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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浩朱允熥》第96章選師1
豐收的喜悅隨著老爺子感覺有些累了,漸漸的變得不再那麼瘋狂。

所有收下來的洪薯都登記造冊標明數量,而後工部和戶部的官員們帶著農官等,在堆積如山的洪薯之挑選茁壯的糧種。

我們這個民族或許在別的方面微微有些後知後覺,但在如何儲存糧食改良種子方面,有著超乎尋常的天賦。一搭眼兒,就知道這些即將和作為種子的洪薯,哪些可以耐寒,哪些能長得好,哪些熟透了,哪些還帶著瑕疵。

很短時間內,工部戶部的官員們已在心勾勒出數條如何推廣的預案。

這種天賦,其實並不是天生的。而是漫長的歷史長河,無數次飢餓學習積累而來的謀生之道。

在跟大臣們說笑了大半天之後,老爺子似乎有些累了,抱著斤坐在簡易的灶台邊上。

大手全然不顧灶坑裏的滾燙,直接扒拉出來一個烤的黑漆漆的洪薯,然後吸著冷氣掰開。

頓時,一股濃鬱的香甜撲鼻而來,讓人垂涎欲滴。

「來,大乖孫張嘴!」老爺子掰下一塊兒,送到斤的嘴邊,「吹吹氣兒,別燙著了!」

斤鼓著腮幫子狠狠的吹了幾口,手指頭探探溫度,可他接過來之後卻沒吃,反而舉在老爺子的嘴邊。

「老祖,您先吃?」

「哈!」老爺子大笑,「為啥呀?」

斤舉著胖乎乎的小手,「長幼有序,您是一家之主又忙了一個上午,該您先吃!」說著,手繼續舉高,送進老爺子的嘴裏。

洪薯的香甜在口腔綻放,可最讓老爺子心裏美的,卻是孫兒的懂事和孝順。

「看看,看看,啊!」老爺子對左右說道,「才多大的孩子,就這麼孝順?嘖嘖,三歲頂十啊,這孩子以後絕對錯不了。哈,長幼有序,說的多好!」

老爺子開口誇重孫,旁邊的老殺才們自然趕緊湊趣。

曹震咧嘴一嘴大黃牙,「皇爺,不是臣要拍馬屁。老臣也一把歲數了,孩子見了無數。可沒見有誰像太子這般聰慧,不是老臣玄乎,太子爺降生那天,老臣也是進宮了的。」

「您還記得嗎,那天本來是烏雲籠罩眼看就要下雨了,結果呢?太子爺一落地,哢嚓一聲,天晴了萬裡無雲!」

老爺子一愣,想了想,「嗯,別說,還真是這麼回事兒!」

武定侯郭英也湊趣道,「皇爺,有些事不信不行。人家古人說了,天降聖主於世,必然天生異象。」

「是這麼個道理,就好比太子爺當初降生的時候咱們正在打應天。死了多少人啊,城牆底下都是死人,都沒有落腳的地方了。大夥都累了,眼看打不下去。忽然後方傳來喜訊,太子爺降生了。結果大夥得著信兒,三軍振奮,三天就把城池打下來......」

