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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人,別鬧》122、太奶奶
122、太奶奶

那姑娘已經嚇得暈過去了。

我腳受傷暫且逃不得,更何況我何必逃呢,我手中纏了一圈紅線,隨著符咒而出,將女鬼纏繞起來,她一下子暴躁起來,發出奇妙地噗呲聲,整個化為一攤血水滲入地板之中。

我聽到外面噗噗噗的聲音,大概是風吹的。

我伸手去拍那姑娘的臉,掐她的人中,被嚇成這樣,膽子這麼小來玩什麼鬼屋,也真是醉了。

在我強力掐了她人中好幾下之後,姑娘才算是睜開了眼睛,可是看到我之後,她又尖叫了起來,尖叫聲此起彼伏,她雙手抱胸,問我:「你……你……是什麼鬼?」

姑娘怕的要死,可還要逞強,裝出一副不懼怕的樣子:「天靈靈地靈靈,妖魔鬼怪……」

「我是人。」我一把抓著姑娘的手,「感覺到了嗎?」

那姑娘怔了一下,捏了我一把:「咦,還真是人呢,你偷偷跑進來做什麼,等等,剛才那個白面女鬼,是不是你幹掉的?」

我點頭,姑娘一下子來了興緻,說什麼世界上還真的有鬼,她以為是那些江湖騙子胡謅的,這姑娘單純地很,我一說她就信了,我問她為什麼要來這裏,她說被人刺激的。

「我有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在我未婚夫面前刺激了我,為了表示我膽子大,所以來參加了這個子不語的活動。」姑娘說道,嘆了一口氣,說是自作孽。

她忽而纏著我,問我可不可以教她幾招,我沉聲道:「金家秘法,不得外傳。」

「你是金家人?」她問我,再度打量了一番,「你是金家的誰?」

姑娘的眼神之中帶了一絲警惕,忽然而來的警惕,好像是覺得我在說謊一樣,我說是淮城金家,姑娘說沒聽過,這裏倒是有個金家,有名的很。

「比你們這個金家有名多了,也是做這個聲音的。」姑娘說道,「忘了自我介紹,我叫童瑤,很高興見到你。」

童瑤?

我太奶奶就是這個名字,難道說我太奶奶的靈也被V臉控制了,這麼一想,我都覺得細思極恐,V臉在背後到底偷偷做了什麼。

「你可曾許了人家?」我問道。

童瑤瞪著我:「剛才不是與你說過了嗎?哎,造孽,自小定下的親事,可我不喜歡他。」

她說如今追求戀愛自由,她卻要被婚約束縛一世,想想都格外的淒慘,我問她對方是誰,童瑤愣了半天,說是許如錦問我認不認識。

我拍了一下大腿,麻痹啊,我太爺爺,自小生的若,取了一個類似女孩子家家的名字,許如錦,如錦,說是這樣才能躲過大劫,可是越是這樣,生養的越是陰柔啊,柔弱書生,據說性格極其內向,也難怪我太奶奶會嫌棄。

哎,先給我太爺爺默哀三分鐘。

童瑤問我是如何認識的,我說聽過他名字,只能這樣胡謅了,總不能說你是我太奶奶,這樣絕對嚇死人。

「怎麼可能,就憑他,在班上都鮮少有人與他說話,更別提在外有什麼名聲了。」太奶奶說道,有這麼不堪麽,我隻記得太爺爺的性子柔,但是三觀正,是個熱血好青年,當時可是暗地裏幫著做過大貢獻的,才有了我這樣根正苗紅的小年輕。

我底氣不足,說大概是耳熟。

太奶奶吐槽:「可能是同名也不一定呢,可惜了我。」

太奶奶的神色不好,頗為神傷,說明明妹妹對許如錦有興趣,偏偏要她嫁過去。

「你當真不喜歡許如錦?」我問道,童瑤說那還有假,這種事情何必逼迫人呢。

「父親說許童兩家相交甚好,我不能由著性子胡來,可是明明許如錦做什麼事情都跟妹妹在一起,前年去廟裏算了一算,還說他們是錦繡良緣。」

我暗嘆了一口氣,他們之間也是有故事,太奶奶說為了這個事情,她都愁死了。

「那你問過你妹妹,對許如錦的態度了嗎?」我問道,對於太奶奶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我聽得甚少,幾乎沒有聽到過,隻說太奶奶有個姐妹,生的美,性子奇怪,想來該是這人了。

太奶奶嘆了一口氣:「他們常常膩在一起,但只要我一走過去,他們就自動地散開來。有一次我去問妹妹,可她竟然對我跪下來,說什麼對許如錦沒有非分之想。」

我也是醉了,太奶奶說有非分之想又如何,若真的喜歡,她肯定成全,可是她妹妹愣是覺得太奶奶要對付她。

「說來也是奇怪,我們之前吵了一架,為了許如錦的事情。」太奶奶說道,她說之前聽到自家妹妹在許如錦家過夜,便腦子短路似的訓斥了她,以至於在雷電交加的晚上,妹妹跑了出去。

