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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要拯救的主角都重生了》第33章 很會順毛的攝政王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即使已經過去數十年之久,與陳路相見時的場景仍然銘刻在陸川延腦海中,像揮之不去的烙印。

畢竟右丞也確實是第一個在陸川延面前將狼子野心掩藏得如此完美的人,在他主動暴露出獠牙時,才讓陸川延恍然驚覺。

只可惜為時已晚。

在回程的路上遭遇三場刺殺之後,為了保命,陸川延連夜離京。

兜兜轉轉,兵權被捏到了陳路手中,皇帝名存實亡。陳路不像陸川延那麼無私,他的目標就是那至高無上的皇位,在朝中呼風喚雨,獨斷專行,對著西胡卻又唯唯諾諾,一再退讓,玩的好一手綏靖政策。

梁朝如同大廈將傾,最終轟然倒塌,分崩離析。

這就是上一世的走向。

陸川延摩挲著手裏的茶杯,凝視著蒸騰的熱氣,久久不語。

良久後,他站起身,大敞開案台旁的欞格窗,並指在窗棱上篤篤輕敲兩下。

幾息之後,一個黑影悄然落下,跪地低頭,聲音極為普通:「主子有何吩咐?」

陸川延垂眸,道:「在右丞相府加派兩組暗衛,重點監視陳路動向。」

暗衛恭敬應是,剛想離開,陸川延又道:「行事務必謹慎,陳路不是省油的燈。」

上輩子他正是吃了小看陳路的虧,這輩子必須儘早拿捏住他的把柄,多派人監視總沒什麼錯處。

陳路的事暫且告一段落,陸川延沉思片刻,又問:「宮內最近有無異動?」

宮宴那日的臨別之際,小皇帝的表現讓他耿耿於懷,所以難得多問一句。

暗衛抱拳回答:「回主子,一切照舊。」

竟然一切照舊?

這倒是有些在陸川延的意料之外了,他本以為小皇帝多少會鬧出些麽蛾子:「陛下亦是行動如常麽?」

得到了肯定的答覆後,他揉揉眉心,擺手命黑影退下。

奇怪,難道是自己多想了?

但第二天,陸川延就發現自己確實沒多想,原來謝朝的麽蛾子不是不鬧,是時候未到。

宮內暗衛來報,因為新來的小太監笨手笨腳地潑了杯茶,謝朝在乾清宮中發了好大一通脾氣,並以此為由,在一天之內換掉了寢宮內所有的太監宮女侍衛。

陸川延給了小皇帝隨意更換身邊人的權利,卻千算萬算沒想到謝朝會整這一出,聞言端茶的手一頓:「……那安排在他身邊的眼線?」

暗衛拱手道:「全部被撤下了。卑職查探後發現,新來的宮人大多剛剛入宮,家世清白,沒有第二重身份。」

陸川延有些頭疼,重新安插眼線可不是個輕鬆的活。不過這樣一來,其他勢力的探子應該也被同樣換掉,算不上是一件壞事。

但是只因為一杯茶嗎?

說出去恐怕沒人會信,大概率是小皇帝清掃眼線的借口罷了。

上輩子的謝朝可從沒整過這一出,陸川延揉揉太陽穴,隻覺得重生一次,許多發展都偏移了軌跡。

在聽完宿主的疑問後,001瀏覽自己的知識庫,給出了答案:【應該是宿主重生的蝴蝶效應吧~是正常的現象,畢竟宿主重生的目的就是為了改變歷史軌跡哦,所以宿主不必太過擔心~】

