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子不抓緊吃，等會婆婆醒了不曉得又要鬧成啥樣呢！

孫氏趕緊道：「梅兒也少說兩句吧，爹顧慮的也對，這會子還是讓爹娘分開屋子誰比較好，我這就去把隔壁客房收拾下，馬上就好！」

「那個瘋婆子醒了沒？」老漢邊吃邊問。

先前幫爹抹藥酒的時候，爹自個也是這麼說的，說娘嫌棄他是個站不起來的廢人，說了很多難聽的話……

楊華忠和孫氏面面相覷，兩人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無奈和好笑。

「甭管怎樣，都不該嫌棄彼此，年輕時的夫妻，年老時的夥伴，嫌棄是不對的。」楊華忠悶聲道。

楊華忠哭笑不得，到最後只能嘆氣。

孫氏道：「說白了，還是因為爹的腿壞掉了，行動不便，對娘的威懾力弱下去了。」

等到楊華忠給老楊頭塗抹完藥酒，又是半個時辰後。

不然，這些鬧騰真的要嚇壞孩子們。

楊華忠來了隔壁客房接替孫氏：「娘還沒醒？」他問。

老楊頭看了眼那飯菜，這會子才覺得餓。

楊華梅則站起身，有些為難的道：「哥，我家情況你也曉得，我不能在外耽誤太久……」

花兒帶著峰兒去朵兒家小住去了，孫氏一開始還覺得家裡冷清了，可這會子她慶幸媳婦和孫子不在家。

兩口子暫且各行其事。

孫氏在屋子裏輕手輕腳的收拾東西，動靜不敢太大，怕吵醒了譚氏。

楊華梅連連點頭保證：「三哥放心吧，我肯定過來，三嫂，那娘這裏就勞煩你多費心了啊，我得先回去了！」

楊華梅感激的看了孫氏一眼，很是感激孫氏的善解人意。

「爹，你這是啥意思啊？」楊華忠看著老楊頭伸出來的手臂，不解問道。

楊華忠皺了下眉，「可娘的床跟爹你在一間屋啊，你們一間屋子待著也好有個照應。」

孫氏把自己和楊華忠的飯菜端到了隔壁屋子裏。

「老三，你就讓梅兒先回家去吧，娘這裏有我守著呢，娘要是再鬧騰不休，咱大不了再去喊梅兒就是了，犯不著留她在這兒，她家裏也有一攤子的事兒。」孫氏輕聲道。

片刻後，隔壁客房收拾好了，楊華忠把譚氏放到了床上。

「滿肚子的氣都飽了，都忘了要吃。」他悶聲道，抬起了筷子夾了一塊土豆扔到嘴裏。

楊華忠點頭，「今個也不出去串門了，說那鼻青臉腫的出去了被人笑話，一個人在屋裏抽煙生氣呢。」

孫氏嘆了口氣，「咱爹這會子啥情況了？還氣著麽？」

楊華忠僵在原地。

楊華忠道：「成，那你回去吧，回頭這邊咱要是能鎮得住，就不去喊你，要是去喊你了，就是沒轍了，你可得趕緊過來。」

孫氏話音還沒落，譚氏被子底下的腳用力蹬了幾下，口中還嘟囔著：「死老頭子，踹死你踹死你，說我嘴臭，你才臭……」

孫氏道：「方才我從隔壁屋子過來的時候，瞧見娘好像還睡著呢。」

「這回可不單單是吵架，還上手了呢，瞧瞧，我爹鼻青臉腫，娘這腦門上禿了一塊，幸好她自個瞧不見，不然得撓牆！」楊華梅道。

「好傢夥，我爹說得一點都不假啊，我娘這睡得可真沉啊，雷打不動。」楊華梅看著床上呼吸綿長而均勻的譚氏，忍不住又有點想笑。

「梅兒，你留在這裏陪著娘，免得她醒來又鬧騰。我瞅瞅爹去，那臉上的傷得抹點藥酒才成。」他道。

可能你還不知道，我吃過的屎比你看過的書還多。

嗯，不錯，老三媳婦這廚藝真的沒法挑。

老楊頭道：「我跟你娘都打成這副樣子了，你覺著有必要再放一屋裏睡？待會她醒過來，不還得跟我掐架？」

楊華忠也有些為難，因為娘發脾氣只有梅兒能降住……

孫氏點頭：「去吧，我收拾完東西就守著娘。」

「沒有還手，不敢還手，只是賭氣跑去了梅兒那裏住著，哪裏像現在這樣，將爹連人帶輪椅都給推到了，哎！」

楊華忠苦笑：「在我從小到大的記憶裡，娘的潑辣從不敢跟爹那裏使，每回爹只要垮下臉，又或是吼一嗓子，娘立馬就消停了。」

楊華忠道：「很可能吵架是樁力氣活吧！」

「這要是換做從前咱爹腿腳好好的時候，有一回老兩口吵架，咱爹給了咱娘一巴掌，咱娘還手了嗎？」

聽到孫氏這番話，楊華忠沒吭聲，心下裡其實是也是這麼想的。

楊華梅急得跺腳，「都啥時候了，爹你還在這較真，哎喲，我們這是造了啥孽攤上你們這對不省心的爹娘！」

「那你去問吧，我留這兒守著娘。」漢子道。

一碗黃燜豬蹄，裏面特意加了老楊頭愛吃的豆腐皮和土豆塊，一碗冒尖兒的白米飯。

「咱娘一輩子脾氣真不是一般的高啊，竟然敢把爹給打成那樣，我瞅著都嚇人。」孫氏壓低聲道，回想起之前看到的畫面，忍不住一陣後怕。

然後他就說：「閱讀！」

接著他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