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華明把自己的鞋子塞到了老楊頭的嘴裏，再次堵住他的嘴。

楊華明點頭，一行人抬著老楊頭徑直進了東屋。

「你是老祖宗，我碰不得，我打我自個，打我瞎了眼托生成你的兒子！」楊華明忿忿道，一巴掌下去，自己半邊腮幫子都腫了起來。

「晴兒……」楊華忠有些不解。

看到老楊頭不掙扎了，楊華忠便將鞋子拔出來扔給楊華明。

「爹，我再跟你說一遍，咱要是要能講道理，咱就坐下來好好講講，要是不能講道理，那只能委屈你了。」楊華忠接著跟老楊頭那商量。

此時，老楊頭已經被他們從擔架上弄了下來，按坐在輪椅上，老漢的手腳依舊綁著，嘴裏也依舊塞著布條，漲血的眼睛惡狠狠瞪著面前的楊華忠，恨不得把楊華忠一口吞下去。

楊華忠蹲在老楊頭跟前，一臉痛苦的道：「爹，我們這樣把你五花大綁，我們對不住你，可我們也是沒轍，不這樣沒法把你給弄回來，小叔家一家子人，你不能再在人家寄住下去了，人家也要過日子。

我這就把你嘴裏的布條拔出來，但你要答應我，不要再發脾氣了，咱有話好好說，行不？」

看到楊華明的手臂還沒收回來，劉氏顧不得多想衝上來，一把抓住楊華明的那條手臂大聲道：「你瘋了？這樣糟踐自己有啥意思？還不是讓你爹看笑話！」

這邊，楊華忠拉過來一把凳子，在老楊頭跟前坐下，語重心長的道：「爹，你要是把咱當你的子孫，往後你就收斂些脾氣，別動不動就對家裏人非打即罵，大過年的，大家和和氣氣的多好？」

楊華忠他們都暗驚了一把，劉氏孫氏幾個探著腦袋在屋門口看熱鬧，見到這變故，也是驚呼出聲。

楊華洲不吱聲了，確實如此，從前隻以為這世上最會罵人的是老娘，現在才發現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然後他就說：「閱讀！」

接著他還說：「！」

楊華忠擰眉，「爹，我不是那個意思？」

楊華明接過鞋子，瞅了眼鞋頭處的一圈和著口水的牙印，嗛了一聲，俯身穿到了腳上。

「你這老漢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吧？你再這樣，今個我真要兒子打老子了！」楊華明氣得不行，穿好鞋子衝過來，作勢抬起了手臂。

老楊頭吐出一口濁氣，破罵聲接踵而至：「老三老四老五你們這幫狗娘生的畜生王八羔子……嗚……」

「照著我腮幫子打呀，你要不打你就是孬種，一輩子窩囊沒出息，註定躲在你三哥胯下討生活！」

楊若晴走上前去，對楊華明他們道：「四叔，東屋的床鋪好了。」

「咱不求你對咱怎樣和顏悅色，至少你別打罵，別折騰，該對你的孝敬咱自然一樣不落，咱不讓別人看笑話，你也少吃些苦頭，你看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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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娘那些罵人的伎倆擱到老漢面前，壓根不夠看。

楊華明掄起的手臂僵在半空。

楊華洲有些煩躁的道：「這不行，還得把嘴巴堵上。」

「打呀？你怎不打？威風哪裏去了？」老楊頭喝問，氣勢不減，一點點碾壓楊華明。

楊華忠的耐心也被耗盡，正要動手，楊若晴突然走了過來，擋住了楊華忠。

「四哥，你怎拿鞋子堵咱爹的嘴呢？多臟！」楊華洲詫異道。

布條把他的聲音堵在喉間，喉嚨裡一陣咕嚕咕嚕，如同野獸在咆哮。

老楊頭梗起脖子：「來，你打老子，大傢夥兒好好看看，兒子打老子，你這會子打了我，將來康小子和鐵蛋有樣學樣照樣打你！」

「我的建議是，在他身上的邪祟驅除乾淨之前，先讓他在這屋子裏靜養，門窗緊閉，大門上鎖，除了每天送飯菜，其他時候一概不準別人探視，直到我爺病好為止。」

果真，劉氏聲音響起

東屋裏，楊華明扯著嗓子喊後面的人：「快，把輪椅送進來。」

她彷彿看到了殺年豬的時候，大舅媽他們綁在案板上的大黑豬。

這陣仗，可把孫氏妯娌三個給嚇到了，三人心裏猜到了為啥會這樣，但不敢問也不敢上前，隻敢紛紛往後退，退到牆角，讓出一條通往東屋的路。

事實證明老楊頭激怒人的本領真是一流，楊華明氣得渾身顫抖，那手僵在半空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說實話，他不過就是說句嚇唬人的話，怎麼可能真打老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