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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要拯救的主角都重生了》第34章 聽廣播劇的攝政王
睡不著覺?

那不就是失眠之症。

……又是一個上輩子未曾出現的毛病,自己的重生到底帶來了多少「蝴蝶效應」。

見陸川延久久不語,似在懷疑,謝朝急急補充,十足的可憐模樣:「朕真的不是故意沖著他們發脾氣的!但是將近七日沒有合過眼,朕疲憊至極,頭痛欲裂,實在是忍不住,連聽見一丁點響動,都會控制不住自己想發火……」

原來眼下的青黑與眼白中的紅血絲並非縱.欲過度所致,而是因為失眠。

這麼一說,倒也確實能解釋得通。

陸川延也失眠過,很清楚人一旦長時間睡不著覺,就會變得心煩意亂,狂躁不安。如果小皇帝當真七天沒合眼,那現在能表現得如同常人一般,倒也算是他毅力驚人了。

他心裡已經信了七八分,擰著眉頭,輕輕抬手,觸了觸小皇帝的眼尾:「為何突然便睡不著了?怎麼不叫太醫院的人來看看。」

微微粗糲的指腹擦過,明明沒有用力,但小皇帝還是受驚般狠狠抖了兩下睫毛,卻乖乖站著不動,小聲嘀咕:「太醫院那群糟老頭子,只知道開安神香安神丸,一點用處都沒有。」

莫名地像是小孩子受了委屈,跑來同家長告狀。

陸川延略有無奈,太醫院的藥方古板守舊確實是不爭的事實,畢竟他們可是為天子治病,倘若大膽革新用藥,出事難逃一死。慢慢的,行事也就越來越保守,開藥隻敢打太極。

只是想起什麼,他微微挑眉,看向謝朝:「陛下當真一點也睡不著?可微臣看早朝時,陛下睡得倒是很香。」

文武百官都看得一清二楚呢。

看謝朝的臉色,恐怕也想起自己公然睡得不省人事的模樣來了,可憐兮兮的表情微微一僵,片刻後卻又放鬆下來。

他不退反進,將陸川延的衣袖抓得更緊幾分,語氣疑惑:「對啊,王叔不說,朕險些忘記了。朕怎麼能在早朝上睡著?莫非這早朝比安神香還要管用百倍?」

陸川延頓覺不妙,眼皮狠狠跳了一下:「……陛下不會想著,以後要在早朝上日日補眠吧?」

開玩笑,做皇帝最重要的職責就是上早朝,他還預備一點點引著謝朝逐步接手朝堂之事呢。

要是謝朝連早朝都上不了,那自己的預想不全成空談了嗎!

小皇帝眼底狡黠笑意一閃而過,面上卻憂愁萬分地垂著眼睛:「但是朕日日夜晚睡不著覺,即使躺在床上也是睜眼一宿……若是再不能入睡,恐怕……」

他適時停了話,但陸川延懂了他的未盡之語:正常人是經受不住長久不睡的,再這樣下去,恐怕早晚輕則瘋癲,重則自盡。

他畢竟見多識廣,很快鎮定下來,問:「對症方能下藥,陛下可知自己為何睡不著?」

謝朝聞言身形一頓,似有猶豫。

片刻後,他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抬眼看向陸川延,眼尾緋紅,啟唇坦白道:「……我怕。」

沒有用朕,用的是「我」,謝朝在害怕。

陸川延怔然。

這是謝朝兩輩子以來,頭一回對他直白說出怕這個字。

上輩子的小狼崽子怕嗎?

