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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醫傾城,妖妃毒步天下》第三百一十章 險露馬腳
「勞煩公公了。」

孫福正前腳才跨進去,隨後就是「嘭」的一陣碎裂聲。

「滾!都給本宮滾!」

離盞聽得一愣一愣的,喜兒在她身旁道:「許是殿下痛得很,平日倒不會隨意吼嚇我們這些做奴才的。」

「嗯。」

他不是不吼嚇你們,是你們不值得他動怒。離盞心裏如此笑道。

很快孫福正出來,請她快些進去。

她挪著步子往裏,孫福正用拂塵給她挑開簾子,她見著顧越澤躺縮在床上滿頭大汗,一張英俊的臉變得煞白,風流倜儻這四個字完全跟他沾不了邊。

四目相對的那一瞬,他眼裏分明透著喜出望外的光色,手抓著床樑柱子。

「盞兒!」

離盞背皮子一麻,還是走了過去,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忍著噁心的情緒,臉上硬是擠出了幾抹心疼。

「殿下,你這是怎麼了?」

顧越澤揮手,屏退了周圍的人。

「有些事情,你聽說了罷?」

離盞晦澀的低頭,月目微蹙,作難過狀,「殿下是說東宮採選的事情?」

「是。本宮起先沒同你說,是覺得此事還有轉還的餘地,誰知白家發難於本宮,本宮不得不……」

離盞眼角瑩瑩發亮,似有淚,看得顧越澤心疼不已。

「是本宮對不住你,後來想與你解釋,卻又抽不得身,此事辦得頗急!你知道的,就是打從黃家戲院過後,白采宣嫉妒在心,說給了她父兄聽。連採選名單上也不得有你的名字!」

「盞兒?你是不是生本宮的氣了?」

離盞攢著袖子擦了擦眼角僅有的濕氣,搖頭,卻沒有說話。

「是本宮對不住你。本宮有時候就想,我最先遇見的,為何不能是你呢?」

噗嗤,離盞忍不住笑出聲來。

顧越澤詫異的看著她。

她又趕緊蹙了額頭,看起來像是苦笑。

可這實在是太可笑了,他最先遇見的明明就是她呀!

「我不敢生殿下的氣,我與殿下之間本就是清白來往。殿下策妃,我當為殿下高興。」

她愈是這樣卑微,顧越澤就愈是忍不住拿她和高高在上,趾高氣昂的白采宣比較。

一人就像是立在頭上隨時都會掉下來的冰渣子,一人就像是他指尖縈繞輕撫時刻都能安撫他情緒的綠蒲。

即便知道離盞說得是違心的話,他也覺得喜歡。

「本宮遲早會迎你入宮的,你只需耐心等待,旁的都交給我就好,就是不知盞兒你願不願意。」

離盞低頭沒吱聲。

願意二字要是說出來,她怕自己把自己給噁心吐了,隻好默聲,不讓顧越澤看見他的表情。

他以為她在害羞,就當她默認了,歡喜中,忽而眉頭又擰做一團,失聲叫了一陣。

「殿下,腰痛還沒請太醫來看麽?」

孫福正挑了簾子進來,給離盞端茶水,順便在旁做著解釋。「離小姐,您又不是不知道,採選剛剛才結束,要是殿下生病了,保不齊以前的流言又會傳開。再者,採選就是為了止住大臣們的上奏。他們彈劾殿下,就是抓住殿下手上有疾這一點。要是殿下身體再出狀況,屆時,那群居心叵測之徒恐怕只會變本加厲。」

離盞細思之後,頗為受教的模樣,板正的點點頭:「公公說的是,我一庶民不懂這些,光顧著擔心殿下的病情了。不過我就是大夫,我可以給殿下看病。」

「虧得有你,盞兒!」

顧越澤高興的去勾她的手,被她躲開。

呵……這不就是你請我入宮的主要目的麽?

