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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醫傾城,妖妃毒步天下》第一百六十一章 起了壞心思
聽離盞這麼一講,他又深有同感的憶起東宮莫名發的兩場大火,和偏殿裏融掉的銅鎖,以及那個憑空消失的女人。

這都是他親身所歷,用常理斷然解釋不通。

離盞見他臉色愈發難看,大概是聽救治無望,下意識的在排斥她的話,覺得她在胡說八道罷了。

離盞連忙急轉語調:「小女子倒不是相信什麼鬼鬼神神,但實在是醫治不好她,不敢再耽誤病情,便讓她趕緊另尋大夫。她也是怕的,沒辦法,便去信佛。不知她爬了哪座山,拜了哪座廟,廟裏的僧人,予她甘水一瓶,讓她內服外用。且囑咐她,倘若孽債淺,用之可除。孽債深,用之,只是緩兵之計。」

聽見「孽債」二字,顧越澤的臉色已經難看得不能再難看。

「離小姐,你可知你在說什麼?」

離盞洋裝害怕,顫著雙腿,差點就像要給他跪下的樣子。

「越公子且聽我把話說完,那女子後來照做,果然就好了。」

聞之,顧越澤陰沉沉的目光變得金亮。

「真的?」

「離盞不敢對公子撒謊。小女子覺得,這分明就是種毒,隻不是不常見罷了。那僧人給的甘水,要麼是歪打正著,要麼是知道此毒是何解,故意說得神神鬼鬼,要旁人拜信寺廟,多添香火。」

顧越澤表情又再和緩了些。

「小女子治不好那病,心裏一直留了個疙瘩。後來聽說她手肘好了,便十分好奇那甘水是什麼東西,去向那婦人討要了些用剩下的,自己鑽研了配方,如今都還記在冊子上。」

「噢?」

離盞再看顧越澤的臉色,他顯然已經生出幾分興趣。

「我仔細研看過那配方,極其溫和,即便治不好,也絕不會壞事。」

說罷,十分小心的看向他:「越公子可否想要一試?」

顧越澤看著自己潰爛得不成樣子的雙手。想起太醫院的那群禦醫,沒有一個人知道這是何毒,更沒一個敢配藥的,隻敢拿些名貴的止血止痛的葯敷在上頭,又不見得好。

畢竟事關儲君之位,要是真這麼潰爛下去,他也很難堵住朝中的悠悠眾口了。

「姑且可以一試,離小姐你配藥吧。」

「是,越公子你稍坐,我去把葯給您配來。」

離盞謹身退出房間,回了自己的小蘭院,一邊從紅手鐲裡拿葯,一邊想像著顧越澤受結石煎熬,痛得肝膽欲裂,卻藥石無醫的樣子。

到時候,他多半會想起她編造的那句話「倘若孽債淺,用之可除。孽債深,用之,只是緩兵之計。」

然後,對黎家陰魂不散的恐懼,便再也揮之不去了……

離盞不禁有些得意,這一招,還真是毒身又毒心啊。

然而顧越澤不會知道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搞的鬼,或許還對她印象極好,以為若不是她出手相助,他或許連儲君之位的保不住呢。

離盞暗笑了兩聲。

「小姐……」背後傳來一陣空洞的喊聲。

離盞回頭,見巧兒獃獃立在窗前,面無血色。

此時,燦爛的光照在她瘦小的身子上,她卻還不住的發抖。

人是醒了,就是被昨兒個嚇得丟了魂。

不過,她一個十來歲的小丫鬟,還沒見過修羅場,突然見自己的主子連殺了兩個男人,且死狀都極其慘烈,一時抽離不出來是正常的事。

但看著她這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她突然想起上輩子的貼身丫鬟卉兒,卉兒跟了她近十年,到最後她死,都未棄她而去。

