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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醫傾城,妖妃毒步天下》第二百三十四章 大陰謀
「那又是什麼意思?」

「你先想想,你想不想要這樣的結局。」

「我……」柳衍躁動又忐忑。

「你不要猶豫,祁王這樣愛護她,你又不是沒瞧見。她雖做不成祁王妃,也做不成妾,但以後祁王要是帶她回西域,在府裡做個暖床的,你又能怎麼辦?離盞那樣的性子,不是個好相與的人,你若想日後平平靜靜,安安穩穩的在西域過日子,那這個後患,就要先除掉才好。」

柳衍蹙著眉,抿著唇,十分猶豫。

「不瞞你說,因著我三弟還有東宮採選的事情,我恨離家恨得要死。這次來秋獵,我可不是空著手來的,柳小姐要是願意搭把手,這事情就就好辦得多。」

「你是說,你已經想好了法子?」

白采宣重重地點了點頭。「就看你的決定了。」

「我從沒這樣想過,心裏亂得很……」

白采宣嘴巴都說幹了,她在柳衍這邊已經磨了不少功夫,耐心已剩得不多。

其實這事情,她完全可以自己操辦的,只是上回派了門客行刺,結果在小蘭院出了岔子,弄了個有去無回,搞得她現在心裏不踏實,不好自己親自動手,於是才想著要借柳家之力。

白采宣耐著性子,又勸了柳衍半天,奈何柳衍就不敢表態。

再抬頭時,已不知不覺走到了自己的營帳前,白采宣也有些乏了,便道:「柳小姐自己看著辦吧,這是你自己的終身大事,最該上心的還是你。我只是氣不過離盞罷了……」

說罷,同柳衍囑咐了兩句,便施禮告別,「柳小姐要是想清楚了,隨時來找我便是。我就在這營帳候著,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我若是你,便會把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

最後一句話,聽得柳衍微微一顫。

從來以父為天,以禮為先的她,從來不會有這樣的要強的想法。

白采宣理所當然的氣勢,叫她有些羨慕。

可能這便是家勢的不同,家教便不同,白采宣的父親若是像她父親那般唯唯諾諾,恐怕也做不成孟月國的宰相了。

「多謝白小姐相告,柳衍就先告辭了。」

她折身離去,自己的心境已經徹徹底底被白采宣給攪亂了。

*****

天色很快就落下帷幕。

荒山的夜裏沒有閃著星星,看來明日也不會放晴。

兵部的人派人過來囑咐夜晚的活動範圍。

方圓三裡設了障,插了黃色旌旗為信,見了黃色的旗子不可越過就是了。

老馬把車上的東西全順進了營帳,駕著馬車去了臨時的馬廄,要給馬喂豆子。

營帳裡就只剩下顧扶威和離盞兩人。

身處野山,物資有限,比不得在城裏過得舒服,好在禮部的人待顧扶威還是十分周全的。

營帳裡有一張紫檀瑪瑙瓷嵌的花幾,很沉,五個將士哼哧哼哧的抬它進來的時候,地都在顫,周圍的鄰居都跟著跑過來看稀奇,紛紛投出羨慕的目光,可想而知拉它出城,得廢了多少的力氣。

