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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堅傳》第六十六章 初識王猛
好在,來人並沒聽清他的話,也不知道他在演練卦術,順嘴就這麼一問罷了。

來人是一個20歲左右的年輕人,散著長發,一身灰色葛布長袍,草鞋布襪,飄然而立,望著張坤,眼若含笑。

「在下張坤,敢問先生高姓大名?」

「在下青州王猛,路經此處,聽見先生說什麼名留青史,心中疑惑,出言冒昧了。」

張坤見此人相貌堂堂,出語清朗,笑道:「好說,好說,可否請足下入內一敘?」

「先生相請,本該欣然從命,奈何我寄居在鄴宮寺,天晚就要關廟門,今日隻好留下懸疑,改日再來拜望。」

「在哪裏都是一宿,何必一定是鄴宮寺,先生風神散淡,飄然出塵,怎麼這麼看不開?」

「人窮氣短吶,在下做客鄴城,卻無錢住店,隻好寄居寺廟,在人屋簷下,就要守人家的規矩吶。」

「這鄴宮寺可不比普通寺廟,大和尚佛圖澄深得兩代君王尊崇,鄴宮寺更是趙天王專門在王宮內修建的,為的是方便親近大和尚,別說普通百姓,就是達官貴族,也不是誰都能踏進鄴宮寺的,足下能寄居鄴宮寺,可見不是一般人。」

「說來,我曾在洛陽和道安法師有過一面之緣,這次來鄴城,再與法師相見,承他盛情,相留鄴宮寺。」

「漆道人道安?他不是在飛龍山嗎?早知道他在鄴城,我早就去拜望了。」

「道安法師早從飛龍山回來了,這幾年,他和多位道友同修,共同譯經,心下卻始終多有疑問,所以又回來,跟隨老和尚修習。」

「原來如此,改日有緣,定去寺中拜望法師。先生請裏面奉茶,在下亦是客居於此,同是天涯漂泊,相逢就是緣分,木榻草床,與君抵足而眠,共話良宵,如何?」

「恭敬不如從命」,王猛笑道。

兩人入內,席地而坐,張坤讓老闆娘煮了一壺茶,說這是剛才那位朋友送的,北人很少有機會飲茶,張坤還是多年前在徐統家裏喝過幾回。

那時的茶和現在很兩樣,人們先把茶葉碾成細末,加上油脂,製成茶餅,喝茶的時候,就把茶餅搗碎,煮著喝,也有人把茶和米混在一起煮成粥。那時運輸不便,茶在北方是名貴的東西,一般只有王公貴族能喝得起,普通人難得一嘗。王猛之前從未喝過茶,近日在鄴宮寺,曾和佛圖澄、道安喝過幾次茶,初喝苦澀,第二次喝,就覺回味甘甜,余香滿口。

張坤倒碗茶,說聲「請」。

王猛輕輕喝了一口,笑說真是好茶,果然提神醒腦,沁人心脾。

這個王猛,日後將輔佐苻堅統一北方,創造一段君臣佳話。只是此時,他還是一個一窮二白的文藝青年,來到鄴城北漂,希望能混進公務員隊伍,改善自身境遇,施展滿腹才華,可惜來的日子不少,今兒投東,明兒投西,奔走於權貴門下,卻沒人將這個窮酸青年放在眼裏。王猛出身貧寒,深知百姓疾苦,這一路行來,更是滿眼血淚,妻離子散,死者相望,人間幾成地獄。王猛眼見石虎暴虐如斯,江山不久矣,也無心仕進,打算歸山去矣,以待天時。

「先生年紀輕輕,所學淵深,識見不凡,將來必成大器。」張坤安慰王猛說。

「對了,今天來的是什麼人?那一對父子?」

「哦,是蒲侯爺第四子蒲雄和他的二兒子。」

「蒲家這幾年風生水起,有枋頭為基地,基業漸穩,勢炎正熾,他居然會來拜訪先生,可見先生絕非常人。偶然聽見先生說什麼是他還是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隨口胡諂罷了,算命的人,嘴裏難免雲裡霧裏的,職業病,職業病。」

王猛知他不想深談此事,也不再多問,兩人各述平生所學,胸中報負,十分相投。

老闆娘知張坤手頭寬裕了,見來了客人,自作主張煮了一鍋羊肉湯,烙了幾張餅,溫一壺好酒,送上來,老闆娘退下。王猛笑說:「好一個殷勤知趣的婦人,先生真是有福之人。」

「先生只見其溫婉知趣的一面,當日雨中逐客的情景,君若在場,該做何想?」

王猛哈哈一笑,說:「世情原是如此,世人都識阿堵物,識人識命的,能有幾人?此次鄴城之行,能夠結交道安法師和先生,也算不虛此行。」

「我一介鄉野村夫,怎敢和道安法師相提並論?先生真是高抬在下了。」

「先生過謙了,在下才真正是一介草民,家貧命賤,漂泊無依,先生不嫌鄙吝,一見如故,待以好茶好酒,初次見面,竟欣然留宿,待如知己,這份高情,古今罕見。」

「感君天涯漂零,我亦離鄉背井,帶著一雙兒女流落他鄉,君若不棄,你我結為兄弟如何?」

王猛當即離座,拜張坤三拜,口稱大哥。

王猛叫來老闆娘,借來香爐,兩人焚香跪拜,結為異姓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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