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氏問：「他替你擋了一棍子？」

楊若晴點點頭。

「也不曉得是村裏哪家的貓，怪不得先前那窗口開著，指不定就是被它給撬開了。」孫氏道。

話音剛落，先前那洞開的窗口處突然傳來砰一聲悶響，接著便是駱風棠的聲音響起：「逮住了。」

劉氏說話的當口扭著脖子四下打量，假想自己就是一個看風水的先生。

劉氏有點惱怒，「你個壞晴兒，又在捉弄我。」

楊若晴從東屋裏出來，手裏劃了一根火摺子，把另一隻手裏的油燈點上放到桌上，堂屋裏陡然明亮起來。

楊若晴捂著嘴笑。

餘興奎睡在老楊頭床旁邊的鋪子上，餘興奎的被褥他自己待會會從小老楊頭家那邊扛過來，孫氏她們就不給餘興奎整了。

劉氏點頭：「那一棍子要是敲在我腦門子上，我八成倒下了，老漢的心可真狠。」

孫氏也想表達一點自己的看法，外面院子裏突然傳來駱風棠的聲音，好像是在跟楊華忠打招呼。

正如孫氏之前所說，這屋子前幾日住過人，那些過來避難的村民除了長榮等幾個例外，其他人都有自知之明。

然後他就說：「閱讀！」

接著他還說：「！」

就在堂屋裏妯娌三個嚇得要尿褲子的時候，一番激烈的追逐聲響後傳來楊若晴的的聲音。

劉氏突然道：「我欠餘興奎一個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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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貓長得不醜，許是飢一頓飽一頓的緣故，要是好生餵養毛光發亮的肯定好看。」鮑素雲也打量著那貓，說道。

楊若晴道：「一年比一年癲狂。」

他帶著貓離開後，楊若晴把風燈掛到了東屋裏，如此一來，東屋，堂屋都有燈光，駱風棠在院子裏，楊若晴在屋子裏，兩個彪悍勇猛的人都在，先前怪聲音的源頭也找到了，孫氏妯娌三個發現她們是自己嚇自己，這會子回過神來，也都紛紛在心裏笑話了自己一下，趕緊收拾屋子。

楊若晴來到駱風棠跟前，接過那隻貓，「先前肯定是它在犯怪，不管是誰家的貓，我先給收著，若是有人過來認領就還回去，要是沒人來認領我就養了，剛好寶寶一直念叨想要養隻貓。」

茶壺茶碗一應齊全，鮑素雲還帶來了一隻炭火盆子，炭火盆子把火燒起來，一點點驅散屋裏的潮濕陰冷。

劉氏嚎了一嗓子，一蹦三尺高，趕緊躲到孫氏這邊。

眼前的一幕，讓她們幾個驚愕得眼珠子差點掉到地上。

孫氏看了眼東屋，又看了眼被駱風棠拎在手裏還在怪叫的貓，莊戶人家的婦人見得多了這種情況，這是隻母貓，到了想要懷崽的時節，所以開始鬧騰，喜歡發出一種類似於小兒啼哭的怪聲音。

「這是過來了，走，去堂屋裏看看。」孫氏道，幾個婦人趕緊來了堂屋。

若晴笑著道：「四嬸，你們先前剛被一隻野貓嚇到掉魂兒，這會子就別說那些話來自個嚇自個了，你要說這屋的風水是讓我爺癲狂的原因，我可不贊同，我爺骨子裏就是一個癲狂的人，只是年輕的時候他對人生還有追求，所以忍著。如今七十好幾的年紀了，人生也就這樣了，期望的東西，一樣沒實現，懼怕的東西，一樣沒落的降臨了，他的眼睛他的心，早就扭曲了，看不到那些好的，只會無限放大那些不好的，這是他這個人本身的問題，跟住哪裏沒區別。」

孫氏和鮑素雲下意識往對方旁邊靠，明明心裏又開始害怕了，可卻不敢表現出來，怕嚇到了對方。

永平和永柏跟在後面，兩人手裏抱著被褥，肩上挎著包袱卷，一行人就這樣浩浩蕩蕩進了堂屋。

鮑素雲道：「老漢跟從前不一樣了，從前這樣不管不顧鬧騰的，是婆婆，老漢要面子，都是出來和稀泥。」

「錢氏死在這屋裏，二哥不久也死了，福兒也是在這院子裏被飛飛咬死的，還有小娟那個狐狸精，原來在老宅子住的那幾年藏頭露尾把自個的狐狸尾巴掩藏得多好啊，多賢惠多溫柔啊，可自打住到這院子後，也癲狂了，三天兩頭的吵架，最後還撂下鐵蛋自個跑出去嫁人去了！老漢住在這屋裏，瞧瞧，這又瘋了一個，這屋是不是風水不好啊？」

老漢的嘴裏還被塞了布條，這應該是防止他罵罵咧咧驚動全村的人。

孫氏笑了，「好，那你就幫她收著，我們先收拾屋子，等會人就要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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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氏眼珠兒骨碌碌轉了一圈：「這屋子晦氣啊，你們想啊，住到這屋裏的前前後後都是些什麼人，又是在啥樣的情況下才住過來，住過來之後又發生了些啥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