,此時的李斯卻依舊不敢站出來嗶嗶。隻留下嬴政一個人,獨自面對眼前的困境。

「相國的意思是,因為你聽寡人的話,所以寡人才算是國君。一旦你選擇不聽寡人話了,寡人連個屁都不是,對嗎?」

嬴政皺著眉頭,對著呂不韋問道。

「對,也不對。」

呂不韋搖了搖頭道:

「臣只是大王千萬臣民中的一個,雖然相較於其他人,臣的實力確實是要更強一些,但是這並不意味著臣一個人就能決定大王地位了。只要大王能夠獲得其他臣民的認可,您想要拿掉臣,其實也不是什麼難事。」

「可是相國也能搶在寡人的面前,獲取其他臣民的認可,不是嗎?」

嬴政聞言,不由嗤笑一聲道:

「只要相國提前一步將所有臣民都給收服了,那你不就成了那個可以輕易決定寡人生死的人了嗎?」

「大王此言謬矣!是,理論上臣確實是可以這麼做沒錯,但是大王的手上卻依舊握著一該殺手鐧,可以隨時對臣完成絕殺!」

呂不韋朝著嬴政行了一禮道。

「殺手鐧?什麼殺手鐧?寡人怎麼不知道?」

嬴政一臉疑惑道。

「那個殺手鐧,就是名分!」

呂不韋也不藏著掖著,而是直接大方說道:

「大王畢竟是人君,從法統上而言,你天生就是要高於臣的。因此別看臣可以通過拉攏其他人的方式來對抗大王的王權,但是大王只要願意,是可以隨時將臣手下的那些原本依附於臣存在的人給拉攏過去的。到了那個時候,臣就成了那個說話沒人聽的孤家寡人了。而大王,則是搖身一變,成為了真正的一國之君,說一不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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