除此之外,還有一小張梅花式楠木書案,一張太師椅。

燈籠凳倒是有好幾把,以防有人來攀權結貴的竄門,發現祁王營帳裡沒有坐的地方,這說出去,便要成了他們禮部的失職。

屏風,掛架一應俱全,其餘桶盆,毛毯和褥子之類的小件,比起其他人來也都相當精奢。

唯一不好的一點,是上如廁不方便。

恭桶那麼臭,不能放在高官營帳的附近,離盞想去尿個尿,還得走兩炷香的時間,去了吧,也不一定能排得上隊,在瑟瑟的夜風裏吹上半個時辰,是常有的事。

男人便要好些,不想排隊就找個無人的地方,解了褲子便完事。

這便是離盞以前最不喜歡來秋獵的原因。

周圍的人對離盞的到來很是好奇,下人們三三兩兩洋裝路過,也不知是他們自己要來看熱鬧,還是主子讓他們來探風聲,總之連續不斷的有眼神不住的往營帳裡飄過來。

你說合上簾子吧,這群人背地裏不知道怎麼臆想紛紛。

不合簾子吧,又總有來看。

於是,離盞和顧扶威刻意保持著三丈遠的距離。

顧扶威倒是不管這些,他怡然自得的坐在太師椅上,翹著精緻的二郎腿,手裏拿著早上翻閱過的小冊子。

油燈照在他身上,在他極完美的側臉上蒙了一層薄薄的金紙,百無聊賴中,只要不經意的瞥上一眼,便再難挪開。

離盞腳掛在燈籠,左右無事可做,便總忍不住拿眼瞟他。

他一目十行的過目著手裏的冊子,時而兒撐著頭髮出奚落的笑聲,離盞猶如驚弓之鳥似的埋下頭。她自己手裏什麼也沒有,隻好扣著手指甲。待發覺他是在笑冊上的東西時,她才又會慢慢抬起頭來,繼續瞄上一眼。

如此反覆,顧扶威都專註異常,離盞便有了慣偷的心態,愈發大膽。

她一面欣賞著絕好的容顏,心裏還一面想,怨不得霽月公主也喜歡他,這長得像畫一樣的男人就是多看兩眼,對眼睛也是極好的。

「盞兒一直盯我做什麼?實在沒事,你可以去泡壺茶來。」

……

他就這麼目不斜視的突然來了一句。

離盞別過頭,蹭地一下站了起來,踢響了燈籠凳子背過了身。

「茶葉在那處。」顧扶威伸手指朝地上的一個木箱,「上好的瑞龍茶。」

離盞臉紅得要命,趕緊跑到那箱子跟前,裝模作樣的翻找起來。

丟臉死了,她從來沒有偷看過男人,更沒有偷看男人還被本人發現的……

顧扶威到底生了幾雙眼睛,明明一直在看書的啊,還是說練武的人都是這樣,光靠感覺就能洞察周圍的一切?

箱子裏裝了忒多雜七雜八的東西,她心不在焉的亂翻著,一直翻到了底都沒見著那茶葉在哪。

「呵呵……」

後面驀地又傳來一陣嘲弄的笑聲,離盞背皮子一緊,不知他在笑書上的東西,還是在笑她緊張……

離盞趕緊抽回神來,正正經經的翻找。

弓箭,衣裳,熏香……

在哪呀……

離盞越找越煩。

她又不想喝茶的。

茶喝多了要如廁,她不願站在風裏和別人搶恭桶,自打到了獵場便注意著少食少水。

自己想喝,卻讓她去泡,感情是把她當丫鬟使了……

「可能裝在秀囊裡了。」

「噢……」

離盞嘴上答應著,心裏越來越不情願。

她骨子裏從來沒有奴性這樣東西,要不是為了遮掩自己臉紅,她哪會真的來翻茶葉。

離盞的動作越來越應付,碰得箱子乒乒乓乓的。

顧扶威睨了她一眼,冊子漫不經心的翻過一頁,發出好聽的折響。

「我是怕待會有人要來做客,帳裡連壺熱茶都沒有,未免失了禮數,絕非是故意要差遣使喚你的意思。」

呃……他怎麼知道她在埋怨他?

「盞兒是不是在想,你怎麼想什麼,本王都知道。」

呃!

離盞一頓,隨即避鬼一樣的往反方向挪了兩步,這時,手裏正好摸著個軟乎乎的東西,拿出來低頭一抽,就是秀囊。

她像抓著避難符一般欣喜的打開,裏面飄出一陣清新的茶香來。

「王爺,我這就燒水沏茶去了。」

她連忙提了地上的鍋子蹭蹭的溜出了營帳,拿住秀囊的手兒捂著砰砰跳的心口。

活見鬼,這男人跟會讀心術似的,跟他呆在一起都瘮得慌。

還好有個借口出來透透氣,不然這漫長的夜晚可怎麼過啊?

帳外的下人們不約而同的朝她撇來,目光黑黢黢的不太友好,就像一群良家女子望著紅袖樓上的招手迎客的歌姬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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