這又是一個有趣的新名詞,陸川延饒有興趣地重複一遍:「蝴蝶效應?」

於是001再次熱心為新宿主解釋了半天,完全沒發現自己被當成智慧百科全書在用。

在陸川延的心目中,零零麽通曉古今,博學神秘,有逆天改命之能,能夠輕易解答他的許多疑惑。而且對方的性格熱情似火,很是坦誠,毫無惡意,是個值得七分信任的好盟友。

既然對方都這

麽說了,那謝朝的改變許是因為自己重活的原因。陸川延暫且將這件事放到了一邊,沒有再過多用心。

-

七日休沐一晃而過,又要開始上朝了。

此時的早朝尚且是陸川延的一言堂,謝朝駕坐紫宸殿之上,卻只是個擺設,隻負責說上一句「有事啟奏無事退朝」,奏摺之事全都由陸川延來處理。

今日亦是如此。

陸川延立於百官之首,挺拔如松,卓爾不群,風華正茂,與一眾日薄西山的老臣格格不入。

簡單地適應了一下,陸川延很快重新撿起處理政事的能力。他穩重淡然,說話時語氣不急不緩條理分明,吐出來的語句卻一針見血不容置喙。再緊急再束手無策的事到了他手裏,似乎都變得如拈花拂雪般輕而易舉。

不愧是定遠侯,征伐官場對他而言便如征伐戰場那般果決輕易!

而且不知為何,今日的他相較往日更加深沉老辣幾分。被那雙洞悉一切的眼睛掃過時,心裏有鬼的官員兩股戰戰,幾乎要當場跪下求饒。

陸川延一邊應付著群臣本奏,一邊抽出幾分心思,時刻注意著高高坐在龍椅上的謝朝。

原本以為將宮人大換血是小狼崽子唯一整出來的麽蛾子,但現在看來,似乎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眼下青黑,精神不振,今天的謝朝看起來極為萎靡。那雙漂亮的墨藍色眼睛半闔,偶爾隨著老臣們刻板的宣讀奏摺聲略微睜大兩分,又很快閉上。陸川延因為離得近,甚至能看清他眼底的紅血絲。

這是背著自己偷偷做什麼壞事了?

皇宮裏到處是自己的暗衛,卻沒有一人向他彙報小皇帝的異樣,可見他的如此疲態並非是在暗衛眼皮底下搞出來的。

只有夜晚熄燈就寢時,謝朝才能躲過暗衛的查探。

難道說——

想到某種可能性,陸川延極輕地挑了下眉。

熬夜宣.淫,縱.欲過度?

嘖。

謝朝今年十七歲,正是血氣方剛、初懂男女之事的年紀,似乎並不是不可能。

陸川延沒管過小皇帝的私事,隻記得上輩子在自己離京前,謝朝也未曾開設后宮。

但不開后宮並不意味著沒經歷過房.事,看上了哪個宮女,寵幸一二也完全沒問題。

陸川延習慣性多想幾分:難道前幾天大換人竟是因為這個原因?看似是在清掃眼線,實際上為的是趁機將自己看上的宮女神不知鬼不覺地帶進來?

這種可能性頗有意思,倘若當真如此,那謝朝豈不就是……零零麽口中所謂的「戀愛腦」。

想到這個新學的詞語,陸川延將自己小小地逗樂了,勾起的唇角讓側後方的官員驚疑不定,哆哆嗦嗦地想:攝政王何故冷笑,真真是恐怖如斯!

但不管真相如何,陸川延今天都打算在下朝後去一遭小皇帝的寢宮。

一來是為了弄清楚乾清宮大換血的原因,二來就是要和謝朝說清楚如今的利弊關係,讓他跟著自己好好學習一番。

上輩子謝朝信或不信他,都是過去的事了。這輩子,至少從目前看來,謝朝是不信他的。

但要想幫謝朝在皇位上坐穩,不能只靠他一人,更多的是要靠謝朝自己。

現在的謝朝還將自己定位在「傀儡皇帝」上,這也不肯學那也不肯學,大概率是個腦袋空空,什麼都不懂的草包。

為了證實自己的觀點,陸川延在一個朝臣上新奏摺時,並沒有第一時間給出解決方案。

他抬起頭,看向困頓至極,腦袋如同小雞啄米一點一點的謝朝,問了一句:「陛下以為,該當如何?」

語氣輕飄飄的,但卻如同一聲驚雷,在朝堂上轟然炸響,百官悚然。

在場的人都不是傻子,絕對不認為陸川延只是心血來潮。

皇帝向來只是個擺設,攝政王為何卻又突然讓他插手政事?