離盞羞赧的摸上了他的脈,一邊細細聽著,一便輕聲問他:「殿下主要是哪裏疼?」

「腰疼。」

脈象上看,他有些腎虛。離盞想到自己之前給他用的葡萄糖口服液,和毒液反應過後,會在身體裡形成結石。

他一陣一陣的疼,就很像結石的癥狀。

但不僅是腎結石會腰疼,尿道結石,膀胱結石都會腰疼,他或許得了其中一種,又或者三種都有。

各處作用到一起,他更分不清到底是哪裏疼,就覺得腰上那一片都痛得要死。

「殿下是不是覺得一陣一陣的絞痛?」

「盞兒怎麼知道?」

離盞已離脈,「而且還出汗,覺得噁心。」

「是是。」

「問一句不大方便的話,但是我是大夫,殿下如實答也無妨。殿下近日尿急不急,頻繁麽?還是說不大利尿?」

顧越澤臉上第一次有了羞澀的表情,他很為難的,要不是離盞一直用正經的目光看著他,他怕是不會如實以告。

「有時候確實很頻繁。」

膀胱結石就會尿頻,尿急。

離盞欣喜萬分,只看來他不僅有腎結石啊。現在隻盼著他全身都能長滿結石才好,長成個石疙瘩,痛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哈哈哈哈哈!

離盞心中插著腰,仰頭大笑三聲。

「離小姐,你別隻問卻不回話,殿下這究竟得的是什麼病?」

「我……」

離盞回過神,難為的摸了摸腰上的宮女穗子。

「可是嚴重?」

離盞點了點頭,「殿下得的這是石淋,萬不可傳揚出去。」

「什麼,石淋?!」

孫福正不禁叫出了聲,又趕緊捂住了嘴。

在這個醫學不發達的世界,是不分什麼腎結石,膀胱結石的,引起腰痛的的這幾種結石都並稱為一種癥狀,叫石淋。

他們也不曉得是石頭具體藏在了哪裏引起發痛,也不曉得要用什麼方法把石頭給取出來,或者排出去。

總而言之,石淋就是種不治之症。

病的輕的,就一輩子受著痛,病得重的,就聽天由命,說不定哪日活活痛死了也說不定。

如果叫人知道了太子得了這樣的不治之症,那上奏的諜子豈不要磊成山了?

「那不叫太醫,又能怎麼辦?離小姐,你醫術高明,你可有什麼好辦法?」

「我……」她辦法倒是多,開膛破肚什麼的,嚇也把他嚇死。

可惜就算他不害怕,她也不會替他治的。要開膛破肚,也是往裏面裝石頭,而不是卸石頭!

「我也從來沒聽說過根治石淋的辦法,這是自古以來的一個難症,至今無人能解。我只能開些補腎的方子給殿下,讓殿下好好調養著。」

「殿下……」孫福正一聽離盞都沒有辦法,心就涼了半截了。

所謂病急亂投醫。

雖然離盞醫術高明的,但在孫福正的眼裏,太醫院的院判周太醫在醫術上也是個很有建樹的人,倘若告訴他,他不知會不會有更好的辦法。

孫福正眼巴巴的看著顧越澤,等他拿個主意。

一是保命,一是太子之位。

如果就這樣選,那肯定是保命要緊。

但抉擇難就難在,即使捨棄了太子之位,命也未必能保住。

於是,顧越澤臉上呈現糾結萬分的表情,加上腰疼不止,一副心力交瘁的樣子,乍一眼看上去,像是剛從戰場上跑下來的逃兵,眼裏無措又惶恐。

離盞心裏愈發痛快,和他在一起的五年裏,他從來沒有露出過這樣狼狽的神色。

這應當是他打生下來起,遭過最大的一次挫折吧?

可惜,這混帳也有被蒙在鼓裏的時候,像個傻子一般對著她這個罪魁禍首求醫問道。

真是叫人好笑!

「盞兒,你再好好想想,這病真的沒有治癒的希望了麽?」

離盞篤定點頭,「我敢拿項上人頭保證,此事去問太醫院的周太醫,他也會這般告訴殿下,不過話會說得委婉點,好聽點。但意思是一樣的。我是個庶民,嘴上不會撿什麼好聽的說,只會據實已告,殿下不要怪罪。」

「那不可召太醫來,本宮不需要他們。」顧越澤斷然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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