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豆漿油條鋪子坐了有十來分鐘，程素也沒好意思佔著位置太久，也已經看到了這個鋪子的生意，就她坐著的這段時間，饅頭油條賣得最多，而買了這個油條，總會買上一碗豆漿就著喝。饅頭是飽肚的東西，賣的也就最多，一籠賣完了，一籠又上了，還不忘重新蒸過，這夫妻倆，自她坐下到走，就沒停過手。

程素付錢的時候，故作不經意的笑著道：「大哥嫂子的生意很好啊，這小鋪子是你們自家的？」

「哪啊，租來的，就做點小買賣過日子。」嫂子擦了一把汗。

「那也很便宜吧？」

興許是見程素穿得好，又嘴甜，那嫂子就多說了兩句：「在這邊，哪能便宜呢？這麼個小鋪子，也得三十元一個月租金呢，我得賣多少碗豆漿油條才掙來啊！」

「行了行了，別說了，趕緊的把饅頭蒸起來吧，我又聽到一個班次到站了！」油條大哥催促一聲，似是不滿自家婆娘搭話，還目露警惕的橫了程素一眼。

程素眼神一閃，敢情這廣播還有這個作用啊，可不就是，有班次到站，必然就有旅客出站，要是經過這邊，那沒東西賣，豈不虧了？

她不好繼續打擾，說了句生意興隆就走了。

程素站在路邊，遠遠往火車站的出口看過去，果然有大波的旅客風塵僕僕的湧了出來，有的人直接就在出口附近的鋪子買東西吃，也有只看一眼，咬牙走了的。

而從火車站去汽車站的必經之路，也特別多人在這路上買吃的，說不準是要坐汽車去哪個縣城什麼的。

程素摸了摸肚子，又去了一間位置不好不壞的小飯館，一看這價格，也不算很貴，比市裏的飯館還要低一丟點，真是奇怪，火車站這邊人這麼多，為什麼這價錢都這麼便宜呢？

按理說，這地頭人多，不愁沒人吃，鋪子鋪租貴，應該比市裏也要貴上一些才行啊，可這價錢定的好像賣不起價似的！

她叫了一份飯，也就是一葷一素，一共五毛錢，坐下也不急吃，只看這鋪子和來往的客人。

飯館比油條店要大，不過也就二三十個方，放了幾個圓桌，飯菜都是提前做好的放在一個大盆裡，任人挑選，和她家喜順來的快餐差不多，只是這賣相就不怎的了，而且葷菜是有價格差別的，炒雞蛋肉絲就兩毛，雞啊，牛肉的，就要貴些了。

時間已經過了十一點，快到中午了，有客人問過價格，一聽到那些貴的，就都搖頭說太貴了，隻挑便宜的雞蛋肉絲，要麼就直接素菜多飯，填飽肚子就算。

程素忽然就明白這便宜的原因。

因為這來的人不管是探親還是來打工的，總的都是從外地來的，群體偏向貧窮這一類，你價格賣得太貴，誰吃得起？

程素就看到有人連一素一飯三毛錢都面露難色，問能不能再便宜些，得知不能，而舔著嘴唇走的。

試問，這樣的都吃不起，價格還能賣得多貴？

想到這裏，程素的一腔熱情心思，就像被冰水嘩啦一下淋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