難道說……前幾日在宮宴上的話並非玩笑,攝政王當真有將手中實權交還的打算?!

眾臣心中驚濤駭浪,陸川延臉上一派平靜。

而身處朝堂漩渦中心的謝朝像是剛剛才意識到,陸川延是在叫他回話。

眾目睽睽之下,他慢半拍地抬起臉,剔透眼珠茫然地溜轉一圈,看起來是困迷糊了。

許多鐵血派的老臣抬起袖子捂住臉,不忍直視。

終於,像是終於反應過來自己還在上早朝,謝朝打了個哈欠:「諸位愛卿,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大氣也不敢喘的文武百官:「……」

陸川延:「……」

他的拳頭默默硬了。

用草包來形容謝朝,都是對草包的一種侮辱。

這小崽子上輩子有這麼氣人嗎?

怎麼感覺重活一世,謝朝這傀儡皇帝當得更稱職了!

-

終於下了早朝,謝朝毫不留戀地擺駕回了乾清宮。

這早朝上得陸川延頗為頭疼,正想著也跟去幹清宮看看,卻又被一些想要打探口風的官員圍住。

他熟練地打著太極,耐心一一敷衍完畢,等終於能抽身離開,日頭已經明晃晃地掛到了頭頂·。

站在原地思索片刻,陸川延還是朝著乾清宮的方向大步走去。

冬日的皇宮別有一番風情,紅磚綠瓦,白雪壓梅,幾隻小雀在雪地裡跳來跳去地覓食,留下幾個淺淺的爪印。見到遠遠的有人影過來,便撲啦啦全都飛遠了。

離乾清宮尚有一段距離,在宮門口守著的小太監眼尖,遠遠看見了陸川延挺拔的身影,如蒙大赦,立刻匆匆跑上前來跪下:「奴才參見王爺!」

陸川延淡淡「嗯」了一聲:「陛下可否在寢殿內?」

小太監急忙磕頭:「在在在,回王爺,陛下正在乾清宮發火呢,摔了一地東西!奴才們不敢近陛下的身,勞駕王爺去勸勸陛下吧!」

發火?

陸川延步伐立刻加快:「怎麼回事?」

小太監連滾帶爬地跟上,一頭霧水地回:「奴才亦不知情啊!只知道陛下下了朝,似乎是想小睡片刻,命奴才們出去候著。擔心陛下中途醒來有吩咐,陳嬤嬤便點了幾個太監宮女留在外殿伺候,我們幾個便出了宮門。誰料沒過多久,裏面就砸起來了呢!」

陸川延無意識皺眉。他剛剛邁上一層乾清宮的台階,卻聽見一聲突兀巨響,有什麼東西被狠狠擲到宮門上,緊接著清脆的碎裂聲炸開,伴隨著一聲暴喝:「都給朕滾出去!」

宮門轟然洞開,幾名宮女太監狼狽至極地摔出來,鬢髮散亂,幸而身上沒什麼傷痕,看起來謝朝還沒瘋到傷人的地步。

他們踉蹌爬起,顧不得許多就要往外沖,卻察覺到一道高大陰影擋住了光線。

看清來人後,幾人如同見了救星般大喜過望,忙跪下磕頭:「見過王爺!」

門內的打打砸砸聲驟停。

陸川延壓著眉眼,沖跪地的幾人擺手:「都下去吧。」

宮人聞言,哪裏還願意留下,忙不迭地散了個乾淨。

陸川延緩步踏上台階,走入殿內,終於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比他想像中的還要狼藉一些。