曹震正說的唾沫星子橫飛,突然感覺被人從身後踹了小腿一下,一回頭正是馮勝瞪他。

而且馮勝的眼神,儼然就是在說曹傻子你他娘的會不會說話。

故太子,是老爺子的禁忌,大夥甚少在他面前提起當年的舊事。

老爺子卻依舊笑眯眯的,低頭再看看斤,「人啊,都是命!標兒福薄,先走一步。」說著,嘆息一聲抱緊斤,「可上天還是待咱不薄的,咱的大孫大乖孫,都是萬無一的好孩子!」

「那是那是!」曹震趕緊豎起大拇指,「您的種還能錯!臣家裏那些小畜生,都隨了臣了,整日除了吃喝玩樂之外就想著打架鬥毆,正事是一點不幹!」

就這時,斤拽下老爺子大襟,眼神清澈透亮,「老祖,孫兒想吃田鼠,烤著吃!」

不等老爺子說話,曹震噌的站起來,對周圍喊道,「老哥幾個還愣著幹啥,太子爺要吃田鼠了,趕緊的!」

說著,又舔臉笑道,「皇爺,方才您賞的洪薯那味兒不錯。臣估摸著,要是跟田鼠燉一鍋,給您下酒絕對錯不了。」

「你這殺才!」老爺子笑罵,「虧你想得出來。」

曹震大笑道,「洪薯燉田鼠,吃了打死虎!」

「滾滾滾!」老爺子笑罵擺手。

這時,朱允熥也從遠處走來,周圍的老殺才們見狀,趕緊散開。

老爺子也把斤交給李琪,小心的剝著烤洪薯的皮問道,「你那邊又有事?」

朱允熥笑道,「沒什麼大事。」

「還沒大事,刑部大理寺都察院的人跟狗攆似的沁沁著腦袋辦差去了。」老爺子斜眼道,「神情好似吃了三斤狗屎一樣。」

「地方上出了幾樁案子.....」

「冤案?」老爺子問。

朱允熥點頭笑道,「什麼都瞞不住您老!」

「這可不是小事!」老爺子神情嚴肅起來,「只要涉及到公道二字的就沒有小事,咱們當皇上,不能讓天下人吃飽,但起碼要給天下人公道。」

「孫兒謹記皇爺爺教誨,已經責成刑部大理寺公審。」朱允熥也鄭重的說道,「誰不給百姓公道,孫兒也不給他公道。」

「就這麼乾!」老爺子說著,把洪薯丟嘴裏,「你也大了,做事自己心裏有譜,咱不能總是叨叨個沒完。不過還有件事,咱先替你拿了主意。」

「瞧您說的,不管何事您做主就是!」朱允熥笑道。

「大事!」老爺子大手撓撓頭,「斤讀書的事!」說著,對身後伺候的樸不成說道,「叫人過來!」

「是!」

斤是到了入華殿讀書的歲數,這孩子性格有些跳脫,正該有嚴師教導。

不過之前朱允熥提議了幾個人,都被老爺子否了。因為他提議的,多是朝實幹派的老臣。這些人做官做事都是萬裡挑一,但做學問卻差了點。

其實朱允熥看重的就是這些,皇太子又不考狀元,何必費心學什麼經講義聖人學說。宋徽宗唐後主等人倒是學的好,隋煬帝也學的不錯,可最後什麼下場?

皇帝,必須要務實且知道民間疾苦。

再說了,作為儲君,斤更要學習的是如何用利用聖人的學說來鞏固統治,可不是什麼風花雪月詩詞歌賦。

可是老爺子這事乾綱獨斷,朱允熥也不敢多嘴。

老爺子話音落下沒一會兒,樸不成帶著三位面容儒雅,長須飄飄的臣過來。

「臣張顯宗!」

「高遜志。」

「楊淞!」

「叩見太上皇,皇上!」

「原來是他們三個?」朱允熥心暗道。

看到這三個人,朱允熥就知道老爺子在給斤挑選老師的事上,當真是煞費苦心。

張顯宗如今是翰林院侍講學士,國子監祭酒。

他是洪武二十一年的狀元,出身貧寒的農家子弟,自幼便有神童的美名。和其他喜歡空談的清流不同。此人沉默寡言,不與人結黨,行事穩健。

這人其實早就簡在帝心,國子監因為有太多的勛貴官員子弟,所以學風不振。他上任之後馬上革除弊端,鐵腕整頓國子監的風氣,甚至把幾個不聽話的學子,直接開革出去。

朱允熥心裏早就盤算著委以重任,即便老爺子不選為華殿學士,他也要升此人為禮部侍郎。

而且他還知道,這位張顯總在歷史上也是赫赫有名。

因為他是首任交趾(越南)布政使,且因為積勞成疾累死在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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