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素向來是個行動派的主，這頭才起了去火車站那邊考察地形，那頭就安排好了工作，自己一人去踩點。

火車站位於清城西區，那是一個大的交通樞紐，而緊鄰在火車站旁邊的就是清城的市客運站，因為旅客流動性大，所以這在周邊的鋪子攤子，十家有九家是賣吃的，賣包子油條的，賣粥粉面的，賣飯的，應有盡有。

程素打算在火車站和汽車站的中間路上的幾間鋪子裏都吃上一回看看，她先是進了豆漿油條的鋪子，一碗大公碗的豆漿賣五分錢，油條一毛錢一根，還有包子，有肉的二毛一個，大饅頭則是一毛，價格也算公道。

她坐下來叫了豆漿油條，這年頭還沒那麼多摻假的，豆漿都是濃濃的，豆子味很香，油條也炸得大根。而這鋪子呢？

不過十來個方左右，最裏邊有個小廚房還是啥的，又搭了個樓梯，估計上面是個閣樓，而鋪子裏隻擺了四張長條桌和春凳，人進來擠得不像話，坐下來就背靠著背的，鋪子應該也有些年代了，裝修很舊，地板都有些髒兮兮的感覺。

賣的東西就擺在門口，一個大桶裝著豆漿，包子饅頭玉米的都擱在大蒸籠裡，油條擱在竹簸箕上，一旁，一個中年男人圍著個圍裙，麻溜的擀麵，拉油條，又放進一旁燒著的油鍋去炸。而男人身邊忙著賣包子收錢的女人，估計就是他媳婦吧。

程素收回視線，耳邊隱約能聽到火車站廣場那邊傳來的廣播，而這鋪子，有風塵僕僕的旅客扛著大包小包的經過又停下，瞅著包子問了價錢，買了饅頭豆漿坐著就喝。又或者是看沒位置了，蹲在路邊一口饅頭一口豆漿吃，滿是風霜的臉也不知是因為飢餓得到解決，還是因為對未來的嚮往而變得滿足。

程素這桌子對面，坐了個穿著補丁布襖子的大嫂，頭髮亂糟糟的，手裏拿著個大饅頭，手指甲都是黑的，程素笑著問：「大嫂子是剛來清城啊？是來探親還是怎麼的？」她看到她旁邊放著個大白色的蛇皮袋。

那大嫂憨憨一笑，道：「俺和俺男人是來找工作的，家鄉的人說清城是大城市，這裏好找工作，錢也多，俺們就來了。」說著，又指了指在外頭抽煙的一個中年男人：「那就是俺男人。」

程素看出去，果然，有個裹著襖子的男人挨在一根電線桿上，正抽著煙看著人來人往，一口一口的吐著煙圈，面上有些嚮往的神色。

清城近兩年經濟好轉，聽應縣長說明年還會搞個工業區，景色再好一點的縣城，還會做旅遊開發。程素還聽王大姐說，他們縣裏因為菠蘿一下子好賣起來，說是要申請一個什麼菠蘿種植基地啥的，叫菠蘿之鄉，讓大家都富起來。

總的來說，清城現在的經濟是越來越好，這前來打工的人，也是越來越多了。

程素心裏起了這個認知，心頭好一陣癢，感覺現在是做什麼都是個大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