乾清宮中的文物具是名貴真品,如今已經被小皇帝砸了個七七八八,地上滿是碎裂瓷片,讓人無處下腳。

謝朝赤著雙足站在碎片中央,隻著一身單薄中衣,披頭散髮,面色蒼白,唇色寡淡,眼神中帶著幾分尚未完全收回的狠戾。

像是一匹走投無路的幼狼。

陸川延站在門口,定定與謝朝對視片刻,直到對方似乎終於冷靜下來,示弱般地先一步垂下了眼睫。

陸川延回頭,對著剛剛帶路的小太監緩聲道:「去叫幾個人,來將殿內打掃一下。」

小太監本就在這古怪的氣氛裡戰戰兢兢,大氣也不敢喘,得了命令總算有機會溜走。

諾大的乾清宮內,頓時就只剩下了陸川延與謝朝兩人。

良久,陸川延終於有了動作,微微一撩衣袍下擺,進了宮門。

黑緞靴踏過尖銳的瓷片稜角,硌人。他卻恍若不覺,徑直朝著謝朝走去。

謝朝尚未弱冠,雖然身體相較同齡人亦不算弱,但與攝政王比起來,還是差了足足大半個頭,身量更是沒法比。

眼看著陸川延走到自己面前,謝朝的手指下意識攥住衣擺,屏住呼吸,等待他的詰問。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陸川延表情漠然,連一句話都沒說,徑直與他擦肩而過。

謝朝心裏驀的一空,瞳孔微顫。他鬆開五指,下意識想抓住什麼東西,但卻隻撈到了一片虛無。

「……」

陸川延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折返回來時,看見謝朝仍然保持著一開始的姿勢背對自己。長而微卷的黑髮披滿肩頭,露出的半截腳腕瘦削伶仃,背影看起來莫名落寞。

陸川延有點心累,你說說你,趁自己不在時那摔摔砸砸的勁頭呢?這會兒和他裝什麼可憐無助。

他走上前去,用腳尖撥開謝朝周身的碎瓷,騰出一片能落腳的空地來。

接著,在謝朝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陸川延半蹲下身,將找到的鞋襪放下,嗓音淡淡:「勞煩陛下稍稍抬腳。」

謝朝瞪大了眼睛,好半天,嗓音發乾地憋出一句:「王叔……這是何意?」

陸川延抬眸看他一眼:「陛下是否有些明知故問。」

謝朝竟罕見地手足無措起來,圓潤的腳趾蜷縮,抓皺了腳下地毯:「朕自己來就好,不勞王叔……」

話音未落,陸川延伸出手,精準地抓住了他的一隻腳腕。

他常年習武,手心溫度燙得驚人,幾乎將小皇帝沁涼的腳腕灼傷。

腳是很私密且很有暗示意味的位置,從未有人見過乃至碰過謝朝的腳。

他條件反射地急急抽腿,但陸川延的手穩如烙鐵,掙動半天,小皇帝氣喘籲籲,陸川延安如泰山。

他視小皇帝的掙扎如無物,隻道:「陛下抬腳便可。」

謝朝臉上熱得簡直能煮雞蛋。他閉了閉眼,破罐子破摔地抬起一條胳膊遮住臉,如陸川延所言那般抬起了被抓著的腳。

陸川延這才低下頭,先為謝朝細緻套上一層羅襪,隨後又拿過方頭朝靴,嚴嚴實實地穿好。

替謝朝穿鞋,他並沒有什麼屈辱感。謝朝為君他為臣,沒有讓陛下親自動手的道理。

何況看小狼崽子的表現,這也能讓他多少長點記性,免得下次還做如此危險的舉措。

謝朝的腳背全程崩得死緊,在穿上鞋之後才稍稍放鬆。他本來就白,常年不見天日的腳更白,腳趾個個珠圓玉潤,小巧可愛,兼之皮膚細膩如上好的羊脂玉,比之女子恐怕也不逞多讓。

陸川延倒無甚特殊感覺,只是覺得謝朝的腳很乾凈,也沒有異味,很不錯。

這隻腳穿好了鞋,他又照樣抬起另外一隻。謝朝已經隨他去了,胳膊緊緊壓著眼不去看,耳朵紅得能滴血。

陸川延抽空瞥他一眼,對謝朝如此之大的反應不能理解。

都是男人,摸一下腳腕怎麼了?

