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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強梁》第五百八十八章 毛遂自薦
溫儼笑得十分靦腆,「孩兒打理家裏的產業,最近賺了筆小錢。恰在歸來途中看見有人擺攤賣這付玉棋子,價錢也不貴,想著父親大人喜愛圍棋,便買了下來。」

溫閣老聽了,沉吟著問道:「你做什麼賺了錢?」

溫儼知道溫閣老向來很忌諱家裏人收受別人的財物,知道他問這句話的意思。心中有些委屈,然而這付棋子確實是溫儼花錢買的,只不過賣給他棋子的人是位南方的商人,與溫儼有些生意上的往來而已。

溫儼回答得理直氣壯:「京郊莊子裏屯積的棉花前些天恰好遇上一位收購棉花的江南商人,他收購的價格比往年都要高了一成,孩兒便把莊子裏的棉花全都出手了,換了近一千多兩銀子。」

溫府在京郊有處農莊,莊子裏屯了些棉花,這些事情溫閣老雖然不親手打理這些事情,但也是知道的。

既然溫儼錢的來路正常,加上那付玉棋子溫閣老打心裏也喜歡,溫閣老便沒有多問,很是讚揚了溫儼幾句,當天,父子倆連殺了四五局。

陝西民軍攻破鞏昌府的消息終於傳到了京城。崇禎皇帝龍顏大怒,連夜把內閣,兵部,戶部的幾位大人召進宮去商議軍情。

皇帝對於三邊總督楊鶴已經非常不滿意,已經動了換人的心思,奈何兵部尚書楊國棟極力勸阻,加上內閣兩位內閣大臣在一旁勸,皇帝才沒有當即下令抓人。

楊鶴是前內閣大臣曹於汴的人,雖然曹閣老生前與周首輔,溫閣老關係都很要好,如今曹閣老死了,所謂人走茶涼。對於楊總督的生死,內閣兩位大人都沒什麼特別的想法。

之所以勸著崇禎皇帝不要換人,那是因為西北是塊爛攤子。把楊鶴換下來,總該有人去頂缸吧?而周首輔心中暫時還沒有人選。但對於溫閣老來說。西北的軍事有兵部尚書楊國棟和內閣首輔周延儒操心著,溫閣老樂得清閑,他勸皇帝,純粹是見著首輔大人勸了皇帝,他跟著風說兩句無足輕重的話。

溫閣老在意的事情,還在於京中,比如說,如何拔了光祿寺卿許梁這個眼中釘。

養心殿的燈火徹夜未熄。

次日一早。兩位大學士和兵部,戶部兩位尚書頂著熊貓眼準備出宮的時候,便驚奇地看見光祿寺卿許梁淺笑吟吟地朝養心殿走來。

見了幾位大人,許梁讓到一旁,笑呵呵地拱手施禮。待四位大人經過之後,許梁再次起步,進了養心殿。

溫閣老回頭看了眼許梁的背影,心中不禁嘀咕:這混蛋一大清早地進宮來做什麼?

許梁進入養心殿的時候,崇禎皇帝正在喝小米粥。聽見通稟許梁到了,崇禎皇帝不由得放下瓷碗。詫意地坐在龍椅上,看著許梁笑呵呵地走了進來。

「微臣光祿寺卿許梁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許梁一本正經地行禮。

崇禎打了個呵欠,擺手道:「許愛卿不必多禮。快平身吧。唔,愛卿這麼早進宮,有何事啟奏啊?」

許梁聞言起身,從懷裏摸出封厚厚的信封,呈給一旁的司禮秉筆王承恩,笑呵呵地道:「回皇上,這不已經是十月份了嗎?這是西山煤礦九月份的紅利。一共三千六百兩,微臣給您送來了。」

王承恩接過。小心地呈給崇禎皇帝過目。崇禎看了一眼,臉上有了些笑意。看著許梁,點點頭,笑道:「愛卿有心了。來呀,賜座。」

崇禎皇帝之所以一直以來,看許梁都比較順眼,這與許梁每月按時上交西山煤礦的紅利錢不無關係。雖然那幾千兩的銀子崇禎皇帝不是特別看重,但對於每個月按時給自己送錢的臣子,皇帝還是很欣賞的。

小太監搬來了錦墩,許梁卻沒有要坐下的意思,反倒跪地磕頭道:「皇上容稟,微臣此次進宮,還有一事啟奏。」

「講。」

許梁頓首,聲音低沉,道:「微臣聽聞西北民軍勢力越來越大,剿不勝剿,不久前竟然攻陷了陝西鞏昌府,火燒了半座府城。城內官員將士死傷殆盡,無辜百姓慘遭民軍屠殺……民軍禍亂,竟致於生靈塗炭至此!微臣得訊之後,昨夜一夜未眠,每每驚醒,痛哭不止!」

