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醫傾城,妖妃毒步天下》第二百三十三章 輪不到你教訓她
離盞趕緊客氣的笑笑,「王爺沒有怪公主的意思,王爺的意思是,民風不同,民風不同。」她一邊說著,餘光剔見顧扶威朝前邁了一步,似乎還有訓斥的意思,而顧牙月見他這架勢,已經把頭一縮,做好了被罵的準備。
這可怎麼要得!
見好就收才是要緊!
他倒是罵得過癮,反正霽月公主喜歡他,又不會拿他怎麼樣,回頭這筆帳還不是得記在她頭上。
眼瞧著顧扶威掀開了薄唇,離盞一個健步攔在他跟前,「王爺,您吃藥的時辰到了。咱們還是先回營帳,燒壺熱水,把葯給服了要緊。」
顧扶威頓住,回頭看著她,那目光似乎有嫌她礙手礙腳的意味。
顧牙月趁此機會也趕緊道:「是是,殿下還是身子要緊,明日狩獵皇上還念著要和殿下比試呢,我就不在這兒耽擱王爺服藥了。」
老馬更是在遠處指著後面的一個營帳,扯著嗓子地喊:「王爺,您的營帳在這處!」
顧扶威擰了擰眉,見離盞頻頻遞來的眼色,終是卸了架勢。
罷了,今天便放過個後生。
於是乎,同霽月公主禮別以後,回了營帳。
人群議論紛紛地散去,顧牙月站在原地如釋重負的長籲出一口氣。
方才被顧扶威當面教訓的時候,時間過得比一輩子還長。
她抬頭,悵然若失的望著顧扶威氣場的背影,委屈至極。
「公主殿下。」紫辛伸手去扶她,被她冷哼一聲打掉!
「你們看見了麽?殿下分明是在護她的短!」
萍兒和紫辛相顧一眼,抿了抿唇,一時找不到勸慰的話。
祁王可不就是在護犢子麽?瞎子都看得出來。
萍兒急思片刻,安慰道,「公主殿下莫要生氣了,王爺或許就是這樣一個維護下人的性子。」
「下人?」顧牙月抽了袖子裏的白色綉帕,在手中狠狠的絞揉一番。「下人還能跟他同坐一輛馬車?不是說王爺是個「女見愁」,最討厭和女子待在一處麽?!」
「王爺……王爺自己也說的,他身子不舒服。」
「不舒服還有力氣攙她下車……哼,他二人在馬車裏久久不肯下來,肯定有蹊蹺!」
萍兒一時語塞,這處安慰不通,便只能換個方式安慰。
「公主當心氣壞了身子。王爺就算喜歡她,也不過是一時被那小狐狸精迷障了雙眼,一個庶女,一個親王,不可能走到一處的。」
「他們當然走不到一處!」顧牙月猛地提高了音調。
顧扶威一走,她想起方才的事來,很快就後悔自己怎麼這般窩囊……
她咬牙切齒地說,「父王替殿下尋親,是要找一個門當戶對,又對朝廷忠心耿耿的人家,她父親不過是個從醫之人罷了,更何況長風藥局還意圖謀害太子!哼,我要是告訴父皇,父皇也斷斷容不了她!」
萍兒駭了一跳。
公主脾性古怪,說什麼便要做什麼的,她連忙拉住顧牙月到:「公主萬不可莽撞。事情還沒到這份上。公主您好好想想,您平日哪管過這種娶妻納妻的俗事,更何況祁王和離盞還是暗地裏的好。太子和緒王娶妃的時候,您還一句話沒插過呢,祁王殿下與您又不親的,您冒然出口,必然會惹一身嫌。」
「對,對對……還是萍兒你心細。那你說怎麼辦?本宮咽不下這口氣!」
「區區一個庶女罷了,公主還愁拿她不下麽?以前您怎麼收拾宮裏的嬪妃的,往後便怎麼收拾她。儘管有王爺護著她,可她總有不在王爺身邊的時候。奴才看她那身打扮,應該明日不會隨軍狩獵,到時候王爺走了,公主隻管隨王爺一起遊山玩水去,奴才們會在此處好好照看她的。」