肯定是怕的,哪裡能不怕?十五歲,尚且是個半大孩子,同齡人這個時候要麼在私塾裡念書,要麼在地裡幹活;他卻孤立無援地被推上皇位,身後毫無退路,整日面對著目光虛偽的臣子,與「別有用心」的攝政王。

只是他從來不說。

謝朝剛剛當上皇帝那會兒,身量極輕極瘦,原本的帝王朝服過於寬大,因此需要重做。

那天陸川延恰好也在,一時有些心血來潮,於是接過了這個活計,拿起衣工尺,讓謝朝張開雙

臂,自己來為他丈量尺寸。

謝朝全程配合得很,小臉上沒什麼表情,讓抬手就抬手,讓抬腳就抬腳,幾乎給了陸川延一種他對自己很是信賴的錯覺。

只是在小皇帝轉過身時,不經意間看到了被冷汗浸染出大片痕跡的中衣,他才知道對方將他如洪水猛獸那般恐懼著。

此後如非迫不得已,陸川延就很少近謝朝的身了。

他並不怪謝朝多疑,不肯對自己報以信任。實際上,倘若對方不夠警惕謹慎,根本不能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深宮裡活過十五年。只是陸川延也懶得去花力氣打破他的心防,就這麼任由微妙而緊繃的君臣關係維持了下去。

但這輩子……

陸川延垂眸,看向被小皇帝緊緊拽住的衣袖,對方修長的五指用力陷進布料內,看起來頗為親昵。

「蝴蝶效應」似乎還帶來了什麼隱秘的改變。

他沒有掙脫小皇帝,而是反問:「陛下在怕什麼?」

謝朝低低開口:「我怕人。」

怕人?

「倘若無人在我身側,我便覺得周身陰冷,似有深宮冤魂藏於床底;但倘若有人侍奉左右,我卻又覺得他們會想趁我入睡時殺了我。」

「……」

陸川延有些無言,擔心身邊人刺殺還可以用多疑來解釋,只是小皇帝怎麼突然神神叨叨的,還開始怕鬼了?

這世上真的有冤魂嗎,神鬼之說大概率只是江湖道士的騙人把戲而已……哦不對,自己可是親身經歷過死而復生時間倒流的,神鬼之事還是少想為妙。

那按照謝朝這個說法,豈不是身邊有人也不是,無人也不是。

想了想,陸川延提醒:「但陛下在今日早朝上,周邊皆是文武百官,睡得卻很香。」

謝朝也點點頭,幾縷黑而卷的髮絲輕輕搖晃著貼在臉側,襯得皮膚更白皙,表情若有所思:「王叔所言極是。仔細想來,早朝上朕看著王叔站在百官列前,便覺得安心至極,一時之間眼皮子便越來越重,最後抬不起來了。」

陸川延:「……?」

他隱隱有種不妙的預感,緊跟著就聽見謝朝語氣恍然,似是大徹大悟:「原來只有王叔在的時候,朕才能睡著!」

陸川延沉默了,險些維持不住臉上的冷淡表情。

半晌,他艱難道:「陛下貿然下此定論,是否有些太過武斷……」

謝朝抓著他的袖子不放手,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是或不是,一試便知。王叔今晚留宿乾清宮吧!」

陸川延從記事起就沒和人在同一間屋內睡過覺——當兵時睡的大通鋪另算,聞言很是抗拒,卻發現自己根本找不到合適的理由拒絕。

畢竟為君分憂是臣子本分,如果與小皇帝身處一室就能讓他睡著,那陸川延根本就不該猶豫,反正也不會掉塊肉。

……只是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像是落入了什麼隱蔽的陷阱裡。

萬一當真只有自己在的時候,謝朝才能睡著,那日後……難道每晚都要陪著他不成?