許梁說著,眼眶裏還真擠出了幾滴亮晶晶眼淚,跪坐著抹袖子擦了擦,擦完之後,眼眶便紅了。

說到陝西作亂的民軍,崇禎皇帝聽得剛剛壓下去的怒氣不禁又有上漲的趨勢。聽著許梁如此情真意切,憂國憂民,崇禎也跟著眼圈紅了,愴然一嘆,擺手道:「愛卿有此憂國憂民之心,朕心甚慰,甚慰哪……」

崇禎看著許梁,見許梁眼眶中眼淚不住地順著臉往下淌,不由得大為觸動:看看,這才是朕的忠心之臣哪!不由坐起了身子,溫言安慰道:「愛卿也不必太過傷心。西北今日的局面,都是三邊總督楊鶴和西北將士失職所致!朕有心重整西北官場,奈何一時沒有合適的人選哪。」

許梁再次抹著眼淚,將沾了眼淚的袖子往官袍上擦了擦,再次叩頭道:「皇上,臣擔任光祿寺卿之前,一直在陝西任職,對於臣來說,陝西那就相當於臣的半個家鄉哪。如今陝西將士惶惶不安,軍心不穩,百姓流離失所,田地荒蕪,人口凋零,微臣每每想到這個情形,心如刀絞,寢食難安。」

崇禎皇帝更加感動,擺手哽咽道:「許愛卿,別說了……一切,都是朕的過錯。」

「皇上?」司禮秉筆王承恩聽得大驚失色,瞪了許梁一眼,暗道這許梁今天搞什麼名堂?

「不,皇上,微臣有句話埋在心裏很久了,今日不吐不快!」許梁卻是語氣堅決地道:「為了西北的百姓,為了大明的江山永固,微臣鬥膽。甘願前往陝西,平息民亂,安撫百姓。還陝西一片安寧!請皇上恩準!」

說著,許梁重重一叩首。伏地不起。

王承恩聽了,眼露驚異之色。

崇禎皇帝猛然驚醒,愕然地看著許梁。

「愛卿,你是說,你要去陝西?」

許梁磕頭道:「求皇上成全!」

崇禎皇帝漸漸收住悲傷,神情嚴肅起來,緊盯著許梁,沉聲問道:「許愛卿。西北如今兵荒馬亂,軍機大事,不容兒戲。西北的地方官,若不能守牧一方,平亂安民,朕可斷然不會輕饒的!」

許梁抬頭,使勁眨了兩下紅通通的眼睛,斷然道:「一年之內,臣若不能平息民亂,願提頭來見!」

崇禎聽了。眼光一閃,定定地看著許梁,眼光閃爍不定。

許梁也直視著崇禎皇帝。紅通通的眼睛裏滿是堅定。

過了一會,崇禎皇帝收回目光,輕笑兩聲,溫和地對許梁擺手道:「愛卿先起來吧,你敢毛遂自薦,朕很欣賞。至於怎麼安排,朕尚未考慮清楚。嗯,你先退下吧。」

許梁聽了,心裏略為失望。站了起來,強忍著去揉眼睛的衝動。朝崇禎皇帝躬身道:「是,微臣告退。」

許梁急匆匆地退出了養心殿。出來之後,便感覺眼睛裏火辣辣地疼,眼前模糊一片,上下眼皮子腫得利害。艱難地看清了禦花園的方位,許梁提起官袍褲角,一路小跑著便趕去。

一路小跑著,眼睛裏眼淚依舊不停地流出來。

許梁心裏哀嘆道:完了,完了,這回玩大了,眼睛要辣瞎了!

聽得前方便有潺潺流水聲,許梁知道已經跑入禦花園裏面了,便加快腳步跑去,剛繞過一處假山,忽覺得前方白影一閃,自己居然撞入了一個白衣人的懷裏,臉部被兩團柔軟夾裹著,一股沁人的芬芳鑽入鼻間。

「哎喲!」白衣女子一聲痛呼,蹬蹬地退了好幾步,隨即有宮女驚呼道:「娘娘!你好大的膽子!」

許梁自然也知道撞到了人了,奈何他此時連眼睛都快睜不開了,當下也顧不上道歉,循著水聲,勉強站到水池台階邊,便將整個頭探入了清澈的流水中,兩手使勁地在水中揉著眼睛。

宮女如雲扶住了懿安娘娘張嫣,見這位年輕的紅袍官員撞到了娘娘,居然連句道歉都欠奉,反而旁若無人地蹲在水池中洗眼睛,不由又驚又氣,將張嫣護在身後,又手插腰,對著許梁大罵道:「你是哪裏的官員?衝撞了懿安娘娘,還不快過來陪禮道歉?!」

