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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鬥在甲午年》第二十八章 弱國無外交
?今日長纓在手,何時手縛長龍!

隨著何長纓這句難看的詩句寫下來,身邊的幾人均是目光一亮。

「今日長纓在手,何時手縛長龍;這句殘詩大氣倒是大氣,不過短短十二個字,一連用了兩個『長』,兩個『手』,不免有些——嘖嘖,要是讓我改,我就改成『今日長纓在手,何時縛孽龍』。」

沈兆翱一副雞蛋裡面挑骨頭的做派說道。

何長纓笑而不語。

「兆翱你這話我不贊成,中國的詩詞文章就是因為太講究這些亂七八糟的規矩,所以往往到最後連基本的意思都表達不清楚。」

陳世傑第一個站起來表示反對:「你看看西洋的詩詞:假如生活欺騙了你,不要憂鬱,也不要憤慨。不順心時暫且克制自己,相信吧,快樂的生活就會來臨!——你看意思表達的多清晰?不像咱們的詩詞雲山霧罩,越解越歪。」

「這樣就很好,最明晰的就是最好的。」

林雲瑜也站在何長纓的這一邊。

「得,算我什麼都沒說。」

沈兆翱依然一笑的笑容,豪不為意。

「昨天上海和香港那邊的報紙都刊登出來了,何先生您是對的;」

這時候吳威揚轉移了話題,臉上露出一絲困惑的激憤:「英國和日本確實簽訂了通商條約;而且昨日津門的報紙還刊登了前些日子英國的《泰晤士報》的一篇原文,上面的英國人竟然為東洋人的炮擊辯護,說東洋的炮擊合乎國際法理,現在國內無人不罵英國的無恥。」

屋子裡陡然沉默下來,就連一直臉色輕佻的沈兆翱,也收起了臉上的散漫,眼睛裡冒出熊熊的怒火。

何長纓感覺自己的煙癮來了,來到滿清這七八天,自己一根煙都沒有吸。

他環視了一圈身邊的眾人問道:「讓我說實話?」

「何先生你說,這些話出你口,入我們耳,我保證絕對不會有第五個人知道。」

吳威揚很自信的說道。

「這些話你們也可以往外說,不過昏聵者,固執己見者,一心想往上爬升官發財嬌妻美妾者,渾渾噩噩得過且過者,就不要對他們說了。」

何長纓接著說道:「東洋比我們的優勢在哪裡?現在津門,京城,上海,武漢,香港,廣州,這些國家的要害地方無不布滿了東洋的間諜,他們對於我們中國的情況簡直是掌上觀紋了如指掌。」

聽到何長纓這麼說,吳威揚林雲瑜幾人都是點頭認可。

這幾天重慶號的密函案鬧得沸沸揚揚,而石川伍一在8月4號,也被津門城守營在北洋軍械局書辦劉棻的家裡抓獲。

現在全國各地的防營,捕快,也正在加緊的查找捉拿東洋的間諜。

「那麼我們不妨換位思考一下,為什麼東洋人在對咱們大清的國力軍力了如指掌的情況下,東洋人又不是白癡,居然還敢悍然的發動戰爭?」

沈兆翱的目光一亮,看著何長纓的眼光裡真正的露出了佩服的神情。

這個話題太敏感,何長纓不想深談,就對林雲瑜說道:「你們可以選一些思想開放,願意正眼看世界的學員交流一下,我這話的意思並不是論誰勝誰敗,我只是提出一種新的逆向思維的方法而已;咱們的老祖宗不也說過』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其實也就是這個道理。」

「高升號的事情,當時我在船上,話題挑開雖然痛苦,可是我還是想說下去;」

何長纓幽幽嘆息著說道:「當時東鄉平八郎要求高升號跟速浪艦走,高惠悌抗議無效之後表示服從,然後高惠悌勸說我們投降,被我們拒絕;高惠悌發信號與浪速艦交涉,以未知宣戰為由要求回到旅順,也被東鄉平八郎拒絕,並且發出『船員離艦』的警告;兄弟們以高善繼幫辦為首,扣押了高惠悌在內的所有英籍船員,不允許他們離船;這個時候速浪艦就開始用魚雷和右舷炮攻擊高升號,高惠悌和一些泰西船員跳海,憤怒的兄弟們認為他們臨陣脫逃,朝著大海開槍射擊;然後高升號沉沒,東洋人繼續朝著大海開槍,對我們進行射殺。」

何長纓又環視了幾人一遍,看到眾人都露出憤慨的神情,接著說道:「如果我猜的不錯,東洋人會狡辯說之前的豐島海戰是北洋水師先開炮;既然戰爭事實已經發生,那麼英籍的商船高升號滿載淮軍就屬於一種敵對行為,不可以獲得英國國旗和船籍的保護,所以東洋軍艦擊沉高升號就是合理的。」

「《泰晤士報》上面刊登的就是這個意思。」

吳威揚臉色沉重的點頭說道。

「這真是無恥之極!」

陳世傑氣的眼睛直冒火。

「我們的軍情搜集,我們的外交公關,都是一張白紙,就隨著東洋黑白顛倒的隨意歪曲事實,我們的老大人們,都是一群屍位素餐的殭屍!老中堂之前想著是洋人的船,東洋人不敢開炮,結果人家就不吃你這一套,開炮擊沉了你;然後老中堂又指望著英國能出面干涉,結果英國不但乾打雷不下雨,而且事情的發展反而對大清越來越不利,我今天的話放在這裡,到最後國際上不但不說東洋不對,反而會讓咱們大清賠錢!為什麼呢?」

何長纓看著林雲瑜,在這幾個人裡面,他對這個林雲瑜最有好感,也最嫉妒這小子的英俊果敢帥氣。

「我是一個軍人,我所做的就是平時練好兵,戰時打好仗;別的,我沒興趣。」

林雲瑜直接絕句回答何長纓的問題。

一個標準的軍人,不錯!

何長纓滿意的點點頭。

「因為話語權都掌握在東洋人的手裡;剛才看了何先生講的那一段泰西列強的地緣對抗,兆翱認為在清日戰爭結束之前,英國不會幹預中日間的戰爭,所以也不會對高升號的對錯直接下定論;因為他們需要一個能竭製沙俄東進的力量。」

沈兆翱插口說道。

孺子可教!

何長纓對著沈兆翱點點頭,然後遺憾的說道:「你錯了,不用這麼久;最多一個半月,英國的高層就會完全認定東洋軍艦的合理性;三個月內,英國的皇家大法官就會簽署備忘錄,正式裁定東洋軍艦擊沉高升號的合法性。」

屋內的幾人都是悚然一驚,雖然何長纓說的是高升號,可是這話裡面的潛藏含義,不能不讓人心顫。

何長纓再次拿起了毛筆歪歪斜斜的寫下了五個大字:

弱國無外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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