但心裡再怎麼猶疑,面對著謝朝那雙原本澄澈剔亮,如今憔悴泛紅的眼睛,陸川延終究還是鬆口答應了:「……也好。那今晚臣就暫且宿在偏殿,為陛下守夜。」

謝朝聞言有些失望,卻也知道留宿偏殿已經是對方讓步後的結果,於是見好就收,鬆開陸川延的袖子,朝他露出一個乖巧喜悅的笑:「那便多謝王叔體恤了。」

小狼崽子難得乖起來,藏起自己冷硬的尖牙和利爪,倒像隻搖尾巴的小狗崽了,還挺能招人稀罕的。

陸川延嗯了一聲,看著謝朝微彎的眉眼,心神一動,接著頗為大逆不道地抬起手,揉了揉他的發頂。

謝朝頓時像是被人定了身,瞪圓眼,結

結巴巴道:「王、王叔?」

陸川延收回手,不是很誠心地向小皇帝告罪:「微臣唐突了。」

小皇帝在原地愣了幾息。就在陸川延懷疑自己是不是把人揉傻了的時候,他突然向前一步,抓起陸川延的手,放回了自己的頭頂。

在陸川延疑問的目光中,小皇帝眼巴巴地看著他:「王叔想摸便摸。」

陸川延:「……?」

不對勁,小崽子今天也太不對勁了。

當真沒有在盤算一些見不得人的東西嗎?

-

儘管心中已經對小皇帝的目的產生了懷疑,但晚上,陸川延還是按照他們的約定留宿在了乾清宮偏殿。

休沐七日,積攢的奏摺數量非同小可。故而陸川延命人將奏摺全都搬進了偏殿,挑燈夜戰。

燭影如豆,微微跳躍,火光映在他俊美鋒利的眉眼與刀削斧鑿的輪廓上,無端平添幾分溫和沉靜。

侍立身側的宮女悄悄抬頭,看了一眼攝政王專註的側顏,默默羞紅了臉,急忙深深埋下頭去,心中暗道王爺真是光風霽月,天人之姿……

全然不知在她心中天人之姿的攝政王,此時正在聽001念小說。

001一統分飾三角,鄙夷的語氣模仿得惟妙惟肖:【給你一百萬,離開我的兒子!】

接著又模仿出另一種堅貞不屈的聲音:【抱歉阿姨,你們家幾個臭錢,我還真不看在眼裡。想要讓我與歐陽寰宇分手,除非讓他親自同我說!】

【歐陽夫人大怒,站起身來,將銀行卡狠狠甩到桌上,狠狠抽了陳歌一巴掌。】

【你——!你這下賤的狐媚子!沒權沒勢沒臉蛋,甚至是個連孩子都不能生的,我兒子到底看上了你的什麼,看上了你的不要臉嗎?!】

【抱歉,我和寰宇是真愛,真愛是不在乎性別的。】

陸川延:「……?」

他筆尖一頓,在奏摺上凝出一滴墨:「陳歌是個男人?」

這是一對斷袖?

001念得不亦樂乎,聞言一停,理所當然道:【有什麼問題嗎宿主?】

聽起來反倒是陸川延孤陋寡聞了,他不由地對自己產生了幾分懷疑:「……沒事。」

在未來,斷袖之癖已經那麼普遍了嗎?

【那還要繼續念嗎宿主~】

「念吧。」

除了性別有些奇怪,這個故事倒還真是有幾分意思,頗為引人入勝,要是奏摺都這麼有趣就好了。

【好的呢宿主~】

一邊聽著零零么的朗讀,陸川延手中動作不停,一本接著一本的繼續批。

有些累,而且要不是零零么在,恐怕還會很無聊。

看來讓小皇帝批閱奏摺的事,也是時候被提上日程了。

等批完最後一本奏摺,已經過了亥時,殿內悄然無聲,唯有燈芯燃燒偶爾發出的輕響。

陸川延不習慣別人服侍他就寢,揮退宮女,自己漱口凈面換衣,熄滅燭火,上床躺好。他睡覺時的姿勢向來端端正正,雙手疊放於肚腹之間,有一種躺在棺材板裡的美。

雖然因為批奏摺稍有疲憊,但零零么剛才讀的民間故事很是新奇有趣,現在陸川延的精神還是很亢奮,沒什麼睡意。

思緒稍稍放遠,飄到了一牆之隔的主殿。

也不知道有自己睡在側殿,小皇帝今晚的睡眠狀況如何。

陸川延慢慢閉上眼,呼吸逐漸變得平穩。

不知過了多久,殿內漆黑一片,四下悄然。

突然之間,殿門處有微弱的火光透進來,似乎有人提燈站到了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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