張嫣滿臉通紅,又羞又怒,胸前被撞的部位酥酥麻麻,也說不清是痛還是癢。站在宮女如雲身後,怒視著這位紅袍官員,見他撅著個屁股,頭探在水池裏,恨不能上前補一腳,將這個冒失魯莽的傢夥踢進水池裏去。

「喂!說你呢!」如雲尖叫道。

此時,許梁終於將方才在養心殿內散到眼睛裏的辣椒粉沖洗乾淨,雖然還有些許殘留,但至少能夠睜開眼看清事物了。

許梁起身,將頭上的官帽摘下來擰幹了水,抱在懷裏,這才回頭朝面前兩位女子深施一禮,歉意十足地道:「對不住,對不住。下官眼裏進沙子了,著急找水沖洗眼睛,一時不慎,衝撞了娘娘,還請見……呃?」

許梁說著說著,便愣住了,對視著同樣愣住了,臉頰通紅的張嫣,訕訕地道:「怎麼是你……」

宮女如雲聞言怒喝道:「大膽,見了懿安皇后,還不見禮?!」

「啊,哦……下官光祿寺卿許梁,見過懿安娘娘!」許梁立馬便拱手道。

張嫣又羞又惱地看著許梁,暗道怎麼每次見著許梁,都沒有什麼好事?!

旁邊宮女如雲已是驚叫起來,指著許梁道:「你,你就是光祿寺卿許梁?!那個陷害娘娘清白的人!」

「呃……」許梁很無辜的看著如雲,暗道,我也是受害者!!

張嫣臉色又紅了幾分,瞪一眼如雲,叫道:「如雲,你別說了。」待如雲住了口,張嫣便看向許梁,微微欠身道:「許大人,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上你。」

許梁尷尬地道:「是,是好巧啊。」

許梁說完,感覺臉上的水珠快流到嘴角了,便抹袖子擦了一下,然後見張嫣和如雲都直直地看著自己,便訕訕地笑。

許梁此時的形象實在不怎麼好,頭髮幾乎全濕了,官帽被揉成了一團捏在手中,脖子周邊的衣服也被水弄濕了一大塊,一雙眼睛又紅又腫,還時不時地眨動兩下……這個樣子,實在與朝庭正三品官員不般配。

張嫣嘴角一扯,順手便遞過去了一張絲帕,待手伸到許梁跟前,才驚覺得不妥:這是張嫣隨身帶著的絲帕,方才與如雲閑逛禦花園的時候,她還拿來擦臉上的汗水來著。

如雲瞪大了眼睛。

張嫣剛要收回,一隻手便抓住了絲帕一角。張嫣抬頭,便見許梁嘿嘿一笑,一隻手便接過了那面絲帕,隨即在臉上頭上擦拭起來。

「多謝啊,多謝娘娘。」

張嫣便尷尬地收回了手,一張臉紅透了。

許梁來來回回擦了兩遍,正要還給張嫣,忽見張嫣神情羞憤,瞪著自己的眼神又羞又氣。再看那面絲帕,此刻已經髒了,而且皺成了一團,擔在許梁手裏,像是塊抹布!

「這個……這個手帕髒了,我,我回去洗乾淨了再還你。」許梁臉色一紅,尷尬地收回手,順手將絲帕塞進懷裏。

張嫣見狀,臉色紅到了耳根,重重地一跺腳,慌亂地道:「也,也好。」說罷,便拉著震驚的宮女如雲飛也般地逃走了。

許梁呆立了片刻,忽然也是一跺腳,捶胸頓足地慘叫道:「這下真完了,怎麼把這個女人也得罪了!」

許梁狼狽地出了宮,而養心殿內,崇禎皇帝自許梁走後,便陷入了長久的沉思當中。司禮秉筆知道崇禎皇帝在思考問題,便靜靜地侍立在一旁,等著皇帝醒過神來。

良久,崇禎皇帝扭頭問王承恩道:「承恩,把許梁放到陝西,你覺得合適嗎?」

王承恩似乎早就料到崇禎皇帝會有此一問,垂手波瀾不驚地答道:「老奴也不知道。皇上,這是大事情,您若拿不定主意,不妨聽聽內閣兩位大人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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