太奶奶說後來妹妹回來了,感覺變了一個人似的,不愛說話,尤其不愛與她說話。

「說到底是我虧欠了她,她躲在樓閣之中,將自己關了起來,我不知道那個夜晚,妹妹她遭遇了什麼。」太奶奶說道,「後來,過了三天,她便從閣樓上下來了,也虧得父親這幾日不在,不然我定然會被訓斥,她變得憔悴了,瘦了,她說要與我出來玩,我覺得對她有所虧欠,便答應了。」

「從那時起,我便沒有見過妹妹笑。」太奶奶說道。

我怔了:「也就是說你妹妹介紹你過來玩的,她也來了?」

「她沒有來,為了證明膽量我一個人來的。」太奶奶這般說道,我凝眸,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為什麼在我的印象之中,沒有太奶奶這位妹妹的記憶呢。

我們又聊了一些關於許如錦的事情,門外噗噗噗的聲音越來越響,有人敲門了,三下一斷,連著敲了三次。

太奶奶過去看門,那個來接她的人,見她走出去的時候多了一個人,那人居然不問,任由我跟著走出來,太奶奶剛想說些什麼,便閉了嘴,我們到了大堂之中,所有人都到了。

我們來得晚了。

所有人都坐在大堂裡,我聽到有人低聲抽泣,那個領頭的小姑娘(侏儒小人)捏著嗓子:「這樣的事情,自從我們開社以來從來沒有發生過,探長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問了旁邊的人才知道,有人緊張過度,心臟病發死掉了,可是那人死的時候,在地上畫了點東西,好像還是洋文。

太奶奶捂著胸口,我問她怎麼了,她說這裏的空氣不太好,她有輕微哮喘。

言畢,她從兜裡拿出一個小瓷瓶,聞了一會兒。

「那麼請問我們什麼時候能夠離開?」有人坐不住了,便問道。

那小人兒繼續說:「已經打了電話過去,祝探長很快就來,為了避免破壞現場,大家還是等一等。這次所有的損失都有我們社承擔。」

如此才算是壓了下來,可惜過了一會兒,大家還是躁動起來,有人嚷嚷著要離開,甚至有人強行離開,我見外頭有人進來,附在小人兒耳邊說了什麼,卻見她變了神色。

大夥兒一鬨而散,從屋子裏走了出去,說是不能再等了,眼看著就要天黑了,再在外面待下去,怕是不好。

小人兒沒有阻攔住人,她倒是厲害,沖我而來:「這姑娘眼生地很。」

「咳咳,她是我朋友……」太奶奶說道。

「可是童姑娘似乎是一個人來的,這突然多出來的朋友,實在可疑。」那小姑娘盯著我,眼下有一顆小紅痣,看起來尤為可怕。

那姑娘欺軟怕硬,愣是將我們留了下來,等所謂探長。

門忽而被打開了,一位穿著青花瓷旗袍的女人,緩緩而來,她的視線落在太奶奶身上,我注意到了,她在燈光之下沒有影子,她與太奶奶他們不同,童瑤是靈,她是魂魄。

「妹妹,怎麼來了?」太奶奶迎了上去,問道。

「父親不放心,便要我過來看看你,這麼久了,你怎麼還在這裏?」那妹妹上前,冰冷冷的感覺,她的視線忽而落在我的身上,有一絲絲的驚恐。

那妹妹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太奶奶說什麼要等探長過來,她妹妹則說已經打點好關係:「父親難得回來,姐姐還是不要忤逆地很。」

藏在太奶奶妹妹身後的女鬼,長舌繞在女子的脖子上,流滿鮮血的臉隱匿在她的身後,那雙眼睛貪婪地看著太奶奶,我下意識地去抓太奶奶的手。

太奶奶轉身看我:「怎麼了?」

「探長沒來就走,似乎不太好吧?」我說道,太奶奶點頭說也是,可是父親難得回來一趟。

「這位是誰?」那位妹妹連忙問我,她是已故之人,自然對我有所忌憚,然只是一點點,之後便又恢復過來了。

太奶奶抓著我的手說:「我剛認識的朋友。」

「父親想來不喜歡你交這些朋友,姐姐還是莫要忤逆父親。」那人的眼神好冷,冰涼涼的,反觀她身後的人,比之興奮不少。

我太奶奶脾氣好,說什麼都要帶我回去,我也想看看自己太奶奶一輩的事情,為什麼太奶奶的靈會被V臉所控制,為什麼之前沒有人提起。

後來我才明白,原來這些年來,所有的太平都只是為了粉飾底下的洶湧,而我所見和睦的家庭,其實早就暗流湧動,我眼中的模範夫妻,原來竟然對對方恨之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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