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韜無意偷聽他們的話，但剛剛離得近，他們的對話多多少少也聽了不少。

剛才陛下說過元羿是當年打上神界的那個魔族，難不成……

如果是當年那個人，那麼鍾韜便能理解自家公子為何如此震驚時常了。

對於陛下來說，那個人恐怕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痛恨的人，恨不得他碎屍萬段死無葬身之地！

可是偏偏，那個人又是他決不能下手的人……

他覷了一眼禦無釋，見他面色比往常蒼白數倍，隱忍怒火和悲傷而讓他的雙眸充血，此時的他，看起來比純血統的魔族還可怕。

「陛下，如果是那個人，是不是趁她什麼都不知道時，先解決了？」鍾韜小心翼翼地提議。

他知道陛下有多恨那個人，那是陛下眼睛裡的一粒沙子，這麼多年只要想起來都會刻骨地折磨他！

「她現在都這麼維護他，為了他也不惜對我下手……」禦無釋的手放在胸口上，沾了一手鮮血，指尖顫抖，聲音彷彿從刀尖上滾過，「這和當年有什麼區別？」

「陛下……」鍾韜不忍心看他受傷，「讓屬下先為您療傷吧。」

禦無釋好似根本沒有聽見他的話一樣，只是自嘲一般：「你說我這麼多年等她，難道只是為了等來和當年一樣的結果？」

「陛下……」鍾韜心中彷彿堵了一塊大石頭。

這千年來，陛下為了她受的苦，她半點兒都不知道。

「蒼瑤說過，當年她已經答應和我的婚約，她既然答應了，為何她信任的人不是我，而是元羿？」

「陛下，當年的事情還沒有窺知全部真相，陛下千萬不要多想。」

「當年她走的時候，對這個世界多失望。」禦無釋抬起頭，看著魔界黑暗的天空，「我願意為了她顛覆這個世界，她呢？」

「陛下……」

禦無釋抬起手，示意他不必多說，「你下去吧。」

「可是陛下的傷……」鍾韜沒有繼續說下去，以陛下的實力，這一點點傷自然奈何不了他。

只是很奇怪，陛下的身份怎麼會是區區一個凡人能傷得了的？

梵靈樞現在也不過一介凡人，她實力能有多強？竟然一招就讓陛下見血了，這實在太過於匪夷所思了。

鍾韜即將走出院子時又回頭看了一眼，陰冷黯淡的月光下，禦無釋的身影彷彿一半融入了黑暗中。

他心裡忽然有一種非常怪異的忐忑不安……

.

魔界外圍，銀翼炎龍悄無聲息在黑暗的樹林中降落，梵靈樞連忙把他收回空間符裡，以免被人察覺。

她拉著元羿往前快走了好久，直到他不耐煩了：「你要走到哪裡去？」

「我第一次看見你這種到處找死的人！」梵靈樞也怒火沖沖的甩開他的手。

這個傢夥一而再再而三的坑她，這次要是把禦無釋坑成敵人，那以後的日子可就相當難過了。

「找不找死關你什麼事……」元羿兇狠地說著，目光乍然接觸到她紅紅的雙眼，忽然怔住，「你哭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