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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人,別鬧》123、陰損之事
123、陰損之事

「跪下!」太奶奶的父親冷聲道,對著太奶奶說話,儘管有我這個外人在,但是氣焰還是很盛,氣得鬍子都抖了一下。

太奶奶叫童瑤,她的妹妹叫童玲,我稱呼太奶奶的父親為童父,以名字來記錄。

童瑤瞪著童父,咬著下唇,問為什麼要跪。

童父的姿態,有幾分陰柔,面色略略有些發白,跟我之前見過的殭屍一樣,不是我不敬,而是給人的感覺就是這樣,童父身上穿著深色舊馬褂,留長發,眼窩凹陷,沒有鬍子,唇瓣特別的紅,膚色極其蒼白。

即便是生氣的時候,也略顯陰柔。

我掃了一圈,其他倒是沒有什麼。

「我多次囑咐你,莫要胡亂跑出去玩,可你偏偏不聽。許家差人過來,挑個好日子將你嫁出去吧。」童父開口說道。

童瑤尖著嗓子:「不,我不嫁,父親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歡他。」

「何為喜歡,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談何你喜歡。」童父冷笑一聲,手中拿著雞毛撣子,佯裝教訓童瑤,隔著空氣打了幾下,隨即便轉身,看都不看我一眼,看似對童瑤嚴格管教,其實不過面上的事情。