「對對,我們先回營帳,想想怎麼照看才算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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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采宣和柳衍遠遠目送公主離開。
剛剛看了這麼大一場鬧劇,柳衍心裏到現在都還沒平息下來。
她生來多愁善感,心思細膩,這愁緒就跟抽刀斷水一般,斬也斬不斷。
說慶幸吧,的確慶幸,公主的矛頭轉眼就從她指向了離盞,她算是能鬆一口氣了。
但不知怎的,這心裏還是有些憋屈,尤其是看著顧扶威小心翼翼的扶著離盞下車的時候,她就在不住地想,離盞到底有什麼魅力,能讓顧扶威這個暴厲恣睢的男人變得那般仔細溫柔。
柳衍被白采宣拉著,漫無目的的散步。
燕山的風景很好,可柳衍覺得頭沉沉的,不願抬頭多看。
「我說的沒錯吧,有離盞在,公主便不會再記恨你了。」
柳衍點了點頭,心裏更不是滋味。
白采宣瞧了她一眼,嘴快道,「我知道你心裏難受,千人捧萬人追的如煙美人柳衍,何時受過這種求而不得的滋味?」
「我……我沒有這樣想。」
「好,你沒有,我有。我每每一想到東宮採選上,她來挑梁子,這心裏就堵得慌。那天在天元布莊,她目中無人,出口狂傲,你也是聽見了的。偏是你那麼好的性子,才能瞧得慣她,換做旁人早忍不住了!」
柳衍不說話,眼梢一直放在腳下青黃不接的草地上,小腳踩一步,那草兒就陷下去一撮,彷彿看著這規律而簡單的畫面,心裏才能好受些。
白采宣又瞥了她一眼,語重心長地道:「柳小姐,不是我說你,有時候該爭的還是要爭,該搶的還是要搶。我可是聽見風聲,據說皇上一直想給祁王指婚。」
柳衍頓了頓,然後含蓄地道,「我也聽說過一些。」
「那你怎麼不爭?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有多好?!」
「想嫁給祁王殿下的人何其多,我……我能有多好。」柳衍看著白采宣如是說。
白采宣一瞧她那委屈吧啦的眼神,便知她說的是心口不一的話,故意放低生姿來讓人誇獎。
白采宣便順著她的意,緊緊牽住她的手道,「想嫁給他的人多,但能嫁給她的人少。柳尚書疼你,怕是從沒想過要把你送到西域,所以很多事恐怕沒跟你講。可我知道你的心思,便要私下裏提醒你一句。皇上給祁王指婚,肯定是要找個配得上祁王,又能聽得朝廷命令的忠臣之後。這朝中有名望,又得皇上信任的大臣,你掰著指頭的數得出來。除了我父親以外,再往下,就是四個尚書。兵部尚書,你父親禮部尚書,還有吏部尚書、戶部尚書。」
「我是白府的獨女,再加上我三弟前些日子又橫遭不幸,我父親是斷斷不會讓我遠嫁西域的,這點皇上應該也有所考慮。剩下的幾個尚書,除了戶部尚書家的千金以外,其餘的嫡長女都早已出嫁,挑庶出配給祁王,皇上怕也覺得拿不出手。剩下吏部尚書家,還有個嫡親的孫女兒,今年滿了十五,也可以出嫁,但模樣是自是比不得柳小姐你美。至於公主殿下,身份是極好,也對我孟月國絕無二心,但她和祁王是叔侄關係,說出去都有悖倫常。所以,其實這祁王妃的位置,你是最有機會的,稍微努一把力便能夠得著,你卻偏偏要坐以待斃。」
這話說得柳衍有些心動,她不再看足下的草色,隻瞧著山頭轉瞬就要沒落的夕陽,手指動了動。
「怎麼樣,你要不要考慮考慮把離盞這跟毒苗給拔了。」
「拔了?你的意思說……」柳衍惶然搖了搖頭,「不不不,這怎麼行,我不可能做這種害人性命的事……」
「不是,我也不會做害人性命的事。我的意思,是讓她永遠遠離祁王殿下。」