哦,也許是小皇帝不願意與他肢體接觸,可能擔心自己會隨手將他的腳腕扭斷吧。

視覺被遮擋,謝朝的觸感無限放大,能清晰感受到男人指腹的薄繭與他的皮膚相貼。

心跳越來越快,如擂鼓般在胸腔裡震蕩轟鳴,像是提醒他,此時他在活著。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陸川延手上的動作輕緩,語氣帶著淡淡的責備,「陛下發脾氣事小,傷到龍體該怎麼辦?倘若劃傷了腳,這座宮裏的人全都要遭殃。」

他的本意是關心謝朝,沒想到小皇帝聞言,突然放下手臂,直直看向陸川延,語氣變冷:「王叔原來並非在擔心我,只是在為那些無關緊要的人擔心?」

陸川延:「……」

小崽子,可真會曲解他的意思。

他動作不停,為謝朝穿好第二隻鞋,語氣篤定:「當然不是,陛下自然是重中之重。」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輕易撫平了謝朝的怒氣。他瞬間沒了聲,乖乖順著陸川延的力道放下腳來,跟著站直了身體。

只是腳腕上的灼熱感始終揮之不去。

陸川延取出一塊手帕凈手,淡淡問:「所以,陛下為何要在宮內大發雷霆?」

剛剛還很是能說的小皇帝頓時沉默下來。

小太監領著一批宮人進來,默不作聲地開始收拾遍地狼藉,速度一個比一個快。陸川延暫且等了一等,等眾宮人又魚貫而出,才繼續道:「陛下為何不答?」

謝朝微微垂下頭,黑捲髮遮住了大半張精緻的臉,表達無聲的抗拒。

陸川延有些頭痛,再次感嘆和小孩交流真是費力。

他換了個問題:「微臣前幾日聽說,因著一個小太監潑了杯茶,陛下就將乾清宮上上下下百餘名宮人換了個徹底。那杯茶水當真有如此大的威力?」

#陛下當真沒有背著我私藏宮女?#

謝朝仍然是拒不配合的模樣,低聲道:「……一時生氣,想換便換了。」

……似乎回答了,只是結果並不盡如人意。

想起上輩子的這個時候,小皇帝還與自己頗不對盤、滿腹猜忌,想要隱瞞目的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反正並不差這一時半刻,等以後小皇帝肯對他抱有幾分相信,能吐露心聲時,自己再問不遲。

……只是心中難免生出幾分憊懶,畢竟他對謝朝怎麼說也算是盡心儘力,對方卻始終不肯領情。

自己似乎一直一頭熱。

打定主意,陸川延決心停止熱臉貼冷屁股的行為,有這時間,不如回去讓零零麽多講些有意思的新鮮事。

他很乾脆地放棄了繼續詢問:「也罷,但憑陛下喜歡。只是千萬要保重龍體,切莫再像今日一樣險些傷到自己。」

「微臣要事在身,先行告退。」

他放棄得太乾脆,看起來很像因為被敷衍而生了氣。

謝朝緊緊抿著嘴唇,看著攝政王逆著光遠去的背影,突然一陣沒來由的心慌意亂。

某種強烈的預感提醒他,如果再不去追,恐怕會錯過極為重要的東西。

他並沒有猶豫太久。

身後有腳步聲由遠及近地傳來,對方跑得很快,靴子在地板上踩踏出鏘然的回聲。

以陸川延的耳力,甚至能聽見對方略顯急促的呼吸。

他止了步,還沒來得及轉身,寬大的袖擺就被人猛力拉扯住,迫使著他扭過臉來,正對上小狼崽子的視線。

謝朝的眼角殷紅,墨藍色的眼瞳泛著濕漉漉的水光,倒映著陸川延淺淺的剪影,仍未束起的黑色捲髮凌亂地垂落胸前背後。

本來就是俊美近妖的容貌,委屈起來更是讓人恨不得將心都剖出來給他。

奈何陸川延郎心似鐵:「陛下還有何事?」

謝朝重重喘了口氣,接著在陸川延疑問的眼神中,

他澀聲道:「並非是我有意隱瞞王叔,只是我得了一種罕見的怪病,太過匪夷所思,擔心即使說出來王叔也不會信我……」

「自宮宴之後,我便再也睡不著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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