我轉而掃了童玲一眼,只見她雙眼陰毒,死死地盯著童瑤,她攏了攏身上,淡藍色的披肩,上前去攙扶童瑤:「姐姐,父親還在氣頭上。」

「不是要你瞞著他嗎?」童瑤說道。

「可是許家下午差了人來問,可你恰好不在,許大哥……」童玲說道一般停了,好似害怕,不敢繼續,可是躲在她身後的女鬼,此刻正囂張的笑著,像個貪婪的人一樣,抱著童玲。

「許如錦怎麼了?」童瑤追問。

童玲說許如錦病了,聽許家來人說什麼,許如錦好像撞邪了,邪氣入體,連床都下不了,身形越來越瘦削了,請了金家人來作法都沒有用,那人說是心病,得心藥醫。

「他倒是事情多,難不成眼見著婚期在即,撐不住了,為什麼偏偏不喜歡,卻不說呢。」童瑤說道,太奶奶果然是女中豪傑。

童玲則接話說什麼這是父親大人的決定,斷然違背不得。

童瑤一著急,跑去找父親大人理論。

妹妹抓著姐姐的手:「父親說過,入了夜,斷然不能去他的房間!」

「此事緊急,他會原諒我的。」童瑤說道,一把跑了過去,走的倒是快了。

童玲看著我,冷聲道:「就憑你,有什麼用,金家的人都束手無策,你呢,還不跟過去。」

這人的眼睛,冰冷異常,我跟著童瑤過去,她站在二樓的門口,捂著嘴,對我噓了一聲,我躡手躡腳過去,看到房間裏面有奇怪的畫面。

女人妖嬈的身姿,一屁股坐在男人身上,那女人妖媚的很,被男人死死地摟著。

「死相,怎麼現在才來找我。」女人笑言道,女人扭動著腰肢,那條尾巴尤為明顯。

童瑤儘管生氣,可此時也呆愣在原地,那是一隻妖,她一把將童父推倒在地,爬了上去,兩人不多時便糾纏在一塊兒了。

「這次你給的那批小娃娃倒是新鮮,味道還不錯,甜了點。」那女人笑著說道。

童父摟著女人的腰肢,翻身壓了上去,笑的異常,貪婪地啃了起來。

女人推了他一下,嗔道:「死鬼,這樣猴急,要是讓你女兒知道了,不得出事。」

「這會兒提她做什麼,不過南洋那批貨,什麼時候能出?」童父說道,伸手開始解女人的衣裳,那女人穿的騷氣,解起來也是帶感。

我看得目瞪口呆,祖上怎麼就這麼福澤,如果真的做這樣的缺德事,總歸是說不過去的。

童父與貓妖糾纏在一起,整個屋子煙氣繚繞,不時傳出嬌喘聲。

女子一把勾在童父的身上,指尖輕輕滑過他的臉:「放心吧,這次的貨絕對好,純地很。」

「沒人盯上吧?」童父問道,他們之間在做什麼交易,聽著格外的骯髒。

女妖撫摸著童父的身子,笑著說道:「只要你保證準時送上小娃娃,想出事都難。」

「哈哈哈,輕點,死鬼。」

一陣翻雲覆雨的聲音,床被撞擊地咯吱咯吱,我看到太奶奶陰霾無比的眼神,我以為她會衝進去,可是她冷靜的轉身,對上站在不遠處的童玲的視線。

太奶奶張合了嘴巴,不曾想說些什麼。

我見著童玲想要說話,雙手捏決,符瞬間打了過去,一個小火符,足以打的童玲驚慌失措了,附身在她身後的女鬼叫囂著,她從二樓跳了下去。

童玲發出巨大的響聲,像個火球一樣。

我急忙拉著太奶奶,捂住她的嘴巴,往樓梯下面拖。

連滾帶爬,我們到了一樓,我讓太奶奶先別出來,我們站在門口,此時童玲從二樓摔下來,卻一點兒事都沒有,她冷眼看過來,附身在她身後的鬼,徹底佔據了她的身子。

吼……

那女鬼嘶吼一聲,沖著太奶奶過來。

我一把推開太奶奶,去摸符咒,對付她尚且還有辦法,我用紅線將童玲整個纏繞起來,指尖一杯銅板,點著童玲的噁心下去,一道金光閃了過來。

「金家的手法,你怎麼會?」太奶奶突然問我,她居然認識金家的手法,也是神奇。

「先別說這麼多,她被女鬼控制了。」我沉聲說道,童玲早就死掉了,只是不知道為什麼能保存地這麼好。

童玲被束縛地很難受,渾身上下冒著白煙,還在努力掙扎著,我的手,破了皮,流出血來,不能浪費了,我將血滴在童玲的身上,那女鬼徹底沒了皮,成了一個張牙舞爪的怪物。

此時從二樓下來的童父,神色嚴峻,他呵斥一聲,問發生了什麼。

幸好太奶奶機靈,說什麼童玲也被鬼怪侵身了,這下是徹底失控了。

童父冷聲道:「哪裏找來的江湖術士,還不快去請金家小姐來!」

這一聲大的我都聽到了,言語之中的嫌棄,我看了太奶奶一眼,希望她跟童父保持距離,不清楚她是否看到,但是此刻我是斷然抽不出身來了,我的手沾滿了鮮血。

童父驚恐地看我,說我是妖道。

我沉聲:「我才不是妖!」

我一聲低吼,手中的鬼櫻珠隱隱發熱,趁著女鬼舞動的時候,鬼櫻珠散發出一陣奇特的光芒,瞬間將魂魄吸了進去,失去女鬼的童玲,瞬間倒了下去,再也不能動彈。

她早就死了,現在剩下的只是一具屍體。

「玲兒,玲兒,你怎麼了?」童父急忙上前,一把抱住童玲的身子,他的眼底滿是關切,可惜童玲早就沒了生氣,童父將脾氣發在了我的身上,說什麼我是妖道,收了童玲的魂魄,要人將我捆住。

太奶奶一把攔在我的面前,可還是被童父推到了地上,一個巴掌狠狠地扇在她的身上。

我怔了一下。

太奶奶從地上爬起來,護在我的前面,她的眼睛裏面滿是淚水,她說這是父親第一次打她,之前雖然不過問她的生活,但不至於動手。

童父像是失心瘋一樣,一腳踹了過去,我從地上爬起來,不確定童父是不是被貓妖迷了心智,連帶著給他驅邪。

然就在我動手的時候,外面有人進來了,是金家的人,他過來拉住童父,沉聲道:「其實早該說的,玲兒的確已經去了,在那個晚上陽壽已經,老友,你聽我一言。」

「什麼?」童父臉上的神色,完全是受了打擊。

太奶奶被打得在一旁哭,眼淚吧嗒吧嗒落下來。

金家來人的是我曾祖父,按照輩分拍應該不會錯,等有機會考證一下。

「老友,節哀。」

「你早就知道了?」童父問道,曾祖父點頭,說害怕老友接受不了,才許諾那玲兒達成所願,可是不曾想有這樣的變故。

金家來的人(不確定是不是我的曾祖父)冷眼看我,眼神之中完全疏離,我怔了一下,後退了一步。

「她是何人?」金家人問道,太奶奶攔在我面前,說我是她的朋友,自始至終她對我的感覺很是親密,她一直護著我,就好像知道她是我的太奶奶一樣。

我眼底含淚。

「你所持的可是鬼櫻珠?」金家人問我,我點點頭,眼底滿是戒備,不是我不親近自家人,而是覺得奇怪,既然金家人跟童父走的近,為什麼不知道貓妖的事情,還是說有意縱容?

我看了過去,金家人對我點點頭,算是客氣了。

「老友,我給你開的葯,可按時吃了,你這身子還得好好調養吧。」金家人說道。

童父點點頭,說怎麼可能胡來,我見著他眼底的烏青,怕是不僅不吃藥,還夜夜笙歌,這身子遲早掏空。

為什麼祖上那麼多的糟心事,我一度懷疑這個男人跟我不是一脈的,我探了探太奶奶的口風,她說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幼母親就去世了,一個人跟大宅子裏的傭人相依為命,父親只知道做生意,後來家裏來了妹妹,說是在外面生的孩子。

「可我在父親的眼中,看到了真正的疼愛。」太奶奶對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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