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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花 上》第十章
「那個女的不是凡人吧?是妖怪嗎?」老七好奇的湊上前,他們家老大做事一向一板一眼,自從他接管無間後,就很少離開那死氣沉沉的地方,對凡間的事更是沒什麼興趣,這回卻特別到醒世閣來和三哥借能窺視人間的醒世鏡,教他怎能不好奇。

「不是。」他將長布蓋回鏡子上,轉身走出門去。

「不是?」老七跳下桌,腳步輕快的跟上。「不是妖怪,難不成是人?」

「不是。」他來到那一牆又一牆的木櫃旁,搜尋著。

「不是?」這不可把老七給弄胡塗了。「不是人。也不是妖。那她是哈?」

「我不確定。」他伸手拿出櫃子裏其中一隻薄如蟬翼的水晶,「不過我想,她是天女。」

老七日瞪口呆的看著他。

「你開玩笑?」

「沒有。」他將水晶放到掌上,被載入的影像便閃現在半空。

「可是方才那……那那那……那是妖術啊!」老七無法理解的說:「天女怎會使妖術?」

他伸出手,指著半空中,那水晶所記載的景象。

「入魔的就會。」

老七抬起頭來,一看之下,嚇得臉色發白,差點把方才吃下的桃子全都給吐了出來。

只見醒世閣的空中,一輪明月當空。

明月下,石台上,如獸般的妖魔爭先恐後的嘶咬著石台上,被綁縛住的祭品。

那仰天哭喊,被咬得血肉橫飛的祭品不是別人,正是方才在醒世鏡中,放黑狼的兇狠女子。

他伸手將水晶收回,影像倏然消失無蹤,但老七依然臉色死白的瞪著半空,好半晌,才回過頭來。

「那是什麼?」

「魔人的祭典。」他將水晶放回原位。「記得之前被押入無間的阿塔薩古·龔齊嗎?」

「那個從頭到尾,不斷咆哮,還打倒好幾個夜叉鬼將的那位?」他當然記得那傢夥。

世上惡人多,可像他這麼狂妄大膽,死後見閻王還如此囂張的,可真是沒幾個,那傢夥把森羅大殿搞得雞飛狗跳,後來還是二哥親自出馬,才將他製服的。

「她是他妹妹。」

「那個救人無數,死後成仙的天女妹妹?」

「不是,她是另一個。」

「另一個?」老七又愣住了,「我怎麼記得他只有一個妹妹。」

「阿塔薩古王族的人流有仙人的血源,雖然經過數代的傳承,血源變淡了,但他們仍有特殊的能力,為了維護王朝,王族的人之中,最有天分的,就會成為祭司或巫女。」

「她是龔齊那一代的巫女?」

「對。」

「那怎麼會變成……那樣?」想到剛剛那個恐怖的畫面,還是讓他覺得有些反胃想吐。

「龔齊將她送給魔人,交換了非人的力量,以求戰爭的勝利。」

「他把妹妹當活祭品?」老七這下大怒了起來,「混帳東西!」

「他不知道巫女是他妹妹,他們從出生就分開了。」他看著震怒的七弟道:「這件事沒那麼簡單,巫女澪為仙人之後,在出事之前,她盡責守分,活人無數,甚至能祈福通天。她本應在百歲之後修成正果,不該遭此劫難。」

百歲?但龔齊被抓來已好一陣子了,人間早已過了數百年,她應該早死了才對,可他剛剛才在醒世鏡裡看見她,醒世鏡隻映照凡間事,那不就表示——

「她還活著?」老七愣了一愣。「不會吧?生死簿上沒她的名字嗎?」

「有生無死。」

「有生無死?」老七正色道:「不可能!生死簿是二哥管的,他絕不會讓這事發生。」

「我去查過了,老二也確認了,這中間恐怕出了些問題。」他若有所思的看著七弟,「天宮,你說你才幫了娘娘的忙,你常上去嗎?」

「上面嗎?是還滿常的啦。」

「你有空幫我跑一趟嗎?」

「當然。」老大的忙幫了準有好處。「要做什麼?」

「去查水月鏡的看守人,是否換過。」

水月鏡?那不是能照出過去、現在、未來的天鏡?

哎呀,他想到了,那面鏡子的看守人,還是負責聽取凡音的,照說那個天女!巫女若無罪,她出了事,應會求天祈福,那個守鏡人該從鏡中看到才是,怎還會讓她出事?又怎會讓她惹出後來那麼大的事?

「你懷疑那個守鏡的疏子職守?」他挑眉看向兄長。

「是不是失職還不曉得,但出了問題是一定的。」他交代七弟道:「這事你別張揚,我得先知道因果,才能決定。」

「決定?決定什麼?」

「等你查回來了再說。」他走出醒世閣,臨到門口,又想起一件事,便停了下來,跟在他身後的老七差點一頭撞了上來。

「哇,大哥,又怎麼了?」

「你說你那裏還有蟠桃?」

「對啊。」

「可以給我一顆嗎?」

「當然。」難得大哥會和他拿東西,雖然好奇他為什麼改變了主意,老七還是立刻從懷裏掏出一顆碩大的蟠桃,邊笑著道:「我去去就來,你是要留在玄冥宮,還是會先回去?」

「回去。」

「那好,我回來就直接過去。」

老七說完,便興匆匆的離開了。

看著七弟消失在迴廊上,他將手上的蟠桃收了起來,這才轉身離開。

她跪坐在門內。

從玄冥宮回來,他就看見她跪在那裏。

門外,有一隻貓,黑色的貓。

他認得那隻貓,或者該說,那隻貓原來的魂魄。

它本是該在無間再待上千年,才能消除其罪業,卻被她意外救了的靈魂。在離開無間之後,這傢夥應是入了畜生道,誰知它啥事沒做,在凡間修法成精之後,竟然跑回來了。

察覺他的來到,它轉身面對他,露出尖利的牙。

他看著那隻貓,良久。

不知怎地,她出現之後,事情似乎開始脫軌。

在她之前,從未有人能擅闖無間,至少在他接管之後,這種事從不曾發生過;在她之前,他也從未傷過無罪之人:在她之前,更從未有誰離開之後,竟然還蠢到自己跑回來。

「你不該回來的。」他說。

黑貓聞言,身上的毛全都豎了起來,連腳掌內的利爪都冒了出來。

看出貓兒的憤怒,怕它攻擊他,雲夢忙開口喝止。

「不可以。」

她話一出,它的戾氣立時消去大半,但仍戒慎的瞪著他。

他挑眉。

「請你不要責怪它。」她開口為貓兒求情,「它只是因為無法進來,所以感到惱怒而已。」

他看著跪在門內的她,聽出她言外之意。

她看似平靜,但緊抿的唇顯示出,她對自己被關在屋子裏,也感到相當不滿。

「你需要休息。」

她的臉色依然十分蒼白,跪坐的身子也一副隨時要昏倒的模樣,可她還是強撐著起身,開了口。

「我休息得……很足夠了……」

他沒有多說,只是在她因暈眩,差點一頭撞上門柱時,上前再次接住了她。

「你不該下床的。」他淡淡警告,一邊將她抱回了床榻上。

「可是……」她難掩焦急的看著他,虛弱的喘著氣說:「天上一日,人間三年……我在天上修習了數月,才意外得知澪的詛咒……那時人間早已過了數百年,我好不容易來了黃泉,又在無間找了太久……這樣再拖下去,潯和蝶舞要到何時才能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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