忠僕如此,便與親人無異。而她兩世為人,都白撿到這樣的貼身丫鬟,實在又是不幸中的萬幸。

她心裏不禁生了幾分疼惜,放下手裏的活,把她拉回床邊坐下。

「用了葯之後,可睡得好些?」

巧兒木訥的點頭,「小姐……昨兒後來的事,淼淼同我說了,他讓我不要說漏嘴,旁人問起,就說昨日的幾個刺客都跑了。是這樣麽……」

「是,我用了激光刀殺人,怕衙門的人驗屍,發現蹊蹺,所以不敢把屍體留在這裏報官。」

「那剩下還有幾個刺客呢?」

「還有兩個被活捉,叫人給帶走了。」

「是那些白衣人嗎?他們是誰?」

「我朋友。巧兒你先休息休息,不必想這些,現在我手裏有個病人要診,等回來我同你細細的說。」

「可方才奴婢聽見幾個路過嬤嬤們在議論,說三小姐跑去找老太太,讓老太太請個道長到咱們小蘭院來做法,還說小姐您確實八字不好,招禍端的很,的確有必要驅驅邪的。」

呵,又玩這些下三濫的招數。

離盞心裡冷哼一聲,現下卻沒有搭理離晨的功夫。

「好了,我會想辦法的,你隻管放心休息。」

「好……」

離盞瞧她魂不守舍的樣子,心想,今兒的活也通通不能讓她做了。

小蘭院其實也該添個人手,老是巧兒一個人,出了點什麼問題,連個照應的都沒有。

「你記著啊巧兒,旁人問起昨夜的事,你就說你不清楚就行了,多說多錯。」

「巧兒記著了。」

「中午你也不用做飯了,拿點小錢,使喚淼淼去酒樓買點清粥小菜。」

「奴才可以……」

「我說不必就不必。」離盞從袖子裏掏出那張三百兩的銀票。「咱們如今又不缺這幾個小錢,不用太過節省,你就好生將歇著一天,莫在做飯的時候,把糖當了鹽使,把鹽當了糖使,那才是真真的浪費。」

巧兒不好意思的點頭,接下那張銀票,放進櫃子裏的匣子裏。

但奴才當慣了,瞧著離盞忙活,狀態再不好,她也是坐不住的。

「主子你在裝葯麽?奴才來幫你。」

離盞實在奈何她不得,「好吧,你找兩個長頸的瓶子來。」

巧兒動作不比往日麻利,但小蘭院終歸是她在收整,這些瓶瓶罐罐放在什麼地方,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離盞隻管把取出來的葡萄糖酸鈣都用管子扎破了口,待瓶子拿來,便把液體全都倒進去,簡單完事。

她再回小隔子院的房間裡,時間也沒花去太多,那時顧越澤面前的方桌上已擺滿糕點和瓜果,他卻一樣都沒碰過。

離盞又再向顧越澤施了禮,經他免禮才坐回原位,把兩個乳色長頸瓶放在桌上。

「越公子,此葯溫和,一瓶外洗,一瓶內服,不用分清,兩個瓶子裏都是一模一樣的葯。隻用一次,您應該就能感覺得出效果了。」

顧越澤點頭。

「不若,我先幫越公子清洗一次,做個示範?」

「如此是最好了。」

離盞差人端來一個空盆子,再拿另一個盆子盛了涼開水,讓顧越澤把手放低些,她輕輕托住他的掌心,將瓷瓶裡的藥水一點一點淋上去。

不碰它時都痛得不行,現下一沾水,顧越澤即刻疼得滿頭大汗,時而嘴裏還哼叫兩聲。

離盞興高采烈,面上卻裝模作樣地關懷道:「公子且忍耐忍耐就快好了。」

藥水淋過一遍,再又拿冷開水沖洗,用新的白紗細細攢乾。

倘若她沒碰過顧越澤的手,往後就算截肢,那也不乾她的事,但只要她碰了,以後出了什麼差錯,肯定是要擔責的。

離盞萬不敢動手腳,或者故意鬆懈。

「用藥洗了一次之後,為何最後還要用清水沖洗一次?」顧越澤問。

「如那僧人所說,甘水甘水,這配方的確帶有甜味,公子之後拿回去服用便知,嘗一口都跟蜜一樣,倘若不沖洗,粘在手上一定不舒服。」

「噢……」

「還有,紗布切忌不要再纏了。倘若再痛,就再拿此葯來浸。藥用完了,越公子隻管派人來取,我會為公子準備著。」

「好。」

離盞淡定的將一連串的囑咐盡數道出,叫顧越澤楞看了半天,只能說個「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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